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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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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鸡啼,小鸟叫,太阳出来了,太阳当空照,对我微微笑,它笑我年纪小,又笑我,志气高,年纪小志气高,将来做个大英豪

    幼稚园的晨间运动音乐在她耳边响起,唉呀,又迟到了,园长要扣人薪水。猛地张开眼,映人眼帘的帅脸提醒她的境况,是哦!她已经嫁作商人妇,当上贵夫人,可以天天睡到自然醒,接着书大萤幕电视看到白自然睡,在睡睡醒醒之间,享受人生。

    轻喘口气,再度温习他的体温,很舒服的三十六度很舒服的体香,很舒服的怀抱,就这样赖着,是不是就可以赖上一生一世?

    “早安,我的亲亲老公。”亮亮在他耳边悄声说。

    “你醒了?”他起身,在她颊边送上一吻。抚过她睁开的瞳眸,他说:“知不知道,你有一双很漂亮的大眼睛。”

    “我知道,我有一双大眼睛,因为我要用来看清楚你。”她模仿起大野狼假装老阿嬷的声音,对小红帽说话。

    “知不知道,你有对很美丽的耳朵。”他不介意亮亮没回活,自顾自继续说。

    “知道,我的耳朵很灵敏,因为我要听清楚你。”

    “知不知道,你有个弧线优美的嘴唇。”

    没错、没错,他完全照剧本演,一点都没脱线。亮亮一喜,笑开来,她说:“我的嘴巴很大,因为我要把你吃掉。”

    演到这里,照脚本,她应该跳起来,追着小红帽四处跑,然她一跃,魂出窍,身体还是留在床上。

    “你笑了,喜欢我夸奖你?我虚荣的小丫头!”控制不住欣悦的情绪,他俯下身,在那两瓣柔软芬芳的红唇覆上他的味道,他轻轻吮吸,吸取她的每一分气息。

    “亮亮,你是不是快要好起来了?是的,一定是是你即将醒来的前兆。”他说的好笃定。“快快好起来,等你一好起来,我就带你到美国迪士尼玩,然后带你到关岛度假、到帛琉看水母,好不好?如果好的话,你再笑一个,笑一个满足我可怜的心!”

    他的认真引得亮亮大声笑开,他真是世界上最好最好、最可爱最可爱的老公。奇异地,这回她没花多大力气就牵动颜面神经,拉出一道微笑。

    “你又笑了、你又笑了,你一定听得到我说话,感谢老天!”垂下头,他再次封住她的唇,享受如沐春风的馨甜。然后在大火将燎原前松开亮亮,跑进浴室。

    他一面刷牙一面畅怀大笑,不自觉地,唇咧得大开,牙膏沿唇角滑出一条雪道。

    今天她会笑、明天她就会转动眼珠盯着他看,然后,她会认得他、她会说话、会叫他的名字、会走路、会爱上他他的想象力无限制延伸。

    他太太太太太快乐了,亮亮因他的话笑了,亮亮因他的话笑了啊!稳住心情,他记起医生的交代给她—个安稳平静的疗养环境,她会好得更快。是了,别表现的太兴奋会吓坏亮亮,稳住、稳住,她需要平静好久好久,他走出浴室,一身光鲜。

    “今天会是忙碌的一天,你乖乖在家待着,我上班去了。”抱起亮亮,紧紧搂上一搂,要离开,他心中有千万个舍不得。

    “谁要乖乖在家待着,我就是要跟你去上班,怎样?”半挑衅地,她握住他没提公事包的手,一路随他下楼。

    打开门,他对等在门边的看护洪小姐说:“今天要辛苦你了。”

    “应该的。”洪小姐礼貌一点头。

    “对丁,昨天我买了一些樱桃,你请张嫂榨汁,喂给亮亮,还有,你请宋医生来一趟,告诉他亮亮早上笑了两次。”

    “好,我会记住,”

    走没几步,他又绕回来,不放心地再交代一遍。“你今逃卩注意下她的表情,看看她有没有再笑?还有”

    “我知道,亮亮小姐—有新状况,我会马上打电话到公司给您!”她笑笑,走入主卧房,准备一天的工作。

    他的唠叨让亮亮很窝心,攀住他的手臂,她告诉自己要努力,多拉出几个笑容给他看,因为,不仅仅他喜欢看她笑,她也贪看他的兴奋表情啊!虽然喝不到樱桃汁有些些可惜,不过,能整整看他值得的。微翘起红唇,她笑着滑人他的车子前座。

    路上,她的心情大好,和着cd播出来的音乐哼唱起声。

    车子停下,一个穿着高级套装的女人打开车门,直要往亮亮身上坐落,她一惊,闪到后车座。

    她是谁啊?不满让亮亮缺少好口气。不满原因有三第,她太漂亮。第二,她坐得和别人老公太接近。第三,她鸠占鹊巢,硬把女主人挤到后车座。

    其实,亮亮可以举出一百点不满她的原因,只不过,乔予亮宽怀惯了,不和她计较剩下的九十七点。

    “早安,静淇。”一夜好眠,易耘精神抖擞,迎着她,一脸盎然笑意。

    “早安,我的大老板,不好意思,车子送修,麻烦老板大人充当次司机小弟。”她化妆得宜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和那种倾城倾国的笑容很相近,她本就漂亮,加上适度打扮,她很有本钱当倾国名花。

    “我的大老板”?叫得还真是亲昵!难怪人家要说单身公害满街跑,眼前不就是一个,在这种环境下,男人不想吃墙外草简直是难上加难!亮亮朝她吐舌头。

    “不麻烦,员工有难,老板理当服其劳。”早上亮亮对他展露的笑容,让仙心情愉快,今天再麻烦的工作都不会让他皱一下眉峰。

    “骗鬼,扫厕所的阿嬷三轮车坏了,你去不去载她?”易耘的笑看在亮亮眼里不是滋味。讨厌,他怎可以对外面的女人发出那种魅惑笑容,很容易引人误会的不知道吗?所谓瓜下不系带、李下不正冠,这道理那么简单会不懂?

    他们一路谈笑,让亮亮涨气,气死气死,气死人已是大不应该,气死鬼更是罪大恶极。

    终于,他们下车,走入公司,握住老公的手,亮亮很高兴终于要跟那个女人说拜拜。可是她居然跟进易耘的办公室,亮亮瞠目结舌,气得说不出半句话。

    “亮亮情况;有没有进步一些?”静淇选了一个易耘最喜欢的话题做开场白。

    “她情况非常好,知道吗?她早上对我笑了两次,我知道她听得懂我说的话,知道她是为我而笑,我真期盼她快快痊愈,对着我喊一声耘哥哥。”

    “看到没有?我两个小小的微笑就会让他手舞足蹈,你笑到皱纹掉满地,他也没啥感觉。”亮亮拼命拉抬自己的地位。

    “我不想浇你冷水,可是不忍心看你抱太大希望却又失望,我想我还是提醒你,植物人很多动作都是不具意义的。”静淇皱起柳眉说。

    “不,亮亮是因为我的话而快乐,她听得见我说的每一句话。”易耘否决她的说法。

    “本来就是,不然你以为我发痴,冲着人就乱笑吗?”虽然她长得很漂亮、虽然她动作很柔雅、虽然她的声音很甜美,亮亮就是没办法喜欢上她。

    静淇轻摇头,不置可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递到他桌上。“这个是要送给亮亮的结婚礼物。”

    “为什么?”易耘抬眼,不解地望向她。

    “我欠你一声恭喜,我想以我们的关系,这层礼不该废。”

    “我们的关系”?哪一层关系啊!瞧她说得暖暧昧昧,亮亮一肚子不舒坦。易耘打开盒子,里面是条钻石项链,式样简单而别致,足见送礼者花了不少心思。“谢谢,我想亮亮会喜欢的。”

    “不,我不喜欢、非常不喜欢,你要真了解我,就把项链摔还给她。”亮亮坐进他怀里连声大叫。

    “好啦!台面事谈完,我们可以谈谈台面下的事情吗?”她浅笑地靠近易耘。

    “哪件台面下的事?”易耘没有排斥她突如其来的亲昵,这些年他早就习惯有她靠近,只不过,这时,亮亮的粉脸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我的建议维持旧关系。”

    “对不起,和你维持关系有违伦常”他没把她推出安全范围,对女人,他向来绅士。

    “以前我们彼此取乐时,你从没想过伦常问题,”她取笑起他。

    “情况不同了,我是一个已婚男人,和妻子以外的女人维持关系叫作背叛,我很尊重我的婚姻,也尊重我的小妻子!”

    “你是个正情壮年的正常男人,以你的婚姻情形你和任何个女人维持亲密关系,社会舆论都会站在你这边。”

    她的脸几乎和他的贴在一起,她刻意的亲近,竟再也诱发不出他的欲望。

    是婚姻制约了他,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亮亮制约住他?对自己,他的心存下怀疑,所以,他任静淇用肢体动作勾引,看看自己能不动心到怎样程度。

    她的唇贴上他的,带着诱惑的玫瑰香唇膏刺激着他的感官,但是他的心仍是一片清明,他在意识里比较着她和亮亮的差别。

    “恶心死了,你居然在办公室诱惑我老公,不要脸,千年狐狸精都没有你的脸皮厚,快放开我老公,不然我和你没完没了!”

    她转头而向易耘,继续大吼:“你也给我稍稍克制一点,不要人家把野花往你怀里一塞,你就照单全收,哪天染了病回来,你看我给不给你上床!”

    尽管亮亮喊破喉咙,她的咆哮叫嚣连一声都没有传进人家的脑波。

    解开胸前钮扣,她的圆润贴上他的前胸,她握起他的手覆在上面,细细滑滑的肌肤、微微颤栗的坚挺盈握在他手中,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可是再也逗引不起他的欲火。

    “放开她、推开她、挤开她,听到没?臭老公!我是清纯小处女,不能用限制级画而污染我的心灵,小心我会学坏、会爬墙、会制作绿帽子。”

    显然这招对老爸老妈有用,对他们没啥效果,因为,范静淇解下短裙,用自己的下体直接摩擦上他的。

    亮亮看不下去,她破口大骂:“可恶,死谢易耘、臭谢易耘、色鬼谢易耘,你还不推开她,你那么花心,我不要你了啦!我要离家出走,让你永远永远都找不到,让你一天到晚去抱着小夜的骨灰坛痛哭流涕,再也不要同情你。”话说完,她倔强地抹去颊边泪,飘出他的地盘。

    在她的吻侵上他的颈项时,易耘莫名地一阵心惊袭。推开衣裳已褪的静淇,拿起电话拨回家里,听到洪小姐—串报告后才放下心。

    抬头,他赧颜地对静淇一点头。“静淇,我很抱歉。”

    “够了、够了,不听你说这些,现在换我宣布,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我不纠缠你,你也不可以纠缠我,往后我们只是上司下屈,谁都不能越雷池一步。,’她抢在前头说她的话换来他的感激。“不管怎样,我欠你一次。”

    整好衣衫,她对他一笑“别忘了,帮我把礼物转交给你的小妻子。”

    走出门外,温婉的笑容卸去,换上阴沉。“谢易耘对你,我不会放手,永远都别想!’鬼离家出走最可怜,没人关心没人理,左顾右盼找不到一双同情眼睛。

    飘到公园大树下,亮亮在盘根错节的绿荫下席地而坐,想起他们的嗯心动作,她好想吐。肮脏的臭人,再不跟你好了啦!泪一颗颗掉着,心被那些片段记忆撕扯,很痛很痛,但普拿疼厂商不收冥纸,鬼买不到止痛葯可吃,只好由它去痛去苦,却一愁莫展!骗人啦,爱情骗人、他也骗人,说什么爱她一生一世,说什么等待她一年又一年,说什么守候她真心永不改变,结果咧,背着她,看他做了多少坏事。

    第一次尝到心酸,这滋味坏到极点,不爱吃、不想尝,可是它就是自己在她嘴里心底衍生,无性生殖般,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繁殖速度比酵母菌还快,酸水跑人心间、愁闷爬上眉峰,摧逼泪水快速分泌。

    不要哭,亮亮是最勇敢的小女生哦!爸爸的话在她耳边响起。

    爸爸她好想好想爸爸,好想好想投入他的怀抱,告诉他有两个大烂人欺侮她,可是她回不去啊举目四望,这世界只有她这个没定位的鬼找不到落脚处,她的委屈只有自己知道

    靠在树干上,细细的雨丝飘来,冷冷的水涤不去她的坏心情,哀眉愁目,她一动都不想动。

    “不再害怕雨水了?没想到当鬼,你会有点长进。”勾魂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她身边,似笑非笑地对她说话。

    “是小夜怕雨,不是亮亮怕雨。”他们的初识、他们因雨造成的遗憾,让带着残存回忆再投胎的亮亮下意识地讨厌雨,害怕雨又将带来某些弥补不起的遗憾。

    “你是小夜、小夜是你。”这小妮子不会是鬼当太久,脑细胞死掉不十十其数,越变越笨吧!“不是,转丁时空、变了容颜,没人有权指派我去演鬼魂复活记。”不当小夜、不当亮亮、不当他心里人,因为他心里人太多、空间太狭挤。

    “姑奶奶,别吓我!你的意思是说,你不要和谢易耘共补上世缺憾?”

    别这样对待他,他们两人不在一起,他就永远回复不了英俊潇洒的帅模样他已经禁欲二十年了,鬼也是有需求的啊!“哪里会有缺憾,他快活得很,有个貌美如花的水姑娘自愿献身,他不需要什么小日、小夜、亮亮还是暗暗的女人。”

    “你在吃醋?”他点点头,总算懂得她在闹哪门子脾气。

    “我吃醋?哈!鬼会吃贡品、吃人,就是不会自找苦吃,跑去喝醋。”她死绷着一张脸,让他看清楚,她和七月半的好兄弟是同一挂的。

    “你在嫉妒范静淇?”他找到重点。

    “范静淇是哪家的狐狸精啊!名气很大吗?人人都要认得吗?”她矢口否认,口气却酸得吓人。看来她不仅仅吃醋,她是整个人都腌进醋缸,三个月开封,成了陈年醋人。

    “他和范静淇是过去式,你不能要求男人为个青梅竹马的童年早夭小女友,就终其一生守住童贞吧!何况,他还要负起传宗接代的责任”

    “谁管他以前怎样,至少他结了婚就该对誓言守不能因为老婆:不行就向外发展上何况,她又没阻止他“弄”她。

    “他有向外发展吗?没有吧!”

    “有,他就是有,我刚刚在他办公室亲眼目睹,赖不掉的!”她撇过脸,气闷说。

    “刚刚?多久以前的刚刚?”

    “早上上班时间。”她被气得忘记自己已经坐在树下一整天,那件历历在目的事不是发生在“刚刚。”

    “好吧!我帮你查查。”他手一指,半空中浮出一个十九寸萤幕,里面的情节正快速倒带。

    表界的科技未免太先进,看来聊斋真要好好重编上一编。“就是这里。”亮亮一喊,他忙把画面定住,再往前。

    这女人够騒、够浪滋味肯定是好的,可惜他还在“禁欲期”再忍上一忍呃!苦啊,你们这两个有情人,为什么不要赶紧送作堆?

    “你看,他们到最后根本没做,就不知道你在哀哀叫什么?”后续发展演完,他一手收回萤幕。

    看完结局,她松口气。

    “是没做成,不是没做,这一回她没勾引到我老公,下一次,再下下一次,谁知道她会不会成功,反正我躺在那里又无力抵抗外侮,我老公早晚要背叛我的啦!”她的心软化,嘴巴却还是硬邦邦。

    “也对!你和谢易耘又没有交集,那女的又那么浪,你是屈居弱势,不如不如你晚上到他梦里和他谈谈情、说说爱,先把他的心扣住,让他知道你就是小夜,告诉他你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给他一点信心,别让他以为,这一切都只是他的自以为是。”

    “到他梦里我怎么进去啊?”她又没特殊工具,可以穿梭三度、四度五百度空间。

    “来,我教你,晚上你走到他身边,闭起眼睛,在嘴里念一声‘哈巴里预’,先跨右脚再踩左脚,就能进去他梦中。”

    “你确定?你是不是抄袭哈利波特第三集?抄袭是违反著作权法,你会被抓进牢里,关到头毛生虱母。”亮亮不确定地瞟向他。

    “安啦!我是至大无上的鬼,又不是那些‘麻瓜’。”这两字出,就知道他看过那套书。

    “哦!抄袭,你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好啊!我抄袭,来砍我、来杀我、来宰我啊!等你哦”亮亮笑了,挥开未干的泪痕。“是嘛!笑一笑才会水水美美,谁说那个麻瓜女人。有我们女鬼亮亮漂亮,走!我陪你回去捍卫老公。”拉起她的手,柔柔软软的,二十年来的第一次,他拉女人手时没被嫌恶甩开,光是她不以外表取人这点,他就有道理好好帮她。

    “可是可是”她犹豫了,却住步,她把他的手拉住。

    “可是什么?”他叹口气,唉女人难搞,女鬼更难搞。

    “我是离家出走耶!没人来找我,我就自动回去,太没面子。”

    “仍;是鬼耶,你离家出走谁知道,现在回去神不知鬼不觉,哪来面子挂不挂得住。而且,你要谢易耘来接你,少说要多等个几十年,等他往生了以后才有可能,你有耐心长时间等待吗?”他牛恐吓。

    表吓人不恐怖,人吓人吓死人,那鬼吓鬼呢?他不怀好意的看着亮亮。

    “好啦、好啦,勾魂哥哥我们走吧!”嘟起嘴,她妥协了,裙一扬,新版聂小倩飞过天际。

    说好要陪人的,结果他丢下一句“我有魂要去勾当场消失,亮亮瘪瘪嘴,满心不爽。

    站到他熟睡的身边,亮亮微微一笑。他占有地抱住她的身体睡觉,那样子就像是一对感情最要好的夫妻。

    这些日子,她习惯在他怀中入睡、在他怀中醒来,习惯把这种惯性当成幸福,幸福吗?很美满?!闭起眼睛,喊一声哈巴里倾,先跨右脚再踩左脚。按顺序一步步做好,睁开眼,她看到他的背影。

    他站在喷水池边,满枝哑的印度樱花被风刮落,落下一地艳紫。

    亮亮走到他身边怕吓着了他,放轻嗓音说:“初次见面,耘哥哥,你好。”易耘倏地转头望向她,在一晌怔愣后,激动地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抱入怀里。“是你吗、是你吗?你是我的小夜、我的亮亮吗?”

    “是我!看清楚。”她把他推离一步,让他们看清彼此。“我是你的小夜,也是你的亮亮。”“我就知道我没弄错,你是她、她是你,你们是一体的。”他再度揽住她,他要时时感受她确实存在而非虚“这个说法不太正确,应该说她是我的前世,我是她的今生,她的消殡是无奈的宿命和缺憾,而我的再生是为了弥补起我们之间共有的情感和圆满。”

    “我的爱情,从来没有因为宿命或缺憾消失过。”

    “我知道,所以我回来了呀?”

    “谢谢你愿意回来,谢谢你为我回来,谢谢你让我不再孤寂。”他有满腔满怀的感谢要说。他谢天、谢地,更谢谢他怀中这个他爱了二十几年的女人。

    “如果你愿意,很多女人可以让你不孤寂。”亮亮幽幽说出,静淇在她心间投注一抹阴影。

    “可是她们不是你,她们解得了我的生理之需,却解不了我的孤独心。”

    值得了、甘愿了,早上的不愉快被他的甜言蜜语冲消掉,她又是以他为天的小夜。“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他拉起她,走到树下木椅,将亮亮抱在身侧,把她的头压进心窝处,仿佛这个动作就能填满他的虚空心。

    “那时,你怎知道我是小夜?是不是一个长得很像外星人、全身流着浓稠液体的绿人告诉你的?”

    “我没见过你口中的那位绿先生,在撞上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小夜,虽然你们并不像,可是我知道你是小夜。”

    “就在那时候,你决定娶我?”这个婚姻来得太仓促,消化不了的除了他们的亲友,还有那位措手不及的范小姐。

    “不!那时候,我决定不管你记不记得自己是小夜,我都要使尽方法追求你,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是医生宣你成为植物人时,我才决定不尊重你的意愿,直接用婚姻把你带到我身边,让你即使清醒,也没机会摆脱我。”

    “你冒了个好大好大的险,万一我不是小夜呢?万一我成了植物人永远都醒不过来呢?你不可以拿自己的一辈子来投机。”

    “第一,我知道你是小夜,确定你是小夜。第二,不管你是不是会醒来,我的一辈子早就掌握在你手中了。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愿不愿意为我醒来?”

    “我会清醒,—定!只是多给我一些时间,好吗?”环住他的腰,她轻叹,是满足、是惬意。“告诉我,你怎么可以爱我这么多?”

    “我也一直问自己这问题,以前,我找不到答案”抬起手,他抚开她发梢的缤纷落英。

    “现在找到了吗?”仰高小脸,她眼中有着企盼。

    “小夜可以变成亮亮,所以,人有前世今生。”

    “这个推论很合理,我接受,然后呢?”她紧逼着他的眼神。

    “我可以在云云众生中,一眼就认出了你,我想在我们身上某个部位,一定缠了一条牵系住彼此的爱情线,让我们不论身处何方,都能看到彼此、爱上彼此。”

    “你是说月下老人?”是啊!下回勾魂哥哥来,她可以问问,神界是不是真有这样一个老公公,如果有,她必须好好谢谢他老人家,谢谢他把这样一个好男人牵给她。

    “既有前世今生、既有缘定缘分,我相信我们的爱情不是一朝一夕堆砌出来,它是多世累积,一代一代,累积出我们分割不断的爱情线。”

    “你说得好极了,没错、没错,我们就是你说的这样,爱过年又一年、一世又一世,再没人可以分割开我们,就算那个叫范静淇的狐狸精也一样。”

    “你知道静淇?”

    “我知道的可多了,知道你差一点点对不起我,知道你和她的关系匪浅,知道她誓死得到你!”她有强烈的地域占有欲,对入侵者她不惜用强大火力炮轰。“别对静淇存有那么深的敌意,我们会发展到今天,我需要负绝大部分责任,不过她是个明理懂事的好女人,知道我对你的爱后,她主动放弃我们未来发展的所有可能。”

    哼!别过脸,她讨厌从他口中,听他赞美别的女人。

    看到她生气,他忙解释:“我们没有关系了,我保证!”

    “最好是这样,你是我的,谁都不准指染,她的丫霸成型。

    “我是你的?”他重复她的话。勾住她小小的纤腰,他喜欢听到这一句,他是她的,就如她是他的,他们将控锁住彼此的心,扶持对方走过这一世。

    “你不喜欢吗;”

    “不!我喜欢,喜欢我是你的,喜欢你设下陷阱,不准其他雌性生物越雷池一步,喜欢你这样子捍卫我的心”

    真的?她不用假温柔、装嗲声嗲气,他喜欢原汁原味的乔予亮。

    看着她无忧的笑,小小的酒窝暖了他冰封多年的心,这个笑他一辈子都看不腻。俯下脸,他的吻烙在她红泼的唇上

    风扬起,紫色花瓣在他们身边飞舞,暖暖的阳光、暖暖的风、暖暖的吻,爱情瞬间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