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玫瑰之晨 > 第22章 漫步云端(1)

第22章 漫步云端(1)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裴迪文闭起眼睛,胸膛跳动有力,感到舒畅纤瘦的身子在怀中微微颤栗着,心里的惊惶,一路上赶过来的紧张一下子都没了。他温柔地吮吸她的唇角,软软的划过,她的脸迅速烧着了。

    舒畅环住他精瘦的腰线,听着他起伏的心跳,眼角的余光看见他俊朗的眉眼,清澈的眼眸温暖了冷清的线条。

    她仍然说不清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事实就是如此,她懒得再去找结论。在晨晨过世、杨帆背离、家人误解,她应战得满目疮痍之时,是这个男人蹦出来嘘寒问暖。难道是这样的吗?因为对方是一个好人,她进退两难却控制不住渐渐依恋。她现在好像有点被收买的意思,简直是像以身报恩。

    自已的道德底线真高,知道公平交易,投桃报李!

    可是裴迪文确实是她萧瑟寒夜里的一道焰火啊,纵使并不是最最期许的亮丽颜色,却以自身的光狠狠照亮着她的脸庞。他以自已的方式嵌进她的生活,悄无生息。她一直都不愿直视这件事,直到今夜,她真的撑不动时,手指比心诚实,理智指向胜男,情感却倒向了他。

    这就是传说中的心口不一?她不知这算不算爱,但她累了,面前有这样一幅坚实的臂膀,她不由自主依了过去。

    裴迪文伸手把她额前的发撩到耳后,放开她,发动车。

    到达医院,他把车子驶进停车场,扶着舒畅奔向急诊大楼。

    大楼前的台阶很高,舒畅一曲膝盖,扯动了伤口,疼得轻抽一口凉气。

    裴迪文微微蹲下,以背向着她:“来,我背你。”

    舒畅一怔,难免有些羞窘与矜持,“不要了,我自已能走。”

    “别逞能。”语气坚决、温柔。

    舒畅伏在他背上,心怦怦直跳,发觉他的双肩是那么结实和宽阔。

    没想到,医院的夜急诊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张空椅把她放下,他急匆匆地去挂号、缴费、找医生。这些事,在晨晨和爸妈生病时,她常做,头次成为一个被照顾者,她有点恍恍惚惚。

    情况还好,就是膝盖处摔得血肉模糊,其他地方完好。医生怕扯动伤口,用剪刀把她的牛仔裤在膝盖处剪了两个圆圆的洞,清洗了伤口,然后消毒、上药,打了一针预防破伤风。

    裴迪文一直都握着舒畅的手。

    医生开了些紫药水和消炎片、纱布、棉球什么的,回去自已换药,不必再来医院了。裴迪文拿着单子去药房领取。

    “你老公真帅,对你既体贴又温柔。”坐在舒畅身边输液的一位女子羡慕地说。

    舒畅语塞,想解释说裴迪文不是她老公,可一想跟素昧平生的人,没必要交代来龙去脉。

    裴迪文散发出来的优雅与成熟,已经很难让人再定格于“男朋友”这样的一个身份。而且在别人眼中,似乎只有老公在这大半夜,才会对妻子这样跑前跑后的忙碌,看到她涂药时咧着嘴,他的眉头也跟着蹙起。

    谢霖在医院躺了几天,送花的人不少,可端茶送水、扶着去趟卫生间的人一个全无,所以才那么幽怨。与之一比,舒畅觉得自已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号幸运的人。

    裴迪文提着个小方便袋回来,手上还多了点沾着水的手帕。他用手帕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污渍,腮帮上,指印更加清晰。

    他没有询问。如果舒畅想说,会告诉他的。

    “医生,麻烦你帮他处理下左手。”舒畅看到医生闲了下来,突然出声请求道。

    裴迪文俊美的唇角微微上扬。

    医生挺热心的,剪去裴迪文掌中水泡的软皮,用消毒水洗了洗,掌心看上去皮肉鲜嫩,但恢复得不错。

    出了医院,他没有问要送她去哪,直接把车开回了憩园。

    舒畅累得眼都睁不开,由着裴迪文牵手上楼,进了房间。她连床单是什么颜色都没看清,埋在枕头间,就睡熟了。

    夜里,她依稀感觉到裴迪文进来过两次,在她床边站着,替她掖掖被子。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裴迪文背着晨光站在她的床前,她冲他微笑,没有多少不自在,好像这是再自然不过的场景。

    她撑坐起来,他递给她一杯蜜水,又递给她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他们会担心的。”

    舒畅茫然地看着他。他摸了下她的头,“打完就出来,我给你下面条。”

    舒畅好半晌才打开手机。和爸妈能计较什么呢,年纪那么大,又在气头上,自已那样跑出去,怕是一夜没什么睡吧!过了一夜,舒畅心中反而坦然了。虽然爸妈不能接受她离婚的事,但这层窗户纸总算捅破,她心里面背负的秘密少了一个,人委屈,却轻松了一点。

    她先给穆胜男打了个电话。

    “找哪位?”陌生号码,胜男语气带着职业性的警惕。

    “胜男,是我。我现在外面,如果我爸爸如果给你打电话,你就说我昨晚睡在你那里,以后也住在你那里。”

    “为什么要撒谎?”胜男纳闷地问。

    舒畅笑了笑,“你明天去我家帮我拿几件换洗衣服,我们傍晚在上岛咖啡厅见个面,到时我再和你说。”

    “你离家出走?”胜男音量一下提高八度,听着很兴奋。

    “我还出家呢!记住呀,不见不散。”

    挂上电话,舒畅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几乎是一拨通,就有人接了。

    “是唱唱吗?”舒祖康着急地问。

    “嗯,”舒畅喉咙哽了下,眼眶一红。

    “你现在哪?”

    “我在胜男家里,这几天都会住这儿。等妈妈消消气后,我再回家。”

    舒祖康叹了口气,“唱唱,不是爸不疼你,你这次真的是太出格。婚姻不是儿戏,哪能这样随便?你在外面住几天也行,好好地反省。然后我和你妈陪你去杨帆家道歉,看看能不能挽回这婚事?”

    舒畅什么也没说,把手机合上了。灭顶的无力感让她觉得快被淹死了。

    裴迪文做的面,清清爽爽,简简单单,但非常好吃,舒畅没有胃口还是吃了半碗,汤也喝了。

    “今天不要去上班,就在家里休息,书房里有书,想看自已去挑。”裴迪文把碗筷收拾进水漕,对站在外面的舒畅说道。

    “这是做你女朋友的特权吗?”

    裴迪文笑着抱了抱她,“这是裴总编对舒记者的体悯之意。”

    “那做你的女朋友,能享受到什么特权?”

    “你想要什么特权?”裴迪文笑眯眯地问,“给你加薪?年终奖金高几成?以出公差的名义出去旅游?用公款疯狂扫货?”

    舒畅轻笑摇头:“算了吧,听着不像是给你的女朋友,而像是给你的情人。”

    “我没有情人。”裴迪文一字一句说道,神情很严肃。

    舒畅心头一动,咬咬唇,“我们……的关系可不可以暂时不要在报社公开?我不是别的,我只是……其实我们之间挺纯洁,可是别人一定不会这样以为。我不想让别人怀疑我的能力。好吗?”

    裴迪文目光如炬,咄咄地看着她,看得她招架不住,不得不把目光挪开。

    “好!”好半天,他才点了下头,“但那只限在报社里。出了报社,我要行使男朋友的权利。”

    舒畅脸红红地低下了头。

    裴迪文上班前,替她的膝盖换了下药。她用保鲜袋裹着伤处,勉强进浴室冲了个澡,换上裴迪文宽大的家居装,把自已的衣服洗了晾到阳台上。做好后,觉得累,又上床继续睡。

    睡了不一会,听到外面有声响,出来一看,是做家务的钟点工在厨房做饭。

    “裴先生刚刚打电话回来,我说你在睡,他让我不要惊动你。”钟点工是个朴实的山东女子,卷舌音很重,手脚特麻利。

    舒畅友善地笑笑,站在门前看她做菜。午饭是两菜一汤,水芹菜炒肉丝、香煎小黄鱼,还有一碗丝瓜鸡蛋汤。寻常的家常菜,做起来却很费事。

    钟点工把水芹菜一片片剥开,小心挑去里面的污泥,洗了三五遍。肉丝配合水芹菜的宽度,切得极细,头发丝似的,开油锅一炒,肉香味和芹菜味就出来了。香煎小黄鱼也是个细致活,鱼一条条地要开膛剖肚,把肉脏拿掉,水龙头下冲洗干净,拿盐腌了,晾个半干,再放到滚油里煎,趁热吃,特别香脆。

    “你经常给裴先生做菜?”舒畅看着那两盘菜,感觉真有点饿了。

    钟点工回头一笑,快速地把菜装盘,“裴先生很少在家吃饭,逢周休时,我难得给他做一次。今天,他给我打电话,叮嘱我过来时买点清淡而又开胃的菜,我山东人口味重,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学会做滨江家常菜,你快坐下尝尝。”

    舒畅让她一起吃,她摇摇手,“我来之前就吃过了,你吃着,我打扫房间去。”

    舒畅尝了几筷菜,真的不错,精致的简朴、絮叨的讲究―――滨江人过日子的哲学。

    钟点工把房间打扫好,厨房清冼好,便走了。

    舒畅睡太多,又不想看电视。在屋子里绕着圈,从客厅转悠到卧室,再转悠到阳台、她睡的客房,最后转进了书房。

    裴迪文的书都是大部头的,大部分是建筑学方面的,新闻学的也有,舒畅挑出一本,翻翻,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一个头两个大,又塞回书架上。

    书桌上,有台笔记本电脑,舒畅想想,不如上网吧!

    开了机,坐等一会,屏幕上跳出一个对话框,提示输入密码,才能使用电脑。

    舒畅敲敲额头,纳闷了,这屋子里就裴迪文一人,防止谁侵袭这电脑,还用密码锁着?钟点工?舒畅严重怀疑她可能连主机和显示屏都分不清。

    互联网是资源共享,裴迪文重要的文件一定都在报社中,这电脑里应该就是在家浏览网页、看看新闻,能装什么秘密,有必要锁吗?左想不通,右想不通,只能说裴迪文过得太谨慎,她还是不太了解他。

    胜男迟到了。

    胜男的世界,不是法令就是规定,一切都是条条框框束缚着,从而就形成了她事事严谨的思维。她定下来的计划,和宪法一样,不容有丝毫的意外发生。看守所的意外,不是犯人跑了,就是犯人想不开自尽了,这两件事,都是可以让天塌下N次的。和别人约个时间见面,她也习惯掐着秒表到的。

    舒畅在上岛咖啡喝了一杯柠檬水之后,仍没见到胜男,不禁有些坐卧不宁,头伸得像只长颈鹿,眼眨都不眨地盯着大门。

    穿着紫红色工作服的服务小姐过来给舒畅倒第二杯水时,胜男提着她的电脑包和一个大包,风风火火地终于出现了。一坐下来,就抢过舒畅的杯子,咕咚咕咚,一口喝得杯底朝天。

    服务小姐抿着嘴偷笑,重新给两人倒满了杯子。

    舒畅点了两份海鲜套餐,摸摸搭上沙发上的男式风衣口袋,很惭愧,今天的零用钱,还是裴迪文给的。

    下午,裴迪文打过来一个电话。

    舒畅听着座机叮叮咚咚响了很久,犹豫着要不要去接电话。她担心打电话的人是裴迪文的家人或者朋友,她该怎么介绍自已呢?我是新来的钟点工?

    电话不依不饶地响个不停,她没办法跑过去接了。“又睡了?”裴迪文的普通话不算很标准,但是温和好听。

    “没有,在看电视,没听到电话响。”她瞪着眼说谎,脸不由自主地红了。

    裴迪文没戳破她,问她伤口疼不疼,午饭吃得好不好,晚上想吃什么?

    “我一会和胜男约了在外面吃饭。”

    “约在哪?”裴迪文不是盘根问底的人,但舒畅现在只要出了门,等于一滴水珠掉进大海里,就联系不到了。

    舒畅老老实实地说了时间和地点,还有约会的目的。

    “客房抽屉里,我放了一点零用钱,记得带上,外面的人不是都像昨晚那家咖啡馆好讲话的。今天有些降温,出门时加件外衣。吃好饭,别麻烦穆警官,给我打电话,我过去接你。”

    舒畅心头一暖:“你应该也累了吧,先回去休息,我自已打车。”

    “我和穆警官认识的,你不要担心。”裴迪文委婉地提醒。

    “我不是那个意思……”舒畅无力地叹了口气,不过,也确实没有准备让胜男知道他的新身份。

    “那你是体贴我?”电话里传来裴迪文的笑声,“我只是想早点见到你。”

    第二杯水,胜男又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豪爽在抹去嘴唇上的水珠,气愤地说道:“气死我了。”

    “谁敢惹你?”舒畅讶然。

    “唉,别提了。昨天早晨,不知怎么的,天花板突然掉了一大块下来,差点砸着我爸。我们家那房子也有几十年了吧,该到大修期了,这种事想一下,也属于正常。可我妈妈却听一帮婆婆妈妈们说,是我家得罪了什么神灵,为什么别人家的天花板没掉,就我家掉呢?还请了个什么鬼道士去看了下。鬼道士说,我爸的杀气太重,扰着神灵的清静,要赶快搬走,才能保平安。这一次不过是警告,下一次就要来真格。我妈妈这下当真了,缠着我爸要搬家。她身体本来就不好,我爸处处都让着她。我爸被她缠得没办法活了,就对我说,要不咱们就搬个家,家里反正也准备了一笔置家费。唱唱,你说这搬家,哪是说搬就能搬的,我跑了一下午,也没看到哪家楼盘有带装修的现房。这没消息,我也不敢回去了,吃不消我妈妈唠叨。”胜男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售房广告纸,摊了一桌,脸气得嘟着。

    舒畅同情地看着她,“我明天去找下房市版的记者,看他们有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有的话,立刻给我电话。唱唱,你说爸妈这年纪一大,怎么成了孩子似的,挺固执,不讲道理,进了死胡同直往里钻,拉都拉不回。”

    舒畅涩然地一笑,低下眼帘,“你……去过我家了吗?”

    胜男点头,“你妈躺在床上,衣服是你爸爸收拾的。怎么一回事?”

    “就是我离婚的事呗,他们接受不了。”

    “你有没和他们说实情,是杨帆不肯和你共担责任,不是你把他拒之门外。”

    “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们,怪我把这事瞒得太紧,又一直说杨帆如何如何好,他们现在以为我在撒谎。但愿他们气几天,就太平无事!”舒畅忧心忡忡地笑了笑,看着就没什么把握。

    “那你现在住哪?”

    “我住在别人那里。”

    “男人?女人?”

    舒畅沉吟了一下,“算是和一个男人同居着!”

    胜男惊愕得眼都瞪出了眶外,“你在开玩笑?”

    舒畅不说话,神情平静。

    服务生把套餐送了上来,她敲敲餐盘,“快吃吧!”

    “唱唱,你是被别人诱拐,或者强迫的?”胜男可怜的脑袋,想什么都和犯罪挂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