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玉玺记 > 234|二二二章

234|二二二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二二二章

    李玉华一套歪理邪说, 就真拿银子给那柳氏杀夫女打官司去了。

    宫里其实闲言碎语私下不少,陆太后都跟太子说, “简直是疯了, 再没见过这等悍妇。也就是你皇祖母叫她哄住了,甭管什么话, 只要是从她嘴里说出来, 那必是对的。从没听闻以妻杀夫还敢打官司的。”

    哼一声, 陆皇后问, “我听说在朝上有人为这事参三皇子。”

    “不知谁这么跟老三过不去。先前就是三弟妹庄子妇人的事, 御史便聒噪了一回, 这回更成了, 还找个柳氏旁支。明摆着给老三下套, 且这大年下的,父皇见着这样的事也不痛快,何苦来哉。”太子喝口暖茶, “柳家的事过去多久了, 还炒这隔夜饭哪。”

    “能过去多久?也没多久。”陆皇后叹息,“你哪里知道当初咱们娘们儿的不容易。柳氏霸道,我怀着你时, 多么的提心吊胆。就这么着, 你幼时还两次险被人害。”

    太子挑眉,“柳娘娘害过我?”

    “她来看你一次,你就病一次。”陆皇后想到旧事仍是意难平,“她是皇后, 我是嫔妃,我心里疼的跟什么似的,又不敢跟你父皇说。你大舅全赖老国公提携,我也不敢跟家里说。还是刘嬷嬷忠心,冒死禀了你父皇。不然还不知要怎么着。”

    “刘嬷嬷,就是照顾我长大的刘嬷嬷么?”太子问。

    “可不是么。她最忠心不过,当时要不是她,还不知有没有你这条小命。”陆皇后欣慰的望着儿子,“你好生待她,给她养老。她是咱们老家带来的,再可靠不过。”

    太子放下茶盏,交叠起腿,抚摸着膝上袍摆,“很少听母后说老家的事。我听说大舅当年很不容易。”

    “可不是么。咱们在荆州的时候,你外祖父就是个镖头,给人家押镖的活。我记得小时候,咱家家境不错,家里还有丫环使唤,后来你外祖父过逝,便一天不如一天了。你大舅出去学武,你外祖母带着我们几个小的在家种田度日。后来你大舅往家里捎钱,家里才宽裕了些。”

    “大舅是怎么来的帝都?”

    “过来讨生活。那会儿咱家家境就很不错了,家里宅子田地丫环使女都有。可跟官宦人家还是要差一些,你大舅原是想在老家捐个官儿做,你外祖母说,天下之大,大不过帝都。与其在荆州做官,不如到帝都。你大舅先来的,他那样的容貌那样的本领,在小地方可惜的,一到帝都便大放异彩。”陆皇后显然很骄傲这个长兄,眉眼间都带了笑,望着儿子道,“你相貌生的就似你大舅。”说着又不禁唏嘘,“他那会儿多难啊,虽是满身的本领,可帝都满地权贵,谁又认得他。柳家老国公倒是慧眼识英才,让你大舅到禁卫军,老国公待他好,又招人眼。我后来来了帝都才听人说的,那会儿禁卫军时常有人寻你大舅的不是,也就亏得你大舅武功好,人也聪明,后来在帝都站住脚,就把咱们一家子都接帝都来了。”

    “要不都说外甥像舅,父皇也说我长的像大舅。”太子笑了笑,“我听母后说着,二舅的性子跟大舅不太一样。”

    “你二舅稳重,大舅张扬。”

    “怎么倒相反了,一般做兄长的不是更稳重?”

    “这有什么法子,天生的。”陆皇后说到往昔也是兴致勃勃,“小时候出门,也常有人认错,看你二舅稳重,都以为他是兄长的。你大舅天生的性情爽朗,爱交朋友,他朋友也多,他在家时,每天家里热闹的跟过年一样。特爱管闲事,今儿个去东家,明儿去西家的,挣钱快,花钱更快。你二舅天生的爱操心,家里置宅子置地,都是他管着。你大舅一拿回钱来,他立刻就买了土地田铺,不然就得又叫你大舅要去花用了。还有桩有意思的事,原本荆州有个户财主相中了你大舅,要把闺女许给他,日子都商量定了,家里就说预备着聘礼,结果,不知道他什么朋友急用钱,你大舅便拿了钱给朋友救急了,把你二舅气坏了,说这不耽搁大事么,就说先押个铺子出去,得了钱好去置聘礼。结果一找钱匣子才发现,不知什么要紧大事,你大舅把家里的田契地契房契早拿去押了换钱,他人也不见了。把你二舅气个半死,还得去跟财主商量聘礼能不能晚几天,那财主家也消息灵通,听说你大舅把家产抵押的事,以为咱家就要穷了,立刻反口不肯嫁闺女了。”

    太子笑,“大舅这亲事就没成?”

    “是啊。看他家如此势利,你二舅也没勉强。待你大舅回家,俩人还拌了回嘴。”陆皇后至今想起都觉好笑。

    太子忍不住说,“可见财主家这闺女命格一般。”

    “谁说不是?你大舅为人再好不过,他把房产田地店铺都拿到当铺抵押了,待到了赎的日子,他也没钱,把你二舅急的不轻。人家当铺既没催他还钱,也没去收房产田地,大掌柜还跟咱家说,知道你大舅的为人,素来讲究,要是不收这些田契,你大舅怕不肯要银子。只管让咱家安住,什么时候你大舅手头宽裕了,再拿银子来不迟。”

    “这家人怎么这么好?”平白无故的,当铺能这样仗义疏财。果然陆皇后抿嘴一乐,“当铺那家财主也看上你大舅了,瞧着你大舅是个有出息的,后来把闺女许给你大舅。你大舅妈也是个贤惠能干的人,就是命薄,生你表兄的时候艰难,没几年就去了。你大舅妈跟你大舅可好了,她这一走,你大舅伤心许久,也没再娶。”

    太子又问,“母后,那陆侯表兄为何跟二舅分宗啊?”

    说到这事,陆皇后就是叹气,“这说来都是小人挑拨。”

    “怎么个挑拨法?”太子追问。

    陆皇后就这一个儿子,是什么都肯跟儿子讲的,只是这是娘家事,陆皇后把近身的嬷嬷也打发了,方同儿子道,“你大舅盖世武功,偏就天妒英才,刚平叛了北疆,未料到有人假降,在新伊伤重过逝。北疆当时只是叛王伏诛,还有小股叛军游荡,你大舅过逝,北疆大军由谁执掌。你二舅跟在你大舅身边也打了许多年仗,你大表兄也在军中历练两年多了,他们都能打仗,这不是想着你二舅年长稳重么。你大表兄呢,他就受了小人挑唆,想亲自为父报仇。你说,这有什么可争的,亲叔侄,不都是姓陆的?”

    太子可没觉着有什么不好争的,北疆数十万大军军权,怎么不好争?争得头破血流都值。

    太子仍是不解,“可就为这么点事就分宗,也不至于吧?”

    “你不知道。你大舅妈过逝后,她娘家就她这一个闺女,当时两家结亲时说好的,你大舅多生几个儿子,过继一个到岳家,也算给岳家留了香火。谁晓得你大舅妈只生了你大表兄一个,你大舅也没别的孩子,这也不能把嫡长子过继了啊。你大舅倒无所谓,咱家断不能干,他是长子,你大表兄这是正经的长子嫡孙。他那岳家就说,心疼外孙,要把孩子接过去养着。你大表兄是在外祖家长大的,到底生疏,可不就信了小人的话,觉着你二舅跟他争兵权,就跟咱们分生了。”陆皇后叹气,“打了几年仗,突然就要说分宗,谁劝都劝不动。你大表兄这人,还有个拗脾气,只得随他了。”

    这说了等于没说。

    太子还得安慰母亲,“大表兄骁勇善战,没辜负大舅的在天之灵。”

    “这倒是。只是性子冷了些,不亲人。”陆皇后直摇头,显然对这个冷漠的侄子有些不满。

    太子笑,“大表兄性子冷,正好有小宝这么个热乎女婿给他活泼活泼。”

    陆皇后笑,“他们翁婿这性子,真是南辕北辙。”

    “对了,还有件事,先时听太子妃说过,我当时忙,也就没走心。刚说到小宝,突然想起来,听太子妃说,小宝定亲,三弟妹是两头随的礼。先前三弟妹跟三弟成亲,陆侯表兄便送了重礼,这是什么缘故?陆侯表兄鲜少回帝都,怕他连三弟什么样都不晓得。听太子妃说,三弟妹跟表嫂也很说得来。”

    陆皇后无奈,“这不用说就是你大表兄的吩咐,你表嫂那人我还不知道么,最是个低调本分的。她也是堂堂侯爵夫人,平常也就是初一十五与众命妇一起进宫请安,旁的时候就是在家教养儿子,主持家宅。你大表兄这人不知怎么回事,家里这血脉亲人他冷若冰封,倒是待外人,有针鼻儿大点的好,他也要涌泉相报的。”

    “三弟妹对大表兄有恩?”太子故意问,“不可能吧。”

    “那丫头能有这造化。是你二姨丈当年中了进士,打发人接家里人来帝都。也是巧,那一年也是咱们来帝都,坐船的时候运歹,那船漏水,好容易人没事,船上的细软都没了。路上也不认识旁的人,就靠身上存着的一些首饰钱帛度日。待到直隶府,银钱便花用尽了。你二姨身子弱,病倒了。你大表兄当时在水里救人,路上就有些不得劲,好上他身体壮,当时买了些去风寒的药,吃了显轻,又转为了咳嗽,一路上都在吃药。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一家子就走不了了,你二舅一身的功夫,硬是难的打把式卖艺,仍是不够药钱。遇到许家老太太,那是个善心人,她自家穿的素朴,却比旁的人心善百倍,借给了咱家五十两银子,你二舅这才托了镖局到帝都来给你大舅送信,你大舅连忙派人派大夫过来,把一家子接到帝都。”

    陆皇后把恩情都算在许老太太头上,可太子是何等玲珑心肠,自知当时受的怕是三皇子妃的母亲许家太太的恩。

    太子颌首,“原来是这样。”这就难怪陆侯一直记着许太太的恩情了。那种情况下,五十两银子能活两条性命。

    陆皇后不想再多说这些,倒是同太子道,“昨儿你外祖母进宫,说起三皇子夫妇,还担心你来着。”

    “担心我什么?”太子故意问。

    “你这性子也像你大舅,看谁都是好的。如今三皇子在刑部一手遮天,三皇子在后宫也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他们坐大了,能有你的好?”陆皇后道。

    “外祖母多心了。朝中事,我心里有数。御史一直在参老三,鸡毛蒜皮的事都要拿出来说一嘴,我要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成什么了?我们是兄弟,难道叫我构陷弟弟。”太子道,“外祖母再进宫,母后劝劝外祖母多往二姨那里走走心,我听说自三弟妹嫁了三弟,许家就没跟三弟妹走动过。”

    陆皇后急忙道,“这可怪不得你二姨,你不知道三皇子妃,端的是六亲不认,半点不将你二姨放在眼里。”

    太子心里直叹气,“要是亲娘,来不来往都是三弟妹的不是。二姨本就是继母,三弟妹又是个泼才,仗着自己在乡下过的几年苦日子,能有什么好话?要我说,管她来不来往,她越不来往,越是装了满车的礼,敲锣打鼓的给她送去,就当是送给满帝都人的眼的。”

    看自己母亲两眼放光的欢喜,太子心下直摇头,母亲平日也无非就是吃吃旁的妃子的醋,倒是外祖母,一个陆家四分五裂,儿女的事还没闹明白,倒总是想插手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