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庶香门第 > 117 败露

117 败露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二日,析秋送走萧四郎,正站在院子里和岑妈妈说话,敏哥儿来了……

    由奶娘抱着,满脸倦意难消的样子,可他还是睁着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见到析秋便从奶娘的胳膊上滑了下来,走到析秋身边,朝析秋行了礼:“母亲!”

    看来,昨日太夫人说过他后,他便暗暗记在心中了,今儿这么早就来给她请安。

    “敏哥儿早!”说着,让春雁打开帘子请他进去:“吃早饭了吗?”

    敏哥儿短短的腿跨进门槛内,又立在厅里等析秋回道:“回母亲的话,孩儿吃过了。”

    析秋挑了挑眉,让春柳给他倒了杯水,两人又进了暖阁里,析秋坐下又让奶娘将敏哥儿抱到炕上坐好,她笑着问道:“敏哥儿起的可真早。”

    敏哥儿没有表情,端着没有放茶叶的水喝了一口,眉头就蹙了蹙似乎对析秋没给他放茶叶有些不满,却依旧端着喝了一口,又默默了放下,再没有端起来过。

    析秋暗暗看着他,也不和他说话,就见敏哥儿坐在哪里,垂着眼帘眼观鼻鼻观心,两只手平平整整的放在腿上……

    她唇角勾了勾,就站了起来道:“敏哥儿和母亲一起去祖母那边吧。”

    敏哥儿听着就暗暗松了口气,抬眼飞快的看了眼析秋,见她表情很轻松的样子,并没有不悦,他就点头道:“是!”说着,由奶娘抱着从炕上下来,跟在析秋后面就出了门。

    一路上,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敏哥儿话少也不像鑫哥儿那样叽叽喳喳说了不停,析秋也没有刻意去和他说话。

    两人安静的到太夫人那边。

    太夫人见到敏哥儿和析秋一起进来,就笑眯眯的夸赞道:“敏哥儿真乖!”又拉着他的小手,握在手里暖着:“快去喊鑫哥儿起床。”

    敏哥儿一改方才紧绷着小脸的样子,笑眯眯的跑进了碧纱橱里,不一会儿就听到他和鑫哥儿两人嘻嘻哈哈的笑声。

    太夫人转头来看析秋,叹道:“也不知像谁,从小就是这样的脾气,一见生人就会害羞。”

    仿佛是怕析秋会介意。

    这已经不是害羞的事情了,析秋觉得或许是环境使然,敏哥儿自小在太夫人这边,萧四郎也不在府中,他没有受到过丝毫的来自父母亲的关爱,很有可能是造成他这种缺乏安全感有些被动个性的根本原因。

    敏哥儿的事太夫人也只是随口一说,不待析秋说话,她又转了话题道:“昨日亲家大奶奶来府里,吃了松江千层芝麻糕,说是味儿不错,我瞧她很喜欢的样子,你稍后让人稍一些回去罢。”

    “谢谢娘。”析秋显得很高兴,江氏是她娘家的大嫂,太夫人这样也是她的脸面。

    太夫人看着析秋笑眯眯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来,不管怎么说,她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正说着,大夫人进来了,太夫人面上露出柔柔的笑容来:“今儿那边要重新动工了,你稍后在这里吃了早饭,也别回去了,就留在这里陪我说说话。”

    大夫人朝析秋淡淡的点点头,又转头去回太夫人的话,笑着道:“好,我听娘的。”

    大夫人对她的态度并没有过多的变化,甚至比之从前还有冷漠一些,析秋也不想去解开什么,大家就这样也挺好的,相安无事。

    这边吴妈妈见太夫人和大夫人说话,看了眼四夫人,就笑着道:“奴婢瞧着,不如把二夫人和五夫人都请了来,正好凑上一桌子牌……”太夫人听着一愣,目光随即闪了闪,点头赞同道:“这个点子不错,我也许久没有玩牌了。”

    太夫人是想让几位儿媳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免得又出什么乱子吧?!

    析秋笑着道:“……我不会打牌。”

    太夫人笑着摆手:“没事,稍后让延筝过来,让她教你!”析秋没有拒绝,掩面而笑道:“就怕扫了大家的兴。”

    大夫人看了眼析秋,目光微微一闪低下头去喝茶。

    吴妈妈就笑着去请二夫人和五夫人……

    五夫人和萧延庭还未起床,垂着的暖黄绡纱帐子里,五夫人面对床侧闭着眼睛,但脑中却想到昨晚太夫人说的话:“明日一早工匠会再进府里来,你给我消停些,若是再出了什么乱子,休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她紧紧抓住了锦被的一角,她要把周道婆请进府里来好好商量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做,可是昨晚上去请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这么短的时间她连寻帮忙的人,都找不到。

    她烦躁的翻了个身,就看到萧延庭正闭着眼睛依旧睡着,她厌恶的拧了拧了眉头,坐了起来含着怒意喊道:“晴荚。”

    她身边新来的大丫头晴荚就推门走了进来,隔着帐子应道:“夫人!”

    “伺候我起床。”她不能坐以待毙,暖房决计不能让她们做,否则她费心了心思做的布置,岂不是要前功尽弃了。

    她这一声把睡在外面的五爷惊醒,他拧着眉头道:“大清早,你又发的什么疯。”

    五夫人满脸的不悦,用脚踢了踢五爷,斥道:“你整日里就知道睡觉,除了睡觉你还会什么,哼!”她说着一顿,仿佛想到什么,看着五爷目光就倏然一亮,她忙挥着对晴荚道:“你先出去,我不喊你不要进来。”

    “是!”晴荚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帐子里,迅速的退了出去关了门。

    萧延庭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觉得她此刻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诡异,就拧了眉头问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五爷!”五夫人原本坐着的,这会儿却是一掀被子又重新缩了进去,偎在萧延庭身边,满脸上堆砌了笑容,萧延庭看着就忍不住打了个突,让了让……

    五夫人一见他这样,就是眉头一拧,又想自己费了那么大力气把他哄回来,这会儿脾气怎么也要压着些才好,她松开眉头笑着凑到五爷身边:“五爷,妾身伺候您起床吧?!”

    萧延庭仿佛像是不认识她一样看着她,自晟哥出生后,五夫人还从来没有这样和他说过话,他疑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完,他目光一顿,眯起眼睛看着五夫人道:“今儿大嫂那边动工,工匠们会再进府里来,你莫不是又在想什么……我警告你,若是你再做出什么事来,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怎么会!”五夫人压住心里的火,满脸的笑容偎在萧延庭怀中:“我这次保证什么也不会做!”

    萧延庭不确信的看着她:“真的?”

    五夫人露出乖巧的样子,点头不迭:“妾身保证。”

    萧延庭松了口气。

    五夫人又瘪了嘴,拉着五爷的手:“爷,不过妾身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萧延庭满脸警觉的看着她,五夫人就柔柔的笑着道:“您想,那个阵是妾身花了那么银子,请了周道婆进来弄的,我也不是存了什么私心,就想咱们府里能子嗣兴旺一些罢了……”说着一顿,她又露出真诚的样子来:“当然,也有些私心,那佟析华手段那么狠,妾身真是怕她死了还不安生嘛。”

    萧延庭听她说过阵法的目的,虽是不信这些牛鬼蛇神的说法,可也理解五夫人的心情,想到她这两年受的罪,他心里也不舒服,声音不由柔和了些:“事情都过去了,索性我们还有晟哥儿,也足够了!”

    五夫人听着,眼底就划过狠厉之色,随即又露出泫然欲泣的样子,偎在萧延庭怀中低低哽咽起来:“我也知道大家都不信,可是我就是求个安心啊,这样也不行?暖房都停了,娘竟然又让人进来动工,这明显就是针对我,打我的脸!”

    萧延庭没有说话。

    五夫人又道:“五爷,我知道您孝顺,妾身也不敢去违背娘的意思,可是就这样把阵毁了,妾身心里也不甘心。”萧延庭一愣,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妾身想要五爷帮个忙!”五夫人笑着道:“娘禁了我的足,连我身边的人也不让出去,所以妾身想求五爷帮我把周道婆请进来,妾身保证,决计不会再做别的事,就是看看阵法破了还有别的挽救的办法。”

    萧延庭眉头一横,怒道:“不行!”

    五夫人就挨着笑颜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柔柔腻腻的道:“妾身求您了,除了爷没人能帮妾身……再说了,妾身只是想见一见周道婆,真的没有别的心思了,即便我有我也不敢啊。”说着又瘪了嘴:“……娘也不会放过我的。”

    萧延庭面露犹豫,五夫人的话倒是不假,他知道若是五房再出什么事,太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夫妻两个的。

    “爷……”五夫人攀上萧延庭的胸口,将自己的手伸进他的衣襟里,缓缓的打着圈:“妾身保证,只是见一见周道婆,不会有事的!”说着,手已经顺着萧延庭的胸口一路往下探去……

    萧延庭身体一僵,看着五夫人娇柔媚态的笑容,心里一荡……五夫人这边已经一点一点自他的胸口亲了下去……萧延庭脑袋轰了一声,已经没了思考能力,五夫人却在关键时候停了下来,看着萧延庭问道:“爷,您就帮帮妾身吧……”

    萧延庭满脸通红,忙抓住五夫人的手,点头道:“行,我答应你!”

    五夫人听着就咯咯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晴荚打了水进去,五爷和五夫人梳洗过后,吴妈妈就来了,五夫人就随着吴妈妈去了太夫人的院子里,五爷则带着身边的常随出了门!

    ……

    析秋坐在太夫人对面,左手边是大夫人,右手边是二夫人,对面太夫人和吴妈妈坐着,她看着面前的牌露出无措的样子来,回头问萧延筝:“出哪一张?”

    萧延庭嘻嘻笑着,对太夫人道:“娘,四嫂是真的不会打!”

    太夫人摆着手道:“打牌这事儿要多练练,久了就熟练了。”析秋就拧着眉头满脸的为难:“在家也陪母亲玩过,可就是怎么也学不会。”说着就随便扔了一张出去。

    太夫人目光一亮,推了自己面前的牌:“糊了!”吴妈妈抿唇笑着道:“四夫人今儿这是第几次了?!”

    析秋满脸的懊恼:“我的钱可都到娘的口袋去了……”

    二夫人笑着接了话道:“都说牌品看人品,我瞧四弟妹这牌品果然是极好的。”说着一屋子的人跟着笑了起来。

    五夫人坐在二夫人后面,心不在焉的凑着笑了笑。

    太夫人看了眼五夫人,回头去和紫薇说话:“找个妈妈去前面瞧瞧去,这会儿人应该进来了吧。”

    紫薇应是,掀了帘子出了门。

    五夫人脸色一僵,端着茶盅的手就抖了抖。

    析秋满面愁容的捏着牌发愁,仿佛没有注意到太夫人的表情。

    又玩了会儿,五夫人终于有些等不及的样子,对身边的晴荚使眼色:“去看看五爷回来没有。”晴荚听着应是,这边出了门,正好在门口和紫薇和迎面碰上,紫薇笑着进来对太夫人禀道:“胡总管带着人去了,这会儿里里外外都有婆子都守着的,说是一会儿重新量了地就动工。”

    太夫人听着就点点头!

    春柳的脸在外面一闪便过去了,析秋看着目光微微一闪,又捻了牌去问萧延筝:“打九索还是七索?”萧延筝笑着对太夫人道:“娘,您瞧瞧,我可是教了七八遍了,四嫂还是不会。”

    析秋就气馁的放下牌,对萧延筝道:“你来吧,我在一边瞧着。”说着就让了位子。

    “那可说好了,若是输了算你的。”

    “行!”析秋笑着点头:“算我的!”说着就认真的坐在一边去看萧延筝打牌,看了会儿她又便不动声色的站起来出了门,春柳果然在外面等她,见到她压着声音道:“五爷出门了。”

    析秋听着眼底就露出笑意来,点头道:“知道了。”又道:“你去侧门,三少爷身边的常随候在那边,和他说五爷出门了。”

    春柳听着眼睛一亮,激动的抓着析秋的手:“小姐,您这是要……”

    析秋拧着眉头摇了摇头,淡淡道:“旁的不要多说,去吧!”

    春柳看了眼暖阁,脚步轻盈的出了门。

    析秋又重新回到里面,大夫人抬着头目光深邃的看了她一眼,析秋浅浅笑着在萧延筝身边坐了下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太夫人揉着额头正要说话,这边门帘子倏然被人掀开,紫薇带着一个外院的婆子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怎么了。”吴妈妈立刻站起来,拧着眉头去看紫薇。

    紫薇变了脸色,看了眼五夫人,五夫人被紫薇这一眼看的心里不期然的突了一下,朝后缩了缩。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二夫人也放了牌,诧异的看着紫薇:“出了什么事?”

    紫薇略一沉吟,就朝太夫人回道:“太夫人……外面有人来说,五……五爷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扣起来了。”

    “什么?!”太夫人听着一顿,又问了一遍:“五城兵马司,为什么抓他?”五爷可就是在五城兵马司挂的职,平日里来来去去的人都认识,怎么会好好被扣了呢。

    五夫人听着脸色一变,问道:“仔细说清楚,五爷怎么会被五城兵马司扣了?”说完,她的目光就在大夫人和二夫人,还有析秋脸上迅速转了一圈。

    紫薇就回头拉着婆子道:“你仔细和太夫人和几位夫人把当时的情况说一遍。”

    那婆子跪在地上,小心的回道:“只是一位小公子来的,说是五爷被五城兵马司在郊外的一个庙里扣住的,至于扣的名头好像是……好像是杀人。”

    太夫人听着脸色一变,扶着吴妈妈就晃了一下,五夫人却是跳了起来,抓着婆子问道:“杀人?五爷怎么可能杀人?”

    婆子被她问的哑口无言,她也不过来传个信而已,旁的事不比五夫人知道的多。

    “五弟妹,你为难她做什么,她哪里知道别的事。”二夫人说完又看向婆子问道:“那来报信的人,现在可还在?”

    婆子就摇着头回道:“不在,奴婢想留但没有留住,那人说了话就骑马走了,奴婢追出去人已经找不到了。”

    侯府的五爷被衙门扣了,还是杀人罪!

    太夫人拧了眉头,指着吴妈妈道:“让胡总管拿了侯爷的名帖,去五城兵马司走一趟。”吴妈妈应是而去,飞快的出了门。

    五夫人急的来回在房里走动,停下来满脸焦急的看着太夫人道:“娘,五爷平日里见了虫子都会绕着走,怎么可能会去杀人!”说完,又停了下来碎碎念:“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闭嘴!”太夫人看着五夫人喝道:“慌慌张张做什么,莫说是真是假还没有分清,便是清楚了真的杀了人,也不用你这样慌张。”

    这才是侯府的实力吧,即便是五爷真的杀了人,太夫人也有能力让他完好无损的出来,析秋拧着眉头也露出焦急的样子来。

    五夫人闭了嘴,可还是满脸不安的坐下,却又如坐针毡般不停的动着,太夫人错开视线不去看她,对紫薇道:“去问问五爷什么时候出去的,去了哪里,身边都跟着什么人。”

    紫薇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吴妈妈回来,禀道:“胡总管拿着侯爷的名帖去五城兵马司了。”太夫人听着就点点头。

    “娘。”大夫人淡淡开口道:“应是误会,五城兵马司何时管起了刑事伤人,便是真有这样的事,也该京衙出面才是,再说……就是真的扣了,这会儿也该有人来通个信,侯爷和四弟那边也该收到消息了。”

    太夫人也是这么想的,是以她点点头:“先看看吧!”她担心的是萧延庭在外面惹了别的什么乱子,有人夹击报复他才这样恶意捏造。

    虽然明知五爷不会有事,可是大家依旧是没了心思打牌,饭也没有吃,几个女人坐在房里等胡总管的消息回来。

    这时,紫薇回来了:“一早上就出了门,身边带着两个常随,往西大街走了,具体去哪里却是没有人知道。”太夫人听着就去看五夫人,她们是夫妻,萧延庭去哪里五夫人怎么会不知道。

    五夫人被太夫人一眼看去,顿时心里一凛,缩了缩摇头回道:“……一早上只说要出去,并没有和我说具体是去哪里。”

    太夫人满脸的不悦,二夫人就转头看着五夫人叹气道:“五爷去哪里怎么会没有和你说一声,即便她不说五弟妹也该问一声才是。”说着又叹了口气。

    五夫人心里发虚,她怎么敢和太夫人说,她求了五爷去找周道婆!太夫人最不喜她和这些人来往,每每都说她们是装神弄鬼!

    太夫人审视的看着五夫人,许久才转开目光……

    到下午,胡总管才从外面回府,紫薇回太夫人道:“五爷……回来了。”说着话语气有些不对。

    五夫人听着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也顾不得许多提着裙子便小跑着出了暖阁,满脸的焦急,待她出去随即便愣在那里……

    吴妈妈也扶着太夫人出来,析秋和萧延筝一前一后随着太夫人和大夫人也出了门,一众人站在太夫人的正门外,看到院子里站着的狼狈不堪的萧延庭,满脸的震惊。

    只见萧延庭一声深蓝的夹袄长袍,被人撕了一半挂在身上,只剩一只袖子岌岌可危的挂在肩膀上,头上的发髻也散了,头发零零碎碎的落在脸上,惊魂未定的样子,说不出的狼狈,而最让她们觉得诧异的是,五爷的身边还跪着一个人,穿着秋香色的夹袄,头上戴着一个青灰色的棉布圆帽,脸上脏兮兮黑乎乎的根本分不清原来的面容,她跪在哪里瑟瑟发抖,害怕的闭着眼睛嘴里正念念有词,却不知在念些什么。

    不过,虽是看不清容貌,但仅凭穿着打扮,大家还是一人认出此人的职业。

    析秋目光一动去看五夫人,就见五夫人扶着晴荚满惨白的愣在那里。

    “怎么回事。”太夫人看着正扶着惊魂未定的萧延庭和胡总管,拧着眉头问道:“人怎么会弄成这样?”

    胡总管看了萧延庭露出为难的样子,沉吟了片刻他回道:“小的到五城兵马司的时候,刘副统领正送五爷出来,原来是一场误会,他们并不是扣了五爷,而是将五爷从城外的一座破庙里救了出来,当时五爷正被几个流氓围着,若不是刘副统领恰好路过,只怕五爷他……”说着一顿又道:“已经去查了,当时那几个流氓看着面生,刘副统领说,只怕一时查不出消息了,不过一旦有消息一定来告知侯爷。至于当时的情况具体如何,因为五爷似乎受惊不小,所以也没有问出什么来。”

    胡总管说完,萧延庭的目光便是一抖,瑟缩了一下。

    太夫人满脸的怒容,又指着地上蓬头垢面的婆子问道:“这又是什么人,怎么一起领道府里来了?”

    胡总管满脸的为难,指着婆子道:“刘副统领说,这婆子当时和五爷在一起……他们好像是认识的……小的看着样貌,像是常来府中走动,在城西颇有些名气的周道婆。”说完,又看了眼五夫人!

    太夫人的目光似箭一般射向五夫人,含着滔天的怒意,周道婆她怎么会不认识!

    五夫人被太夫人这一眼看的肩膀一缩,垂着头不敢说话。

    太夫人看着无人虽是受了惊,但看着并没有受伤的样子,便吩咐道:“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先扶着五爷进去换了衣裳。”胡总管就找了粗使婆子带周道婆下去梳洗,这边五夫人也下去扶着萧延庭去太夫人房里梳洗。

    待换了衣服,又因为冷水一激,两人瞬间清醒过来,萧延庭更是面色惨白尖叫一声躲到净室的墙角去,嘴里喊道:“别……别杀我,别杀我!”

    五夫人面子上下不去,立刻跑了过去抱住了萧延庭:“五爷,五爷您怎么了!”

    “怎么了?”太夫人坐在暖阁的炕上,脸色很难看,听到净室里呼天抢地的声音,就看着紫薇道:“你去看看怎么了。”

    紫薇就走了进去,转眼功夫就和五夫人一人一边扶着萧延庭走了出来。

    重新梳洗换了衣裳后,他要精神很多,却因为被吓的不轻,满嘴里嘀咕的都是:“别杀我,别杀我……”之类的话。

    这边周道婆也被人半拖着进来,进来就抱着头缩在地上,喃喃自语仿佛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了:“我说……我什么都说……大山我儿……”反复不断的念着这句话。

    太夫人越听眉头越皱,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这边二夫人就道:“娘,瞧着这样恐怕要请了太医来才行。”

    太夫人看着萧延庭满脸的失望,没有说话。

    二夫人就吩咐人去请太医来,大夫人和萧延筝一人一边扶着太夫人,析秋静静的站在一边,二夫人则忙着让人去备些糕点来。

    不一会儿太医来了,替两人把了脉,萧延庭果然是因为受了惊吓意识有些错乱,施针后他便昏昏睡了过去,这边周道婆却一直有些不清醒,喂了药也被她打翻了,几个丫头忙活了一下午,才堪堪让她安静下来。

    待萧延亦和萧四郎从衙门里回来,看到躺在炕上的萧延庭,两人眼里并没有惊讶,显然早就知道了,萧延亦问道:“具体怎么回事?”

    五夫人坐在一边抹着眼泪,太夫人心里生着气没有回话,二夫人就站起来回道:“胡总管把人接回来,这会儿吃了药就一直睡着呢。”

    这么说,到现在也没问出来到底是为什么事。

    “不是还有个周道婆,人呢?”萧四郎负手而立,走到析秋身边落定,淡淡问道。

    二夫人回道:“在耳房待着呢,迷迷糊糊的一直说着胡话。”萧四郎微微蹙了眉头,没有再说话。

    析秋看了眼萧四郎,就见面色平静并未多么愤慨的样子,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睡了一个下午的萧延庭醒过来,眼神比方才清明许多,他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转过,就落在五夫人身上。

    平日脾气最坏的萧四郎面色平静,反而是萧延亦脸上有着不悦,他看着萧延庭就问道:“五弟,这到底为何,你怎么会去了城外的破庙,绑你的人你可认得?”

    “我……”萧延庭说着一顿,又低下头去回道:“我不知道。”

    萧延亦叹了口气,太夫人却是拍着桌子问道:“不知道?你好好的在府里,怎么会去城外的庙里,你会不知道?”

    萧延庭听着目光一缩,就朝五夫人看去,五夫人满是不安,强笑着打哈哈道:“娘,五爷刚刚醒来……不如让他休息一会儿,明儿再问行不行?”

    太夫人显然不这么认为,萧延庭是宣宁侯府的五爷,在京城中谁不知道,可那几个蛮匪依旧敢对他下手,那不是明知故犯,就是受人指使,一个巴掌拍不响,定是萧延庭在外惹了什么事,有仇家上门寻仇了。

    “你给我闭嘴!”太夫人满脸的怒容:“不要和我说这件事你不知情,你自己男人在外面做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还有,那周道婆可是和你常来常往,如今和老五一起被人关在破庙里,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五夫人听着一愣,脱口而出道:“娘,这件事怎么又说我身上来了……”

    太夫人眯了眼睛,指着萧延庭和五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萧延亦上前劝道:“娘,您也消消气,五弟受惊不小,不然明日再说吧。”又看着萧四郎道:“那几个流氓,要派人去找到。”

    萧四郎没有说是,也没有拒绝。

    二夫人也上去劝太夫人:“娘,侯爷说的对,五弟受惊不小先让他稳稳心神,您再问也不迟,再说,现在是别人绑架五弟,那些人也要派人细细去查才是。”

    析秋听着目光一闪,端着茶盅低头就慢悠悠的喝着茶。

    大夫人看着她,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哼!”太夫人冷哼一声,却没有再追问下去。

    就在这时,四夫人身边的春柳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掀了帘子小声道:“那位道婆醒了,说是想求见太夫人!”

    太夫人听着眼睛一眯,就点着头:“把人带上来。”五夫人满心忐忑的朝门口看去。

    紫薇和春柳一人一边,将周道婆扶了过来,相比方才她要镇定许多,她进了门在太夫人面前跪了下来,磕头道:“叩见太夫人!”又转头朝萧延亦,二夫人和萧四郎行了礼。

    太夫人看着周道婆,声音沉沉的问道:“你想见我?所为和事?”

    周道婆的目光就在人群找到五夫人,五夫人拼命的对她打眼色,周道婆却仿佛视若无睹一般,突然抬手就指着五夫人道:“太夫人,贵府里的事情与小人无关,都是五夫人让小人做的,求太夫人饶了小人吧。”

    众人听着便是一愣,没料到周道婆突然会说这些,太夫人抬眼看了眼五夫人,五夫人捏着帕子尖利的回道:“周道婆,你疯了是不是,说什么胡话!”

    周道婆根本看也不看五夫人,不停的给太夫人磕着头:“求太夫人饶命,小人真的只是收了五夫人的银子而已,真的不关小人的事。”

    这个时候,太夫人仿佛刚刚的生的气却消了下去,她慢慢挥了手看向五夫人:“你急什么,让她把话说完。”又转头看着周道婆:“你细细说,为何求我饶你一命,你都做了什么?”

    周道婆就伏在地上,磕着头回道:“两年……两年前,五夫人拿了两百两的银票,在这里小人这里买了一粒祖传的堕胎药……”她说着一顿,众人脸色变的越加的难看,五夫人尖叫一声指着周道婆道:“你胡说什么!给我掌嘴!”

    太夫人冷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五夫人一惊就立刻在太夫人脚边跪了下来:“娘,您别听她胡说八道。”

    太夫人就冷笑着道:“是不是胡说,也要让她把话说完。”不去看五夫人,又对周道婆道:“你接着说。”

    周道婆低头着,又接着道:“小人不知道她用在何处,还劝了五夫人,说这药极是霸道,平日里就是醉春坊的姑娘们也不敢多用,可是五夫人却执意买了回去……”

    萧延亦仿佛想到她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二夫人也微微眯起了眼睛。

    “过了几日,小人就听到……”周道婆看了眼二夫人,又迅速的低下头:“小人就听到先二夫人,早……早产了,小人心里极是害怕,就寻了理由去二夫人房里看了一眼,见二夫人的脸色,果然就是用了小人的药所致,当时小人怕受到牵连,连夜出了京城,可是在外面待了段时间,小人又受不住偷偷潜了回来,四处一打听才知道五夫人依然安安稳稳的住在府里,事情并未被揭发。”

    “你胡说,你诬陷我!”五夫人一下子扑了过去,抓住周道婆的衣领就扇了她一个耳光:“你这个小人,满嘴胡言乱语!”

    太夫人眉头一拧,怒道:“把她的嘴给我堵起来!”得了令,院子外面就有粗使婆子上来,抓着五夫人的双臂要堵她的嘴,五夫人大惊瞪着站在的一边的萧延庭就道:“五爷,五爷!”

    萧延庭愣愣的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五夫人大怒,扭着身子就骂道:“萧延庭,你就是个没种的男人!”她的话没说完,两个婆子就用帕子松松的把她的嘴堵上。

    房间里安静下来,太夫人看着跪在地上,脸上红肿的周道婆问道:“你接着说!”

    周道婆原还有些忌惮五夫人,可一见五夫人被堵了嘴,又接着道:“后来五夫人小日子不正常,过了几个月才知道先二夫人临去世前,也暗中对她做了手脚,五夫人大怒找来小人,就问小人有什么药,能慢慢的将人毒死而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这一次,奴婢再不敢卖药,只得哄骗着五夫人,说是在府里摆个镇魂阵,这个阵只要在府里摆个五年,既能镇主先二夫人的魂魄,不让她到阳间作乱,又能让她的子嗣因阳气不足,一日一日衰退下去,直至死去。”

    “等等!”萧延筝听着,气的满脸通红,质问道:“她要用药毒死谁?”

    萧延亦紧紧攥着拳头,看着周道婆,周道婆眼睛一缩,豁出去一般回道:“要毒……毒死府上的鑫爷。”

    太夫人听着,气的眼前一黑,捂着额头差点晕了过去,大夫人和吴妈妈立刻一人扶着一边稳住她,二夫人看着萧延亦脸色很难看,目光微微一闪问道:“你为什么不早说?何以现在才来说这些?”

    原先神情还算镇定的周道婆,顿时泪流满面,她捂着脸哭诉道:“小人……小人作孽太多,遭了报应,前些日子因为卖药给一位姑娘,那姑娘因为受不住药性死了,她的家人就找上门来,说……说如果我不把自己做的所有有损阴德的事情说出来,就……就杀了小人全家,替天行道!”周道婆乌鸦般呜呜哭着:“小人的儿子媳妇,如今还下落不明!”

    周道婆说完,又拼命的给太夫人,给萧延亦磕头:“求求太夫人,求求侯爷,求求大都督,求你们饶了小人一命,求你们看在小人知无不言的份上,救救小人的儿子吧!”

    站在人后的萧延庭,就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了下去。

    五夫人呜呜叫着,瞪着眼睛看着周道婆!

    大夫人淡淡开口问道:“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这是关键的部分!

    周道婆一听,忙点着头回道:“有,有!当初五夫人给小人的银票,小人还藏在小人家的墙根下面,至今没有敢用。”

    析秋冷笑,不是不敢用吧,这个周道婆说的头头是道,仿佛所有的事都是五夫人所为,可是她若真的胆子这样小,又怎么会卖这种药给别人,只不过她现在想把所有罪责推给五夫人,想把自己摘出来,博取同情,想利用侯府的力量帮她找儿子罢了。

    “呜呜……”五夫人发了疯一样,一脚踢到椅子上,将椅子踢翻过来,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她拼命摇着头朝太夫人看着。

    太夫人撑着额头,指着五夫人道:“把她松开。”

    两边的婆子听着,就把五夫人松开……五夫人立刻将嘴里的帕子吐了出来,满脸是泪的哭着道:“你们千万不要听她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