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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进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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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谁也不选,那是你和凌致宇之间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水悠凝一脸悲哀地说,“其实在这些人中间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个,被你用来威胁凌致宇,被凌致宇用来偷东西,我水悠凝难道是上辈子欠你们的不成,非要用我的一生来回报你们。”

    “那又怎么样,只要是孤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你即使再不情愿,也要两者选一。”程墨烈继续咄咄相逼。

    “是吗?”水悠凝一双美目满是讽刺的看着程墨烈:“在你们的眼中我不过就是一个附属品,凌致宇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到最后还是不相信我没有背叛他。你呢,你之所以对我好,不过是想探究我的秘密而已。”

    水悠凝转头看向袁羽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调查我吗?你昨天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在试探我而已,而我真傻,竟然以为我们是朋友。”

    水悠凝神色凄然,她没有任何人手自然也不会知道程墨烈和袁羽影在调查她。直到三天前,百合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让她防范袁羽影。

    水悠凝这才知道,自己真心对待的人接近自己也是有目的的。

    “我不是……”袁羽影见到这样的水悠凝,一脸波澜不惊的心顿时慌乱,连忙解释说。

    可是水悠凝已经不准备听了。

    “都不重要了。”水悠凝心如死灰,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累,曾经那些要逃出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愿望是那么遥不可及。

    既然这样,不如就此解脱吧。

    这样想着,水悠凝从衣袖中突然掏出一把匕首,然后狠狠地朝自己的胸口刺去。可是却没有得到预料之中的疼痛。

    抬头看到程墨烈冷冽的脸。

    “陛下!袁羽影冲了过去,连忙从衣服里拿出一瓶止血散,焦急地和程墨烈说道:“陛下,快松手,臣来给您止血。”

    可是程墨烈像是没有听到一眼,一双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水悠凝:“你就这么想死吗?”

    “没错,你之前不是一直要杀我吗?现在不用你动手,我自我了断。”水悠凝坚定地回视程墨烈,眼中似乎决然而然的冷漠。

    “你想死,孤偏偏不让你死。你不要忘了,水知节夫妇还在孤的手里,还有你身边的那个丫鬟,你死了,我就让他们给你陪葬。”程墨烈送来握住匕首的手,任由袁羽影摆弄。

    “为什么我连死都不行?”水悠凝眼中满是绝望。

    “因为你是孤的一个工具而已,在你的价值没有被利用完之前,你没有任何资格自我了断。”程墨烈说完,唤来侍卫,“将王妃押入大牢,没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大牢。

    昏暗的光线照了进来,水悠凝双手抱腿坐在一个角落里。监牢里出了一盏油灯,一些稻草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喊冤的声音、求救的声音不断的传过来,水悠凝却不为所动,呆呆地,一句话也不说。

    和她关在一起的,是一个年龄大约十五六对的小女孩,蓬头垢面,已经看不清楚她原来的模样了,但是亮晶晶的一双大眼睛很是招人喜欢。

    现在这双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水悠凝。

    别人进来的时候,都是呼天抢地地喊冤或求救,等到彻底没有希望了才平静下来,而水悠凝却是一进来就很平静。

    “吃饭了。”狱卒的声音传来,接着就看到一个个破旧的碗被放在外面,上面是一碗米饭和几根青菜,一点荤腥都没有。

    “奶奶的,又是这种东西,老子已经两年没有见到肉了。”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

    “得了吧,你要是见到肉了,就说明你离死也不远了。”

    “老子宁愿去死,也要吃一顿肉。”

    “……”

    小女孩拿起自己的碗,扭头见水悠凝仍旧是一动不动,犹豫了片刻,才鼓足勇气将另一只碗放在了水悠凝的面前:“姐姐,吃饭了。”

    水悠凝这才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摇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姐姐,这监狱每天只有两顿饭,你这一顿不吃,下一顿就要到晚上了。”小女孩劝道。

    “你叫什么名字?”水悠凝突然问道。

    “李灵芝。”小女孩虽然有些意外,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到了水悠凝的问题。

    “灵芝,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

    “我上街去卖菜,结果被贺明幽看上了,想要强要我为妾,我是有婚约的人,自然不是同意的,结果就说我偷盗他家的钱财,将我关在了这个地方。”

    “你为什么不喊冤?”

    “喊过,但是没有人理睬我。”李灵芝脸上闪过失望,不过很快就振作起来,“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作恶的人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灵芝小小的脸上满是坚毅,水悠凝本来死去的心也被这中间坚毅给唤醒了。没错,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不应该这么消沉下去。

    “你一定会心想事成的。”水悠凝拍拍李灵芝的肩膀,鼓励她说。

    “谢谢姐姐。”

    水悠凝和李灵芝双双蹲在地上,入耳的全是撕心裂肺的惨叫,李灵芝忍不住往墙角缩了缩。

    水悠凝看着旁边监牢里都是被打的不成样子的犯人,再看看自己面前完好无损的李灵芝,奇怪地问道:“你进来多久了?”

    “七天了。”李灵芝小声地回答,眼中的神情出卖了她的惶恐。

    水悠凝叹了一口气,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被关在这样一个地方,害怕也是在所难免的。

    更何况这一切都应该怪程墨烈这个暴君,明明自己没有什么本事,就用这些刑具逼迫犯人就范,但就这一行为,就不是一个仁君应该做的事情。

    水悠凝看着旁边监牢里出气多进气少的人,忍不住凑过去:“喂,你没事吧?”

    可是那人却没有任何回应,简直和死尸没有分别。

    水悠凝见对方这个样子,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喊道:“快来人!有没有人啊?有人快死了。”

    很多声之后,水悠凝才见到一身酒气的狱卒不耐烦地走了过来:“喊什么喊!没看见大爷我正在睡觉吗?”

    “这个人都快死了,你还有心情睡觉,真是草菅人命。”水悠凝生气地说。

    可是狱卒却一点也不担心:“不就是死个犯人吗?在这烈字号的监牢里,不死人才不正常。”

    天牢没有天狱间那么恐怖,但是对水悠凝这样的弱女子来说,也算得到地狱了。

    尤其是水悠凝被关入的天牢的“烈”字号。

    九离天牢分为“缓”、“寒”、“御”、“烈”四个等级。“缓”字号关押的是罪责最小的一类人,这些人不过是犯了偷盗之类的罪行,“寒”字号次之,“御”字号关押皇亲国戚,“烈”字号则是关押罪责最重的一类罪犯。被关进“烈”字号人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即使侥幸从那个吃人的地方出来,也要硬生生地脱掉几层皮,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水悠凝见狱卒根本没有救人的打算,杏目怒睁:“见死不救,程墨烈就这样命令你们的吗?”

    话未落音,水悠凝放在监狱大门的手就被狠狠地敲了一下。

    “敢直呼陛下的名讳,我看你也是活得不耐烦了。”狱卒恶狠狠地说。

    “姐姐,你没事吧。”李灵芝见状立刻凑了上来,见水悠凝还要说些什么,慌忙劝道说:“姐姐,你不要和这些一般见识,胳膊拧不过大腿的。”

    水悠凝看了一眼一脸得意的狱卒,心中气结,但是最多的还是失望,对自己失望。她现在自身难保,又有什么能力去救别人呢。

    这都是拜程墨烈所赐,如果不是这个人将人命当作儿戏,这些人就不会受了这么重的伤却都不到任何医治。

    狱卒见水悠凝不说话了,以为她受到了教训,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李灵芝凑到水悠凝面前,小声地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水悠凝凄然一笑。

    李灵芝这才放心,和水悠凝说:“姐姐,你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你是不知道这里的刑罚有多么严重。什么朝天钩、太师椅,都是一些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东西。这个人现在死了,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九离朝为这些犯人准备这么多东西,真是煞费苦心啊。”水悠凝一脸嘲讽地说。

    “不是的,这些东西在安国的时候都存在了。”

    “安国?”水悠凝猛地抬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有些人要是得罪了安国皇室,就会被抓到这里来,然后被施以严刑。”

    原来凌致宇也是这样的人吗?水悠凝唯有在心中苦笑,一直以来,她不过是以自己的所见来判断这个世界,却忘记了耳听非虚,所见也不一定是真的。

    这一刻,水悠凝变得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对还是错。

    “姐姐?”

    “没事,我有点不舒服,想要休息一下。”

    说着,水悠凝自动忽略了李灵芝关心的眼神,面对墙壁躺了下去,自然也就忽略了李灵芝眼中闪过的算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