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无法接受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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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高任飞来到了病房里。

    我以为他看到我会有惊喜或者惊讶之类表情,但是我好像想多了。

    他走进来跟杜振北打了声招呼后,只是顺便寒暄的问了我,“原来深深也在这里啊,”就像普通朋友之间的招呼,他说的很自然很平淡,完全不像原来那样面对我就两眼放光~

    我当然也打消了心里的那点尴尬,跟他随便的说了几句。因为他现在和杜振北共同管理着北旅,所以两人也算比较熟了,才会在得知杜振北车祸时,好心来探望一下他。

    在病房待了十几分钟,高任飞就提出要走了,他说有点事比较忙。

    “这么快就要走?”我还挺不舍的,“再坐坐吧。”

    “不用了,你好好照顾你爸,我先走了,最近事情多的不得了”他还抬腕看了下手表,好像真的挺急的样子。

    “那深深,你就出去送送阿飞吧。”杜振北提议。

    “不用不用,”高任飞竟然推辞,还有客气的说,“不用麻烦了,一会儿她懒得走回来。杜叔你好好休息吧,祝你早日康复,就这样,我走了。”然后他就真的出了病房门,都没特别跟我道别。

    我总觉得他这次怪怪的,一时脑热,起身就追了出去。

    “阿飞,”我叫住他,追上了他,“你走慢点,我送你去停车场吧。”

    他却笑,“你送我干嘛,我又不是找不到。你还是进去守着你爸,待会儿有点事什么的,身边都每个人看到”

    我听得越发觉得不舒服,问道,“阿飞,我怎么觉得你好像陌生了很多啊?”

    他顿了顿,然后又挤出一丝笑意,“是吗?我没觉得啊,可能是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你有些不认识我了吧。”

    “我们的确是好久没见过面了。”我不禁感叹道,“其实关系再好的两个人,要是长期不见面不联系,关系都会疏远,直到最后变成陌生人吧我以前大学有个很好的闺蜜就是,自从毕业后不再同一个城市工作,头一年我们还两三天一个电话,分享彼此间的生活琐事,感情很深,可是到了后来,电话越来越少了,直到现在,我们几乎不联系了其实想想还挺伤感的。”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得有道理。不过我觉得我们之间还好吧,偶尔也会见一次面,只是你有你自己的生活和圈子,我能不打扰,还是尽量不打扰了。”

    ““

    我一时间被他堵住似的,还是坚持跟着他下楼去,但他却始终跟我保持着很宽的一段距离,再不想原来那样跟我肩并肩的,呼吸都能传入我的耳际……他现在看起来那么潇洒,我却好像多了些不该有的烦恼了。

    他一路上都没怎么跟我说话,最多都是那种寒暄似的言语,挺无聊的。

    最让我有点不能接受的是,他走着走着就接到一个电话,应该是他一个哥们给他打的,貌似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纯粹吹水而已,但他就是一直跟对方聊着,聊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一直把我晾在旁边,我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心里越来越难受……他现在已经把我忽略到这个地步了吗?以前他会珍惜跟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不管谁打电话来,不管多重要的事,他一律挂断的,而现在竟然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聊了这么久?

    我好几次想一走了之,不过最终还是等到他挂了电话,我走到他身边,直接问他,”阿飞,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在跟我生气吗?“

    他眉头一抬,略微惊讶,”没有啊,我有跟你生气吗?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怔怔的盯他好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唇颤动着,颤了好几次,才困难的说到,”感觉你好像变了“

    “有吗?”他还开玩笑的,“变帅了?”

    “看样子,你应该是找到新的女朋友了,对吧?”我问。

    “没有啊,”他故作淡然的说,“我这种万年备胎的命,谁会要我啊,我现在也不想结婚,现玩几年再说吧。”

    又陷入沉默。只要我不说话,他也不想说。

    我以为,他至少会跟我聊杜振北的话题,问我怎么跟杜振北和解了?又或者,会问我跟韦连恒最近怎么样,他对我好不好之类关心的话,就像原来一样……但他没有。

    这样的氛围,实在太令人煎熬了……我发现我根本受不了这样的转变。

    “我是不是耽误你的时间了?”我没话找话的问。

    “没有,”他还是淡淡的说,“反正就公司那点事,早做晚做都一样。”

    “哦。”

    ““

    我心里纠结着,想了好多话要对他说,我想提以前的往事,要再次对他表示抱歉,也想提韦连云,问他们俩有没有什么进展,还想聊其他的……甚至想跟他找个地方坐下来喝喝茶,聊几个小时直来的,但是最终--

    “好吧。”我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既然你很忙,那我也不想耽误你的时间了,我先上去了。”

    说完,我就负气似的转身,但是在转身的一刹那,我眼圈就红了,赶紧朝门口走去……可是才迈出去几步,高任飞就迎上了抓住了我的手,低沉的喊到,“深深,”

    我一下子就来了气,使劲的一甩,想甩开他的手,但是被他捏的更紧了,他把我拉过来面对着他……然后,我又看到了他眼里久违的那份炽热,那眸子里跳动的两簇小火焰,看得我心跳加促,我又埋下了头,热泪就盈眶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哭啥,是激动还是失落还是不舍呢,为何会这么轻易的在他面前落泪?这是不应该的,不可以的,但我却……

    他好像也做了个深呼吸,胸口起伏不定,也在纠结吧,可大手始终紧紧的攥着我的手腕。

    “我知道你可能对我很厌恶,”他坦白的说,“所以我也不想跟你相处太长时间,怕让你更加讨厌我有自知之明。”

    “我哪里讨厌你了!明明是你已经看不惯我了”我抽噎着,“高任飞,看来过去那些话,你也真的只是说说而已,是我想多了。既然你早就看开了,我也不必有什么心理压力。但是,就算我们做不成恋人,你有必要对我这么冷漠吗,连朋友也做不了吗?”

    他再次沉默良久。

    “深深,你一直低估了我对你的感情,”他挣扎的、低沉的开口,“原来,我也天真的认为我们做不了恋人可以做最好的朋友,但后来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因为我实在是你在我心里真的太刻骨铭心了,我不可能跟你成为朋友我一看到你就难受得要命,所以不如不见,也不想听到关于你的任何消息。如果有天你遇到困难了来找我,我哪怕豁出性命也会帮你,可一旦和你成为了’朋友‘,我认为那才是对过去的背叛,我做不到”

    他的眼圈也有些发红了,他望了下天,竭力忍住不流泪,但是声音还是有些哽咽,“所以没重要的事,咱们以后就别联系了吧,可能五年、十年后,我才能坦然的面对你,面对这份失败不管怎样,还是希望你过的好。还是那句话,有困难就来找我,我会帮你的。”说完,他决绝的转身就朝自己的车子走去,那高大的背影,显得那么孤单寂寥,看得我心碎。

    我自然也没再追去,平复了下内心的波动,就又回到了病房,但是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我知道自己这样子是不对的,不该如此心猿意马,如此贪心,不要他却希望他一直围着自己转……这样的想法,确实很可耻……可我不是圣人,心里难免会存着那么点自私。

    眼看杜振北恢复得不错,可以自己吃饭和上厕所了,我也暂时先回家,每天来探望一次即可。

    但这天晚上,回到家里我发现韦连恒也早就回来了,他的脸色好像很不对劲儿,说不来的奇怪……我以为他是发现我和高任飞的见面,生气了?但又好像不是,不像生气,而是那种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样子……

    直到收拾完以后,准备睡觉了,他坐在椅子上,一支接一支的戳抽着烟,闷闷的不说话。

    “你到底怎么了?”我问他。

    ““他抬眼来,深切的注视了我,”深深,我可能要对不起你了,“

    “什么??”我的心马上提了起来,“你快说啊!”

    ###212异常艰难的决定

    韦连恒犹豫了好久,才一脸沉重的告诉我,“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把婚离了”

    我以为自己而耳朵听错了,再问,“你你说什么?”

    “离婚。”他再重复。

    “你没毛病吧?”我始终不敢相信,“你在开什么玩笑?”

    是啊,当初找我结婚不跟我商量,结的那么仓促,现在居然就这么突兀的要通知我’离婚‘?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没有开玩笑。”

    他紧盯着我,眼底蓄满了不安,脸色也是异常的严肃,“咱们明天就去解除婚姻关系”

    “为什么?”我哭笑不得的问他,“到底为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咱们现在太幸福了,也太平淡了,你非得搞点事情出来才开心?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问出这些话的同时,我还是有些紧张的,我一直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碰到我和高任飞见面,认为我俩有啥暧昧举动,所以一气之下说要跟我离婚?但这不科学啊,根本不可能啊……

    “我知道你肯定不能接受这个要求,”他愈加低沉的说,“我也纠结了好久好久,才敢对你开这个口跟你说实话吧,我遇到点事,我怕连累到你,所以咱们先离婚,你可以理解为是假离婚。”

    我心脏猛地一跳,“你遇到什么事了?很严重吗?严重到需要跟我离婚??”

    他在床边坐下来,埋着头,“你先别问这些。”

    “我必须要知道实情!”我这下彻底的慌了,也信了,连忙拽着他的肩膀推搡着他,“你快说啊,快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梁秀行和韦天华还有张蕙茹他们又在想法子整你了?!”

    ““他还是沉默。

    他这样的反应,让我更加意识到了问题有多么的严重,我的心逐渐的往下坠,往下坠……我相信自己的脸色也已经煞白了,因为我从没看到过他一筹莫展的时刻,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你快说啊,”我催促着他,“我是你老婆,你遇到什么困难,不该第一时间告诉我吗?”

    他闷了好久,才简简单单的把实情告诉我。

    原来,韦连恒前不久收到了法院的传票,说他涉嫌一起重大的非法集资案。他已经接受了初步的调查,这才得知,原来由他个人投资控股的一个科技公司,在近3年内以高息和高额回报为诱饵,大量非法集资,涉案金额达到了30亿元,资金已经被他用于其他的投资消费,无法按期偿还这已经成为本市特大的一起非法融资案,引起了行业和政-府高官的关注,要求一定要彻查此案。由于韦连恒是这个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因此他就成为了主要的调查对象。

    这个科技公司其实是他多年以前收购的,当时他很看好该公司的前景,而且收购价也很低,所以也就没有对它的背景多做考察。但是近几年来,这个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利润很薄,甚至呈亏损的状态,他自己忙于赛欧的事情,基本没有时间去过问过这个科技公司的情况,反正只是他额外的一个投资而已,不赚钱就再出售出去就行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科技公司的高管竟然干起了非法集资的勾当,募集了这么多资金,他从来没有收到过,他也不知道这些资金的去向,现在被调查了,他自然就被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成为主要的嫌犯……如果罪名一旦成立,他不但要偿还这几十个亿不属于他欠下的债务,还得坐至少10年以上的牢。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那个真正的主犯已经外逃了。

    据说,韦连恒现在已经处于取保候审的阶段,但是他动作够快,在法院开始冻结他名下的财产以前,他已经把绝大部分的财产都统统转移到了我的名下,比如说赛欧超过50%的股份,还有多处的房产,现在都是我的名字,跟他无关了。但因为我和他是夫妻,以后很有可能作为夫妻共同财产被冻结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赛欧基本也算完了,而且说不定我也会坐牢所以为了保住赛欧,也为了让我免于被牵进这个案子,他必须要跟我离婚,在法律上彻底跟我撇清关系!

    听了他的讲述,我从头凉到了脚底,一下子瘫软的跌坐在椅子里,抚着额头,喃喃自语的,“怎么会这样实在太突然了,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我摇着头,再看向他,“真的有这么严重吗?严重到连你都解决不了?这明显就是栽赃陷害的,你把事实说清楚不就行了?反正你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警方也不敢乱来是不是?”

    他还是面色沉重的,“事情远比我告诉你的复杂,反正,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一步就是离婚,以最快的速度去离了,我不想你被拖下水”

    我听到离婚二字就心痛了,“必须要离吗?我想跟你一起承担,我不要离婚!”

    “别胡闹。”他严肃而冷静,“这个案子很重大,连副市长都亲自下了命令我现在被盯得很紧,处境也已经非常危险,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你这次必须听我的话,去离婚,把损失降到最小等以后风平浪静过后,我们再重新复婚就可以。”

    虽然清楚这只是假离婚,就跟那些买房离婚的人一样,从法律上解除婚姻关系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我还是下不了决心,简直心如刀割!我不愿把自己跟他撇的干干净净,得到他的财产却又跟他没什么关系了,让他一个人去面对这番风雨,我真心做不到。

    所以我仍旧是纠结的摇着头,任性的说,“就算万一要坐牢,我也陪你。如果你被抓了,我也不想活了。”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他有些冒火了,“还没听懂我的意思吗?孩子还那么小,我妈年纪又大了,还有凝聚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的赛欧如果你也出事了,到时候谁去保护他们?”

    ““我被堵得哑口无言。

    是的,他说的没错,我不能出事。如果我们俩都被抓了,真的去坐牢了,到时候不但赛欧被人吞并,石赛玉被韦家的人驱逐,孩子也没人抚养,说不定还会流落街头……这些惨剧,光是想想就觉得喘不过气了,所以,我得冷静。

    经过商讨,我不得不暂时同意了和他离婚,我们也约定先不把事情透露给石赛玉,因为她本来就被韦鹏程的去世弄的病怏怏的了,要是突然又听到这样的噩耗,肯定会加重病情,不如先隐瞒着,我们自己私下里悄悄去解决。

    一夜无眠,头痛欲裂。

    第二天,我和韦连恒真的开着车子去了民政局离婚。回想着当初来这儿跟他结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时,他骗我来这儿,逼着我先照了证件合照,然后又逼着我去领了结婚证,我们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成为了夫妻,快得我不敢想象,如今呢,不过才几年时间,我们却又以另外一种心情走进这里领离婚证,多么讽刺!

    整个过程我都是晕晕乎乎的,眼圈红红的,全是他在跟办证的人员交流相关的信息。反正最终,我们拿到了离婚证,正式解除了婚姻关系,然后又回到了车上。

    坐在副驾驶上,我再也忍不住哭了个昏天黑地!我怎么都想不通,为何幸福这么短暂?本来以为铲除了那些牛鬼蛇神,一切都归于平静了,为什么老天还要给我开这么大的玩笑??

    韦连恒心里也非常不好受,他一边抽烟一边安慰我说,”别这样,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有没有结婚证,你都是我老婆,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摇着头,混乱的说,”我只是怕你出事你如果去坐牢了,我该怎么办?“

    他却轻松的安慰我,”不会的。我又没真的犯罪,真相迟早都会出来的。放心吧,这个事情让我自己去处理就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你不要太有心理压力。“

    “那你想过吗?究竟是谁陷害的?”我激动的说,“如果就是韦家那几个人,我们就去找他们说清楚,让他们撤案,大不了把爷爷留下的遗产都如数换给他们,这不就解决了?”

    他摇摇头,“和他们无关。”

    “那到底是谁?”我又再头脑里搜寻了一遍,“一定是韦连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