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越过谎言拥抱你 > 第一百三十一章 神秘通话

第一百三十一章 神秘通话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宛如皇宫般奢美的房间里,空气好像静止。

    曾煜看也不看父亲,眼睛盯着虚无半空的一点发直,一字一顿重复,语调是害怕惊动般的轻渺:

    “爸,我很想她,真的很想她。”

    欧式墙头灯洒落的柔和光芒照在他身上,发黑如鸦,剑眉轻扬,挺鼻薄唇,眼黑如点墨点就,肤白如中秋之月,平心而论,算是俊美五官,只可惜常年不注意生活习惯,酗酒纵.欲,放任自流,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颓败腐烂的气息,明明还是富家少爷,给人感觉像是垂垂暮年。看着这样烂泥般的儿子,曾家望其实也心疼,澎湃在胸腔内的怒火不知不觉平息。

    已然想出是“她”是谁,他绕过床尾坐到儿子身旁,伸手摸摸儿子乱如鸡窝的头,语重心长道:

    “煜儿啊,她死了,欧之盈死了。”

    大概是无法接受父亲的话,曾煜俯身,双手捂住苍白面容,身体轻轻颤动。

    拾起一条水蓝色法兰绒毯披在儿子光溜溜的背上,站在床侧的他将蜷缩成团的儿子揽靠近自己,低沉着又开口:“人死不能复生,煜儿啊,我们不能总活在过去,对不对?官司我们赢了,清心茶的生产权收回来了,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她,那么,振作起来,帮爸爸打理好公司,让清心茶在我们手里壮大,将秦氏打败,也算为她做了点事。你要记得,害死她的,是秦氏,是秦纵遥!”

    身体的瑟瑟发抖逐渐克制,曾煜推开父亲,眸光仍是飘忽不定的,喃喃重复着:

    “害死之盈的,是秦氏,是秦纵遥。”

    “对。欧之盈本来就应该是我们曾家人,可惜……”

    “少夫人,您在做什么?”

    薛贵不高不低的声音传来,曾家望收声,威严望向推开的门口。

    李丽雅好像偷食老鼠见到猫,神情惴惴着,赶紧举了举手里端着的骨瓷茶杯:

    “我让赵妈特意烧了新鲜开水,爸,给您送茶过来。”

    “放下吧。”

    也不戳穿她在门口偷听的事,曾家望看向薛贵,后者迈开大步饶到过两米宽的床,附在他耳畔低语。

    “什么?”曾家望神色骤然,既诧异又紧张,随即吩咐:

    “丽雅,去给煜儿做一碗醒酒汤,好好照顾他。我们走。”

    父亲明显有事的匆匆离去并未让曾煜有所动容,他屈起一条腿靠在床头,一手搁膝上垂落,毫无生机的样子让李丽雅无比心烦。

    除开喝酒玩女人,其它时候,他就是这幅和尸体没什么两样的死状。

    扯起嗓子喊赵妈做碗醒酒汤送上来,她坐在梳妆台前想了又想刚才在门口听到的对话。

    少顷,赵妈把醒酒汤送上来,她亲自端了,送到床侧,露出讨好谄笑,柔柔试探道:

    “老公,欧之盈是谁啊?”

    一直不言不语的曾煜终于有了个反应。

    他抬头,平日玩世不恭的面庞露出少见的狰狞意味,眼神更是狮子捕食般恶狠狠,吓得李丽雅手一抖。

    扬手把醒酒汤甩到地面,在李丽雅的尖叫和碗裂的清脆声里,他赤脚走向浴室,冷冷道:

    “不要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滚!”

    ——*——*——

    右幢别墅里,灯火通明。

    曾家望先去孙子卧房瞧了瞧,见小家伙睡得安稳踏实,这才领着薛贵匆匆来到书房。

    甫一进门,他立刻道:

    “消息无误?何文还活着?”

    暖洋洋的室内洋溢着水仙花的清香,他脱掉外套,只穿一件棕色羊绒衣,坐到古色古香的红木沙发里,抓起两颗宝贝文玩核桃。

    薛贵在他左手边落座,一张方脸总是显得格外严肃:

    “确定。对秦氏的谋杀指控已经撤销,而且,他们应该在雅恩医院。”

    “现在看来,秦慕清把何尽欢从订婚礼突然弄走,是以何文为噱头呢。”

    曾家望转动着摸得光溜的核桃,精厉如钢刃般的眼神里迸射出缕缕不绝的杀意:

    “这个秦慕清,别看年纪轻,狡猾又讨厌,竟然事前连一丝风也没有透出来,老子还以为,谋杀指控是子虚乌有的故意栽赃呢。”

    “医院那边,秦纵遥和徐唐肯定布下个层层守卫,而且到处有监控,我们恐怕暂时没有机会。”

    “不急。”摸摸自己的鹰钩鼻,曾家望握住核桃的手摆了摆,冷笑哼道:

    “何文还活着,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就算他记得是我让他去调查中毒又怎么样。法治社会,凡事要证据嘛。”

    薛贵不接话,端起佣人早备好的开水开始洗杯冲茶。

    滚水倾杯,逐渐有茶香萦绕,给暖烘烘的室内注入一丝清雅滋味。

    递过去一杯热气窜升的茶,薛贵再度开腔:

    “我打听到,何尽欢去世的外婆将会在年前举办葬礼,要不,咱们趁葬礼那天……”

    平淡无奇的脸孔因为这句话而杀机涌现,曾家望将小巧的碧玉茶杯送到鼻前,轻嗅其味,不疾不徐问道:

    “薛贵,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快十五年。”

    薛贵是因将战友打致残才被开除的兵,当年出来闯荡,曾家望见他身手不错,又有股不动声色的狠劲,因此招至麾下。

    “十五年……”曾家望长长叹息,“时间过得可是太快了,当年第一回见,你还是毛头小伙子。”

    “老板想说什么?”薛贵直接问道,以他的经验,老爷子不讲废话。

    嗞溜嗞溜喝完熨帖肺腑的茶水,曾家望把杯轻轻搁下,闲适靠在沙发里,仰望天花板上暗刻的世界地图,强调稳重老练:

    “毛头小伙子做事能冲动,我们不可以。薛贵,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见我随随便便做出那种决定?你可能会认为是人老了,没斗志吧,跟你说,不是的,而是做任何事之前,要讲究个稳。何文突然而然的“复活”,我猜测,指不定和秦纵遥那厉害小子有关,秦道远那厮,能不郁闷?至于咱们,暂时观望观望吧。即使要做出点什么,也不能一个人冒风险嘛。”

    “不能一个人?”

    薛贵不解的拧起两条又黑又浓的眉毛,真要干大事的话,扯上别人,不是增加不安全因素吗?

    曾家望很久没有吱声,他也不敢再开口问。

    午夜钟声按时敲响,叮咚叮咚,在夜深人静时听来别有一股阴森森的碜人味道。

    待钟声完毕,曾家望起身走向书桌,吩咐道:

    “你去休息吧,别让人打搅我。明天一道去工厂看看,顺便慰问,要看过新年,一切以平安顺利为前提。”

    “好。”薛贵干脆利落的走向门口,合上门时,恭谨道:

    “那您也早点休息。”

    站在书桌后的曾家望苦笑,早点休息,今夜,只怕是甭想休息好了。

    先是儿子媳妇不省心,再是极度不利的突然消息,哎……

    踱步到窗口望着外面黑漆漆一片,沉思良久,他快步走回桌面,抓起电话,按下一个存在脑海里很久很久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电波里传来的声音带着从睡梦中惊醒的迷糊:

    “你好,哪位?”

    “曾家望。何文还活着!”

    “知道。”

    “你早知道对不对?”

    “我所早知道的,是他一直苏醒无望。”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以为,至少我们……”

    “为什么告诉你?以你的毛躁性子,知道了只会打草惊蛇。”

    “什么叫我打草惊蛇?现在他醒过来,咱们也算一条绳上的蚂蚱!”

    “蚂蚱从来只是你而已。”

    啪,电话被挂断。

    曾家望怔怔片刻,气得直接把电话机砸了出去。

    咕噜咕噜转了两圈,红色电话机滚到书架旁,听筒在地板上无声裂开……

    ——*——*——

    外婆的葬礼最终定在农历二十六举办。

    逝者已远,生者还需坚强。

    秦纵遥特意请人选了三个适宜下葬的日期,最后圈定这个日子的是何文。一想到从此之后想念外婆只能看看为数不多的照片,何尽欢依旧止不住落泪,可是,她明白父亲的意思,眼看中国人一年一度去旧迎新的春节即将来临,在节前把丧事办了,安心又坚强的迎来下一个春天,对大家来说,是好决定。

    在何文的执意要求下,众人不得不同意他亲自出席葬礼。

    为此,Allen又是生气又是担心又是埋怨他不顾及身体,何文报以苦笑,如果连最后一程都不能相送,大老远跑回来,又有什么意义?

    连日大雪压境,农历二十四是南方小年,一大清早,秦纵遥便赶来雅恩,告诉他们父女两所有丧事事项准备妥当。

    看着他沉稳坚毅的面孔,越来越感觉正在透支生命力的何文找了个借口将何尽欢和徐唐支走,趁机问道:

    “听说你父亲坚决反对你和尽欢结婚,是吗?”

    正在手机上回复邮件的秦纵遥闻言抬眸,锁掉手机滑进外套口袋,拎起一条圆凳坐到床沿,不躲不闪的作答:

    “是。不过,选择和谁共度余生是我的自由。”

    “所以,你把和尽欢的感情视为重掌自由的一种仪式,一种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