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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往曰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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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惧我如此了么?”刘濯依然坐在木轮车椅上,白衣胜雪,欲上前来,却因为她的举止而犹豫了,清瘦的肩膀微颤,面色苍白的透明,那样的脆弱病态与昨日的他大相庭径。

    “你走!”景姮不敢看他,连他的声音都惧,双手捂住了耳朵,那样屈辱可怕的事情被两个男人见证,若非顾忌太多,她怕是早已自断。

    “你自出生便是订与我的妻,我曾在佛前立誓,无论发生什么,此生也只你一人咳咳,阿婵若你识情爱时,便会知道我有几多苦痛了。”怎么捂也隔绝不去他的声音。

    那曾是叫景姮能着迷的声线,现在入耳只叫她一阵阵发寒,怨恨的目光看向他去,艰涩的大喊道:“住口!”若是情爱就如他们这样的强迫掠夺。

    她宁愿此生都不知何为爱。如玉白皙的手探了过来,他握住了她的细腕,不容挣动的力度让景姮很快失力。

    “我们都不曾错,只怪天意如此,昨日种种是我心急了,吓到了你,可我并不悔,阿婵余生的时日还长远,谁又知会如何。”

    温凉的手指摩挲在她细嫩的面颊上,舍不得用力亦舍不得离开,孤寂的目光中流露着对她的愧意,深深的凝视下,是对她浓浓的情愫。“我会一直爱你,永远。”

    景姮的心仿佛被重锤一撞,又疼又涩的感觉逼的她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的推开了他,看着他猝然剧咳,直到雪般白透的嘴角渗出血迹,她撑着酸软的四肢下了软榻。

    “可是我不会爱你们,永远不会!”“咳咳咳!阿婵”刘濯痛极,咳出的血染很快红了掌心。

    他低下了头,阴翳之下的神情是不可多见的悲色,景姮丢下那句话便毫不留情的走了,直到走远,耳畔还隐约听见他沉沉的呼唤,景姮不曾回头。

    今日长芳殿的宫门不再紧闭丘丘八六七龄八二七,刘烈才大步入去,宫人正捧着新摘的粉芍,他顺势接过往内殿里走。

    只见景姮已经梳妆完罢坐在镜台前,华曲珠绮的背影纤窈,静谧中,活似一幅美人图,她在镜中看见了他,面色微变。

    刘烈已经耐着性子避了她几日,现下是怎么也不肯离开的,几步过去将放满花枝的托盘搁在了妆台上,看着清瘦了不少的景姮,不禁皱眉。

    “为何不好好用膳?”颀长的身影挡住了光线,强势的阴翳笼罩,景姮干脆将身子侧去了另一边,看也不看他,刘烈目光一凝,心里的那股苦是愈浓了,因为她,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挫败。

    “阿婵,这几日我已经用尽了我的耐心,不逼你,不碰你,不看你,只求你能再想清楚,事已至此,你觉得还能改变什么?王兄那日咳血至今还在昏迷,难道你就真希望他死么?”

    国人都说他这广阳小霸王最是狂肆不羁,神佛都拘不得他,可是一个景姮便磨没了他的倨傲飞扬。而他那胸有谋略万千的王兄,只怕也是无计再施了。

    “这便是不逼我?你将我的仆从全部撤走,拦截了我传回长安的信简,把我困在这里离不得,我除了答应你们还能如何?可我就偏不如你们的愿!”

    景姮蓦地起身,腰间的环佩琳琅作响,若非今日邓王后设家宴,她根本不会开长芳殿的门,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再见这两人。

    往日怯弱的菟丝花突然倔强如此,刘烈忍不住勾唇,看着她漾水的眸,然后缓步逼近。“那可就由不得你了。”他一笑,俊秀的面容似是生辉般让人心惊,满目的阴霾微狞,以前他怕她会只喜欢王兄而弃了他,如今倒好,她谁都不愿意要。

    见他伸手过来,景姮的强撑的镇定立刻散了大半,慌乱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显而易见的生惧,鬓间未曾戴好的一支金莲座南珠发钗终于掉落在地。“不许碰我!”她厉声喊到。

    发钗落在了两人中间,刘烈弯腰去捡,方才他伸手也不过是想给她戴好罢了,哪知景姮这水晶溶的小老虎是那样的不禁吓。

    “怕什么,阿婵方才可不是这样的,不过为夫更喜欢你现在这样,软的让人想”啪!恼极的景姮一掌正掴在了他的左脸上,自那日后也不知是第几次被她打脸了,刘烈紧绷着薄艳的唇,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那赫然几个指印太明显了。

    “无耻下流!”景姮转身就走,刘烈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拽了回来,知道她在害怕,他便眯起了眼睛,直到她肯不安的抬头看他,刘烈才缓缓露出一抹笑。

    “这边也给你打。”英挺的右脸凑来,景姮反而颤着手打不下去了,她看不透刘濯,现在却是连刘烈这一身狗脾气也摸不定了,他凶恶起来时,她尚且能硬着性子反抗,偏偏遇到他不按常理出牌,饶是景姮再恨,也被他腻的气不起来了。

    “放手!刘烈你松开我。”景姮被他拽的一个踉跄,整个人都摔进了他的怀中,今日家宴他亦盛装,深衣华贵更有王太子的风范,单臂便禁锢的她无从逃脱,只能喊道:“从母的宴席将开,你松手!”

    几日不曾与她说话亲近,现下难得将她擒住,刘烈随心将她抱的紧紧,隐藏在深处的痛终于有了几分好转。

    “你还知道宴席?孤被你打成这样,如何出去。”那日之后,景姮便极度抗拒肢体上的接触,可是刘烈不松手,她只能气的双目泛红,恨恨道:“是你活该!”

    一个时辰后,刘烈与景姮同入王后宫中时,面上已经看不出痕迹了,倒是景姮,染了口脂的双唇格外红艳,花一般的唇弧更像是被人狠狠咬过一番。

    “太子妃之美,真令见者忘凡,教姎钦羡自惭了。”今日家宴姜琼华自然随着王太后前来,未迎景姮前,偌大王宫唯她姿容才貌最佳,明珠一般的温婉妙人,可现下与景姮站在一处,半点秋色也分不到。

    众人之前,景姮对刘烈再有多大的怨恨也不能表露出来,与他并首同坐,看着优雅福身的姜琼华。

    “阿姜过谦了。”姜琼华笑着正待说什么,却被刘烈森冷一乜,得宜的笑立刻僵了几分,她如何会不知他的态度,忙收敛了心思,颔首退开,去往自己的席位,待坐定后。

    她忍不住又看了那夫妇二人。新泡的蜜水还烫,刘烈端起时忍不住多吹了吹,才放心递给了景姮。

    她却冷着美目接过放到一旁,唤了内傅从新取盏来,刘烈不怒反笑,凑去她耳畔低低说着姜琼华不再看了,那同龄的少年少女本就美若画般,偏偏还如此受尽宠爱,上天果真是将一切都给了景姮。

    多么的不公平呀,她饮着杯中生凉的琼露,美丽的容颜上凝起了动人的笑。今日家宴设席不多,殿中花香酒靡正盛,不远处乐工轻敲着编钟,景姮静聆着佳音出神,忽而袖摆一晃,刘烈已经低声提醒。

    “父王问你膳食可习惯?”景姮惊觉,抬头便见广阳王正一面威严的笑着,也并未在意她方才的不闻。

    “寡人独喜这钟乐,可堪王风之弘雅,也常如你此般难免着迷,大善,阿姮新嫁,这些时日可习惯了王宫呀?”既是儿媳,自然不能唤她小字,广阳王便叫了她的正名。

    “回父王,宫中与长安并无太大差异,您与母后又待儿妇若亲女,怎会不习惯呢。”广阳王满意的笑了,邓王后也温柔的看着两人,款款道:“可莫忘了多传书给你阿母去,往日她就总与我说,怕你嫁后便将她忘了,只怕你离后,她日夜都在念你。”

    邓皇后薨逝后,邓家便只剩下邓王后与景侯夫人姐妹二人了,关系非常亲密,景,八溜欺龄吧二欺姮乃是家中独女,邓王后最是知晓唯一的女儿远嫁是何种苦楚了。

    “诺。”刘烈一直在看着景姮,见她回完话后便低下了头默然,就知道她在想家了,探了手过去牵住她,压低了声量:“明年便带你回长安去。”

    大掌干燥的微烫,本就是轻握着,景姮使力一抽就分开了两人的距离,在案下将他躲的远远,她现在唯一求的就是他能立刻送她回长安去,此生再也不往来。

    刘烈目光一暗,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偏不允她逃开,手一抬又将她牢牢的握住了,这次任由她再怎么挣动,他都不放手,直气的景姮生怒瞪他。

    “父王母后可看着呢。”他笑的妖异,长指摩挲在她温凉的腕上更似逗弄,案下又是长袖凌乱,谁也不知道两人的较劲,他故意提醒着她,景姮只能无可奈何。好不容易等到宴罢,姜王太后却又提起了刘濯的婚事。

    “孤家现下时刻无不忧心着恒光,昨日便问过卜人,卦显他命中失和,需早日婚定,这琼华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堪为佳妇,不若就让两人成婚,以喜冲疾。”

    广阳王并未考虑,目光扫过殿中,今日长子并未来,而王太后所提的姜女,远看也确实是窈窕佳人。

    不过他淡淡道:“恒光乃旧疾反复,有神医在倒也无虞,母妃还是少听信卜人之言。”一六久巴伺伺巴午妻,再一次被否,姜太后显然动怒。

    “莫不是要一直拖下去?难不成我姜氏女配不得,便由着她景氏改易。”上座的邓王后也变了脸色,不由冷笑道:“母妃何出此言?

    当初亦是您三番五次令下,才不得已改了恒光的婚事,姜女如此德才双全,倒是我儿配不得。”

    邓王后除去亲女刘漪,便景姮这一个血脉亲近的侄女了,姜太后自始至终都将景姮视作拦路石,多番冷言鄙语,可不叫她气恼,往日且能容忍,今天却是不行。“好哇,王后可是在嫌弃我这老妇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