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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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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定离开

    “那些都是假的……”沈墨祁再一次否认了三年前的事情,而我也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我又梦到了那个好像云景山似的山崖,还有一个看不清面貌的身影,但是我却能够感受到对方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戾气。

    我望着对方,想要看清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如此愤恨地望着我。可是,我却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是,我却深深地知道,对方想要我死。这样的感觉十分真实,好像对方真得一下子就能走过来,把我从山顶推下去一样。

    我倏地惊醒,思绪停顿了一会,才发觉自己是在做梦而已。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息着刚刚那过于真实的可怕梦境。

    最近不知道怎么的,我一直在做这样一个相同的梦。每一次,都是在对方朝我慢慢走过来的时候,就瞬间惊醒了。我不知道这个梦真假究竟有几分,但是那种绝望、恐惧却好像是真得在我心中存在过似的。

    真得好可怕,仿佛一切就刚刚发生一样。我抚着自己的额头,平息着自己的呼吸。而后,我渐渐恢复了原本的神智,可是,白天我和沈墨祁之间的对话却一次次在我脑中重现。

    沈墨祁否认了展晨对我说的那些过去,而可怕的是,我心里竟然开始相信了沈墨祁。尽管我有多想说服自己,不要再把沈墨祁放在心上。可是,每当夜深人静,我一次次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人仍然还是沈墨祁。

    可是,我和沈墨祁始终回不到从前了。又或者说,我和他的从前永远只是我的一个最美好幻想而已。我的心又开始抽痛,而我也无法再安然入眠。也许是因为午夜失眠的原因,我的身体也变得闷闷的,总觉得浑身无力,甚至觉得胃部翻涌起来。

    我压制住想要呕吐的冲动,披上了一个外套,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暂时压制住了这难受的感觉。可是,我转过身走了没几步,竟撞到了一个身影。我心头一惊,以为是进来了窃贼,刚想要喊出声来。没料到,展晨的声音竟然回荡在我的耳边。

    “小曦,你在干嘛?”

    我摸了摸跳乱的心脏,摸索着墙壁把厨房的灯打开了,然后,我看到了展晨发沉的脸色,以及他浑身莫名的戾气。瞬间,我想到了那一天晚上,他忽然间对我的奇怪举动。

    我害怕了,像一个要被侵害的女孩一样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前胸。我这样下意识的举动,却引来展晨更加的不悦。

    “你很害怕我吗?”展晨反问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展晨,我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哥哥和以前我认识的那个哥哥不一样了,我甚至捕捉不到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模样的。

    “哥哥,我累了……要去睡觉了……”我说着,便要躲着展晨的身体走开。

    但是,展晨却一手抓住了我的胳膊,让我动弹不得,他沉沉地问我:“你今天又去见沈墨祁了?”

    “哥哥,你在监视我吗?”我有些不耐烦了,展晨对我说的那些三年前的事情,以及白天沈墨祁对三年前那些事情的否认,都一下子让我变得十分困惑。我开始看不清眼前这个对我而言最亲的人了,也看不清沈墨祁于我到底是什么意义了。

    “哥哥,我真得很累了……你能放过我吗……”我在恳求他,希望他能放过我,不要再干预我的感情生活。可是,展晨却仿佛打定主意一样,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

    “小曦,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我答应了你和齐天的婚礼,可是到头来怎么样,他还是没能给你幸福!沈墨祁更是只能带给你灾难的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展晨的眼睛有些发红,我能感觉到他的愤怒,以及戾气。没错,就是戾气,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戾气,仿佛一下子从白衣天使变成了可怕的恶魔。

    在这个夜晚,我无法安下心来,我更加无法与展晨直视,因为他的一个眼神都令我太过心惊了。我想要逃开,但是展晨还是死死抓着我的胳膊,不让我离开。我浑身的不适更加强烈,这些不适全部集中到了我的胃部,然后,我不合时宜地吐了。

    没错,是吐了。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竟然没能控制住这难过的生理反应。我是病了吧,不然的话,我就算对展晨再有恐惧心理,又怎么可能在他的面前吐了呢。

    我这忽然间的呕吐也让展晨一惊,他终于放下了一直的强po感,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温和、亲切的哥哥。

    “小曦,你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展晨有些慌张了,甚至都忘记他自己就是医药研究者,这样的小病对于他来说,应该不成问题。但是,他一直都紧张极了,把我紧紧抱着,就好像三年前,我几乎丧命的那个时候,他每天都守在我的床前,鼓励我好好活下去。

    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病弱的人,我躺在病床上,展晨悉心地照顾我。直到医生走了进来,告诉我们,我呕吐的正真原因。

    “展小姐,你不是生病,而是怀孕了。不过,你有一些流产迹象,我们建议你在医院多住几天,打点滴保胎。”

    医生话音一落,我和展晨都震惊了,甚至都沉默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医生以为我们是因为太过担心,还安慰我们:“你们放心,打几天点滴就会好的。这位先生,你太太有些营养不良,建议你多给她带一些补品,补补身体,这样对孩子也好。”

    医生又嘱咐了几句,然后便离开了,徒剩下继续处在震惊中的我和展晨。

    震惊之后,我心头的第一念头便是,幸好这里不是冷氏集团旗下医院,不然的话,我很有可能在昏睡之间,就被推进手术室被迫流产了吧。

    展晨的眉头则是一直紧紧皱着,他盯着我看,似乎想要用眼睛把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杀死一样。我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腹部,我虽然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不合时宜,但是,我怎么能忍心亲身把他流掉呢,他到底是我的骨肉,就算我这辈子都要当一个单亲妈妈,我也不愿意为了以后所谓的美好生活而“杀死”这个小生命。

    “哥哥,求求你,让我留下他,好吗?”我知道这样的乞求只能让展晨气愤,可是,我没有办法狠下心来,我只能放下所有的尊严,对自己的哥哥可怜哀求。

    “展曦,你太糊涂了,你知不知道,留下这个孩子,你也不会得到沈墨祁的半分怜惜,还有那个冷家的千金小姐,你以为她会这么轻易得就放过你吗?”展晨不断指责我。

    这些我当然都知道,可是,我是一个母亲,我似乎对这个孩子的到来十分渴望。这个孩子也仿佛填补了我内心以来一直存在一片空虚之感。当初,我曾经把小柔当成了自己的孩子那样爱护,可是我知道那终究不是属于我的。现在,我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生命,我怎么能如此残忍地将他流掉呢?

    “哥哥,我求求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只要能生下这个孩子,我一定会离沈墨祁和冷千雪远远的,我答应你,和你一起离开这里,我们去美国,去日本,去英国,随便去哪里都好,只要有这个孩子,我愿意放弃一切……”这真得是我最后的乞求,我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我能做的只能是离开,永远的离开。而这一次,我也真的再没有任何机会了。也许,这一次真得是我和沈墨祁彻底断绝的一次机会了。

    我的哀求似乎让展晨动容了,他皱眉思索很久,也好像在做着一次很大的心理斗争。最后,他终于点头:“好的,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等你出院之后,我们就离开中国,我去准备去美国的机票。这一次,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我很用力地点头,为了这个孩子,我真得愿意放弃一切。现在对于我来说,这个孩子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要重要。

    这一次,展晨也许真得被动容了。他不再浑身戾气地面对着我,而是又变成了从前那个我熟悉的哥哥。这样的展晨让我感到安心,我也终于渐渐放下了一直以来对展晨设下的心防。

    我在医院住了三天,展晨给我送了三天的补品。这些补品都是我爱吃的,也是展晨亲手为我做的。我很感动,也坚定了对展晨的承诺。罢了,既然一切已成定局,我又能有什么样的奢望呢?眼下,为了我的孩子,我就算没了自己的性命,也是愿意的。

    三天后,我出院了,展晨也拿来了隔天飞去美国的机票。

    我默默地拿过机票,不再有任何的话语。终于,我还是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只是,在离开之前,我心中还有一个心愿,就是去拜祭齐天。齐天的葬礼,我没能参加,是我心中的憾事。眼下,我终要永久地离开这里。最后再去见一下齐天,也算了我心中牵挂之事。

    好在,对于我这个最后的要求,展晨没有多做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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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女人,她是谁?

    我很感激展晨答应了我这个最后的请求,我也很珍惜这次机会。第二天早上,我收拾好所有行李之后,便乘着小雨去了陵园。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契合我现在的心情,阴沉、心死、哀痛。

    好在,展晨也终于放开了一直紧紧抓着我的双手,给了我一丝个人的空间,让我有机会独自吊念齐天。也许,真得是到最后了,展晨对我也不再那么严苛。又或者,也正是因为到了最后,我也再无任何其他选择。

    我的心情沉重,脚步也沉重,每走一步,我都会想到当时齐天惨死的模样。我心中的愧疚感更加浓烈,我在心中默默向齐天诉说了自己的歉意,并将一捧白色菊花放在了他的墓前。

    时至今日,我竟无法再为这个深爱我的人在做任何一件事了。遗憾、愧疚、歉意,所有的情感都一股脑的冲向了我的大脑,我鼻间泛起了酸意,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是,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在齐天面前落泪。

    “齐天,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再遇到我了……如果没有遇到我,你的人生一定会不一样,你会有一个爱着你的女人,也会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如果没有认识我,你也许还活在这个世上……”

    我低语着这些话语,心中泛起阵阵酸楚:“齐天,答应我,好吗?”我是真得希望,如果有下辈子的话,齐天不要再遇到我了,我希望他有一个完美的人生。

    也许,齐天真得听到了我的请求。一阵微风吹来,将我放在齐天墓前的菊花吹散开来,有一朵直接滚落到了前面一排的一个墓前。这算不算是他对我的回答了呢?

    我胡乱冥想着这意外的巧合,苦叹一口气之后,往前走了几步,弯下腰去将那朵白色的菊花拾起来。可是,我的眼睛却扫到不远处一个墓碑上的照片。这照片上的女人让我彻底吃惊了,因为,这竟然是冷千雪的照片。

    我瞪大双眼望着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照片,仔细看了好久,才确认我没有看错。照片上的女人真得是冷千雪,而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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