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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母夜叉刁难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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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之章哈哈大笑,示意家丁住手,搂着秋雪的香肩便要离去。

    谢安双目赤红,怒目圆瞪死死的盯着秋雪:“为何……”

    秋雪心有不忍,却不敢与他对视,自嘲地笑了笑:“你一个穷书生能给我什么?是权?还是钱?我秋雪有才有貌,你如何配得上?”

    书生愣了愣,似是不相信这种话竟然出自秋雪之口,许久,才面无表情的问道:“是不是只要有钱,让你做什么都行?”

    “不错!”秋雪不再理会书生,陪着笑随着赵之章远去,无人看到,帕子下她的指甲狠狠嵌入手掌,露出丝丝殷红。

    望着远去的身影,谢安滑下一行清泪,仰头大笑,连连说了几声好好好!

    这偌大的长安城中,永远不缺浪子,也永远不缺因没钱而被扔出青楼与赌坊的人。

    所以当书生满身鲜血的被扔出青楼,也无人问津,只有一位身穿鹅黄的姑娘,流着泪将他拖回住处。

    七日后,听香楼外又出现了那位落魄的青衣男子,仍是那副鼻青脸肿的模样。

    小厮们认识谢安,虽知道他是被那赵之章扔出楼,但似乎秋雪待他有些特殊,眼观鼻鼻观心的放了他进去。

    谢安径直走到三楼,推开房间,只见秋雪正在梳妆,见到他时微微一怔。

    谢安坐下,面无表情的掏出一个钱袋:“左右有钱就能让你办事,唱支曲子吧。”

    “你哪来的钱?”

    “我自有我的办法。”

    会有什么办法?能有什么办法?秋雪实在想象不初这几日谢安是如何度过的,金钗还她了,他哪里来的钱?

    “有钱为什么不去看大夫?”

    “这似乎与娘子无关。”谢安见秋雪关心自己,冷笑一声。

    见谢安这副模样,秋雪垂下眼帘,满是落寞。自嘲地笑了笑,唤初雁拿了琵琶,又端来些吃食。

    秋雪虽不是花魁,唱曲儿却也是一绝,但谢安仍是不动声色,一杯接一杯地默默饮酒。

    直至曲终也未曾再说一句,酒喝完,便径直离开。

    第二日,谢安又来了,依旧是一袋钱一支曲子,喝完酒便离开。

    第三日,第四日……

    整整一个月,谢安都不曾落下,起初秋雪也曾劝阻过,久之便也习惯,只是将他的钱全部放在一起,等以后有机会再归还。

    这日,谢安像往常一样来到沉香阁,还没有进门,便被小厮拦下说秋雪不在。

    第二日,秋雪依然不在,谢安只道是她不愿再见自己,便转身离开。

    他浑浑噩噩的走在大街上,望着自己这身破旧的衣裳,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

    “听说了吗?那赵家五郎昨日带了个妓子回家。”

    “闻言是听香楼的秋雪娘子,她不是清倌么?”

    “呸!无非是自作清高罢了,说的好听,还不是巴结上了赵五郎?”那人唾了一口,满脸的鄙夷。“妓子就是妓子,逢场作戏的本领可大着呢。”

    有人听到他们讨论,也兴致冲冲的加入:“想来那秋雪是极有姿色的,赵五郎虽然浪荡,谁不知他家中那悍妇管的极严,这次铁了心纳妾,不知那母夜叉会如何。”

    “嗬,那我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哈哈哈!那夫人还真是将那妓子给扒光了扔回去的。怎么样?现在要不要去沉香阁去看看戏?”

    赵五郎?秋雪?

    他顿时明白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拔腿就往回跑。

    刚到听雪楼,便看到外面熙熙攘攘挤了一堆人,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挤进人堆,却看见秋雪瘫坐在地上,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罗纱,露出里面的诃子。她发丝凌乱,如瀑布一般泻下,遮住了小半个身子和小半张脸,手臂和脖颈上皆有道道红印,想来是被指甲抓出来的。

    虽然初雁紧紧的拥着她,但雪白如玉的肌肤依旧是若隐若现,让那些看笑话的人好一番评论。

    就听见有人在不断的大骂:“呵!这种货色也想要勾引我们家郎君?今日若不是正好撞上,我家娘子说不定会受什么委屈呢!”

    “什么叫我家娘子勾引?分明是你家郎君诓骗我家娘子过去!说是唱曲儿,实际上呢?”初雁紧紧的抱着秋雪,眼里满是心疼,还不望据理力争的瞪着周围的人。“还不是想占我家娘子的便宜?”

    “哟呵!残花破柳还有便宜可占?”那人尖声尖气的:“还真是不要脸!”

    虽然秋雪一直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是微微耸动的肩膀,让谢安知道秋雪是在哭。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狼狈的秋雪。

    狼狈的让人心疼,和初见时那个稳重端庄的女子完全不同,谢安的心仿佛揪到了一起。

    来不及多想,谢安急急忙忙将脱下自己的外衣,跑去披在秋雪的身上,为她建立最后的防线。

    他隐隐的听见周围人遗憾的叹气和指责声,似乎是对谢安遮住秋雪的身体有些不满。

    “哟!这是奸夫来了?”一道更尖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谢安抬头望去,只见这女子相貌普通,却贵气十足,显得颇有气质,只是此刻有些面目狰狞,想来是那赵之章的嫡妻了。

    她叉着腰,与其身份十分不符地呸了一声:“妓子就是妓子!到哪里都放浪无比!爬不上我家郎君的床,立刻就勾搭上其他人,还说什么清倌,分明就是个小浪蹄子!”

    “你血口喷人,我家娘子是清白的!”初雁哭着喊出声。

    只听“啪”的一声,初雁白皙的脸庞多了五道指痕。

    “下作东西还敢跟我叫板?”女子冷哼一声:“我今儿就要让这小贱人在这儿待上一天,谁敢带她走谁就是与我赵家作对!”

    这些恶言恶语,饶是谢安听着都难以承受,又何况秋雪这个弱女子。且赵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族中尚有人在朝为官,这女子的娘家更是地位显赫,秋雪纵是有天大的冤屈,也只能向肚子里咽,更何况她还只是个妓子。

    秋雪身子一颤,哭的更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