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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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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看到镐京的城门,千问不知道内心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又紧张又似乎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自己已经来到了这里,是是非非都是自己选择的,那就勇敢面对吧。

    来到珍明殿,看到里面还亮着灯,千问心中一喜,急忙派侍卫上前敲门。

    下人把门打开发现是千问,立刻惊喜的大叫起来,急忙回头跑进了正室之中报讯。

    “喜事喜事,回禀帝后娘娘,小公主回来了。”

    申后因为心中有事始终未曾入眠,正叫了葳儿陪自己在床边说话,听到下人汇报立刻开心的坐起来,对葳儿道:“本宫似乎时来运转,接连遇到喜事,看来此事大计可成。”

    葳儿赶忙笑着走出去迎接千问。

    千问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前,见葳儿出来,急忙问道:“姑姑可在房中?近来一切可好?”

    “好着呢,小公主先进来再说吧。今夜下这么大雨,您为何不等两日再来?小心寒了身子。”

    “我心中挂念这边,实在等不下去了。”千问边说边走进屋里,看到坐在床边笑吟吟朝自己伸出手臂的申后娘娘,心中立刻吁出一口气,“还好还好,什么都没发生,姑姑,你还什么都没做,这是最好的。”

    申后看了一眼千问,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疑惑不解道:“千问,姑姑不明白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难道本宫要等着那贱人来害我不成?”

    千问苦笑摇头:“不是这样的姑姑,这中间关系很复杂,你越是按兵不动,他们就越没有办法抓住你的把柄,你和太子反而是最安全的。倘若你有异动正好会被褒姒和天子找到害你的借口。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在珍明殿附近偷偷安插了无数眼线,您的一举一动都会在他们的观察之中,甚至包括我刚刚来到的消息,或许现在也已经传进了他们耳中。”

    “不过还好,你们什么都还没做,一切都来得及。只要有我在,起码保证你和宜臼不会被他们设计……”

    说完这句话,屋子里陡然变得一片寂静。千问立刻察觉了不对,急忙回过头来,发现申后和葳儿脸上都已经变了色,越来越难看起来。

    千问心中顿时咯噔一声,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霍地站起来问道:“怎么了,难道你们已经有了动作?”

    葳儿突然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是奴婢怂恿娘娘给太子殿下写信,又是奴婢亲自把母亲叫过来否则送信之事,说不得此事或许会害了娘娘……”

    申后也紧张起来,将目光求助的看向千问。

    “什么时候的事?”千问变色道,“能不能及时追回来?”

    “差不多有两个时辰了。如果顺利的话已经出了城门,如果不顺利……可能母亲已经凶多吉少。”葳儿语带哭腔回答道。

    “恐怕……”千问沉默,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只幽幽道,“离开镐京的路只有一条,我来的路上没有见过任何人,外面尽是大雨,很难不发现在路上冒雨前行的人。”

    申后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床上,呆呆发起愣来。葳儿则不住抽噎着跪在地上磕头,屋子里一片凄风冷雨,尽是悲哀的气氛。

    千问勉强道:“事情还不到绝望的时候,你们的书信也未必会落到褒姒和幽王手里。就算到手里去,姑姑也不过是召唤表哥回来认罪,并非什么不得了的大错,想必天子也不敢把姑姑怎么样。我们暂且等待,想必明日定有分晓。”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幽王上殿早朝,宣各个王侯公卿上殿,商议过诸多事情之后。幽王终于干咳一声道:“诸位王侯大臣,本王有要事要说。”

    虢公当然明白天子接下来的意思,立刻拱手道:“不知天子要宣布什么事情?”

    他特别注意了一个词汇,是宣布,而不是商议。这两个词区别甚大,别人听不出来,幽王却立刻心中高兴,觉得这虢公果然通晓自己心意,懂得为接下来的事情铺垫。

    看其他王公大臣露出好奇的表情,幽王将申后娘娘的信件取了出来,中间对个别字句自然有所改动,一一传给各位王公大臣遍瞧。

    之后才沉声道:“帝后娘娘如今满心妒忌,且极为忌恨本王,甚至诅咒朕极为频繁,心思日渐恶毒,恐难为天下之母。所以才跟各位王公大臣商议,是不是该将他拘禁起来问罪?”

    虢石父立刻做出惊慌的表情,急忙越众而出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天子不可,不可啊!帝后娘娘乃六宫之主,这么多年母仪天下,即使她犯了天大的罪过,也不能拘禁起来呀!”

    幽王闻弦知雅意,立刻配合着作势怒道:“难道就任由她在后宫放肆任意妄为?连诅咒朕不得好死也要容忍下去?!哼!”

    这一生气,立刻唬得其他王公大臣心惊肉跳,急忙跟着也跪在地上劝道:“帝后娘娘乃后宫之主,无论如何不能拘禁,还有请天子三思啊!”

    幽王依旧怒意不减,却将眼睛看向了虢公。虢石父眨眨眼睛,知道差不多到了时候,立刻大声启奏道:“天子,如果帝后娘娘德行无法与身份相称,只需要传旨将她废掉,另在宫中选择一位贤良淑德的娘娘代替她便是,重新母仪天下,也算是世间万民之福啊。”

    其他王公大臣面面相觑,这才明白了今日早朝最关键的大事是什么,也终于搞清楚天子与虢公一唱一和演的这出双簧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竟是要废黜帝后娘娘,另立新后!

    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隐约看到了天下大乱的征兆。帝后娘娘出身申国,与申国诸侯乃是亲生姐弟,感情也极为深笃,这样凭空诬陷就废黜尊位,岂不是要逼着申国反了大周吗?

    当下就有几位正直大臣走出来跪在地上,疾声大呼道:“不可,绝对不可,天子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