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大唐万户侯 > 第三章 骗吃骗喝的道士(三)

第三章 骗吃骗喝的道士(三)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半晌,房间里传来低低的惊呼声:“啊!是大管家。”

    “快快把他扶走,别惊动我娘。”

    一丫鬟涨红脸从房内跑出,她身体异常丰满,红袄几乎要被胸脯撑爆,却是刚才院中所见之人,她急将受伤的大管家扶起,低声道歉两声,搀他一瘸一拐离去。

    “我这肩膀恐怕是废了!”

    “不会,大管家名字里有个福字,自然逢凶化吉”

    ......

    声音渐渐远去,到院门时,张福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盯了李清一眼,若不是他,自己怎会遭此厄运.

    李清呵呵一笑,几步上前迈进了房门,屋子里满是脂粉味,墙壁刷得素白,一面透镜钉在房门正对面,下方是只小簸箕,里面放把铰子,斜对过挂一幅钟馗捉鬼图,图下是一张檀木大板桌,桌上只有一只玛瑙碟子,碟子里盛着几盒胭脂,在房间的东北角放了一张牙床,床上挂一顶软烟罗幔帐,颜色却是雨过天青,帐帘只放了一半,只见一年轻男子躺在里面,脸色惨白,眼皮却突突的跳。

    李清并不上前,只寻一把椅子坐下,看着他,半天方才慢慢道:“我也不是什么捉鬼的道士,我知道你是装的,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见年轻人不语,李清又笑道:“我有办法让你搞到童生资格,但你却须帮我过了今天这一关。”

    年轻人一骨碌坐起来,笑道:“你果真有办法替我搞到童生?”

    李清起身去关了门,这才回头道:“这童生也不是什么功名,全凭县令一支笔,我听说你大舅是剑南道的采访支使,二舅为剑南判官,如此显爵,那县令岂能不巴结?一个童生,在他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张仇暗忖道:“此话倒不假,柳县令常来我家,就是为了结识舅父,可是此事若被舅父知晓,恐怕我会吃不了兜着走!”

    便道:“不妥!我舅父知道我底细,恐怕不能容我胡来,再说,我要的是举人,并非童生。”

    李清早知道他会这样说,笑笑开导他道:“饭要一口一口吃,先得了童生资格,再慢慢想办法去取举人,象你这样装疯,能瞒一时,可能瞒一世吗?考得上固然好,考不上你还有这么大的家产,何必这样苦自己。再说举人考还有一年时间,这中间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实在不行,出点钱雇个捉刀人代考,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一席话说得张仇砰然心动,他起初把这事想得太严重了,现在被李清一讲,他才回过味来,请人捉刀的事他也早有耳闻,自己舅父和剑南节度使关系极好,就算败露,也绝不会有什么事,但如果不败露,这县尉之职就到手了,想象着自己身着官服的威风,张仇的心禁不住热了起来。再者,装了这么几日,他也乏了,开始心痒翠花楼的妙处,正好就梯下楼。

    想到这,他上下打量一下李清,所见所闻,这都是个胆大敢作之人,他心中突然有了个主意,便笑笑道:“若你能保我得童生,我们便成交!”

    李清只要他肯答应,哪会考虑以后的事,便举起右掌,笑道:“君子一言”

    张仇大喜,也举右掌猛击下去:“驷马难追!”他却忘了,对方不是什么君子,只是个跳出三界外的道士。

    且说前院孔方道人已经换了行头,只见他头戴云霞五岳冠,身穿杏黄天师袍,腰系杂色彩丝绦,背插横纹古铜剑,两只脚穿双耳麻鞋,手执五明降鬼扇,浑然一得道仙人,直看得夫人欣喜老爷心惊,喜的是儿子回魂有望,惊的却是忘了和他讲好价钱。

    孔方道人缓缓出剑,只见他轻踏小碎步,东走三圈,西趟两周,俨然画了幅太极两仪图,突然向南定住身形,双眸微合,他右手执剑,左手拿水碗,嘴里念道:“吾水非常之水,五龙五星真气之水。吾剑非凡之剑,可炼坚刚......”

    一连念了数遍,眼睛却紧张地盯着月门,突然,他看见李清的身形闪过,知道大事已济,心中暗喜,又大声念道:“急急如混元太上律令,普告万灵:天将统天下,伐天鼓,扬天旌,挥金星,掷火铃,捕无影,搜无声。”

    他猛跳一步大喝道:“疾!”那剑所指,仿佛是一道无形罡气,击中了正在逃窜的妖邪.

    唬得旁边众人皆战战兢兢,不知发生了何事,却见那小道士扶着张仇慢慢从月门走来,张夫人大惊,急忙扑过去喊道:“儿啊!你醒了么?”

    “娘,我腿好软!头好晕!”说话间,身子一软,便要瘫倒在地,被李清一把拉起,这却不是装的,躺在床上好久,自然虚乏。

    “你认识娘了,这可太好了,媳妇儿,快来看看你夫君,他醒了!”

    年轻少妇虽心下明白,可还得应承这个景,强作欢颜上前拉着丈夫的手嘘长问短。

    旁边张员外趁夫人无暇,急将孔方道人拉到一旁低声道:“昨日忘了和道长讲价格,不知道长要多少钱?”

    “呵呵!贫道只为修身,倒真没考虑这个钱字,不过若不象征性收点,恐怕会显得员外心不诚,这样,员外看着给点吧!”

    张员外迟疑片刻道:“上次那和尚我给了两贯,道长看如何?”

    “员外!”孔方道人一双绿豆眼翻向天空,鼻子喷出阵阵冷气:“你可知年初我道家四子都被皇上封为真人,天下的玄元庙也改成太上玄元皇帝宫,圣眷之隆,自古未有,可员外却依然把我们和那等光头并列,让人齿冷,非我在乎这两贯钱,若员外实在家境艰难,我不要也罢!”

    张员外脸微微一红,又急道:“是了,道长的法术比他强些,那三贯如何?”

    “只是这几道符咒炼制不易,还得向员外另收点本钱。”

    张员外心中暗骂,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一咬牙道:“那就再加一贯,四贯,可不能再高了。”

    孔方道人却不答,眼光却向张夫人身上瞄去,张夫人见儿子已经无恙,心中欢喜,正东张西望寻找道人,见他和丈夫呆在一起,便笑吟吟走了过来。

    “五贯!”张员外心中暗叫不妙,妻子若开口,最少也会给十贯。

    “好吧!那就依了员外。”见好就收,才是长久稳妥之道。

    张员外大喜,急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了过去:“这是十足五两,只多不少!”

    孔方道人接过,略微掂掂,心中大乐,小心地把它放进自己袖囊之中,见夫人走过来,便长做一揖道:“既然公子无恙,贫道尚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这次多亏道长了,老爷,可谢过道长了吗?”

    “谢了谢了!”张员外忙不迭答道,又惟恐道人不走,急命家人道:“道长还有急事,还不快去帮忙收拾行李!”

    “如此,贫道告辞了。”孔方道人又对李清喊道:“徒儿,咱们走吧!”

    李清应了一声,提步欲走,旁边的张仇却慌了神,他一走,自己的童生、举人可怎么办?情急之下,一把扯住李清,眼欲喷血,‘啊!啊!’两声,又呈疯癫的模样,张氏夫妇见状都大惊失色,难道赶走的邪,又回来了吗?

    “儿啊!你觉得怎样?”

    张仇不答,左手指着李清,右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襟不放,李清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心中一阵苦笑,难道自己真要留下来完成那一掌之誓不成。

    张员外急跑到孔方道人面前道:“道长,你看这事......?"

    孔方道人见此情形,也猜到了七、八分,定是李清对他许了什么,他才肯不再装疯,现在又见他要走,所以才不肯放他。心里是这样想,可嘴上却不能说,他沉思片刻答道:“妖邪自然是除去了,只是体内还有些余孽,适才一直被我徒弟压着,他一走,这余孽就活跃起来,不过不碍事,过一两天便好。”

    张员外哪里肯信他的话,自己钱已经给了,最后却又反复,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之事,他扯住孔方急道:“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道长先把钱还我,要么你师徒二人留下一人做质,待真的无事,再放他走。”

    这时张夫人也走过来道:“我看问题的关键还是出在令徒身上,不如让他留下来陪我儿,如果道长觉得有损失,我们自当补偿。”她回头命道:“快去,取五贯钱来!”

    立刻有人端了五贯钱来过来,孔方道人见了钱,竟忘记了自己的仙长身份,又被张夫人胸前的白肉所惑,糊里糊涂接了过来,两手一沉,这才回过神,先把钱装进袋里,便低声对张员外道:“我倒没意见,只是此事需征得我徒弟本人同意,我、我并没有他的卖身契。”

    张员外见又白白损失了五贯钱,心中气恼至极,偏又不敢在夫人面前表露出半分不满,只得忍气跑到李清跟前道:“小哥!你师傅愿意让你留下,你若肯留半年,我定待你不薄!”

    “要留一年!”旁边张仇急道,张员外见儿子神志清醒,心中微微诧异,当下也不及细想,遂改口道:“一年,只要你留一年。”

    李清其实也动了心,只有稳定下来,他才能做些事,只是自己答应过替老道拎一年包,倒不好反悔,现在老道得了钱,愿意解除这口头契约,这再好不过。

    他笑笑便道:“留下来可以,但有件事我得先说清楚,我并非卖身予你家,我只是帮个忙,最多不过一年。”

    “这.....”张员外有些犹豫,没有契约,他随时可走,自己可亏大了。

    “不如这样,我聘你为我儿西席,包吃包住,以一年为限,咱们签个约,若你能做满一年,我开你十贯的工钱,若你中途自己跑了,你就得赔我十贯钱。”

    一旁的孔方道人惟恐他不答应,也大声帮衬道:“你若应了,你欠我的情便一笔勾销!”

    “好吧!我答应你”李清想起自己闲来无事,也正好用这一年的时间好好了解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