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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床已暖好,还不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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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床已暖好,还不上榻

    房卿九双手搭在窗沿,纤细白净的食指习惯性的敲打着。

    记忆中,安钧伯府共有两房,许项孛乃是嫡长子,理所应当继承了安钧伯的位子。

    而另外一位庶子,名为许望,也是许项孛同父异母的弟弟。

    对于许望此人,她曾见过几次,是个清瘦苍白的病秧子,但凡出行总会伴着咳嗽声。

    当年她死前,听身边的总管太监提起过,许望病故后,留下其妻子与一个尚在襁褓中的男婴相依为命。

    想来这位男婴,现如今也已年过弱冠。

    姜延想要逐渐收回世家的势力,那就必须除掉世家的继承人。

    所以,在对付安钧伯府之时,他采用了捧杀一法。

    他先是重用许滇易,任由他糟蹋无数女子,让他为所欲为,受天下百姓的指责与文武百官的厌弃。

    而安钧伯许项孛本就不聪明,久而久之,姜延一直这么纵容下去,就连许项孛也觉得他们安钧伯府是姜延最器重的臣子,行事便更肆无忌惮。

    如此,安钧伯府不仅在朝中成了众矢之的,在百姓眼里也成了祸乱朝纲的臣子。

    这也是房卿九为什么敢灭了许滇易的原因。

    对于姜延而言,他的目的就是要让许滇易多行不义必自毙,所以,谁杀了许滇易都没关系。

    因为即便她没有了结许滇易的性命,也会有其他人出手。

    当然,这里面的其他人,也包括姜延。

    安钧伯府的嫡子没了,就等同于没有了继承安钧伯位置的人,姜延想要将安钧伯府的势力收为己用便易如反掌。

    而在这里面,许望留下的那个孩子,应当会起到一定的作用。

    还有今晚那些来杀容渊的人。

    若姜延想要收回权势,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那么接下来,所有世家的处境都会岌岌可危,包括镇国公府。

    那些杀容渊的人里面,谁能保证没有姜延安排的人?

    房卿九叹了口气。

    她想,从她遇见容渊开始,她就没办法抽身了,那家伙分明就身处泥泞之中,还非要把她拖下水。

    可是再一想,其实即便没有容渊拖她下水,她也无法抽身。

    姜延怎么对付其他世家都与她无关,但独独不能动冯家。

    偏偏冯家是当朝大将军,掌握百万大军,按照姜延的性格,多半早已在冯家军队中安插了心腹。

    她死了十六年,姜延也坐在那个位子上十六年,在他对朝廷士族妥协之时,一定也没有闲着。

    十六年,足够姜延降低所有人的警戒心,谋划很多事了。

    房卿九敲动的手指一顿。

    她想,她知道姜延的下一步会怎么做了。

    喵~

    桂圆不知何时蹲在了她的脚边,爪子抓着她的裤腿摇晃了几下。

    房卿九侧眸,看了它一眼,弯腰将桂圆抱在怀里,一起趴在窗沿处。

    原本她想着借着房府白吃白喝住上一段时间,然后潇潇洒洒的收拾东西,去慧觉寺拜祭完父亲后安全抽身。

    眼下看来,她还得靠着原主的身份以作掩饰。

    毕竟有这个身份在,她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和猜忌。

    而且房至禹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今晚的事情,他们都有份儿,为了保障这件事不被她泄露出去,他一定不会赶她离开。

    房卿九想的入神,直到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她才有反应。

    容渊着一袭男子白色内衫,显得修长的身形更为清瘦,他的大掌包裹住房卿九的小手,温柔的勾着薄唇。

    月光下,眉心中央的嫣红小痣黯淡些许,却平添魅惑。

    “床已暖好,还不上榻?”

    “……”

    房卿九耳根红了一下。

    她不自然的抬手,捏了捏肉肉的耳垂,觉得身体的四肢百骸涌起一股酥酥麻麻之感。

    容渊牵着她往里走。

    房卿九睡在里侧,仍旧没有睡意,她盯着房内的清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太扎眼了。

    她若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去,难免会招来麻烦。

    或许,麻烦已经惹了。

    今晚她为了救容渊,拔剑的那一刻没有任何犹豫,而那些黑衣人如果有认识清世的,肯定会更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她要不要将清世伪装一番?

    容渊闭目浅眠,缓缓道:“这剑是当年我被封为世子时,找当今皇上索要的礼物。至于那些意图监视你的人,疏风会一一解决。”

    他能相安无事的活到现在,没点手段是不可能的。

    毕竟只要他一日是镇国公府的世子,身边的危机就不会减少。

    闻言,房卿九可以放心大胆的用了。

    既然清世是容渊光明正大索要的赏赐之物,那也就是说,容渊就算把它送人,也不会有人多说一句。

    正要进入睡眠时,身侧之人翻了身。

    容渊换了个姿势,侧身而躺,端详着她的小脸,突然道:“阿九,我等你长大。”

    “……”

    房卿九心房颤了一颤,竟觉得容渊这句话的杀伤力一点也不比动听的情话低。

    她移开视线,随手拉过被子,盖住他的脸,侧身睡去。

    哼!

    她长大了也没容渊吃的份儿!

    黑夜里,他笑着拉下蒙在头上的被子。

    今晚之事,他也不想,可是,谁让他偏偏遇见她了呢?

    他本也是孤寂惯了的人,却因为她享受过那种温馨的暖。这一暖啊,心便再也没法子冷静下来,再也不想要继续孤寂了。

    是她先拉他下水的。

    那么,他也只能把她拉下水了。

    房卿九醒来之时,身边已没有容渊的身影。

    没能够看到他俊美极致的容色,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遗憾,梳洗后,她想到房府那群人的反应,嘴角坏坏的勾起。

    估计整个府中除了房至禹以外,所有人都认为她死了吧?

    房卿九换了身衣服,心情极好的挑选簪子:“二堂姐那边有什么动静?”

    兰茜手拿玉骨梳,打理着她的一头乌发,手指灵活的挽了一个简单松垮的发髻:“听府里的下人说,如甯小姐突然大病一场,不宜出门,茵姨娘则一大早就去了明心院给老太太禀明情况。”

    房卿九看着铜镜里面容还略显稚嫩的小脸:“可还有其他的事?”

    许滇易的死,应该传遍苏州了吧。

    兰茜插簪入发髻的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