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庶女继妃 > 251背叛

251背叛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叶邑辰坐了一会儿,贴身小厮纯钧进来禀报说大嬷嬷等在书房外面,要见他。

    大嬷嬷来了有小半天儿了,来之前纯钧给她透的底是叫她来帮着照顾叶敏文。当年王爷不在家,叶敏文一直养在祈氏屋里,大嬷嬷则管着王府的内宅。那时候大嬷嬷从来不过问叶敏文的一丝一毫的事情。

    大嬷嬷是个聪明人。她要是把王府整个攥在手心儿里了,不但王府里边会有很多人嫉恨她,就是叶邑辰,远在边关也未必能够完全放心得下。

    比起智商,她明明一只手就能把祈氏捏死,可她偏偏任由祈氏在府里自成一系,和她分庭礼抗。

    大嬷嬷老家是河北的,不过叶邑辰在京城为她置了宅子,又给她儿子谋了差事,大嬷嬷也就在京城住下了。虽然离了王府,但与府里的仆妇多有往来,消息也算灵通,府里的事情她大都知道。

    叶邑辰疏远了红袖,幽禁了祈氏,府里只剩下王妃一人独大。看了这么久,大嬷嬷已经看出来了,叶邑辰对这个王妃是真的喜欢。

    喜欢到愿意让她大权独揽,这种待遇连她这个服侍了王爷十几年的老仆也没有享受到。她本来以为王爷会捧着祈氏或者再纳一个侧妃,以牵制王妃的权力,这也是叶邑辰惯用的手段。

    白王妃在的时候,叶邑辰捧着大嬷嬷牵制白王妃;白王妃去了之后,叶邑辰捧着祈氏牵制大嬷嬷……

    直到叶邑辰把叶敏文也养到了雨澜屋里,大嬷嬷才知道叶邑辰对这个新王妃有多看重多喜爱。

    叶邑辰别的都好,就是疑心病……有点重!

    纯钧接她回来的时候给她透了底,是叫她回来看顾着叶敏文,大嬷嬷就知道王妃出了问题。

    她离开王府之后过得很好。儿子在武城兵马司做个七八品的小官,手里小有权力,孙子五岁了,也是健康活泼。叶邑辰银钱方面一向大方,她虽然出了府,可是叶邑辰隔三差五,想起来就给她送银子。

    王府里的水有多深,她一时看不清楚,主要是她不知道王妃是真的如同表面一般的宽厚仁善,还是心机深沉得连王爷都看不透。

    她倒是更倾向于后者。可能是在皇宫还有王府呆得时间太长了,大嬷嬷从骨子里也不大愿意相信别人。

    在来时的路上她就想好了,王爷叫做什么她兢兢业业地做好,但是也绝不得罪王妃,不搀和王府里的事情。

    结果匆匆忙忙到了王府,王爷、王妃一个都没见上,纯钧请出了王妃院里的管事妈妈,钱妈妈客客气气地出面招呼她,给她安置在一个内宅的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里,又拨了两个丫鬟来侍候她。

    这个钱妈妈,大嬷嬷瞧着也是好生奇怪。明明一点心计手段没有,王妃还偏偏就叫她管着正院的事情!

    王妃到底是什么心思,装贤良大度?在王爷面前卖好?大嬷嬷左思右想不得要领。

    在小院子里安顿下来之后,大嬷嬷不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不安。又不好随便打听,等了好久不见叶邑辰召见,就直接到了外书房,亲自来给叶邑辰请安。

    大嬷嬷有这份体面。

    叶邑辰也是忙昏了头了,听说大嬷嬷来了,亲自出门来迎接。大嬷嬷是奶过他的,情分自然不同。

    进了书房见过礼,叶邑辰叫人端了锦凳给她坐,寒暄了几句,叶邑辰问:“嬷嬷身体可好?家里一切都好吧?”

    大嬷嬷笑着道:“托王爷的福,老婆子身子骨还硬朗,家里也都好。”

    叶邑辰笑容温和地道:“奶兄是个得力的,在五城兵马司尽职尽责,很受上峰器重,张指挥使见我一回夸他一回,这阵子刚好五城兵马司出了个分指挥使的缺,我已经和兵部打好了招呼,就叫奶兄补了这个缺。兵部的任命文书不日便会下达!”

    大嬷嬷听得喜上眉梢。站起身来就对叶邑辰福了下去:“多谢王爷恩典!多谢王爷恩典!”

    五城兵马司分指挥使虽然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但是权力却是极大,管的事情也是极多,大嬷嬷自然感恩戴德。

    叶邑辰说她儿子“勤勉得力”,勤勉得力的人多了去了,真正能坐到那个位置上的,还要靠朝中的关系。

    大嬷嬷谢了又谢,叶邑辰抬抬手:“嬷嬷不必如此!这也是您应得的。”

    大嬷嬷知道叶邑辰的脾气,他觉得应该给你的,你不提不求,他也会给你,他觉得你不应该得的,就算你去求了也没有用处。

    他对下属施恩也是从来不会吝啬的。

    大嬷嬷来的时候见外书房内外气氛十分沉凝,早就知道发生了大事,可是叶邑辰脸上丝毫不显,这份养气功夫倒是比以前还精进了几分。

    又说了几句闲话,大嬷嬷实在有些忍不住了,问道:“不知道王爷这次叫了老婆子前来,有什么吩咐?”

    叶邑辰神色就有了一丝沉凝:“嬷嬷想也知道,王妃自打怀孕以后,怀相一直不好,好不容易过了头三个月,昨天开始又有些不稳当,本王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瞧,太医说叫她卧床休息,不能多思多虑,最好是一点儿心都不操……”只字不提叶敏文的事儿。

    “……可这么大个王府,没有个当家主事的可不成,王妃身边的管事妈妈到府里的日子还短,本王怕她镇不住场子,嬷嬷是本王身边的老人儿了,这次请你回来,是想请你再帮着管上几天……”

    大嬷嬷吃了一惊,这和纯钧说的可不是一回事。

    王爷这样说了,她也没有多废话:“老婆子是个直肠子,既然王爷不嫌老婆子年纪大了误了事,那老婆子就勉为其难再帮着王妃管几天,等王妃大安了,老婆子还回家去享清福去!”

    叶邑辰听了就露出笑容来。

    送走了奶娘,白大夫来了,白大夫是来给叶敏文复诊的。龚太医虽然也被安置在了王府里头,可是叶邑辰不想这件事叫太多人知道,也就还是叫了白大夫过来复诊。

    他带着白大夫进了里间,看见叶敏文到现在仍然昏迷不醒,不由得眉头大皱:“怎么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昏迷这么久,有没有什么妨碍?”

    白大夫一边给叶敏文把脉,一边看着叶邑辰的脸色,小心地回道:“大少爷的脉象,比之昨天晚上已经平稳了许多。睡上这一阵倒是无妨的,这屋子里点着安息香,本来就是叫大少爷好好睡一觉的,我再开服药给大少爷服下,估摸着今天晚上明天早上便该醒了!”

    白大夫开了方子,承影亲自去药房抓了药,小丫鬟们煎好药。叶邑辰看着奶娘给叶敏文灌了药,又嘱咐几句,去了正院。

    雨澜吃了龚太医的药方,正院里的气氛已经缓和了许多。叶邑辰走进正房的时候,雨澜正就着晓玉的手喝药,这是第二剂了。叶邑辰看完儿子喝药,又看妻子喝药,心里十分的不好受。

    雨澜的下红还没有彻底干净,不要说走路,连床都不敢下。看见叶邑辰进来,她匆匆忙忙喝完了汤药。

    叶邑辰怜惜道:“慢点慢点!”

    晓玉施礼之后端着药碗下去了,别的丫鬟也跟着退了下去。屋子里就剩下了两个人,叶邑辰在床榻边上坐下。问了一句:“好点了吗?”

    “好点了!龚太医的药还是有效果的,喝下去不过半个时辰,下头的血便少了许多。龚太医说再喝三天,便可以换个方子了。”也就是说不再用那种虎狼之药了。

    叶邑辰见她不过一两天,已经脸色憔悴,瘦得下巴都更尖了。心里也颇不是个滋味。

    雨澜就问道:“文哥儿怎么样了?我、臣妾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去外书房看他!”她是真的有些担心叶敏文。

    叶邑辰道:“我叫了白大夫给他复诊,开了一服药,给他喝了下去,说是今天晚上,最迟明天早上就能醒来了。”

    雨澜听了,紧皱的眉眼舒展开来,“谢天谢地,文哥儿能够平安无事就最好了!”

    平日里两人单独相处总是有说有笑的,叶邑辰无论引出什么样的话题雨澜总能跟着说上几句。她性子温婉又不失活泼,两人相处是极融洽的。可是今天,明显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两人之间,气氛显得十分尴尬。

    雨澜没话找话地说道:“王爷还没用饭吧,想吃什么臣妾叫晓玉去厨房传菜。”

    叶邑辰问;“你吃过了?”

    雨澜点了点头:“太医叫臣妾卧床休息,臣妾现在是一动不敢动,刚刚晓玉已经喂臣妾吃过了。”

    一口一个“臣妾”,听得叶邑辰心里只发赌。

    雨澜叫了晓玉进来,问:“王爷想吃点什么?”

    叶邑辰道:“你看着给我点吧!”

    雨澜就照着他平日里爱吃的,点了几样。晓玉下去传菜,叶邑辰忍不住道;“你不想问问晓月怎么样了?”

    雨澜垂下眼睑。“王爷若是愿意告诉臣妾,自然就会告诉,若是不愿意,臣妾也知不知道都所谓的……反正臣妾是不相信晓月会做出什么背叛臣妾的事情的,至多不过是栽赃陷害罢了!”

    叶邑辰真是拿她没办法,摇了摇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看来真是太宠着你,把你宠都脾气这样大……我不过是稍有迟疑……哎,算了,本王,我一辈子没有向人低过头,这一回……是我错了!”

    雨澜讶然看着叶邑辰。“王爷,您何必……”叶邑辰有着皇族特有的骄傲,叫他认错,真的是比杀了他都叫他难过。

    叶邑辰苦笑道:“我若是不把这件事说清楚,你心里不痛快,再影响了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我本来想着,今天晚上睡觉,待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慢慢和你解释,谁知道,算了!”

    他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似的。慢慢说道:“我小的时候,父皇就教导我说,我将来是要做大事情的人,做大事第一件要做的,就是装腔作势,不论你心里想什么,都不能叫人知道。要让别人猜不透你心里的想法……否则,某些善于逢迎的人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讨好你,叫你开心,若真是那样,那我这一辈子,身边永远都有围绕着一群小人,什么真话都听不到!”

    这个道理雨澜也懂,官场上的某些小人,最擅长阿谀奉承,钻营拍马,他们做出来的那些事情,是天下间最恶心最肮脏的。

    “父皇暴死之后,母妃惶惶不可终日,怕太宗害我,那时候她对我说最多的话就是叫我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可那时我才六岁,哪里懂得了这么多。”

    “后来我到了西北大营,人也慢慢大了。太宗更是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他想除掉我,可又怕背上骂名,便使用各种阴谋诡计来对付我。那时我身边有一个小厮,跟着我七八年了,有一次他在我的点心里加了砒霜,若不是敌军忽然来袭,我来不及吃那点心,我现在早就变成一堆枯骨了!”

    雨澜听得“啊”了一声。

    “后来我们打退了敌军,等我回到帐篷,发现传令兵养着的一条大黄狗死在我的帐篷里!”

    雨澜道;“是因为吃了带毒的点心?”

    叶邑辰点了点头,“我把那个小厮抓起来一番拷打,最后他受刑不过,招了出来,是有人给了他五百两黄金,他贪人钱财,这才在我的食物里下毒!”叶邑辰抬起头来,看着屋顶的承尘,声音苦涩:“……那一年,我才十三岁!”

    雨澜虽然和他闹着气,心里仍是一阵替他难过。叶邑辰不知经历了多少苦难和拼搏,才能有今天风光的身份和显赫的地位。

    叶邑辰道:“我一直想不明白,那个小厮侍候我七八年,我待他不薄,我提拔了他的家人,甚至救过他的命,正因为这样,我才放心地叫他在我的身边侍候,可就是这样,他还是背叛了我。”

    雨澜道;“那是因为有人能给他更好的前程,能给他更多的好处……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有人义薄云天,就有人卑鄙无耻!有人以德报怨,就有人恩将仇报!”

    叶邑辰叹了一口气:“我那个时候就在想,人心真的是这么深不可测的吗,那个小厮跟着我的时候,一开始对我绝对是十分忠心的,这一点我十分肯定,可是后来,为什么就会受不了金银这些阿赌之物的诱惑而变了呢?……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了父皇和母后的教诲,我再也不敢轻易相信别人!”

    雨澜心里微微一颤,叶邑辰也真是可怜。

    “这件事对我的影响有多大,我也说不清楚,可是另一件事,另一个人的背叛,却彻底改变了我。”

    “那一年我十六岁,弓马娴熟,又在边军之中混过这么多年,打了不少的仗,渐渐地也就有了些名气。我有一个好兄弟,他也是在边军里长起来的。我和他各领一哨兵马,相互比赛,共同杀敌,惺惺相惜,他欣赏我,我也欣赏他。他虽然出身寒微,但人品端方,待人待部下都是极好。有一年突兀大旱,两万大军来犯,我被困在大同城外的鸡鸣驿,手下只有三千健卒,大同总兵奉了太宗皇帝的命令,不肯出动一兵一卒前来救援,他率领六千兵马,硬是顶着上头的命令,从沙镇出发,将敌军引走了一大半,我趁机突围,才终于逃出升天。”

    雨澜听得呼吸有些不畅:“就这样一个忠勇兼备的人,也背叛你了?”

    叶邑辰目光呆呆地有些出神:“我现在也不敢相信,那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也会做出背叛的事情来!鸡鸣驿一战之后,我把他当成生死之交,平生的知己。我们甚至学习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撮土为香,歃血为盟,义结金兰。谁知道,我的这位好兄弟……”

    雨澜问:“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叶邑辰吁了一口气,“第二年他假传消息,说是斡伦河畔的突兀大族赫特部远征东北,我们若是能冒雪夜袭他们设在斡伦河畔的大营,必定能够立下盖世奇功。我对他信任有加,便带了五千人马冒着大雪星夜杀往赫赫特部大营。结果等着我的不是一个只剩下老弱妇孺的空虚营地,等着我的是枕戈待旦的数万草原联军。那一次,是我有生以来唯一的一次败仗,五千人马活着回来的十中无一……”

    雨澜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

    叶邑辰道:“我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设计害我!那一役之后,我被太宗皇帝下令杖责八十,免去所有职务!重新从小兵做起!而他则平白无故地连提两级,成为宣化副总兵!”

    “我去他的军营里见他,他不肯见我!这件事在我的心里就成了一个谜团。直到一年之后,突兀联军大举进犯,我军接连失利,他为了掩护大军主力撤退,率军断后,占至一兵一卒,最后自杀殉国!”

    一个叛徒,居然有一个英雄的结局!雨澜深感无法理解。

    叶邑辰道:“他死后,他身边一个幸存下来的亲兵找到我,将一封他的书信交给我,我才知道前因后果。他出生在西北一个不算太大的家族,父亲又早早去世,只有他和母亲相依为命过日子。”

    “因为他们那一房是家族旁枝,从小就受尽族中之人的欺侮,不但家中产业被族人尽数占去,甚至他母亲死后因为没有钱打点族长,而不得埋入祖坟。他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要出人头地,回头报复那些狼心狗肺的族人。可他在军营中拼搏了那么久,因为没有后台,始终无法出人头地,恰在此时,太宗皇帝派了内侍暗示他,只要他乖乖配合演一场戏,将我诱入全套之中,事情做成,一旦我死了,就封他一个总兵!”

    “朝中有人好做官!凭他的人脉和资源,不要说是总兵,一辈子能做到个参将就算不错了!他在信中对我说,他也很矛盾,一边是飞黄腾达,大仇指日可报;一边是惺惺相惜的兄弟朋友,他也是犹豫了好几天,才最终应下那个内侍!只可惜,最终我的命大,还是逃了出来,他这个总兵也就变成了副总兵。”

    雨澜却有些思维发散:“那他的仇?”

    叶邑辰一愣,没想到她竟然歪到那儿去了。“报仇的事他并没有在信中写到,是我后来派人去查,才查到的。他买通了当地的官府,将族长一家和其他几房害过他的,全部搞得家破人亡!”

    也算是有冤报冤了。

    叶邑辰把话题回到正轨:“他大仇得报之后,想到对我的阴谋陷害,一直心中不安,又觉得这个副总兵不是他靠军功,而是靠着出卖兄弟朋友得来的,坐在这个位子上也觉得心中羞耻,这才在那场战役中自愿断后,他说他的死也算是求仁得仁,得偿所愿了!”

    雨澜评价道:“这个人倒也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叶邑辰道:“是啊!看到他这封信我理解了他的做法,可是我却无法原谅他这个人。”他的声音显得十分空洞:“斡伦河畔的五千精锐骑兵,是我千辛万苦训练出来的,因为他的一句假话,全都葬送殆尽了!这五千英灵的冤屈,又该像谁去申诉!”

    雨澜也跟着叹息了一声。

    “经历了这么多的谎言与背叛!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相信感情这种东西了。因为我发现,利益比感情比道义都更实际,更能收拢人心,不论是谁,我都不敢完全地相信,做任何事情我也习惯了留下一线余地……”

    “我一直以为你是唯一的例外,因为你品性高洁,因为你的利益是和我完全一致的。我也曾经因为找到了一个可以完全放心信任的枕边人而感到高兴。可是那天当我看见文儿奄奄一息地躺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习惯性地怀疑了一下……”

    “我不是不想去相信你,而是在这个复杂的名利场中混久了,我是有点……不会相信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