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大肚贤妃 >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八章

    张明宣今日入宫,张紫晗以为,待早朝后,弟弟到御书房向沛皇述职,便可与她一同用午膳,怎料她等了又等,直至下午未时,才有太监来报,说张明宣正往东宫而来。

    她站在东宫大门处引颈翘首,终于让她给等到人了,然而与她的欣喜不同,他的神色镇定从容,丝毫没有亲人久别重逢的激动。

    她的笑意微微一敛,心想着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而且说好与张明宣同来的两名良娣也没个影。

    待弟弟来到跟前,张紫晗还是忍不住心喜,步下台阶,微笑望着他。他似乎瘦了许多,官银一案,大概是让他忧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给太子妃请安。”张明宣依制施礼道。

    “傻孩子,不必多礼,”张紫晗扶起弟弟,看了看他的身后,什么人都没有“太子殿下怎么没同你在一起?”

    “殿下说,我们姊弟久别,他就不打扰了,况且他还有正事要处理。”张明宣答道。

    “那从容州来的两名良娣呢?”张紫晗又问“是先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了吗?”

    “姊姊,我们进去再说吧。”张明宣却道。

    她知道定是出了大事,否则明宣不会欲言又止,表情也不会这么奇怪,当下立刻将明宣迎进偏厅,屏退了左右,等只剩他们姊弟两人,她有些急迫的又问:“那两名良娣呢?”

    “从容州到京城的船上,两名良娣投水身亡。”张明宣缓缓回道:“大概是不愿意入宫,一时寻了短见。”

    那日斯寰平还跟她开过这样的玩笑,想不到竟然成真了?总不至于是上苍知道她心中不快,替她把人给打发了吧?好歹两条人命,她再不情愿,也不想造这样的孽啊。

    “怎么会这样”张紫晗震惊的低喊“当时你们没有下水救人吗?”

    “事情发生得突然,又值黑夜,河中波涛汹涌,”张明宣道:“我派了几个识水性的手下下了水,但始终没把人捞上来。”

    她一边摇头一边思索着“一个人寻短见尚可理解,但两人一同投江,实在太不寻常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总不至是弟弟我把她们俩给扔下江去吧。”

    张紫晗心弦一紧,猛地一抬头,就见他的脸色多了一抹古怪,她的心弦顿时像绷断了似的,当的一声,不满随即蔓延全身。

    不得不说,这是有可能的,明宣与她姊弟情深,再为了张家的利益,依他如今这阴鸷的性子,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姊姊被吓着了?”张明宣忽然笑了“我逗你的,还当真了?”

    “别拿这样的事打趣。”张紫晗责怪道:“怪不得你在御书房待了这么久,皇上没有责难你吧?”

    “在御书房也不只向皇上禀报此事,还有官银一案。”

    她不动声色的问道:“那案子查得如何,听说有结果了?”

    “我派人查到那批劫匪的巢穴,本想一举将他们歼灭,奈何走漏了风声,劫匪侥幸逃脱,”

    张明宣道:“好在官银沉重,他们来不及全都搬走,寻回了十多万两。”

    “十多万两”还好、还好,若是真寻得三十万两,她才得替他担心了。

    “此事我会继续追查,既然已经有了眉目,总比之前束手无策好多了。”

    “能够追回十多万两已经不错了,”张紫晗暗示道:“若想全数追回大概也很困难,皇上想必也不会计较的。”

    “姊姊这话,倒跟太子说的一样。”张明宣笑道。

    “什么?”她一怔。

    “太子殿下也曾说,我只需追回十万两,充个数便好。看来殿下是十分疼爱姊姊,想必也替我在皇上面前说了许多好话。”

    他真的这样说过吗?

    当初,她对明宣的怀疑,他也是知道的,但他却能如此帮助明宣,只能说,他是真的很在乎她,否则,不会为了她张家网开一面。

    原来,他早就有一点点喜欢她了,或许,并不只一点点想到这儿,张紫晗的双颊不自觉漫上嫣红,方才慌张的心情也渐渐笃定,一切,似乎不再绷得那么紧了,不过,她并没有打消对张明宣的怀疑,她一直觉得,弟弟并没有表面上这般安分。

    于是她试探的又问:“弟弟这段日子在容州过得可好?身为知府,开销也是挺大的吧?俸禄够用吗?可要姊姊给些体己钱?”

    “姊姊怎么还当我是小孩子。”张明宣不满的道:“我如今又没娶妻生子,哪里需要什么花销?”

    “地方官员若为了讨好你,送一些贵重物品,你可得仔细了,什么该收、什么不该收,心里要有谱。”张紫晗忆起上次在他书斋里看到的那一笔砚,担心的提醒道。

    “姊姊就别操心了,”张明宣轻笑道:“官场交际,我自有分寸。别人送的东西,若全然不收,有些事倒不好办了,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

    好吧,她希望只是自己太多虑,上次那套笔砚,或许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交际礼物,明宣不会为它付出惨痛的代价。

    “太子妃—”两人正说话间,宫女忽然来报“启禀太子妃,皇后娘娘请太子妃去宫里一叙。”

    “现在?”张紫晗不免有些怔愣住。

    “是。”宫婢肯定的回道。

    皇后也真是奇怪,明知道她今天要宴会弟弟,怎么会突然邀她去说话?

    “姊姊快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便是,”张明宣故意打了一个呵欠“反正说了这半天话,也是累得慌,正好喝茶养养神。”

    “那你休息片刻,让宫女给你用热毛巾擦擦脸。我备了许多你喜欢吃的果子,都冰在水晶盘子里,想吃就随手取,我去去就来。”交代完,她不放心地又看了弟弟几眼,才往沛后宫中去。

    今天真是个不安的日子,给她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忐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踏进皇后宫中,却见这里出奇的安静,沛后正在案前,拿着一幅画卷独自欣赏。

    “给母后请安。”张紫晗施礼道。

    “太子妃来得正好,你来瞧瞧,这画如何?”

    张紫晗步上前,却见画中是一美人,画工平平,那美人的钗饰与一般官宦人家的小姐亦无异,不过,却好生面善。

    “认得她吧?”沛后问道。

    “这”张紫晗恍然醒悟“像是我的一位远房堂妹。”

    “对,就是她。”沛后笑道:“你们张家一族真是出美人,就连你弟弟也是个明皓如玉的少年。”

    张紫晗心头满是疑问,为什么堂妹的画像会在皇后手里?

    “怎么,见过明宣了?”沛后容不得她多想,继续又问。

    “弟弟已经把容州那两名良娣的事都给儿臣说了。”张紫晗道:“儿臣着实惊愕”

    “本宫也听闻了,同太子妃一样惊愕,若说一人丧命也就罢了,怎么两人同时就没了?”

    张紫晗沉默不语,这个时候,她无论说什么,都像是在替明宣开脱。

    “无论如何,这次是你弟弟护送不利,”沛后表情一凛“所以,你们张家该将功补过才好。”

    “官银一案,明宣会尽力追查。”张紫晗忙道。

    “本宫可不管什么官银不官银的,本宫只关心替太子纳良娣的事。绵延皇族血脉,开枝散叶,是身为太子的本分,对他日后登基也有好处。要知道,皇上不只他一个儿子,最疼爱的也不是他,随时可以改立太子的。”

    张紫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比谁都懂得其中的道理,可是,她却总想逃避,但这一次,明宣牵扯在其中,她再也避不了了。

    “寰平那孩子也不教本宫省心,表面上应承纳良娣,却不肯亲近她们,”沛后暗示得非常明显“这一次,由你亲自同他说说,要他好好对待新入宫的良娣。”

    “新入宫的良娣?”不是已经溺水身亡了吗?

    “本宫已经跟你父亲说好了,过两日,便将你这远房堂妹接进宫来。”沛后指着画像道:“她也是你们张家的人,所以,以后全由你照顾了。”

    新良娣居然是她的远房堂妹张紫晗好半天回不了神,身子像灌了铁一般僵硬。

    “这画像,你拿着吧。”沛后命令道:“去给寰平瞧瞧。”

    张紫晗觉得双手好沉、好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可是看着沛后那打定主意的模样,她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忍着苦楚,一切照办。

    张紫晗捧着画卷,沿着湖畔独自徐行。

    此刻若返回东宫,明宣瞧见她脸上哀颓的神色,定知道她在沛后宫中受了什么委屈,依着他的性子,大概会替她强出头,她实在不想让他再惹上什么事端,可这会儿她又有哪里可以去?

    她走走停停,不知不觉来到桃林。

    桃林竟一改平素的幽静,变得十分喧嚣,仔细一看,就见数十名小太监在摆弄着那些桃树,也不知他们奉了什么命,打算做什么。

    大概每隔一阵子就要给桃树松土施肥吧,说来这些桃树也奇怪,花开得十分繁茂,却总不见结果子。

    张紫晗忽然站定,心间一怔,她没料到,斯寰平居然也在林中,似乎在亲自指挥什么,小太监们一一照其吩咐哈腰颔首。

    呵,他果然还是很在意这些桃树,否则也不会亲力亲为在此监督他果然还是在想着娉婷吧?

    虽然他平素对她多有甜言蜜语,可男人在床榻间说的话怎能当真?听一听,聊以自慰,也就罢了。

    张紫晗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可路就这么窄,她正感进退两难之际,他无意中回头,瞧见了她,表情显得有些诧异“紫晗?你怎么在这儿?”

    一干小太监见太子妃来了,连忙施礼“太子妃。”

    张紫晗只得上前“免礼。”

    斯寰平摆了摆手,众太监纷纷退到一旁,待两人可以好好说话,他才又问:“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她老实回道:“方才母后有事交代,唤了我去,刚从母后的宫里出来。”

    他不禁蹙起眉头“明宣此刻不是该在东宫与你宴会,母后这是凑什么热闹?有什么事不能明儿再说?”

    “明宣述职这半日,也是累了,我让他在东宫歇着呢。”张紫晗犹豫了一会儿才道:“至于母后她交给我这幅画。”

    “什么画这般要紧?让本太子也瞧瞧。”

    张紫晗紧握着画卷,十指轻颤,不知该不该这么快就告诉他缘由。今天本是她与亲人团聚的日子,总该高兴一日,可为何上天总要捉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