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爱你以至诚 > 君从远道来 3

君从远道来 3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娶到沈一赫,余家自然高兴万分。成亲时沈家各方面均强过余家。过了不久,沈父去世,沈右衡经营不善,又爱捧戏子,把个家事跌落下去。倒是余冰臣靠着自己的巧心机,会交际丝货经营越做越大。钱包一鼓,腰杆子也硬了,慢慢看不上沈右衡这位依附妹子的大舅子,言语态度傲慢无礼,沈右衡时常和他相冲,让一赫夹缠中间两头为难。

    沈母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疼女儿赫赫是个劳碌命。一手绝技是福气也是祸害,福是养活一家老小,温饱不愁。害的是累了她一个人无昼无夜,不分寒暑,附在绣棚,落得一身病痛。

    右衡靠她,冰臣也靠她。没有她刺好的绣品换来钱钞如何有余家贩卖丝货本钱?余冰臣交际应酬不都是用一赫的绣作馈赠打点?

    可怜的一赫,今日看她,瘦零零的小骨头,自小好强倔强有什么全憋在肚里,什么都不说。

    她的哮喘,嫁到余家更重几分,经常咳嗽喘息,昼夜难止。成亲后,药比饭吃的多。看过的大夫也说,她这样的体质活着质量这么差,更惶谈生养孩子。

    没有自己的孩子是很可怜的。要说,沈母心里唯愿女儿拼死也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总强过带养别人的。又怕这话让人笑话,只要外孙,不要女儿。

    赫赫知道后倒很平静,不要别人安慰她,反而安慰大家。居然张罗为余冰臣正式娶了一房小妾,几个月肚子就有了。

    沈右衡晓得后气得爆跳,和一芮去余家大闹一顿......

    唉,这事活了几十年的沈母都看不懂,一赫心里怎么想的?出嫁后,她和冰臣一直和睦,一人读书,一人刺绣,是脸红都难得的好夫妇......

    就透着股说不出的奇怪。

    一摊子烂事,想不得,想不得,一想脑壳痛。

    沈母迷迷糊糊睡去,不十分沉。天蒙蒙亮起床准备早饭,儿子昨晚冲撞了她,母亲受了闲气,也不能不给儿子做饭。

    只是沈右衡昨夜也没睡安稳,一大早就赶到店里。又是打扫,又是整理,把幽暗脏兮兮的古董店务必拾掇的干干净净,另外预备八盘果盒,雨前龙井,一心一意等着那位大爷。

    太阳升的越来越高,他是越等越心慌,朝门外去看了不止千次。一日光景那么长,晓得袁大爷什么时辰来?

    忐忑不安吃了午饭,又过了个把小时。右衡寻思,今儿是不是不会来了的时候。袁克放不急不慢缓缓步行前来。

    右衡恍然,这个时间刚巧就是昨日他来的时间。

    迎了贵客进门,沈右衡心跳得厉害,只想怎么赔罪,把昨日冒失折损回来。袁克放嘴角带笑,进门便注意到了店里变化和沈右衡的不自然。其中缘由袁克放镜子般清楚,口里一声一声:沈兄,沈兄,把沈右衡当兄弟一样称呼。沈右衡受宠若惊,想身世地位如此显赫的人居然不计前嫌纡尊降贵和自己称兄道弟,从小到大,他都是被人呼来喝去,在家也没地位,在外更加不堪。今日,倒被袁克放做个人物抬举,千言万语都堵在胸口,鼻子发酸,双目泛泪,感激涕零。

    袁克放嘴上敷衍着,手不停歇的翻看一赫绣作。

    “我家的尽在这儿了。”

    可不是!袁克放看到那双鹦鹉哑然失笑。这是什么光年的绣作?只怕她还是个黄毛丫头刚拿针不久吧?

    “沈兄费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沈右衡看袁克放不像是来找麻烦的,索性大胆地问:“袁先生,在下不才,实在好奇,为什么既然否定一赫的绣作《樱花》,现在又大肆购买?袁先生,你是不晓得,我妹妹赶那幅《樱花》多吃苦,三伏暑天趴在绣棚上一绣就是十几时辰,中暑都好几次,蚊虫又多......那种辛苦就是男人都吃不起的,一赫硬是咬着牙熬过来......”

    绣花是个精细活,一幅上佳作品短则几月,长则几年并不罕见。而沈一赫作品之丰富,质量之高均属罕见。当然这离不开口她技术娴熟,针法高超,更多是一赫孜孜不倦,对绣作倾入全部生命和活力。

    《樱花》是一赫心血结晶,从浙送到京里的工商部里惊艳了大伙的眼睛,太美,实在太美。绣作上的花海粉嫩嫣红,缀在枝头,一阵清风吹过,花瓣就要落在肩头。

    他是留洋去过日本的,那里的樱花亲眼见过。

    日本的樱花确实美,但......一赫的更美。

    一赫用自己的心灵想像出一个美轮美奂的樱花世界。这个世界只属于她。

    他一见心就动了,彻头彻尾喜欢上。泡在好东西里长大的他,第一次想立刻把《樱花》背回家去,送去什么万国博览?外国人又不懂欣赏好东西,暴殄天物!

    扣下东西是袁克放的私心,倒不是为了讹钱,当然,这事工商局没少做过,他只是在犹疑考虑,《樱花》要去博览会吗?

    余冰臣急了,使了好些银子疏通关系,把妻子一赫也带到京里,就想能去日本参展。

    入了京水土不服,一赫病的很重,吓人。

    袁克放本没想见她,也没见的的必要。

    他是谁?京城闻名的贵公子,喝过洋墨水,外语精通好几门,既会交际,又有权势。

    见一个乡下村妇?不可能。

    活该是鬼使神差,活该张秘书把她说得太可怜,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沈一赫和别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没有,完全没有。

    她的容貌,她的打扮,走路的姿势,皆是一贯江南女子做派,半点不出奇。

    初见,他也不上心,暗暗只觉得心有点闷闷的。瞧她可怜,面色惨白,嘴唇咬都咬不出一丝红色,瘦小的身体搁在宽松软青洒银罩袍里看不清曲线,芊芊玉指,骨骼清晰。黑眼珠瞪着看他,十二分不耐烦。说话轻又小,并非害怕他的威仪,只是体虚无力,难以高声。

    这样的身体还能坚持绣作几幅?

    他当即决定,《樱花》不会参加万国展览。

    她需要的是好好的休息,而不是所谓锦上添花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