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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一眼定一生(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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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公主府。

    花语嫣心有不甘。

    她满脸的恨意,却是伸手端起了桌上那一杯酒。

    就在这杯毒酒被秘密送来之前,她还在这个房间里,被门外的几个守卫轮流施暴。

    她微微敞开的领口还残留着欢爱过后的痕迹。

    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第一次的时候,他们一个一个强暴她,她只能把他们想象成云长歌,云长歌,这个世间她只留恋这一个人。

    她仍然记得,初见那次。

    一眼定一生。

    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忘掉那样一个男子。

    于是她放下自己公主的身份,一直跟随在他身后,但凡有企图靠近他的女人,都被她赶走了。她是四公主,是东皇最最宠爱的四公主啊。

    可是后来出现了那个叫步天音的女人。

    她明明是个下堂弃妇,容貌奇丑无比,可是,她突然有一天就破茧成蝶,变成了金碧第一美人。

    云长歌有多在乎她,她简直无法想象。

    她喜欢跟着他,自然也喜欢观察他。

    花语嫣恨死了步天音。

    她这个时候,不管在做什么,日子过得一定都比她好。她成为了韦贵妃与燕国公偷情生下来的孽种,在这里过着生不日死的日子。还差点……差点被花如夜所杀。

    那日,她知道一直在帮着自己的神秘人竟然就是自己的二哥。

    他要杀她。

    但是不知为何,他没能杀她,却废了她的武功,不然她也不至于被人玷污至此,成为了别人泄欲的工具。

    她是孽种。这样一来,似乎以前有些想不透的东西,就一下子变得通顺了。

    为何母妃一直都对二哥好,对她和容月却是一般呢?

    原因竟然就是,二哥才是正宗的皇室血脉,而她和容月,不过是孽种。

    孽种。

    这几天那些肮脏恶心的男人强迫她的时候还会口吐秽言污语,骂她小贱种,孽种,冒充皇裔。真是把她这辈子都没有听过的脏话全部补回来了。

    花语嫣眼角流下一滴血泪,她马上就要死了。

    是真的死了。

    她想过要自杀,可是她仍然抱着一丝幻想,希望有人能够来救她。

    叶清音,她不是说过是她最好的姐妹吗?

    她人如今又在哪里?在哪里啊!

    花语嫣疯狂的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到地上,连同那杯毒酒一起,门被人从外面踢开,花语嫣俯身捞住了那只将将要坠地的毒酒,稳稳接住,然后在那人着急忙慌解裤子的时候,仰头将毒酒饮下。

    那人本想在她死之前再做上几次的,无奈他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她七孔流出浓黑的血,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躺在了地上。顿时被扫了兴致,骂骂咧咧的出去汇报去了。

    同一时刻,五皇子府。

    花容月也在侍女的服侍下沐浴,强行被换上了干净的衣袍,他不知道这个时候东皇是怎么想的,难道还要他们干干净净的离开人世么。

    他脸上的血痕已被擦去,只是那痕迹却再也无法消去,美丽如画的容颜上多了一抹任谁看了都会惋惜的哀恸。

    花容月眼中并无太大的波动,他相信步天音一定能够救下燕绾,他很少凭直觉去做事,可这一次,绝对不会错。

    既然绾儿无事,那么,他早该死了。

    花容月举杯的同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只是他的耳朵已失聪,并未听到。

    他平平静静喝下了毒酒。

    杯子落地碎掉的同时,门被人从外面踢开。

    伺候花容月服毒的侍女提剑迎了上去,却被一道白色的影子飞快闪过,她连来人是谁都不曾看清,便阖上了眼睛。

    燕绾提剑冲到了花容月面前,扶住了他倒下去的身体,泣不成声。

    “还是迟了一步。”

    步天音长叹一声,白轻水走到她面前,有些不甚理解的看着燕绾和花容月。

    花容月迷离的眸子忽然变得闪亮起来,步天音心下一惊,知道他是回光返照了。

    燕绾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哭道:“不要死,你不要死啊……”

    花容月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来,“来生……不要再,遇见……”

    不见,便不会爱。

    毒酒的药效奇快,白轻水冲过去想点住他的穴,却没能来得及。

    燕绾这时止住了哭,忽然拿起地上的剑,看着花容月,眼底是浓浓的不舍和后悔。

    她后悔,在一开始的时候故作矜持,没有同他在一起,更因为女儿家的心思而没有好好待他。

    燕绾欲自刎,却被隔空点晕,放倒在白轻水怀中,“带她走。”

    白轻水愣在了原地。

    步天音低喝:“快走!”

    他这才回过神来,抱着燕绾几个起落消失在外面。

    他刚才分神,只是想起了他从前的那个徒弟,也是这样死在了他的面前,他连去施救的能力都没有。

    刚才的一幕,让他回想起了悬崖之上。

    可是,他为什么能够清楚的记得这个情景,却想不起来她叫什么?

    她……叫什么来着?

    白轻水走后,步天音仔细擦去花容月鼻孔和唇角流出来的血迹,然后对着空气冷冷笑道:“能不能把他的尸体让我带走,太子殿下?”

    一双黑色的长靴从屏风后面慢慢踱出来。

    花清越一身天青色长袍,裁剪得体,衬得他那张容颜更加清色无双。

    他几步踱了过来,微微弯下身看着抱着花容月尸首的步天音。

    脸上似乎带着一丝深沉的笑意。

    “想要他的尸首啊。”

    “嗯。”

    “很简单。”

    “你的条件?”

    “你陪我上床。”花清越说得干脆,凝眸望她,眼底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浓烈欲望:“步天音,你陪我上床,你想要谁的尸首我都能给你。”

    步天音并没有立即反唇相讥,反而看着像是脸色逐渐变得僵硬、发青的花容月,叹道:“我不相信你,你让我先把他的尸体好好安葬。”

    “你不相信我,我又怎知你是不是在框我呢,嗯?步天音,你的小聪明那么多。”

    “你怕我?”

    “我为何要怕你?”

    “那你怎么不让我先安葬他?”

    “因为,我不想。”花清越缓缓说道。

    忽然,他蓦地出手,抓住了步天音未来得及缩回去的小手,他将她的手握在掌中,道:“小音儿,我们来这里多久了?”

    他说的依旧动容,甚至连眼神都变得深情款款。

    “太子殿下就没有记过日子么,我怎么觉得,我才是那个不记日子的人,这话应当我来问你——可惜,我并不在意这些。”她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下去。

    花清越握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些,他在生气,脸上表情并未有多大的波动,只是身后如丝如云的黑发无风自起,在他身后猎猎飞舞。

    步天音低眸瞟了眼他握着自己的手,凝心镇气,道:“既然你我都不肯让步,那这件事还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是你没有余地。”

    “太子殿下这话怎么讲?”

    “你以为,我还会放你走么。音儿,从今日起我便将你囚禁在太子府。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把步家怎么样。”

    “你到了这里,智商竟然退步了么。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什么步世家?他们是他们,与我何干。”

    花清越容色淡然下来,道:“你以为你说不在乎,我就真的以为你不在乎?”

    “那么你呢,你有什么在乎的?”步天音没有回答,反问道。

    花清越毫不犹豫:“你。”

    这果断的回答换来步天音一记冷笑,“那这皇位呢,江山呢,天下呢?”

    花清越道:“这天下本就是我囊中之物,我既得了你,便赢得了一切。”

    “那么,什么叫得了我?”

    “在床上,树林里,屋顶上——只要你喜欢,在哪里都可以,我一定满足你。”

    步天音笑声嘲讽:“可惜,你说的时候,我想到的只有云长歌。”

    花清越脸上顿时现出了几分杀气:“他不是上过你么,那么跟我做一次又又何妨?你只要答应,花容月的尸首随你处置。”

    “答应也不是不可以,”步天音微微一顿,叹道:“就是会觉得很恶心。”

    花清越怒道:“那我就只能用强了。”

    他蓦地站起来,同时也扯起了步天音,她轻轻皱起了纤眉,花清越拉着她大步往外走去,步天音脚步轻盈随他行进,却笑靥如花道:“太子只得一位侧妃,那个侧妃是谁家的女儿来着,什么后台来着,我好像突然给忘了,还请太子殿下赐教。”

    花清越忽然停下,回眼看她,一瞬将她看了个透,忽然怒道:“你敢对她动手?!”

    步天音才不怕他山雨欲来的脸色,自顾自笑道:“太子殿下现在若是赶回去,怕是还可以敢在事发之前……哦呀,我可不舍得杀了那位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儿,只不过把我们叶大公子送了过去,叶国公府是太子的人吧?我可不要搞错了。”

    花清越脸色一变,用力甩开步天音,身轻如燕般消失在她面前。

    步天音这才揉着被花清越使劲捏得发红的手腕,略带得意的偷笑了一声。刚才的一番话分明是她扯谎扯出来的,花清越这个人聪明一世,她如果想用更加聪明的招数战胜他根本就不可能。好在花清越的疑心太重,她说的事情凭自己的能力也极有可能会办到。

    聪明一世的人最终还是糊涂一时。

    步天音也不敢在原地做耽搁,飞快回了城南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