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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非汉家深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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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烈由着她作乱,满目都是愉悦的深情,双手揽在她的细腰上防止她摔下去,嘴上却还故意逗她:“阿婵小彘变大彘了,重压的孤气将休。”

    “刘阿炽!”景姮倒真恨不得自己重如山,压死这厮罢了!纤指轻撩,景姮静心虚阖着眸,几乎是本能的拨出一曲,怀中的凤首箜篌极美,弦音更是清幽动人,久久后她才停下手来,望向不远处的刘濯,忐忑问到。

    “好听么?”木轮车椅上的他病色还未愈,白净细长的指轻敲着扶臂,在她看来时,他一直都在看着她,微扬着唇角,那种儒雅而温柔的风度全然淡出凡尘。

    “好听,幼时你独喜欢此物,却总是弹不好,如今终是所成。”景姮是跪坐在茵席上的,六重的间色裙散若繁花,柔腰笔直,轻纱广袖下的皓腕露出耀眼雪白,半扶着箜篌,美态天然倒与佳乐不遑多让。

    “当真?我记不得了,便随意的拨,只希望不曾委屈了恒光哥哥的东西。”心中的紧张散去了些,景姮的目光便欣然流连在凤首箜篌上。

    她曾在侯邸长芳园的乐室里看见许多的乐器,莞娘说那大半都是刘濯送她的,这乐技上他算是她半个师傅。

    今日本是来探望他的,方到郅宫,刘烈便被广阳王召去了,剩下她一人在这儿,刘濯早先就有言,要让他宫中的神医为她诊头疼之症,可久等不来人。

    她又见华庭水榭上摆置了箜篌,便自告奋勇为他奏乐,他轻声说着:“怎会,确实好听。”景姮微怔,两人距离并不远,可那抹白色的身影就似天上的浮云般,高贵不可及,他的赞赏,总让她莫名愉悦,连带那一颗心都怦然心悸异常。

    此处是郅宫风景最美的一处,水榭外湖光潋滟,清风过时碧波轻漾,满庭雪纱帷幔舞起,恍若天上阊阖。“阿婵觉得这宫中如何?”“诶?甚好甚好。”

    也不知他意指郅宫还是偌大广阳王宫,景姮囫囵的回着,今日她额间被刘烈画了莲花钿,两侧留了些许青丝,玉珥晃的翠光柔和,娇妩中是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她却犹不自知的颦笑咬唇。刘濯的目光缓缓望去了湖面,温润苍白的面庞上有了些许阴翳。久久之后。

    “我用了十七年的时间等一个人,从她蹒跚学步至她豆蔻年华,倾尽我心,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哪怕她的嫁衣不再为我而披,我依旧爱她阿婵,你明白吗。”

    他突然说出这番话来,景姮脑中是一大片空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愣愣的看着他,扶着箜篌的手都在颤。口中的那个她是谁。

    她十分明白。刘濯推着木轮过来了,分明是一派仙姿无欲,这一刻那双星辰璀璨的凤眸中却露出了他的偏执,清瘦的手握住了景姮的下巴,她傻傻的不知所措。

    他依然温柔的笑着,然后俯身,将薄唇轻轻吻在了她的额间。砰!怀中的凤首箜篌摔去了地上,景姮惊觉,迅速的捂住额头往后躲。

    那里烫的让她六神无主,他在做什么!在做什么!做什么!“我,我,我我已经嫁给阿炽了,对,嫁给他了”景姮格外后悔为什么要留下来。

    这样正常美好的一天,听见刘濯如此的话,她一定是在做梦!又或者,是他疯了,她只穿着丝织的足衣,从茵席上仓惶爬起,好几次踩着裙裾差点摔倒,不管是她在做梦还是他疯了,她都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王,王兄,我该回去了。”不再是什么恒光哥哥,这声王兄划清了她与他的界限。刘濯垂眸,神情从容的清冷,不论是方才还是现在,比起狼狈吓坏的景姮,他连唇角的笑都不曾乱过,她要逃。

    他便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只是轻轻扯了一下,她就落去了他的怀中。看似病弱的人,景姮却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微凉的手指捏在了她的后颈上,整个人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般,蓦地瘫软在了他的腿间。

    “因为嫁给阿炽,就不要我了么?”他还是那样的温柔高贵,抱着吓哭的她,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一下下轻抚着她发麻的后背,慢慢说道:“不妨三人一起吧。”

    景姮霎时瞪大了眼睛!疯了疯了,显然是刘濯疯了,若是常人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枉她还崇敬他不已。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说出这样逆常的话,比起他说爱她还荒唐!

    “你可以同阿炽是夫妻,也可以与我在一起,阿婵。这样不好么?”惊喘之际,呼吸里都是淡淡的药香,景姮被他刺激的快吓晕了,眼角的泪珠被刘濯一一拭去,便是将她吓成这样。

    他也没有半分要放开她的意思。“这些话总是要说出来的,我不想再等个十七年了,答应吧。”景姮想都不敢想这样的事。

    他竟然要她答应,以往她总觉得刘烈脾性霸道,没想到刘濯才是最可怕的那个,她颤着唇,口齿不清的说着:“怎么,可以”

    刘濯料她如此,深邃的凝视带着不见底的宠溺,抬起她的后颈将两人的距离拉的更近了些。这次,他直接含住了她的唇。刘濯的吻如他的人一般。

    是轻柔若水的温和,唇舌含触徐徐抵进,将她的不安,恐慌一一安抚,没有横冲猛撞,更没有肆意掠夺,最是娇嫩的舌头被他小心舔着蹭着,水泽声细腻。

    直到她忘记躲藏,他才更进一步,去尝弄她的檀口贝齿,将热热的痒勾的沸起。疯狂跳动的心渐渐变的迟缓,景姮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意识迷离,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们二人,毫无阻隔的另类交合,让她清楚感受到了属于他的欲与爱。

    原来,他也只是个凡人。温软的舌卷住她时,丰沛的津液生溢,他一边吃下一边哺喂着她,搅在左右的舌尖忽而撩过她的上颌,一股生酥的麻直冲头顶,又迅速散去周身,个中美妙刺激不可言说。霎时。

    她软的连呼吸都微弱了,黑暗中他带着她领略各色宏景,上天入地,他都深随不离不可思议,景姮尝到了令人眩晕的甜。

    她甚至开始迎合他的缠绵,顺应他渡来的空气,这是一种她从未知晓的瘾头,他越来越温柔,她也越来越沉溺,良久后,再分开时。

    她愉悦的周身都在轻颤,笼着水雾的眼儿微阖,懵懂的看向咫尺近的那仙人面容,景姮一时都想不起两人在何处,太寂静了,静的耳畔只有两人紊乱又淫糜的呼吸。

    但是她却很清楚,他方才对她做了什么。“我日夜只想与你如此亲昵,很想很想,阿婵可以么?”

    那一吻太过忘情,刘濯一贯苍白的脸上难得有了血色,满目氤起的柔情浓郁,拥着软软的她。

    他的温柔不再是孤寂的,伸出手,轻贴着她绯红的面颊,翕动的娇唇微肿,好些她来不及吞咽的口涎自下颌蔓延去了颈间,他细心的为她擦拭着。可以么?

    景姮发现自己竟然会考虑这个问题,她该拒绝他的,这样逆常的事情她怎能接受!“不不可以!”被他按过的后颈已经不是那么的麻了,她有了些许力气,猛的挣扎起来。

    直接从他的怀中坠去了厚实华美的茵席上,片刻的天旋地转,景姮艰难的撑起身子,怯怯紧张的看着轮椅上的男人。

    刘濯轻叹了一息,瓷白如玉的昳美容颜变的深沉,淡了笑意的唇角微抿,从容莫测的可怕,他朝她伸来了手,清瘦的白皙甚至透起一番剔透的光泽,是想要将她抱起来的,景姮却用最后的力气往后躲开了他。

    然后惊喘急急着,毫不留情的说到。“今日之事就当未有发生,你只会是我与阿炽的王兄”

    湖风依旧,华亭檐下雪纱舞的肆意,刘濯慢慢收回了手放在膝头,坐在轮椅上的羸弱身躯有了片刻的哀伤,春水温润的凤目渐渐凝起了一层薄冰。

    “果然,不论从前还是现在,阿婵都是如此,真叫人失望。”他在看着她身后的地方,忽而笑的令人生寒。

    有脚步声沉沉踱来,景姮抖着发软的手臂回头去看,明亮的美目有了惊色,似同看到了救星一般,忙弱弱的唤了一声:“阿炽!”

    刘烈负手走近,面无表情的冷厉终于有了一国太子的姿态,将景姮从地上抱起,属于她的体香终于多了另一人的味道,他皱着眉吻了吻她发凉的额头。

    “不是说过再等等么。”景姮将有的安全感立刻消之云烟,刘烈的话并不是对她在说,她怔怔的看着他近似艳丽的容颜,现下的他格外异常,心中的不祥陡然漫出。

    “等?再等多久都是这样,那又何须再等。”刘濯幽幽叹息着,那声音虚无的苦涩,只怕再等多的是变故。这两人面对景姮的惊愕,刘烈更是不甘不舍,他从来视她若命。

    这一生只想与她白首到老,可偏偏造化弄人,要得到她的代价就必须与兄长一起被刘烈亲手放入了刘濯怀中那一刻,景姮来不及说出一个字,便气晕了过去!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状态,他与她再与他,这一刻,三个行开始了。景姮醒来时,人依旧在郅宫中,刘烈也是疯的差不离,竟然让她躺在了刘濯的床上,一殿清冷肃穆,宽大的华榻四处都是淡淡的药香,自噩梦中醒来,她还在心悸惊喘着。

    “哟,醒了啊?”玄鸟文绣的青纱帷幔被撩起,凑近的陌生男人吓的景姮一瑟。她立刻拥衾坐起,绯色的唇颤着:“你,你是何人?”约莫二十来岁的男人服饰诡怪,双目炯炯的慑人,非汉家深衣,高鼻深目更似胡人,更怪的是一头长发已若老叟苍苍花白,几撮小辫搭在肩头,独有一番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