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绝望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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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隔了一道薄帘，苏瑶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包厢外的热闹氛围。
陆深如同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有他在的地方，总能让苏瑶不寒而栗。她不禁身子一颤，端详着他丹凤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嘴里说着轻佻的话，可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平静如潭水。
苏瑶心里有些不满，她笑了笑，反唇相讥道：“陆总真是说笑了，第一次在车上是我白嫖了您，第二次才算是我们两清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瓜葛，更何况，您的表现实在不想让我有第三次。我这次来，只是代表勋业来与陆氏集团谈合作的。”
她故意说得很大声，知道守在门外的助理一定能听见。
果不其然，陆深的一张俊脸在瞬间变得阴沉。
白嫖他？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他的表现？这个女人竟然敢当着别人质疑他的那方面能力！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个会勾引人的廉价货色，却没想到她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不知羞耻。
不过只是几秒钟的功夫，陆深就又恢复了如初的镇定，挑眉问道：“苏小姐很需要钱？我可以给你钱，不过前提是你能否说服我。”
苏瑶一愣，也没想到面对着她的讽刺，陆深会如此淡定，她拿出文件夹里的企划书递给他。
包厢里的灯光比外面的昏暗，在这暧昧的黄光中，陆深一眼就看见了苏瑶脖子上的耀眼项链。他突然想起收到的关于她的调查资料。
父母早逝，从小和舅舅一家生活，双方关系亲密。半年前，舅舅俞宏患上了肝癌，原本不富裕的家庭更加拮据。今天她来晚会，据说也是为了赚得俞宏的医疗费。
如果那么缺钱，为什么不卖掉这条价值不菲的XC项链？还是说，赠项链的那个人对她无比重要。
陆深并没有伸手去接企划书，一双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盯着她洁白脖颈上的项链，冷笑道：“苏小姐佩戴的这条项链样式别致，如果愿意将它出售，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好价。”
话音刚落，苏瑶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吊坠，毫不考虑道：“对不起，送这条项链的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能卖掉它。”
呵，这个女人既然那么在乎他，又怎么会轻易躺在别的男人的身下？！
陆深嗤之以鼻，他失笑了两声，惋惜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陆氏集团不会和勋业这类的小公司合作，苏小姐请回吧。”
这道逐客令一下，守在门外的助理就进来将苏瑶“请”出了包厢。
陆深说得没错，像陆氏这样的大集团，怎么可能和勋业这类的小公司合作？她一早就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也犯不着来看他那张冻死人的冰块脸，来听他的一番冷言冷语。
她想：陆深，再见！但愿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见。
苏瑶离开游轮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如浓墨。
她没有钱打车，只能步行回到宿舍。
虽然陈总说是给她放一天的假，可是苏瑶心知没有完成任务，第二天还是早早地来到了公司，径直走向了总经理的办公室。
陈总见到苏瑶来那么早也很惊讶，连忙客气地招呼她坐下。
苏瑶深呼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道：“陈总，陆氏集团拒绝和我们公司合作。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此话一出，陈总那张灿烂地笑脸便瞬间僵住了。他愣了好久，最后怒道：“什么都搞不定，公司养你这种闲人做什么？”陈总顿了顿，看着苏瑶清秀美丽的脸，继而道，“算了，你现在也不容易，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昌盛集团的常总后天要去豪丽大饭店开会，晚上会下榻高层的套房。如果你愿意再去试试，合同搞定后奖金照发！”
试试？说白了就是让她去陪睡，还是跟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老头子！
苏瑶霎时间有些生气：“陈总，我原本以为勋业是个公司，现在才知道这里是间窑子。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即使你想当老鸨，我也不愿意当鸡！我现在就辞职！”
或是咆哮声惊动了门外的同事，苏瑶红着眼走出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赖婷婷第一个凑上来将她拉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小苏，你的情况我大概猜到了。哎，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多想，你有工作经验，不愁找不到好工作。回头我也托人帮你问问。”
房门被关上，面对着赖婷婷的关心，苏瑶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赖婷婷心疼她，同时还有些自责，怪自己不该推荐苏瑶去晚会。只是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她明白苏瑶的处境，只能抱了抱流泪的她，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装有一万元现金的信封，安慰道：“小苏，这些钱你先拿着，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苏瑶不肯要，将信封推了回去，可是赖婷婷执意要让她收下。她想起俞宏还在医院，最后擦了擦眼泪，对赖婷婷说：“谢谢你，赖经理。这些钱算我暂借你的。”
当天下午，苏瑶就将那一万块钱打到了舅妈周萍的卡里。
傍晚的时候，苏瑶正在收拾宿舍里的行李，周萍在此时打来电话。
“小瑶，那一万块钱我已经退回到你的卡里了。”周萍叹了口气，“别的你也不用多管了，这也是你舅舅的意思。”
苏瑶不解，还以为是俞宏怕自己压力太大，轻声道：“舅妈，舅舅现在住院急需用钱。而且我最近工作很顺利，这一万块是公司发给我的奖金，您们不必担……”
“小瑶……”周萍顿了顿，像是在刻意掩藏情绪，“医院说你舅舅的病情特殊，即使动手术也需要全国最顶级专家医生。就算是卖掉老家的房子，也远远不够手术的费用。你舅舅今天已经出院了，他决定放弃治疗。”
“您说什么？”苏瑶如遭雷击，几乎不敢相信周萍说得话。
放弃治疗……俞宏得的是癌症，而且如今已经扩散了，放弃治疗，不就等同于等死吗？！
“究竟需要多少钱？”苏瑶颤声追问道。
周萍沉默了片刻，再也无法控制的抽泣起来：“我问过院方，他们说至少要五百万……”
周萍说完泣不成声，苏瑶拿着手机呆呆地站在房间中央，五百万，对于她们一家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可是五百万如果能换回俞宏的命，却又是那么的值得！
“不……舅舅不能放弃治疗……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我们的！舅妈……您等我想办法……我一定能想出办法……我会有办法的！”苏瑶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道。
“小瑶……”周萍在听筒里叫了她一声，可是苏瑶却仿佛没有听见，匆忙挂断了电话。
她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走到衣柜的镜子前时。苏瑶突然看见镜中的自己，那条羊形项链她一直随身佩戴着。
恍惚间，一幕幕旧事浮现在了眼前。
五岁那年，苏瑶的母亲俞月将那条项链亲手交到苏瑶的手中。躺在病床上的俞月声若蚊蝇地嘱咐她：“瑶瑶，你一定要好好保管这条项链。决不能……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它的来历。”
苏瑶虽不能明白俞月此话的深意，可是这些年来也谨遵她的遗嘱，细心保管着项链。只是如今俞宏病情危急，她又怎么能坐视不管。
“妈妈……”苏瑶用手捏住那枚羊形吊坠，低声道，“对不起……我想如果您还在世，也想办法救舅舅的。我答应你，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会设法赎回这条项链。”
明明只隔了一道薄帘，苏瑶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包厢外的热闹氛围。
陆深如同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有他在的地方，总能让苏瑶不寒而栗。她不禁身子一颤，端详着他丹凤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嘴里说着轻佻的话，可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平静如潭水。
苏瑶心里有些不满，她笑了笑，反唇相讥道：“陆总真是说笑了，第一次在车上是我白嫖了您，第二次才算是我们两清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瓜葛，更何况，您的表现实在不想让我有第三次。我这次来，只是代表勋业来与陆氏集团谈合作的。”
她故意说得很大声，知道守在门外的助理一定能听见。
果不其然，陆深的一张俊脸在瞬间变得阴沉。
白嫖他？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他的表现？这个女人竟然敢当着别人质疑他的那方面能力！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个会勾引人的廉价货色，却没想到她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不知羞耻。
不过只是几秒钟的功夫，陆深就又恢复了如初的镇定，挑眉问道：“苏小姐很需要钱？我可以给你钱，不过前提是你能否说服我。”
苏瑶一愣，也没想到面对着她的讽刺，陆深会如此淡定，她拿出文件夹里的企划书递给他。
包厢里的灯光比外面的昏暗，在这暧昧的黄光中，陆深一眼就看见了苏瑶脖子上的耀眼项链。他突然想起收到的关于她的调查资料。
父母早逝，从小和舅舅一家生活，双方关系亲密。半年前，舅舅俞宏患上了肝癌，原本不富裕的家庭更加拮据。今天她来晚会，据说也是为了赚得俞宏的医疗费。
如果那么缺钱，为什么不卖掉这条价值不菲的XC项链？还是说，赠项链的那个人对她无比重要。
陆深并没有伸手去接企划书，一双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盯着她洁白脖颈上的项链，冷笑道：“苏小姐佩戴的这条项链样式别致，如果愿意将它出售，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好价。”
话音刚落，苏瑶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吊坠，毫不考虑道：“对不起，送这条项链的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能卖掉它。”
呵，这个女人既然那么在乎他，又怎么会轻易躺在别的男人的身下？！
陆深嗤之以鼻，他失笑了两声，惋惜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陆氏集团不会和勋业这类的小公司合作，苏小姐请回吧。”
这道逐客令一下，守在门外的助理就进来将苏瑶“请”出了包厢。
陆深说得没错，像陆氏这样的大集团，怎么可能和勋业这类的小公司合作？她一早就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也犯不着来看他那张冻死人的冰块脸，来听他的一番冷言冷语。
她想：陆深，再见！但愿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见。
苏瑶离开游轮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如浓墨。
她没有钱打车，只能步行回到宿舍。
虽然陈总说是给她放一天的假，可是苏瑶心知没有完成任务，第二天还是早早地来到了公司，径直走向了总经理的办公室。
陈总见到苏瑶来那么早也很惊讶，连忙客气地招呼她坐下。
苏瑶深呼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道：“陈总，陆氏集团拒绝和我们公司合作。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此话一出，陈总那张灿烂地笑脸便瞬间僵住了。他愣了好久，最后怒道：“什么都搞不定，公司养你这种闲人做什么？”陈总顿了顿，看着苏瑶清秀美丽的脸，继而道，“算了，你现在也不容易，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昌盛集团的常总后天要去豪丽大饭店开会，晚上会下榻高层的套房。如果你愿意再去试试，合同搞定后奖金照发！”
试试？说白了就是让她去陪睡，还是跟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老头子！
苏瑶霎时间有些生气：“陈总，我原本以为勋业是个公司，现在才知道这里是间窑子。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即使你想当老鸨，我也不愿意当鸡！我现在就辞职！”
或是咆哮声惊动了门外的同事，苏瑶红着眼走出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赖婷婷第一个凑上来将她拉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小苏，你的情况我大概猜到了。哎，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多想，你有工作经验，不愁找不到好工作。回头我也托人帮你问问。”
房门被关上，面对着赖婷婷的关心，苏瑶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赖婷婷心疼她，同时还有些自责，怪自己不该推荐苏瑶去晚会。只是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她明白苏瑶的处境，只能抱了抱流泪的她，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装有一万元现金的信封，安慰道：“小苏，这些钱你先拿着，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苏瑶不肯要，将信封推了回去，可是赖婷婷执意要让她收下。她想起俞宏还在医院，最后擦了擦眼泪，对赖婷婷说：“谢谢你，赖经理。这些钱算我暂借你的。”
当天下午，苏瑶就将那一万块钱打到了舅妈周萍的卡里。
傍晚的时候，苏瑶正在收拾宿舍里的行李，周萍在此时打来电话。
“小瑶，那一万块钱我已经退回到你的卡里了。”周萍叹了口气，“别的你也不用多管了，这也是你舅舅的意思。”
苏瑶不解，还以为是俞宏怕自己压力太大，轻声道：“舅妈，舅舅现在住院急需用钱。而且我最近工作很顺利，这一万块是公司发给我的奖金，您们不必担……”
“小瑶……”周萍顿了顿，像是在刻意掩藏情绪，“医院说你舅舅的病情特殊，即使动手术也需要全国最顶级专家医生。就算是卖掉老家的房子，也远远不够手术的费用。你舅舅今天已经出院了，他决定放弃治疗。”
“您说什么？”苏瑶如遭雷击，几乎不敢相信周萍说得话。
放弃治疗……俞宏得的是癌症，而且如今已经扩散了，放弃治疗，不就等同于等死吗？！
“究竟需要多少钱？”苏瑶颤声追问道。
周萍沉默了片刻，再也无法控制的抽泣起来：“我问过院方，他们说至少要五百万……”
周萍说完泣不成声，苏瑶拿着手机呆呆地站在房间中央，五百万，对于她们一家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可是五百万如果能换回俞宏的命，却又是那么的值得！
“不……舅舅不能放弃治疗……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我们的！舅妈……您等我想办法……我一定能想出办法……我会有办法的！”苏瑶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道。
“小瑶……”周萍在听筒里叫了她一声，可是苏瑶却仿佛没有听见，匆忙挂断了电话。
她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走到衣柜的镜子前时。苏瑶突然看见镜中的自己，那条羊形项链她一直随身佩戴着。
恍惚间，一幕幕旧事浮现在了眼前。
五岁那年，苏瑶的母亲俞月将那条项链亲手交到苏瑶的手中。躺在病床上的俞月声若蚊蝇地嘱咐她：“瑶瑶，你一定要好好保管这条项链。决不能……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它的来历。”
苏瑶虽不能明白俞月此话的深意，可是这些年来也谨遵她的遗嘱，细心保管着项链。只是如今俞宏病情危急，她又怎么能坐视不管。
“妈妈……”苏瑶用手捏住那枚羊形吊坠，低声道，“对不起……我想如果您还在世，也想办法救舅舅的。我答应你，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会设法赎回这条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