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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后宫风云(十九),枕边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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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锣鼓声起,偶听窗外蛙鸣,清风阵阵,疏香暗隐……

    明黄锦罗帐闱微微拂动,如浪翻滚,簌簌响其声。烛火摇曳,朦胧恍惚,蜡尽之时悄然熄灭。夜,漫漫长……

    床榻上,明月依偎在御昊轩的怀中,双眸低垂,失神的望着他左胸前的印记,纤细的指腹轻柔摩挲,感受着那凹凸的龙纹划过指尖,心头一阵收缩,泛起阵阵苦涩……

    修长的大手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低沉的声音带着朦胧的睡意,轻道:“是不是很难看?”

    明月抿着唇,抬起眼睫,望着不知何时醒来的御昊轩,他的下巴贴着她的额头,带着沉溺的味道,一低首就吻上了她的眉宇,冰冷的,却又是温暖的……

    “不难看……”明月望着他的漆黑的如夜的双眸,抿唇道,而后依偎在他的脖颈间,嗅着他身上的龙涎香味,被他大掌包裹住的小手抽出,滑过寝袍,紧紧的搂着他的腰,闷闷的道:“可是……皇上喜欢太祖贵妃……”,轻柔的声音带着几许僵硬,像是吃味,却更多的是惆怅……

    御昊轩起初一怔,而后竟笑出声来,沙哑的低沉带着胸口传进明月耳中的闷震,而后,御昊轩低下首,在她的眉间重重的吻下,许久才将唇移开,大手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呼吸相闻,低道:“明月吃醋了?”

    明月怔鄂,随即反驳:“我没有,我……”,但是下一句话却被御昊轩的唇吞没,冰凉的吻带着几分温柔在她的唇上缠绵……

    但是这样的温柔却渐渐的失去原本的温热,慢慢的炽热起来,少许,御昊轩突然一个翻身将明月压在身下,狂肆的剥夺了她呼吸的权利,癫狂孟浪的吻着她,那样的吻,仿佛是要将她的心掏空,逼迫她交出所有的感情一般……

    明月的大脑顿时混沌起来,她想推开这突如其来吞没自己的情潮,可是她越是挣扎,御昊轩就越是疯狂,像是在报复什么,又像是在掠夺什么……

    “皇……皇上……”明月抗拒着,在喘息的空间含糊不清的唤着御昊轩。可是这一唤,却让御昊轩更为热烈的在她的唇上狂肆。

    渐渐的,炽热变成了啃咬,温柔变成了折磨,一点点的疼痛化落了感官的意识传进了明月的大脑,让她更为本能的拒绝,反抗,挣扎起来……

    痛……明月望着御昊轩浓重喘息的模样,却愕然的发现他原本闭上的双眸突然睁开,竟带着一丝恨意的凝视着她的反抗。

    明的心猛的被揪起,痛得另她无法不抗拒眼前这个男人,素手抵着他的胸膛,眸光从之前的迷离渐渐化做了慌乱,突然猛的推开他硕壮的身子,起身欲逃,却又在下一刻被一双大手制住,将她拉回了自己的怀中。

    沉重的喘息声,弥漫在帐闱之中,窗外冷清的气息渐渐冲刷了这炽热的凝重,明月睁大双眸,望着双手撑在她左右两侧,俯身闭眼喘息的男子,素手不禁揪住了床单,颤抖的道:“皇上……”

    御昊轩缓缓的睁开双眼,眸中的情绪已经褪去,但却流露出了一种另明月感觉心疼的落寂,他凝视着明月微微颤抖的身子,而后像是自厌一般猛然起身,簌的一声掀开帐闱下了床榻,只着单薄的寝袍站在冰冷的大殿之中……

    明月愣愣的望着轻柔摆动的锦罗帐门,轻颤着长睫,而后扯起一旁的棉被紧紧的抱在自己的胸前,素手成拳。

    她怕他,心头早已有的认知此刻不断的回旋在脑海中,像是要逼迫她看清这个事实一般,她低首咬住下唇,摇着头,想甩开这些繁杂的思绪,但是在那遥远时空传来的低沉声音却像是要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一般紧追其后的折磨她的身心……

    “朕恨你……明月,朕恨你……”低沉的声音带着怒不可懈的咆哮,像是穿透了千万里的时空刺痛她的心扉,“为什么……朕对你不好么?为什么你连一点感情都吝啬不愿施舍给朕……”

    长睫煽动,明月的心被绞痛得无法呼吸,她闭上眼,想摆脱什么,但是那声音却愈是贴近她的耳际,震进她的心头:“明月,说你爱朕,否则……朕就杀了他……”

    心头一滞,似不能再忍受一般,她猛的起身,掀开罗帐,慌乱的寻找着殿内的那抹自己熟悉的身影,而后赤脚下床,裙摆飞扬的奔向御昊立在窗前的背影,只着抹胸的身体贴在他的背上,白皙的藕臂环住他的腰身,娇柔的声音带着惊恐道:“轩……我爱你,我爱你……”,所以,别在折磨我,别在一直让那样的噩梦缠绕着我……

    御昊轩的身子僵住,窗外清冷的空气早已经将他身上原本的热度化作了冰冷,明月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惊魂未定的颤抖着零落娇小的身子,似有一种魔力一般,让御昊轩不能抗拒的握住环住他腰身的小手……

    “明月……”御昊轩低沉的唤着她的名字,深幽的双眸望着窗外的漆黑,平静却又克制的闭上双眼,突然沙哑的轻呢道:“明月,朕的心,你要不要?”

    愣住,明月睁大双眸,围绕在他腰的力道渐渐松懈,但御昊轩却紧紧的握着,像是不允许她在逃避一般,逼迫她回答。

    手腕的疼痛让明月不觉想抽回手,但却没有一丝力气和余地挣扎,她望着他的背影,接触着他身体上的温暖,想要努力拉回自己的自由一般与御昊轩做着拔河比赛,可是最终,她却只能轻颤的吐出一个字:“要……”,她的确想要他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确想要。

    “那你的心呢?”

    她的心?明月的身子一僵,而御昊轩却已经转身望着她,深墨色的眸子中闪烁着她从未曾见过的期盼与炽热,冰冷的手指划过她的眉眼,沙哑的声音带着魔力一般穿进她的心底,“明月的心,是不是也应该给朕……”

    把心给他?明月沉溺在他那双深幽的眼神里,有些失措的向后退了一步,但是身子却再次被御昊轩抱住,他望着她,那眼神宠溺得让她不自觉的想靠近他,依偎他,直到,他冰凉的唇再次贴在她柔软的唇上时,才恍然清醒,却又陷入了他所编制的柔情中……

    这一次,御昊轩温柔得让她沉醉,他在她耳边不停的亲昵的说着什么,让她的意识再次清醒时,却已是激情退却,二人衣裳凌乱的躺在床榻上,相拥而眠……

    天色微亮,五更将至,东方已发白……

    明月钻在棉被中沉睡,在听到殿内有少许响动之时,有些疲乏的睁开眼,却朦胧中瞥见御昊轩一身明黄龙袍,手中执着剪刀走向她,在瞥见她迷茫的神色之时,微笑着低首吻了她,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长发,捋起一小束,剪下。

    明月呆呆的望着他手中的那束断发,想问什么,却见他轻抚着她的面容,温柔的低喃:“再睡会,乖……”,宠溺的话让她的心头一阵暖意,竟下意识的温顺闭上眼,有些贪恋他抚在她脸颊上的大手,嘴角带着轻柔的笑意,轻恩了一声,便再次沉入梦中……

    御昊轩望着明月沉睡的面容,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脸上的那条粉红色疤痕,眸光渐渐暗沉,而后,他闭上双眸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薄唇在明月粉色的唇上一触即走,起身,修长的手指夹住了自己的一缕长发,突然长袖一挥,乌发便如数落在他的大掌中……

    御昊轩握着两缕长发,站在床榻前久久凝视着明月的睡脸……

    再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杆,明月一睁开眼就看见萧童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先是一怔,而后有些不自然的敛下睫,微扯唇角,抿唇道:“萧童在笑什么?”

    萧童脸上的笑意更为浓烈,她摇了摇头,忍着笑意指了指明月枕边旁的一个粉色锦囊,带着几分暧昧的道:“小姐的枕边上有一个锦囊……”,而后轻掩着唇看着明月疑惑的瞥向枕边,有些惊讶的望着那抹粉色……

    “小姐,在民间有一个风俗,就是新婚的第二日,妻子会将早已经做好的锦囊塞进象征百年好合的东西放在丈夫的枕边……”,说着,萧童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小姐,这是……?”莫非是小姐想送给皇上,但是却因为睡迟了而忘记了?可是皇宫之中可从未有这规矩……

    明月听了萧童的话,不禁有些失神,她伸手拿过枕边的锦囊,感觉里面似乎装了什么东西,素手刚要扯开上面的丝带,却被萧童阻止,只听萧童道:“小姐,不可不可,民间风俗中,‘夫妻百年恩爱’,自是要等到百年之后才能拆下,如果现在拆下了,会不吉利……”

    明月的手一滞,眸光有些迷茫的望向萧童,许是才睡醒,明月少许了往日的犀利,多了几许温柔与乖巧,她此刻有些无措的望着手中的锦囊,又望了望萧童认真的神色,而后竟迟疑的放回了枕边。

    萧童有些错愕的望着此时的小姐,在见到小姐眼中,那如同平常少女一般无措的神色时,不禁心头一紧,嬉笑的话语顿时吞咽下腹,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凝固。

    这样的眼神她已经多久不曾见过了?自小姐进宫变成另外一个女人之后,那属于暮雪的纯净无助却又安静的眼神就已经彻底消失了,可是现在却……

    明月敛睫望着枕边的锦囊,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送的……心,突然间有些酸涩,眸光中也透露着几许不自然,少许,她望向萧童怔鄂的神情时,才发觉自己已经呆愣了许久,于是忙起身,浅笑道:“萧童怎么这么看我?”

    萧童双眸睁大,而后才听清明月在说什么,她眨了眨眼,这才迟钝的回神,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轻笑出声,道:“小姐,这个锦囊……呃,小姐,奴婢帮起更衣梳洗……”

    明月轻柔一笑,却又低首望了望枕边的锦囊,不知为什么,心头弥漫着丝丝的暖意,但更多的却是苦涩与冰冷……

    ‘御花园’中,空气清新宜人,百花盛开,争芳斗艳。

    花园内,淑妃、欧阳昭仪、花美人以及那些低等的世妇与御女都聚集在一起,太后一身明正黄大褂,胸前佩着一串翡翠佛念珠,已显银丝的发束上带着太后凤冠,一真华贵庄重的走在众妃的身前,李容则在一旁搀扶。

    太后望了一眼身后的众位嫔妃,眼角带着慈祥的笑意,却又显得更为严肃,使得那些从未被太后召见过的嫔妃们个个惊恐的低着头,跟随在尾处,而其中一个最为醒目显眼的则为冬月,也就是前些日子差点就可以承受恩泽的裴御女。

    太后张望了左右数十人,在瞥见冬月一身淡紫长裙,乖巧站立在一旁的身影之时,微笑着走向前,而冬月却直到看到碧绿的草地上出现了那双明正黄,绣双凤琉璃坠的元宝底鞋时,才惊觉的抬首,然后愕然惊恐的下跪,道:“贱妾参见太后娘娘,愿祝太后娘娘千岁,千岁……”

    “好了好了……”冬月的话未说完,就被太后打断,而手只见太后勾下身子,扶起了冬月的身子,笑道:“裴御女为何如此惊恐?哀家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

    此言一出,其他的嫔妃则是更为惊恐,惟独淑妃与欧阳昭仪轻声笑起,而后只见欧阳红玉上前,笑道:“裴御女被皇上钦点之后尚未侍寝,按照宫中的规矩,不必对太后敬三孝之礼,因而不曾见过太后,所以心头惶恐也在情里之中……”

    其实这后宫的嫔妃大多连皇上的面都不曾见过,又何来知晓太后的面容?淑妃嘴角冷哼了一声,而后也优雅的上前,瞥了一眼冬月低眉的神色,柔声道:“在这后宫中,太后娘娘最疼爱的就是德妃妹妹了,而裴御女又是德妃举荐给皇上的人,想必才华也一定了不得,不如臣妾出个主意,今日来比比这些宫妃的才智如何?”

    “哦?”太后有些好奇,眉眼之间的严肃渐渐消退,转首望向欧阳红玉,道:“子辰以为如何?”

    欧阳红玉抿笑,双眸流转,瞥了淑妃一眼,低柔道:“淑妃的主意的确是好,只是可惜德妃妹妹不在,若论才华,德妃妹妹可谓是京城第一呢……”,说着,转眸望了一眼冬月发白的面容,浅笑道:“想来冬月也有好些日子不曾见过德妃了吧?”

    冬月一怔,脸色顿白,她低下首,忐忑不安的回应道:“回昭仪娘娘的话,贱妾是不少时日未见德妃娘娘了……”

    青兰在一旁挑了挑秀眉,瞥了冬月一眼,而后望向自家小姐,突然抿唇一笑,调皮的走到太后身前,向太后福了福身,笑道:“太后娘娘,既然各位主子都想见德妃娘娘,不如就让奴婢前往‘吣心宫’将娘娘请来……”

    淑妃冷下娇容,有些不屑的别过美目,轻盈一笑:“欧阳昭仪的这个丫头还真是聪慧啊,竟然能知晓太后心中所想,不如欧阳昭仪也做个顺水人情,将这丫头举荐给皇上,封‘御女’得了,如今皇嗣单薄,也好为皇室添丁……”,淑妃可意将最后几个字拉长,暧昧的笑起来。

    欧阳红玉原本微笑的容颜顿时僵住,眸中闪过一丝阴霾,但却随即捏着丝帕轻笑起来,言语低落的道:“淑妃娘娘过奖了,青兰自幼就跟在子辰身边,子辰可没有德妃娘娘那么贤淑……”

    “那是因为本宫知晓冬月心中所想,举荐,不过是顺其心愿罢了……”欧阳红玉的话未说完,就被身后的一道娇柔声打断,众人皆是一愣,纷纷回首向花园前侧望却,只见一辆明正红轿顶的车辇停落在布满鹅卵石的台阶前,轿前的罗纱被风拂起,一袭碧衣的萧童上前,素手掀起轿帘,一抹玄色身影走轿中走出……

    欧阳红玉的面色顿时煞白,而淑妃有颇为讶意,美目瞪圆,似不相信前些日子一直被传身体虚弱的女子,如今竟面色如常的站在众人身前,且是一身华贵素洁,双眸清澈依旧……

    明月轻拂了拂长裙,微施粉黛的娥眉望向太后,而后抿唇一笑,搀扶着萧童的手,碎步上前走去,阳光闪烁下,发束上简单别致的发髻与那根光洁的牡丹白玉簪更显出尘。

    一阵清风吹拂,耳边垂落的少许发丝下,一对珍珠耳坠悠然晃动,锦绸腰带上,一个粉红色的锦囊代替荷包系在腰间,在接近太后与淑妃、欧阳昭仪之时,微微福了福身,柔声道:“臣妾参见太后娘娘,淑妃姐姐……”,而后,并不多言那些客气话,就笑着上前握住太后的手,轻柔一笑,道:“太后,臣妾好想你……”

    太后忙握住明月的手,甚至带着几分激动,道:“哎呀,这皇上今日怎么发了慈悲,放我的雪儿来看哀家了?”,说着,就拉着明月的手向‘子云亭’走去,一边走一边叨念:“来,雪儿,哀家带你去亭子里坐坐,别累着了……”

    明月轻笑,也紧握着太后的手,低声道:“臣妾听说今日太后带着众妃在‘御花园’中赏景,于是便让萧童带着臣妾出来看看,臣妾已经有好些时候没见着太后了……”

    太后乐呵呵的笑着,到了‘子云厅’中,又是让宫女端茶递水,又是让‘御膳房’准备点心,并且还亲自挑选了一些水果来,但至始至终都不曾放开过明月的手,一直让她多吃些点心,膳食和水果,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身子和腹中的皇嗣。

    明月只是微笑点首,一一记下,而后拿起了诸侯国新进贡的那些奇异珍果推到太后面前,笑道:“还是太后您多吃点,臣妾在‘吣心宫’中很好,皇上很听太后的话,没有亏待臣妾……”

    明月的一席话,让众人愣了一下,而后只听太后呵呵的笑起来,紧握着明月的手道:“雪儿还真是会逗哀家欢心,来来来,吃粒珍果,那‘紫玉国’的来使说这个吃了对孩子好,呵呵,对了,你们也吃……”

    淑妃一脸傲然,望了望那红艳娇滴的果子,不冷不热的道:“‘紫玉国’的东西都是奇物,看来他们这次也非得给将萧敏公主嫁给皇上了,我们这后宫又可以热闹起来了……”

    自贤妃入狱后,这后宫反道冷清了起来,看来这个本就是一湖死水的地方,若是没有蛟物兴风作浪,还是枯味不少……

    明月自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她抬睫望了一眼欧阳红玉自她出现后就不太好的面色,浅笑道:“姐姐说的是,臣妾听说萧敏公主国色天香,较之倾城郡主更甚三分,皇上有福了”

    淑妃怔了怔,她本是想借此事打击如今正得圣宠的暮雪,却不想暮雪竟能如此漫不经心,毫无芥蒂的应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欧阳红玉也是一愣,却随即应声笑了笑,言道:“德妃娘娘所言甚是……”,而后敛下笑意,望了淑妃一眼,轻声道:“不过……要是此事当真,我们这后宫,就真的是姹紫嫣红了……”

    淑妃的秀眉一拧,有些冷清的望向欧阳红玉,却不想两人正好视线相撞,接着竟互不相让的瞪着对方,直到听到不远处一名宫女行色匆匆的边跑边喊道:“不得了了,淑妃娘娘,不得了了……”

    众人微诧,就连暗中相斗的淑妃与欧阳红玉都被怔住,纷纷寻声相望,而后只见一名身着蓝色长裙的宫女冲过来,扑通一声跪在淑妃身前,颤抖道:“娘娘,不得了了,贤妃娘娘在狱中自杀了,并且大喊要……要……”小宫女胆怯的瞥了一眼欧阳红玉,顿时哭道:“贤妃说要欧阳昭仪和皇后血债血偿,说皇后买凶杀了上官尚书……”

    周遭顿时满是抽气声,就连太后也被愣住,有些不敢置信的突然站起身,怒道:“你这个该死奴才,竟敢在哀家的面前胡言乱语……”,说着,就指跪在地上发抖的宫女道:“李公公,给哀家将这个宫女拖下去杖责五十下,以正视听……”

    明月的眸光一动,清冷的站起身,而后握住太后的手,柔声道:“太后息怒,依臣妾看来,这个宫女像是已经被吓得神智不清才如此,不如先问她究竟怎么回事……”,而后伸出手抚了抚太后不断起伏的胸口,轻声道:“太后,您先坐下,身子要紧,莫要动怒……”

    太后恼怒的不行,毕竟皇上大婚在即,如今又接二连三发生这等不光彩的事,如今连‘紫玉国’的使臣都来提亲了。要是这事闹大,天朝的威严何在?

    明月转眸望向淑妃,示意她抓住时机打压欧阳氏,而淑妃则是在接收到明月目光之时犹豫了一下,而后赶忙走到太后身边,抚慰道:“太后,妹妹说得极是,不如由臣妾先审问一下这个小宫女……”,而后冷笑着望了欧阳红玉轻拧秀眉,一副不明所以的神色,转首向跪在地上一脸惧意的小宫女怒斥道:“你还不快将刚才所奏之事速速禀明?”

    那小宫女已经被吓得面无血色,一听淑妃的话,顿时哭了起来,结巴道:“奴……奴婢……回娘娘的话,奴婢,奴婢是给贤妃娘娘送饭的宫女,可是今日奴婢送饭给贤妃娘娘的时候,却正好看见她握着簪子要自杀,并且叫奴婢滚过来告诉欧阳昭仪,说昭仪娘娘杀了上官尚书,他们父女俩做鬼都不会放过欧阳氏一族……”

    “放肆……”太后突然怒喝道,她起身砸了一旁的茶碗,怒气攻心的喘着气,颤抖的指着那名哭泣的小宫女,道:“你……你竟敢侮辱哀家与皇后,你……你……”

    “太后……”众人大惊的望着太后突然倒下的身子,亭中顿时慌乱了起来,就连之前尚在得意的淑妃与不明所以的欧阳红玉都被吓住,而后冲上前,抚住了太后摇摇欲坠的身子,大叫道:“快太医,快传太医……”

    太后病倒,后宫中更为动荡不安,原本以为贤妃入狱之后就会风平浪静的嫔妃们,在听闻皇后与欧阳昭仪竟杀了被剥去官位,贬为庶民,流放帝都之外的上官忠被杀藏尸‘凤栖宫’时,掀起了惊涛骇浪,并且一波猛似一波,消息不足一个时辰就已经传遍了整座京城,无论是官场诸侯将相,还是市井百姓,都开始纷纷议论,一时间,流言四处传播,人心惶惶……

    ‘坤宁宫’中,太医依旧在殿内给太后诊脉,帝王早早赶来,却只能烦躁的在大殿外踱步,淑妃、欧阳昭仪、花美人、裴御女等多名嫔妾都低首站在一旁,惟独有孕在身的明月被赐坐在一旁。

    明月手执茶碗,垂落的眸光望着御昊轩烦躁的步伐,却未置一词,只有淑妃上前劝慰了两句,却不想帝王竟并不理睬,于是只能红着面退至一旁……

    欧阳红玉站在一旁,双眸拢紧,似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一般,她不时抬睫望向一脸平静的明月,眸光中升起了许些疑惑,但在此时,却突闻殿外的李公公惊魂未定的奔进大殿,连滚带爬的跪在御昊轩身前,惊恐的道:“皇……皇上……上官……上官尚书他……他……他死在‘凤栖宫’中了。”

    李公公的话如同一颗炸弹一般,震都殿内的人都错愕不已,呆住的欧阳红玉若非青兰扶着,此刻怕是已经瘫软在地,而近日一直贤德的淑妃更是张大嘴巴,不敢置信的僵在那里……

    御昊轩的脚步停住,身子也微微僵住,大殿内顿时没有一丝声响,寂静的另人头皮发麻……

    明月的手也不觉握住了椅榻上的扶手,她垂下眼睑,不敢去看御昊轩,伸手将手中的茶碗递想桌台,却不想一时走神,竟将茶碗撞上了桌沿,热水一歪,哗啦一声砸碎在地上,白瓷到处滚落,温热的水与茶叶沾湿了明月的金色珠绣鞋,吓得她蓦地站起。

    突然的响动再次震惊了众人,甚至有几名胆小的宫妃大叫起来,殿内顿时混乱,明月心头也被一惊,忘却的茶水已凉,并不会烫到自己,但在回神之时,整个人已经被护进了帝王的怀中。

    “皇……皇上……”明月望着抱住自己的那抹明黄,有些无措的轻唤,想说什么,却只听御昊轩低柔的道:“别怕……”

    明月错愕,抬首望想御昊轩,只见他眸光带着担忧的望着她,大手抚着她的后背,轻声低哄:“别怕……”而后竟她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心口,“朕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