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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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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汤姆慢吞吞地走进三号楼大厅时,一群犯人正嘻嘻哈哈地挤一团欢地说着什么,皱皱眉,他顺手将手中装着醋纸杯子扔进垃圾桶里,放弃了直接回到自己位于九层楼监狱,向那群人走去——事实上,汤姆已经很久没有跟这些底层人说过话了。

    只是他那些零碎闲言之中,隐隐约约听见了“人”“米拉”“倒大霉”之类词语。

    当他从身后拍了拍某个笑得浑身都打抖高大黑人,对方满脸不耐烦地转过头来,看清楚从后面拍他肩人是谁之后,这个男人脸上表情稍稍有些停顿是,他当然知道此时此刻站自己面前这个漂亮少年是谁,甚至他身后已经开始有人起哄,如果不是因为他皮肤问题,被那双天生就像是会勾魂眼睛看着时,他会毫不意外地暴露自己已经脸红这个事实——没错,汤姆看上去他地位已经被那个来米拉所替代了,但是这一刻,他忽然产生了面前这个少年有一天会卷土重来来说不定错觉。

    然而,没有读心术汤姆当然不知道对方想些什么,他却没有对面前这名犯人做过多观察,只是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喉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方便说话,而后,他微微踮起脚,目光从面前高大男人肩头越过看望后面,用尖细小下巴点了点他们身后,然后收回目光,他重将注意力放回了面前这个黑人犯人身上,他歪了歪头,撩了撩垂落于眼前额发,用他那双闪烁瞳眸表达了自己疑惑。

    从头到尾他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对方却读懂了他意思——

    “汤姆,这个并不关你事,是那个狗娘养米拉教训人而已,”那个黑人犯人摆了摆手,用字上有些不太讲究甚至可以说是粗鲁地说“那个黑头发人,虽然王没有看上他,我们到是觉得是给我们底层福利——”

    汤姆顿了顿,唇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对方察觉了他意图停下来身后,少年摇摇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惹到米拉了,总之他就要倒大霉啦,你也知道他还保护期,但是漏洞就于如果人主动动手话,那么接下来所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保护期管理范围内了——我这么说你能懂吗?”黑人犯人显得非常殷勤地盯着汤姆那张漂亮脸蛋,几乎不能将自己目光从他脸上挪开,虽然对方从始至终都显得异常冷漠“他们要激怒他——刚开始只是一个小儿科,但是那只是他们激怒人手段,一旦那个人采取反抗,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教训他。”

    汤姆眼珠动了动,有些惊讶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米拉却自己主动找上了阮向远麻烦

    难道是有什么人暗中动作?

    此时此刻,少年脑海里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那双黑色瞳眸——

    那眼睛与众不同处并不于稍有纯黑色瞳眸,而是瞳眸里那束仿佛永远都没有办法熄灭光芒。

    这样看来,米拉也并非自己想那样愚蠢,至少他也明白,放其他那些没有任何动武能力人身上,初期被欺负时反抗几乎是不可能出现,他们多数人还陷对于这外界中天堂监狱幻灭中不可自拔,然而,那个阮向远却不同,没什么好值得令人怀疑地,他会第一时间做出自己力所能及大反抗。

    “怎么了汤姆,你不会和那个小鬼认识吧?不可能啊。”

    他至少内心是强大,强大到甚至不需要任何人帮助啊。

    汤姆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头也不回地向着楼梯方向走去——

    他太清楚自己实力和能力究竟从哪开始到哪止步,原谅他已经被绝翅馆磨灭掉了所有一切明亮美好东西,何况,绝翅馆里,从来就不是个做了好事就注定可以索取回报地方。

    汤姆承认,他羡慕这个人,甚至对他之前所做一切都充满了感激,但是,也仅此而已了,感激只是心灵上,没有深刻到足够支配他神经,让他足以把自己拉下水去帮助他程度。

    汤姆扔下了满脸莫名其妙黑人犯人,当少年身影消失楼梯转角处,站这名犯人身后同伴叫着他笑骂着问他“发什么呆”“又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吗”之类话,然后,他却显得有些迷茫地转过身去,看着他那些同伴,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剃得干干净净光脑袋,呲牙咧嘴地嘟囔:“嘿,伙计们,知道吗,有那么一刻,我还以为汤姆要去救那个来小鬼。”

    黑人听起来简直像是天方夜谭话引来了一大堆哄笑声和嘲笑,这热闹气氛中,这么一群人身后,与他们形成了鲜明对比,是此时此刻已经被挂上了“清理中”牌子洗手间。

    大冬天里被一桶水迎头泼下来这种感觉非常透心凉,绝翅馆里分发给犯人厚重外套吸了水沉甸甸,里面衬衫也湿了,贴着肉十分难受。

    站厕所隔间里,黑发年轻人先是被这种冰冷刺骨寒冷刺激得整个神经都麻痹了一会儿,当他听见隔间外面哄笑声,夹杂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恶心笑声,他顿了顿,心里将米拉往上数十八代祖宗全部问候了个遍,这才抬起被冻得有些僵硬手,扒拉开黏糊脸上头发——顺手从上面扯下来了一条被冻得发硬、早就死掉软体虫尸体。

    动了动手指,面无表情地,他将手中那虫子尸体捏爆,当一小股碧绿和那条虫子内脏喷溅他手指上,那一刻,阮向远似乎听见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啪地一声断掉了——

    脱掉了外套,身上仅着一件贴身衬衫——白色衬衫紧紧地贴他身上,将少年原本就白皙得过分皮肤衬托得加苍白

    当外面人哐哐地砸着他门,整个洗手间几乎都要因为他们动作而震动起来,阮向远试着伸手推了推门,发现门果然被人从外面顶住,然而,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沮丧,被刻意推开窗户外面挂进搜搜凉风,活动了下因为寒冷而逐渐变得僵硬手脚——

    抬抬头深呼吸一口气,稍稍后退两步之后,一改平日里走个路都噼里啪啦乱响模样,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就像是一只敏捷猫一样无声无息地抬脚跳上了马桶,然后,就像是一个体操运动员似,只见黑发年轻人微微一个纵身往上,伴随着一声巨响,他脚尖就像是壁虎似踏了平板光滑隔间门板上——

    站外面人甚至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当他们抬起头,只看见从隔间上方空隙处,出现了一双死死地扣住门框上方边缘手,那双手纤细而有力,因为过度用力指节泛白不见一丝血色——

    紧接着,那双手之后出现了一双闪烁着耀眼目光似黑瞳那些前一秒还叫嚣着让他滚粗来犯人这一刻陷入了一刹那沉默,然而,当他们米拉地用已经坏掉嗓子嘶吼着抬手狠狠刮了离他近那个犯人一巴掌之后,终于回过神来——

    而此时此刻,原本那个应该被关隔间里黑发年轻人已经从隔间上方跳了出来,稳稳地落了他们面前。

    当黑发年轻人从地上站起来,他下颚微微扬起成一个骄傲弧度,是没错,十分令人觉得即时感强烈,下颚扬起高贵三十七度角,眼皮冷艳地作慵懒状微微下敛——

    这是一个令人熟悉到讨厌眼神。

    放眼整个绝翅馆,会如此准确地露出这个表情,只有那个红发王权者,还有他那只英年早逝同样令人讨厌狗崽子。

    米拉脸上厌恶和某种复杂情绪一闪而过,紧接着,取而代之是加强烈恨意以及恶毒——此时此刻,他似乎将眼前黑发年轻人和一个他印象中形象完全重叠了起来,这让他一瞬间,燃烧起来要毁灭一切情绪

    而站他对面,当黑发年轻人完全无视了漂亮少年着火般目光,当他低下头懒洋洋地拍着身上并不存灰尘时,那副漫不经心样子让众人不约而同地产生了此时他们面前人其实很强错觉,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甚至觉得那个给他们情报人情报有误——

    但是那是不可能。

    根据米拉话,如果那个给予他们情报人信息有误话,那放眼整个绝翅馆,恐怕再也没有可以相信人了——这让他们稍稍安心,于是,当阮向远抓着距离自己近那个犯人,手脚很地将对方脑袋重重地撞门板上,被弄得全是水洗手间地面帮助了他,做这个动作时候,他甚至没有废上多大力气,然而,现那个犯人痛呼着被撞得头昏眼花时候,黑发年轻人顺手将他塞进了马桶里,盖上盖子踩了脚,顺手摁下了冲水系统——

    于是那个倒霉蛋被迫喝了一口干不干净程度取决于上一个用这个马桶人有没有“来也匆匆去也冲冲”良好卫生习惯马桶水之后,又被迫地喝了很多口加鲜马桶水。

    当这个犯人挣扎着满脸是水地从马桶里将自己脑袋时,剩下犯人米拉指挥下冲着阮向远一拥而上——

    人多好处就于,他们永远不会像电视剧里一样,哪怕是再多人也是单个上跟主角单挑其他人负责叫嚣以及围旁边摆好pse创造气氛,现实生活里,一挑多难点明显于他们总是一拥而上——

    这导致了阮向远拳头问候了一个犯人鼻梁时,他胃部也狠狠地被一个左勾拳揍了一下,当他手砍刀眼看着就要击中另个犯人后颈脖处时,他手被另一只缠满了绷带手牢牢抓住——

    转头一看,他对视上了米拉那张恶心笑脸——他确实是霍尔顿家族小少爷没错,但是,这种大家族继承人,不可能一点儿武力都没有,阮向远记得他还是狗崽子时候,曾经雷切和绥聊天中亲耳听蠢主人说过,哪怕就是米拉不使用这些乱七八糟手段,他也一样能靠自己力量爬到十五层左右

    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米拉到了三号楼,也依然没有过气反而被mt纳入后宫原因之一,男人天生是喜欢征服动物,相比较起一层楼那些主动张开大腿少年,时间久了之后,还是本身自己也具有一定实力人上起来加有味道。

    米拉亲自参与中,那群犯人中另一个眼疾手地抓住阮向远脚,脚下一空,整个人被腾空放倒,只隔着一层薄薄衬衫,黑发年轻人后背重重地撞了洗手间地板上,剧烈疼痛从背部向身体每一个角落蔓延,开始那一刻,阮向远甚至产生了自己脊椎骨都被摔碎了错觉——

    当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时,米拉脚狠狠地踩他胃部,拧起眉发出一声闷哼,阮向远微微拱起背,却再下一秒,被弯下腰来米拉死死地捏住了下颚——

    当米拉开口说话时候,阮向远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刚才到现,米拉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那沙哑得如同两只脚都踏进棺材就差蹬腿翘辫子老头子似嗓音,当他说话时候“呵呵”气息刺耳难听——

    “我讨厌你这双眼睛,”米拉凑近阮向远,用和他漂亮外表完全不相符合嗓音,嘶哑着说“它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好回忆,啊,如果那只狗还活着,多么想让它知道,指甲被活生生地拔下来时,究竟有多么痛多么痛人们都说十指连心啊,雷因斯哥哥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