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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有人拍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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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有人拍我的肩膀

    “你还真不挑,猪头也能看上。”

    我们进去的时候,雅间里躺着一个瘦瘦弱弱的公子哥,而他面前坐着的正是唱歌之人。

    那女子生得貌美,眉眼温婉如江南水乡,只可惜是个瞎子。旁边拉二胡的应该是她老爸吧,这剧情跟电视剧里如出一辙。

    “我有一段情呀,

    唱拨拉诸公听。

    诸公各位静呀静静心呀,

    让我唱一只无锡景呀,

    细细那道道,

    唱拨拉诸公听。

    小小无锡景,

    盘古到如今,1;148471591054062

    东南西北共有四城门呀,

    一到民国初年份呀,

    新造那一座,

    光呀光复门呀。

    无锡去来往呀,

    火车真便当。

    同运桥堍下才是大栈房呀,

    栈房里修饰得蛮清爽呀,

    热闹哪个市面,

    象呀象申江呀。”

    吴侬细语,连我这个女人都要被唱酥了。

    我扭头看了眼身边的两人,果然呈痴傻状。

    不过歌唱完了嘛,接下来就该进入正题了。

    可怜的天涯歌女,要是不遇上一两个恶霸,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出来混过。

    于是乎,刚才那病歪歪躺着的公子哥就起身调戏小歌女了。我真担心他这身子骨,高潮的时候会不会猝死。

    事实证明,小公子哥不但没猝死,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画面一转,破旧的土房屋里,女子撕心裂肺地叫着。门外站着两个衣着华丽的妇女,跟此情此景格格不入。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产婆抱着个婴儿出来了。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妇女激动地问。

    “恭喜夫人,是位千金。”

    “废物!”妇女手一挥,婴儿掉落在地上,哇哇大哭。

    “不好了,大出血了!”里面冲出来个女人,大喊道。

    产婆正想进去,那妇女拦住她冷冷地说:“晦气的东西,挖个坑埋了!和这野种一起!”

    产婆有些犹豫,妇女一脚将她踹倒在地。正当她要抬脚去踩那女婴的时候,女孩的爸爸冲出来,抱住她的腿哀求道:“可不行,可不行啊。得救囡囡,求求你,得救囡囡啊!”

    “腌臜东西,滚!”妇女毫不留情地踹开了老头。

    产婆等人纷纷离开,破旧土房里只剩下奄奄一息的姑娘和哇哇大哭的婴儿。

    突然产妇拼着一口气紧紧抓着她爹的手说:“阿爹,不叫她做秋女。”

    “秋女是什么?”我不解地问。

    华衍已经从那胖子身体里出来,回道:“就是妓女和歌女的统称。”

    转眼,女婴已经长到六七岁,生得眉目娇俏跟瓷娃娃似的。只是她爱唱歌,每每唱起来都引着全村的人来听。

    老头想着闺女临终时的嘱咐,打骂了许多次,可孙女仍旧喜欢唱。

    眼见着城里歌舞坊的人来了好几拨,给他塞了不少银子,说要带孙女去做头牌。老头无奈,只好自己下药把孙女毒哑了。

    从此爷孙俩算是过了一段太平日子。

    在孙女及笄那年,老头给她找了个婆家,对方是个老实庄稼汉,不嫌弃孙女是哑巴。

    于是老头了了一桩心愿,便出家当和尚去了,只是当了才两个月,便被香烛烧死在了庙里。

    那天说是降天火,不仅烧死了老头还烧死了正在上香的刘员外一家。

    这刘员外便是当初强暴歌女的病秧子,听说他得了高人指点,不仅病好了还发了大财。

    说来也可怜,老头死后,那看似老实的庄稼汉便把他孙女接到家里去了。只是她不能说话,身子又弱,在庄稼汉家里处处被嫌弃。

    幻境的最后一幕,是那孙女跪在老头墓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比划了一段手语。

    “她在说什么?”我碰了一下华衍的胳膊。

    华衍叹了口气翻译道:“阿爷不必担心,我已找到好去处,嬷嬷说那里能吃饱穿暖,且不必下地干活。定是阿爷保佑,才让我遇上好心人。”

    浓妆艳抹的女人把她扶起来上了马车。

    耳边依稀又回荡起那细软的歌声:“我有一段情呀,

    唱拨拉诸公听。

    诸公各位静呀静静心呀,

    让我唱一只无锡景呀……”

    “要是他爷爷知道孙女去的地方,估计得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吧?”我湿了眼眶,一擦泪水的功夫竟然就出了幻境,回到了荒凉的公路上。

    一般鬼把人带入幻境,都是想杀人害命的,可这鬼怎么什么都没做就把我们放出来了?

    等我们清醒过来,发现车子竟然开沟里去了,而那沟边隐隐冒着一个小土坡。

    万事皆有因果缘法,我知道这小土坡必定跟刚才那祖孙三人有关了。

    下车后,沈然拿了铁锹直接把小土坡铲平了,里面什么都没有。再往深了挖,挖出来一个陶罐,我见着这东西就想起养鬼人那一院子的小鬼,恶心得慌。

    沈然拽着陶罐往外拖,华衍突然按住他的手:“别动。”

    他一点点把土刨开,我们才看到陶罐是被封了的。罐子上端拴着六根红绳,红绳分别系在六把木梳上。

    那木梳不知放了多少年,竟还鲜红如新。

    我见华衍用鬼术打开了陶罐,从里面拿出一张黄纸,纸上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下面附一句话:生生为奴,代代为娼。

    “谁会对她下这么狠的咒?”我猜想到这陶罐里装的,应该是老头的孙女。

    “她爷爷杀了人全家,人家能有高人治好疾症,自然也能请高人给她下个咒。”华衍云淡风轻地解释道,然后燃起一把鬼火将那符咒烧了。

    “你的意思是……”我有些不明白。

    沈然接口道:“是她爷爷杀了刘员外全家,这种阴狠的招数恐怕也只有养鬼人干得出。”

    我刚想问清楚一点,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难道是错觉吗?

    因为有华衍在身边,所以我没管那么多,跟着华衍他们把那罐骨灰扬了。

    待要上车的时候,我又感觉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回头仍旧什么都没看到。

    “是谁?不要装神弄鬼!”

    华衍见我不对劲,立刻飘到我身边问:“怎么了?”

    “我感觉有人拍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