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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刁奴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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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华阳山上,一位身穿藏青色斗篷女子,正站立山巅之上,俯瞰整个封城。[四 库 书*小说网siksh]她身后站了四名同样身穿斗篷婢女,还有两名男护卫。

    女子眉宇间透着淡淡清华,那浓郁书香气自她眉间散发。她转头问道:“阿不,这华阳山上就只有那一座华阳寺吗?”女子略有些清冷声音却是很好听。

    被叫做阿不男子低头恭敬道:“启禀王妃,这华阳山绵延百里,层峦叠嶂,山岭起伏。山脉外围,地势略低一些半山腰还有一些个民居,而山脉内侧和深处,尚未发现有人烟。”

    静依点了点头。不错,这正是半个月前进入封城平王妃,苏静依!她以上华阳寺上香为由,已经这华阳山上住了近十日了。每日都会出现不同山峰上,没人知道她干什么。

    司琴上前一步道:“王妃,咱们出来时间不短了,只怕王爷会担心了。”

    静依摇了摇头,轻道:“无妨!他知道我是有正事要做。”

    说完,静依再度看向阿不,阿不个子很矮,皮肤暗褐,卷发,口阔。这是静依到了封城后,元熙派到她身边,做她副侍卫长。静依轻问道:“阿不,你不是汉人吧?”

    阿不低头道:“回王妃,奴才是僬侥人,奴才五岁时,父母便因为染上了一场瘟疫而双亡,族里人都以为我也活不成了,就把我放了山脚下,任我自生自灭,后来,我被司航大人捡到,他禀告王爷后,便替我找了大夫,并且开始教我习武,认字。后来,我便成了司大人手下,一直待封城。”

    静依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抹了然。僬侥,也称为僬侥氏,她以前书上倒是看到过,只是像他们这样人通常会被外界称为‘短人’,或者是‘矮民’。朝廷常会将他们征贡来充当奴隶或是梨园小丑,这个世界地位是极低。“你也是个不幸人呢!不过,比起那些没有饭吃,没有房子住人来说,你又是何其有幸,遇到了司航!遇到了元熙呢!”

    阿不有些激动道:“是呀!王妃说极是!若不是遇到了他们,阿不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静依转头再次看向那绵延山脉!现看着已是比刚来时清楚多了。早上她来时,这山峰上云雾环绕,犹如云端一般,让人顿生飘飘欲仙之感!现已是接近正午了,清风袭来,太阳也正灼灼地照射着这美丽地华阳山,云雾散去,呈现她眼前便是耸入云端山峰,怪石林立山崖,还有对面远处一座极为壮观爆布!从这里看去,极为壮观大气,震撼磅礴!

    静依再向下看去,绿树成荫,偶尔有清泉和小型地瀑布这山脉中穿插着,那清澈山泉叮咚声入耳,是说不出惬意!这华阳山也有如此柔美一面,还真是让人看了流连忘返!

    “真美!这样好景致,这样好资源,若是不加以利用,岂不是可惜了?”静依喃喃道。

    她话落众人耳中,却是有些不明白了。不就是一座山,有些个树吗?怎么到了自己主子眼里,竟是成了仙境一般了?

    静依不理会众人不解地眼神,只是轻轻一笑,道:“走吧。也是时候下山会会那些夫们小姐们了。”

    说完,便转身向华阳寺方向去了。

    进入华阳寺正殿,大雄宝殿!静依双手合十对一正盘膝而坐,转动佛珠老僧道:“阿弥陀佛!慧清大师,弟子有事要回去了。特来向大师拜别!”

    那老僧起身,施礼道:“施主请稍候。”说完,便从身边案上取下一串沉香木佛珠手串,双手捧于静依面前,道:“施主天生慧根,对佛法有着极深领悟力,老纳佩服不已。此佛珠手串,乃是先师生前所有,圆寂前赐于老纳。然老纳终是未能参透佛法,愧对恩师。幸而数日前得施主指点,方能顿悟。这手串,还请施主收下吧。”

    静依连忙推却道:“既是高僧遗物,弟子怎敢受用。还请大师收回吧。”

    那老僧却是身形不动,只是定定地看着静依道:“施主与佛法有着不解之缘。若施主觉得此物太过贵重,受用不起。那不妨就请施主每月到这寺庙来坐上一坐,与老纳倡谈佛法,亦或是手谈一局,老纳便心满意足了。”

    静依点点头,道:“如此,那弟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双手接过慧清大师手串,直接套了左腕上。再度与大师拜别,一路下山了。

    平王府外书房

    元熙坐桌前,对面分左右两列站了约有七八名文武官员。平王轻轻地用手叩着书桌,抬眼看了一下这些个老狐狸,面上虽是不显,可心里却是极为地恼怒!

    白石拱手道:“王爷,老臣蒙王爷器重,得以任这文相一职,可是这武相一职,事关我封城安危,还请王爷三思呀。”

    元熙一挑眉道:“哦?白相意思,是说我用人不贤了?”

    白石紧道:“王爷,老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司航大人只是一名护卫出身,如何能够暂任武相一职?”

    元熙笑道:“白相也说了,他只是暂代而已。接下来,本王会封城挑选合适人选择为武相。这一点,白相就莫要再说了。本王已命司航墙内贴了告示,通告全城,本王要平民百姓中,征选一千名亲兵,届时,本王会命司航来负责训练这些百姓。到时,与封城一飞虎营、左山营和右山营人手,比上一比。本王才好挑选合适武相呀!”

    白石一听,立刻上前阻止道:“王爷,此事万万不可呀!王爷乃千金之躯,怎可用一些鱼蛇混杂之辈,还是请王爷三大营中挑选亲兵为宜!”

    元熙摆了摆手道:“不必再说了。本王已然发出了告示,自是不能再行改了。”说完,又朗声道:“本王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白石还欲再说什么,但是被那宋浩以眼神阻止了。白石无奈,只好愤愤地退了出去。

    他们一出了书房,元熙便向椅背上一靠,神情有些松懒地看向了门口,喃喃道:“依依呀,十日了,你何时才舍得回来呀?”音落,又叹了一口气,轻喊了一声“出来吧。”

    一名黑衣人飘落元熙对面,单膝跪地道:“主子!”

    元熙一抬手,示意那人起来回话。“如何了?可有什么进展了?”

    “回主子,无极传来消息,说是再有四五日,咱们暗阁所有高手,便可全部撤回了。”

    元熙点了点头“眼下,这封城局势不妙,待封城局势稳定了,再说其它吧。白飞那边儿有消息传过来了吗?”

    “回主子。白世子那儿传来消息说是那白石确是与两任护国公一直都有联系。具体情形,他会派人送来。”

    “嗯。这个白飞办事速度倒是蛮。”元熙小声道。

    那黑衣人看了元熙一眼,一幅欲言又止模样,元熙看了,轻道:“无伤,有何话,直说便是,无需如此。”

    那被唤作无伤黑衣人,又犹豫了片刻,道:“主子,您真相信那个白飞吗?”

    元熙一挑眉“哦?为何不信?无伤可是有什么想法?”

    “主子,那白飞到底是白雄儿子,是明王李煜表兄,咱们这样无条件地信任他,是不是太过冒险了些?”

    元熙半眯着眼睛看向无伤,竟是笑道:“无伤是越来越聪明了呢,知道要防人了?”

    无伤却是低了头,不语。

    元熙伸了个懒腰,起身道:“无伤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了吧!至于你说他与护国公府,与明王关系,这就不用担心了。”

    说完,走至窗前,看着外面天色,心中却是暗道,依依,今日该回来了吧。元熙这里稍愣了下神,又转头对无伤道:“其实你没明白白飞要究竟是什么?他要是保全整个护国公府,而不是一定要扶持明王!你懂吗?”

    无伤一愣,半晌才明白过来,直点着头,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个白世子倒是个聪明人!依属下看,比护国公府里任何人看都为透彻,明白!”

    元熙点点头“是呀!难得一个聪明人哪。既如此,本王就给他个一飞冲天机会!至于能飞多高,就看他本事和造化了。”

    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无伤眼神一紧,一个飞身,再度隐身到了房梁。

    司画掀了门帘进来,道:“王爷,王妃回来了,请您去文华苑呢。”

    元熙一喜“依依回来了?何时到?”边问边往外急走着。

    司画后面跟了回道:“王妃刚回府,便吩咐属下过来请您了。现也不过就是刚进文华苑!”

    元熙一听,走急了。已是有九日没有见到依依了,心里自然是思念地紧!

    进了文华苑,元熙直奔正屋,见海棠正为她解斗篷,忙上前道:“我来吧。”说完,大手便覆上了那斗篷上蝴蝶结。元熙轻轻一扯一拉,这斗篷便解开了。元熙将斗篷交给海棠,忙拉了静依手到榻上坐下,问道:“山上可还住习惯?瞧瞧,不过才几日未见,竟是瘦成了这个样子,比京城时,可是判若两人了!”

    静依笑道:“哪里有你说那般夸张?我这不是好好?山上景致真是好!与这山下,简直就是天与地差别!你这几日可还好?政务处理如何了?”

    元熙摇了摇头道:“一团乱麻呀!”说着,遣退了众人,便将自己将司航暂任为武相事情说了,又把白石以及宋浩和彭江达态度说了一遍。

    静依看他眉眼间确是有些疲累,看了看天色道:“要不,先让下人们把午膳备上吧,用过午膳,好好歇一会儿。”

    元熙点了点头,却是眯着眼,斜倚榻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静依走到门口吩咐了一声,便走到水盆前净了脸和手,又将头上发给打散了。坐妆台前,细细地梳着发。

    元熙一看静依梳妆模样,顿时是困意全消!美呀!是真美!小轩台,正梳妆!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呀!

    元熙不自觉地便起了身,走到静依身后,伸手拿过了静依手中象牙梳,轻轻地替她梳着发。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谁也不说话,倒是看起来,一幅郎情妾意,温馨无比画面!

    元熙替她简单地挽了一个发髻道:“简单一些罢,反正待会儿要小憩,还是要重梳。”

    静依笑道:“我是说让你歇息一会儿,可没说是我歇息!”

    元熙却是自她身后,将她轻揽了,双手将她身子整个环住,弯了身子,头枕静依右肩上,小声道:“你若是不,我如何能睡着?”

    静依听了,脸一红,低头道:“你这无赖!莫不是这些日子我不府中,你都不睡了不成?”

    元熙却是低低地笑道:“那倒没有,就是有些想你。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再一睁眼,你不身边,便再无睡意了。”

    静依抬眼看向那铜镜里,映出元熙俊容。看他眼下,确是有些发青样子。不禁嗔怪道:“你也是!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如此使小性子呢?跟个孩子一样!你也不想想,我是去做正经事,又不是去玩耍!”

    元熙有些委屈道:“依依,身为夫君,我想自己妻子了,有什么不对?再说了,若不是知道你有正事要做,我还真就扔下堆破事儿,上山去找你了。”

    静依瞥了铜镜中他一眼,笑道:“好了。咱们先去花厅吧,估计午膳也差不多了。若是让人进来瞧见了,你还要不要你王爷威严了?”

    元熙一撇嘴道:“瞧见便瞧见!有什么大不了?我与自己娘子亲热,还犯法了不成?”

    静依一听他这话,脸又是一红,右肩一顶他道:“又乱说话!起来!你不饿,我可是饿了。”

    元熙挑了挑眉,颇有些无奈地起了身,看到静依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唇畔微扬,拉了静依小手,出了文华院,沿着回廊,便到了花厅。

    花厅内,饭菜虽还未摆好,可是已是有不少丫环婆子那里候着了。而那韩嬷嬷一见王爷竟是一路牵了王妃手进来,脸色微沉!这王爷身为男子不懂得一些内宅规矩,可是这小王妃不应该不懂呀?

    二人落座后,又有下人陆陆续续地上了菜。

    二人午膳倒是并不繁复,只有六菜一汤,这王爷这个身分人来说,已是极为节俭了。那韩嬷嬷平王身后站了,想要为他布菜,被平王摆了摆手道:“不用,退下吧。”

    韩嬷嬷一愣,这王爷用膳竟是不用人伺候了?这哪里还有王爷样子?

    而静依也对一旁海棠使了个眼色,海棠也知趣地退到一旁了。

    元熙夹了一筷子羊肉到静依碟子里,道:“依依,你山上这几日每日都是吃素,今儿便多用些荤食吧。”说完,又夹了一块牛肉放到静依碟子里。

    静依点了点头,拿起筷子便低头吃着元熙夹给她菜,这一举动可是把韩嬷嬷给气不轻呀!这向来都是女人伺候自己爷们,什么时候成了男人伺候自己妻子了?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这韩嬷嬷脸上不郁,心中也是想着,不行,一定要想法子让这小王妃记得什么是夫为妻纲!韩嬷嬷又环视了一眼这厅内丫环婆子,暗道,还得想法子把这些个不懂规矩下人们好好调教一番,实不行,便直接发卖了,买回来就是!

    柳杏儿等人一旁站着,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是被这韩嬷嬷给列入了必须调教一番名单内。

    二人用完膳,便牵了手到后花园去走走,静依吩咐阿不道:“将我猫儿放出来,这样好天气,也该让它晒晒太阳!”

    阿不应声,将那笼内已是有二尺长小白虎给放了出来。这家伙当时就把跟静依身后韩嬷嬷给吓得不轻,差点儿给晕了过去。幸好是被一旁柳杏儿给扶住了,否则定是要坐地上了。

    韩嬷嬷惊魂未定,竟是出声喊道:“!还不将那畜生给打杀了!万一伤了主子可怎么是好?”

    韩嬷嬷话音一落,便觉得周围气氛有些不对。四处一看,原本伺候元熙和静依身边下人们都是用一种极为复杂地眼光看着她。韩嬷嬷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韩嬷嬷忙定了定心神,屈膝道:“奴婢也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请主子恕罪!”

    元熙冷了脸不语,只是看向静依“没吓着你吧?”

    静依摇摇头“猫儿,到我这儿来!”说着,冲着那白虎招了招手,便蹲了下来。

    那韩嬷嬷吓得眼睛大睁!只见那小白虎竟是摇着尾巴如同一只可爱小狗儿一般,竟是向静依走去,到了静依脚边,低头伸出舌头舔了舔静依手。

    海棠等人自是习惯了,可是韩嬷嬷和另一名徐嬷嬷都是从宫里出来,才跟着她们,哪里见过这个阵势?早已惊是目瞪口呆了!

    静依笑着轻拍了拍白虎头道:“几日不见,可是想我了?”

    那白虎竟像是听懂了一般,‘嗷呜’地叫了一声,那副憨憨样子,好萌呀!

    静依笑道:“走吧!咱们去散步。”说完,也不理会旁人,径直向花园深处走去。

    元熙却是脸色有些阴沉地待了原地,转身看向韩嬷嬷,那有些冰冷眼神,却是将韩嬷嬷吓得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敢说话了。豆大汗珠从韩嬷嬷额上滚落,掉地上,没入了砖缝中。

    经此一闹,这平王府人再不敢轻易招惹这只小白虎了,这使得本就是兽中之王小白虎为得瑟了!每日若是静依不来看看它,它便笼内大声吼叫,甚至是用头撞着铁笼子!可一旦静依来了,将它放出来后,它便平王府中大摇大摆惹事生非了!膳房里鸡鸭,无论生熟都得进了它肚子。这小家伙,大有大闹平王府趋势了!

    这日,静依正陪着她猫儿后花园散步,一人一虎,这画面听起来有些惊悚,可是看起来,却是十分和谐!静依前面走着,猫儿后面摇着尾巴跟着,若是看到有小鸟儿停草地上,便一个闪身扑过去!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得手,呃,不对,是还没有得爪过!

    一人一虎午后正慢慢地溜达着消食,身后远远地跟着司琴和司画。便听见远处一声喊声传来:“王妃!小姐!您等等!”

    静依顿住身形,不解地向后看去,见柳杏儿正气喘吁吁地向她跑来。

    柳杏儿跑过来道:“王妃,您回文华院吧!不好了!”

    静依微皱了眉头,道:“说清楚些,何事不好了?”

    柳杏儿喘着气道:“那韩嬷嬷,她,她正文华院里替您管家呢!”

    “什么?”静依微愣,这是什么话?一个嬷嬷,虽说是淑妃赐下,可也只是个奴婢,如何能替她管家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把话说全了!”静依问道。

    柳杏儿点点头道:“是!那韩嬷嬷说咱们王府里人都太没有规矩了!奴婢没有奴婢样儿,主子也没主子样儿!她身为淑妃娘娘赐给王妃嬷嬷,自然是要好好替您管教。”

    “哦?”静依一挑眉,看来,这韩嬷嬷是想着要规矩了!只是,这是她自己自作聪明,还是是淑妃意思呢?

    静依迅速回转,将猫儿关进了笼子,看着猫儿有些不高兴样子,笑道:“乖,听话。我明日再来看你!”说完,便步向文华院走去。

    这文华院是平王府主院,占地大,装修、摆饰也是为奢华!静依穿过回廊,很便到了文华院。只是到了门口,还未进去,便听到了韩嬷嬷训斥声音。

    “身为奴婢,就要有奴婢自觉。既要伺候主子欢心,也要替主子考虑周全。没只是一味地哄着主子高兴,眼看着主子做错了事儿却不提醒!这样奴婢便是未能到做奴婢本分!今儿,我便托个大,多说几句。自今儿起,府里所有下人都要好好地重学学规矩,先从文华院开始!你们都是伺候王妃,若是你们哪里做不够好,甚至是犯了错,那丢脸,便就是王妃了!你们可都记下了?”那韩嬷嬷说完,一脸严肃地看向众人。

    海棠等人不语,何嬷嬷也只是一旁站着没有说话。

    而静依听了她这番话,倒觉得她可能并未坏心,只是有些呆板固执罢了!正想着是否由着她时。那韩嬷嬷声音再次传来。

    “怎么?我问你们话,都听不见?还是听见了,这儿跟我装糊涂呢?”

    海棠等人面面相觑,只好福了身道:“是!奴婢等知道了。”

    韩嬷嬷这才点点头,道:“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出来。”

    静依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之色,看来,自己对这个韩嬷嬷下结论,还是为时尚早呀!

    被韩嬷嬷点到,一个是海棠,一个是柳菊,还有一个,是封城当地买来丫头。三人见被点到,知道定是没有好事,可是人家是宫里出来,是有品级,她们也只是心里敢怒,却不敢言,全都有些忐忑地站了出来。

    韩嬷嬷看着刚买来那个小丫头道:“你瞧瞧你这个穿衣打扮,若是出去了,还能见人吗?你是王府做事,又是王妃院子里伺候,若是你被人笑话了,那丢人便是王妃了!懂吗?”

    那小丫头连连点了头,称是!

    韩嬷嬷满意地看了看那小丫头,又走至柳菊身前,细细打量了一番,道:“你倒是个标致。你是王妃陪嫁丫头?”

    柳菊低头道:“是!”韩嬷嬷看柳菊上身穿浅绿色长褂,下身穿着略有些灰色裤子,盘了双丫髻,头上饰品倒也不多,看起来,倒还是个老实。

    “你今年多大了?”

    柳菊轻道:“回嬷嬷,奴婢今年十七了。”

    “十七?嗯,也该配个人家了。这样吧,回头,我让人打听打听可有合适人家,让王妃把你婚事给办了。也少了桩心事!”

    柳菊一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跪下道:“嬷嬷,求嬷嬷开恩哪!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只想着一辈子伺候小姐。求嬷嬷了!”

    海棠听了也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道:“韩嬷嬷,不知这柳菊犯了何错,您竟是想着要将她打发出去?”

    那韩嬷嬷听了,脸色一紧,直直地看着海棠道:“怎么?她不已早已经到了婚配年龄了吗?若是不成亲,难不成一辈子伺候王妃?还要真成了老姑娘?知道说是这丫头自愿,不知道,还以为是王妃苛待下人,连个夫家也不给许!这传了出去,岂不是会污了王妃名声?时间久了,说不定这丫头有了恨嫁心思,万一对王妃心生怨恨,如何是好?”

    海棠一颤,这话倒是说句句理呀。而那柳菊却是哭着猛摇着头道:“不会。不会,嬷嬷,奴婢绝对不会怨恨王妃。”

    那韩嬷嬷转头看向她,冷哼道:“哼!你如此坚持不肯嫁人,可是怀了要勾引主子心思?”

    那柳菊吓顿时跌坐地,不可思议地看向那韩嬷嬷道:“没有!奴婢绝对没有那个心思!奴婢可以对天发誓!”

    这柳菊哭凄惨,一旁众人听了,皆是觉得有些悲凉之感!

    而门口静依眼神中却是滑过了一抹精光,韩嬷嬷,我倒真是小瞧了你了!

    韩嬷嬷不理会仍自坐地上啼哭柳菊,转头对海棠道:“你是王妃身边儿老人儿了。下人们都是恭敬地喊你一声姑姑。可你自问,可当得起这声姑姑?”

    海棠不解,问道:“不知韩嬷嬷何出此言?”

    韩嬷嬷冷笑一声道:“不知道?我且问你,王妃如今尚未及笈,根本就不可能与王爷同房,你们为什么不拦着?反而还想着法子让王爷留宿文华院?你们这是起什么心思?”

    说完,韩嬷嬷转头看了一圈,厉声道:“那个叫柳杏儿丫头呢?怎么不见她?”

    何嬷嬷回道:“许是陪着王妃去后花园看那猫儿了吧。”

    一提起这只猫儿,这韩嬷嬷心里怒气便不打一处来!咬着牙道:“什么猫儿?不过就是一只养不熟畜生!若是哪日一个不小心,万一伤了王爷和王妃怎么办?你们这些人都是跟王妃身边多年,一个个,谁都不知道劝着点儿,拦着点儿,就知道一味地讨好、奉承!王府养你们有何用?”

    “哼!那个柳杏儿,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安分,一门心思就是想着要爬上主子床!那眉眼间春色,真以为旁人看不出来不成?”

    这话可是说极为难听了!要知道这柳杏儿虽是奴婢,可也是个未出阁姑娘家,又是王妃身边儿得力人!像她这样身分人,配个小吏为正妻都是绰绰有余!

    跟静依身后柳杏儿听了,竟是气得浑身轻颤了起来,那眼泪如断了线珠子一般,哗哗地往下流!静依用手轻拍了拍她手背,安慰道:“没事!还有我呢。”

    说着,便拉起了柳杏儿手,进了文华院。

    因为隔着十几个下人,所以那韩嬷嬷并没有看到静依和柳杏儿进了院子,她正侧着身与海棠说道:“海棠,我知道你向来得王妃器重,听说你家那位还得了王妃交给蛮好差使。你婆婆也是跟着一起来了封城!海棠,不是我说你,你现是上有老,下有小,为何不想着自己如何侍奉公婆,相夫教子,反而一门心思跟王妃身边儿呢?”

    海棠被这话气得一窒,想说却是又说不出来,只能睁大了眼睛,干瞪向那韩嬷嬷。

    韩嬷嬷却是恍若未见,冷笑道:“怎么?被我给说中心事了?你要是真为主子着想,就该好好地把你自己小家给料理好了,让你家那位,能好好地外面替王妃办差!而不是总是要担心自己家中老母可有人照料,孩子又可有人教导!”

    海棠气道:“此事,乃是奴婢家事,就不劳韩嬷嬷费心了。再说了,我家中还有一位才十二小姑,正好家中帮忙照应。韩嬷嬷不必担心奴婢婆婆和孩子会如何!再说了,留奴婢身边儿伺候,是王妃!不是您韩嬷嬷,您虽然是宫里头出来,也有品级,可是到底不是主子!您意思,自然也就不能代表主子意思了!韩嬷嬷有句话说极好,便是,做奴婢就要有做奴婢自觉!您说呢?”

    这韩嬷嬷听了,是气不打一处来呀!好你个海棠,竟然还敢跟我顶嘴了!韩嬷嬷怒道:“好你个牙尖嘴利!倒是小瞧了你了!原以为你是个老实,现看来,也不是个省油灯!还敢与我叫上板了!来人,拖下去,先打上二十板子!我倒是要瞧瞧,你这嘴还利不利了?”

    “韩嬷嬷这是要打谁呀?本王妃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静依自那些奴婢身后出声道。

    这下人们赶站至两侧,闪了路出来。这韩嬷嬷一瞧,吓了一跳,这王妃什么时候来?再一看她身后跟着那柳杏儿,便猜到,定是这丫头去告状了!

    韩嬷嬷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却是低头恭敬道:“奴婢给王妃请安!”

    静依走到前面看了众人一眼,又看到那韩嬷嬷看似恭敬态度,心中却是一阵冷笑!韩嬷嬷,你真当我是傻不成?怎么?想着我身边安插人手,可又一直是苦无机会,便想出这么一招了?

    司琴已从屋内搬出一把椅子,扶了静依坐下。

    静依坐定后,看了看海棠微红脸色,知道这是气!静依想起刚才她说那番话,唇畔扬起一抹笑意!不错,到底是自己身边伺候,没给自己丢脸!

    “韩嬷嬷,听说你要将海棠杖责二十,可是本王妃听错了?”静依冷声道。

    韩嬷嬷一惊,强作镇定道:“启禀王妃,这海棠不服管教,屡次顶撞!所以奴婢才想着让人教训她一下而已?”

    “而已?”静依冷冷道:“韩嬷嬷,本王妃看母妃面子上,对你已是极为忍耐了!怎么?今日,竟是想着奴大欺主了不成?”

    那韩嬷嬷一听,赶忙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为了王妃着想,才替王妃管束一下!奴婢并无他意!奴婢出宫时,淑妃娘娘曾多次交待,王妃尚幼,身边儿又没有娘家人,所以要奴婢到了封城后帮着王妃打理内宅,也好维护王妃和王爷名声!”

    “是吗?”静依淡淡一笑,道:“本王妃倒是不知道,王爷和本王妃名声,还得靠你维护了。”

    韩嬷嬷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小王妃会这样说!毕竟自己抬出了淑妃娘娘,那可是平王养母,是他们长辈!自己是长者所赐,这高门大院儿中,除非是她犯了极大罪过,否则,是不会受到惩罚。

    思及此,那韩嬷嬷又道:“禀王妃,奴婢自问并未做错。一切都是为了王妃声誉着想。这柳菊已是适合婚配之年,交其配出去,也是人之常情!而那海棠,自己家中事都料理不好,如何能有心思伺候好主子?所以奴婢斗胆,恳请王妃准了刚才奴婢所求,也算是全了王妃仁慈宽厚名声。”

    静依心中冷笑不已,名声?真以为她会想不明白?静依面上不显,轻问道:“可是本王妃身边儿总不能无人伺候吧!你这一番话,就直接给本王妃打发出去了俩!那本王妃平日里饮食起居由谁来伺候呀?”

    海棠和何嬷嬷皆是看了面上毫无表情王妃,心中暗道,王妃现只怕是怒了!否则,不会如此地平静!她们跟静依身边多年,自是知道,这王妃看似越平静,只怕其怒意就越盛!这一次,只怕那韩嬷嬷,要倒霉了!

    要是韩嬷嬷一听小王妃这话,便觉得这小王妃是有松动迹象了!心中大喜,忙道:“禀王妃,出宫时,淑妃娘娘除了让奴婢和徐嬷嬷好好伺候两位主子外,还另外赏了四名宫婢下来。这四人宫中伺候淑妃娘娘多年,王妃何不将她几人调拨过来?”

    静依唇畔微扬,果然,你目,便是如此吗?只怕,未必吧?

    静依轻道:“韩嬷嬷这话说可是太没有规矩了。她们四人既是同两位嬷嬷一道从宫里出来,那韩嬷嬷就必定知道她四人是赏给王爷,可不是给本王妃!本王妃可没想过要随便动王爷东西!”

    韩嬷嬷微愣,不过转瞬明白过来。笑道:“禀王妃!这四人虽是赏与王爷,可这王府后宅,还不一样都是由王妃您来当家作主?只要您一句话,那王爷平日里如此疼您,哪里会不愿意?”

    静依唇角上扬弧度再度加大了不少!好一个韩嬷嬷呀!这是想着半个多月了,王爷对那四名美人不闻不问,她们是有些急了吧?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怎么?以为能近前伺候我,便能勾走元熙魂了吗?

    韩嬷嬷看那小王妃淡笑不语,心中微微一颤!怎么感觉这小王妃笑意这么阴森森呢?

    还没等她想明白,便见静依站起身道:“来人,将这韩嬷嬷给本王妃绑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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