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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故人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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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定决心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之前的犹豫不决,到现在明确的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愿意做什么,沈麦麦就觉得虽然谈不上开心,但是她起码已经豁然开朗了。

    “妈妈,我怎么都没有见到晓华姐姐了呢?”薄月亮拉住沈麦麦的长裙,疑惑的开口。

    沈麦麦浇花的动作一顿,看向薄月亮,忽然间想起了何晓华,是啊……这两天都把她给忘记了:“她……离开了。”

    “离开?”

    “你这是什么表情。”沈麦麦放下浇花的工具,将薄月亮抱了起来:“晓华姐姐走了,你不开心?”

    “不开心!”薄月亮想也不想的回答道,看着沈麦麦,很认真的继续开口:“晓华姐姐是我的好朋友,为什么她走了,你们都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不想要见到她了。”

    “才不是呢!!”薄月亮嗔怒的看着沈麦麦,打断了她的说话:“妈妈,你把晓华姐姐接回来好不好?我喜欢和她一起玩儿,我也喜欢她给我讲的故事。”

    “可是,那一天你不是……”

    “我已经原谅她了,要是有人欺负我的妈妈,我也会像她一样做的!”薄月亮拔高了音量,说的异常的肯定。

    沈麦麦微微一顿,整个人瞬间僵立了起来。

    “妈妈,妈妈,你怎么不说话。”

    沈麦麦低头看着正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的薄月亮,一时间,她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事实上,何晓华的离开,到了后来她也没有多家追问,或许潜意识你,愧疚的作祟,让她下意识的遗忘了这件事情,然而今天薄月亮的提起,她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忘记。

    “月亮乖,自己先玩儿一会儿,妈妈现在有事情。”

    “可是……”薄月亮委屈的嘟着小嘴,眼泪汪汪的看着沈麦麦,可是当对上她认真的眸子的时候,她又觉得什么都无法继续说出口了。

    “乖,妈妈一会儿来找你。”摸了摸薄月亮的头,沈麦麦以为薄月亮会跑开,然而事实上并没有,可是她已经不敢看她的眼睛,也不敢再在原地逗留,紧紧地握着拳头,第一次……第一次……她觉得她自己无颜面对她,所以离去。

    薄月亮看着沈麦麦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

    “徐可可小姐,这里并不是你随意可以进出的地方,你的要求我们已经让人去说了。”

    保安拉着徐可可,不让她进去。

    徐可可紧紧地握着手上的推车,低头看了眼轮椅上坐着的,即便是睁开眼睛,但是还是想的呆滞的她的母亲,眼中渐渐地饱含着泪水:“我在这里多等一会儿没有关系,可是现在太阳这么大,她不可以多晒太阳的。”

    “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先回去。”

    “我不能回去。”徐可可睁大了眼睛,情不自禁的拔高了音量:“我好容易过来,怎么可以轻易的回去。”

    沈麦麦漫无目的的在庭院走着,她刚刚也不过是在忽悠薄月亮,因为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薄月亮,尤其是看着薄月亮天真无邪的面容的时候,她觉得自惭形秽!

    “那边是争吵声?”沈麦麦疑惑的看向门口,但是原谅她此时是近视眼,看不清远处的情况,寻着声音,渐渐走近。

    “这里怎么吵起来了?”沈麦麦脸上的表情一顿,不由看向了门口站在的人,徐可可还好,见到她,沈麦麦的心并不会有太大的波动,可是当她看见轮椅上坐着的人的时候,她只觉得她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少奶奶,她们非要进来,你要见她们吗?”保安看见沈麦麦过来,就像是看见救星一般,赶紧的开口询问道。

    沈麦麦根本就没有听见保安的话,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像是静止了一般,直直的,呆呆的看着轮椅上的女人,这张脸,她永远都无法忘记,因为她曾经对着她绽放出慈祥温柔的笑容,小心的嘱咐,温暖的关怀……只是,这张脸已经不再年轻,有了皱纹,同时也消失了阳光。

    “麦麦姐,你快让我们进去吧,妈,不可以在外面呆的太久的。”徐可可见沈麦麦已经见到了她们,心中一喜,赶忙开口道。

    沈麦麦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妇人,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同寻常,似乎从她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她的眼珠就没有转动过,更甚至,整个人都没有什么反应。

    “麦麦姐?”见沈麦麦没有反应,徐可可心中一急,慌忙的拔高了音量。

    沈麦麦缓缓地抬眼,看着徐可可:“她怎么来了?”

    “妈妈一直都想要见你,麦麦姐,你先让我们进来好不好?”徐可可祈求的看着沈麦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握着推车的手心里,处处布满了汗液。

    沈麦麦点了点头,看向保安道:“让她们进来。”

    默默地注视着,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那个让她曾经打心底里喜欢尊敬,却又到了最后抛弃她的女人,沈麦麦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不真实,紧紧地咬住了她的下唇,天知道,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她自己不颤抖!

    “麦麦姐,妈妈不能晒太阳,我们进屋好不好?”徐可可小声的开口,似乎在害怕沈麦麦的拒绝。

    沈麦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一路沉默,沈麦麦渐渐地放慢了脚步,走在她们的身后,心中的矛盾和复杂,正不断地透过她的眼睛,传递出来:“可可,她怎么了?”

    说她的时候,沈麦麦停顿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因为她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她才好。

    徐可可回头看了眼沈麦麦,握着轮椅推车的手,紧了紧,声音却控制不住的颤抖:“爸爸去了之后,妈妈就像是受到了打击一般,之后几乎就都是这个样子,呆呆的,和她说话没有反应,甚至她摔跤了也是这样没有反应,倘若不是她还有一丝呼吸,有医生的诊断,怕是,我都会控制不住的以为,她或许就是个活死人!”

    闻言,沈麦麦不由深深地看了眼轮椅上的女人,直到走到屋内,直到,当女人正面对着她的时候,她才移开了视线,不过纷乱的心绪,倒是勉强的平静了那么一点点。

    “坐吧。”

    沈麦麦将视线移开,不再看她们,自己坐到了沙发上:“可可,你今天为什么想到把她带过来。”

    “麦麦姐,你一直都称呼她,难道你忘记了,曾经你也是叫她妈***。”徐可可目不转睛的看着沈麦麦,眼睛里的灼热,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

    “妈妈?”沈麦麦轻声的呢喃,随即看向徐可可,缓缓一笑:“她不配!”

    简短的三个字,听在徐可可耳朵里的时候,她瞬间变了脸色。

    “麦麦姐,她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徐可可直直的看着沈麦麦,语气坚定的开口道:“自从妈妈生病之后,我就没有在她的嘴里听说过我的名字,好难得开口说一次话,她就只会说麦麦。”

    徐可可的眼泪情不自禁的从眼眶中滑落:“麦麦姐,你知道我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对你是那么仇视和敌对吗?”

    抬眸,徐可可认真的而看着沈麦麦,看着她迷惑的无辜的模样,心头只觉得讽刺:“因为我恨,不……更准确的说,我是在嫉妒,我才是她们的亲生女儿,可是她却只记得你。”

    “只记得我?”轻声的呢喃,连沈麦麦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身体,跟着徐可可的话,颤抖了一下。

    “是啊,很不可思议对不对?”徐可可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在妈妈还没有生病的时候,好几次,我都看见她在悄悄地抹眼泪,那样子,很委屈,很后悔,是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所以,渐渐地我开始缠着他们问问题,所以我才知道了你!”

    沈麦麦看着徐可可的眼神很复杂,视线不经意的从轮椅上的女人身上扫过,随即快速的离开:“这个我知道,我被送走的时候,你才刚出生,你不知道我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你知道我的存在,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麦麦姐……”

    “好了!”沈麦麦收起了眼中的疑惑,很直接的看着徐可可,打断了她的话:“说吧,你今天来的目的。”

    “我没有什么目的,我只是单纯的想要……”

    “可可!”沈麦麦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中布满了清明:“我不笨,很多事情只是我不愿意去深思,但是不代表我不明白,有什么事情说吧,趁着我现在还愿意听。”

    徐可可神色复杂的看着沈麦麦,想要再和她说些别的,但是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顿了顿,开口道:“我只是希望你看在我们曾经的份上,帮帮我这一次。”

    “帮?”沈麦麦挑眉,目光再一次的从轮椅上的女人身上扫过,心忽然间闷闷的的疼了起来,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可是却不能让人忽视:“可可……以前的事情不能只听你们说的,你要不要听听我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