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一醉经年 > 第56章

第56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周贺一刚下车就吐了,吐了俩人一身,何故对着个醉鬼,也没处生气,只能把人往酒店里拖,保安看到了,过来帮忙,总算是把周贺一弄进了房间。

    何故很爱干净,身上难闻的气味简直要把他也熏吐了。他把自己和周贺一都扒光了,把人抱进了浴室,拿温水冲洗。

    周贺一受到刺激,又醒了一下,微眯着眼睛看着何故,痴痴直笑,伸手想去摸何故,却扑了个空,何故没好气地说:“老实点。”

    好不容易把周贺一洗干净了,何故把光溜溜的他塞进了被子里,自己好好洗了个澡。

    出来一看,周贺一四仰八叉地,睡得死沉,那毫不设防的样子,透着几分天真,让人也生不气来。

    何故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堆在床边的衣服,只好自认倒霉。他用垃圾袋把脏衣服都装了起来,扔到了门口,打算明天白天让他妈来送一下衣服。

    做完这些,他掀开被子上了床,顺手给周贺一掖了掖被子。

    经过这么一番闹腾,他根本睡不着了,脑子里浮现欧太宁说的话。

    宋居寒转性了?

    怎么个转法,真的不再勾三搭四了?宋居寒这样的人,要是能洁身自好,倒也真是难得。

    只是,每对情人结婚的时候,都没想过要出轨吧,可一辈子那么长,谁又能说得准呢。

    何故辗转了半天,终于是有了些倦意,正在昏昏沉沉之际,突然听到走廊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酒店走廊上铺着非常厚的地毯,普通的脚步声根本听不见,除非是在跑。他心脏一震,一下子就惊醒了,接着,就听到了门卡刷开门的滴滴声。

    他还有些糊涂,想着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可下一秒,门就被用力推开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旋风一般卷了进来。

    何故懵了,在看清来人之后,一时都不知道是该惊还是该怒。

    宋居寒?!

    宋居寒看着并排躺在床上、盖着一张被子的俩人,顿时瞠目欲裂,浑身戾气暴涨,他凌乱的发丝汗湿地洒落在额前,宽厚的胸膛剧烈起伏,紧握的双拳让一道道青筋狰狞地浮现在小臂的肌肉上。

    他眼神冷如寒冰、阴如地狱。

    客房的门慢慢回弹,啪地一声关上了。

    这声音就像催眠师叫醒人的那一响指,一下子让何故回过了神来,他沉声道:“你怎么……”他想起了欧太宁那意味深长的笑。

    宋居寒一步上前,拎着何故的浴袍将他整个人从被子里拖了出来。

    “宋……”何故还没来得及说上一个字,就被宋居寒按倒在地,粗--暴地扯开了浴袍。

    宋居寒就像一头沉默的野兽,不说话、不回答,用检查猎物完好度的霸道,把何故扒--光了仔细查看。

    何故羞耻不已,他挥起一拳砸在了宋居寒的脸上。

    宋居寒毫无防备,被打得偏过了头去。

    何故大口喘着气,咬牙切齿地瞪着宋居寒。

    宋居寒用舌头顶了顶被打得痛麻的脸颊,缓缓扭回了脸,深沉地看着何故,终于开口了:“才四天就开了两次房,你在我面前清心寡欲一本正经,碰上他倒是挺浪的,怎么,他真的那么好?”

    何故怒喝道:“你少他妈阴阳怪气的!给我滚出去!”他紧张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周贺一,周贺一睡得相当熟,但也发出了一声梦呓。

    那看似关心的一眼让宋居寒气血翻涌,铁钳子一般的大手捏住了何故的脸颊,寒声道:“我是不是用错方法了?我再怎么低三下四的讨好你,你他妈看都不看我一眼。你喜欢我?放屁,你是腻歪我了就想抽身而退,去找新鲜的小白脸吧?还装得自己多么痴情多么委屈,你情圣啊。”

    何故感到心脏被凌迟一般地痛,他恶狠狠地看着宋居寒,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真的已经无话可说。

    宋居寒矮下身,高挺地鼻梁几乎贴着何故的鼻尖,深邃的眼眸像漆黑的海,简直能把人吸进海沟最深处,万劫不复:“你知不知道,欧太宁把你们的照片发到两百多人的群里的时候,我在干什么?”他笑了一下,眼圈赤红,“我在给你敲核桃。欧太宁在跟我争一个代言,他巴不得看我笑话。我成天跟他们说我要收心了,我家里有人了,我找到老婆了,结果你呢……”宋居寒恨不能咬碎一口牙,“我感觉被人当众扇了无数个耳光。”

    何故悲愤到极致,反而笑了:“所以呢?我让你难受了,我让你受挫了,我让你丢人了,我让万人追捧心比天高的宋大明星没面子了,所以呢?所以呢!”

    “所以我他妈的恨不得掐死你!”宋居寒怒吼。

    “那你来啊,你来啊!”何故脸红脖子粗,就像性情温顺的动物被激怒,格外地让人心惊。

    宋居寒眼睛红得简直要滴出血来:“何故,没人敢这样对我,我他妈怎么会让你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然有一丝哽咽。

    何故的视线模糊了,他哑声说:“我受够你了。”他本以为只要离开了宋居寒,他就不会再体会伤心、痛苦、羞耻,却没想到宋居寒不肯放过他,他不过是喜欢了一个人,喜欢的时候百般不堪,他都已经不敢喜欢了,为什么还是遍布疼痛?

    为什么?他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宋居寒要这么对他,他究竟欠宋居寒什么?

    宋居寒僵硬地看着他,双目泛红,唇角却勾出一个阴冷到极点的笑容:“好,你受够我了。我太蠢了,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变好,只要我专一,只要我耐心,你会被我打动,毕竟你喜欢我啊,你总会回到我身边。结果我错了,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回来,你是真的、真的不喜欢我了,真的想要永远离开我。那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何故两眼无神地望着他,心如一片死灰。

    为了什么?这真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如果他一开始就计较“为了什么”,他也就不会一股脑地把自己搭进去七年了。喜欢一个人、对他好、知他冷热、为他喜悲,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即便当初再渴望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回应,也从未觉得,付出就必须得到回应。愿打愿挨,他认了,宋居寒凭什么问他“为了什么”,如果做尽一切就一定要有个好结果,那他为什么没有?他又该去找谁讨个公道。

    宋居寒的手扼住了何故的脖子:“你不在乎,是吗?我做什么你都不在乎,你宁愿找一个认识不过几个月的人,也不在乎我有多难过,不在乎我为你改变了多少,你他妈的,什么都不在乎!”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他唱一首歌就能收获无数眼泪,拼尽全身力气却不能打动一个人。

    何故麻木得就像死了:“这么说,是我对不起你了?”他说完之后,自己笑了,笑得苦涩无比。

    宋居寒被那笑容刺得心脏巨痛,他忍不住不了那讽刺的笑声,他附身用力堵住了那薄薄的唇瓣,极其野蛮地亲吻着。

    唇齿间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儿,也分不清究竟是谁的,毕竟他们都疼,难以忍受地疼。

    宋居寒把何故整个人拎了起来,拖进了浴室,重重摔上了门。何故用力挣扎,却感觉胳膊要被宋居寒拧断了。

    宋居寒把他半身压在洗漱台上,揪着他的头发强迫他看着镜子,狠戾地说道:“既然我做什么你都不在乎,我还他妈在你身上浪费什么时间?玩儿个屁的温情,都是狗屎!我无非就是想上你,无非就是要看到你在我眼前,多简单,我让你知道,有多简单!”

    “宋居寒……”何故看着镜中赤---裸的自己,和宋居寒眼中的疯狂,心里升起一股惧意。

    他从未见过宋居寒如此失去理智的样子,那野兽一般的眼神,还是人吗。

    宋居寒粗暴地打开何故的身体,将怒张的欲---望顶了进去,做了他近半年来遥想了无数次的事。

    何故疼得脸上直冒冷汗,可也比不上此时的心痛,他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刻有多么的绝望与羞耻,他后悔喜欢过这样一个畜生,他后悔自己付出的七年爱意,他后悔走进这个泥潭。

    他后悔,他后悔,他后悔!

    宋居寒蛮横的侵---犯让他浑身无力,他勉强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狼狈,还看到了宋居寒的……眼泪。

    宋居寒的眼泪不知何时已经爬了满脸。

    他疯狂地想着身下的人,想着他们曾经有过的甜蜜,想着何故对他的温柔、对他的疼宠、对他的好,想到简直要他的命。

    他在集合了圈内各种大牛、演员、投资商的群里看到何故跟别人搂在一起的照片时,第一反应并不是难堪、丢面子,而是痛,痛得他无知所措。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他知道何故原来如此之重要,他会好好珍惜,他发誓他一定好好珍惜,他可以谁都不要,他只要何故,只要何故。

    可是何故不肯回来了,无论他做什么,何故都不肯回来了,还和别人在一起了。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原来喜欢一个人却求而不得是这么绝望,那何故在那七年里,都承受了什么?

    他做着他一直想做的事,却体会不到任何快---感。他看着何故痛苦的眉眼,终于视线彻底模糊。

    他退了出来,何故无力地滑倒在了地上。

    他听到有人在砸门,那声音令他厌恶憎恨不已,那么远、又那么近。

    他看着几乎是蜷缩在地上的何故,感觉自己好像死了一遍。

    他颤抖着蹲了下去,想碰触那温热的皮肤。

    何故却打开了他的手,眼里满是憎恶。

    那一刻,他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停止了运转,血液都跟着冷了下去,他张了张嘴,听着自己机械般说道:“何故,你别想离开我。你妈那个市值不过十几个亿的小公司,你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小男朋友,我捏死他们跟玩儿一样。这是你自己选的,我想好好对你,你不要,这就是你选的。”

    何故看着他的眼神空洞而冰冷。

    门外的人已经开始踹门,拼命叫着何故的名字。

    宋居寒捏着他的下巴,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你会来找我的。”他猛地推开了门。

    门外传来一声痛叫,接着是身体撞击在壁柜上的声音,然后是开门关门,最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何故在冰冷的地板上僵了很久,才有力气慢慢爬起来。他颤巍巍地抓过浴巾,围住自己狼狈的身体,然后,忍着那难堪地痛走出浴室。

    门外,周贺一晕倒在地上,额角肿起了一个青紫的包。

    何故浑身脱力,顺着墙壁滑坐在了地上,身体剧烈地发抖,最后,眼泪狂涌而出。

    他曾经最爱的人,伤他最狠、辱他最深。他何其可悲,何其可笑啊。

    宋居寒,宋居寒,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