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梦幻王朝 > 第三十九章 鏖战酣

第三十九章 鏖战酣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笔趣阁 【 www.bqg8.cc】,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script language="javascript">showmn5();</script></div>

    <div align="center"><script src="/Ads/txttop.js"></script></div>

    <div class="adread"><script>show_read();</script></div>

    暮色苍茫。隆隆的战鼓已经停歇,随着光明丝线般从人间逐渐剥离,双方也都失去了战斗的欲望。

    一座高城沐在晚霞里,城头凄红一片,分不出是霞光还是鲜血。若是鲜血,也已经分不出敌我。护城河上还斜搭着一架长梯,上面正燃着火,火光将一段河水映得通红。或许,这河中本就淌的是鲜血。

    “啪”的一声,长梯终于自中间烧断,跌入了河水中。河面立刻黯淡了下来,甚至看不清刚刚腾升起的几缕白烟。

    薛万彻眼中的光亮也随之寂灭了,他正在高地上凝视着这座久攻不下的城池。一阵风从身旁划过,带了几分凄然。他叹了口气,势如破竹的攻势终于在这里休止了,战争陷入拉锯。

    或许,自己真的老了吗?他无奈地摇摇头,缓缓踱回了大帐。一名年轻将军早已等在那里,见他进了来,拱手道:“薛将军。”

    “哦。”薛万彻在椅子上坐定,摇了摇手,示意他不必多礼,才道:“恒元,劳你久等。眼下的局势你也看得明白,感觉如何?”

    “这……”被称做恒元的青年略一犹豫,道:“将军,我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薛万彻看了看他,似已料定他要讲些什么,道:“说别的都行,就⊥,..是不要谈撤军。”

    “将军!”恒元急道:“我军气势已竭,万不能这样攻下去了!”

    薛万彻闭目养神,没再说话,心中却翻起了波涛。局势凶险,他如何不知?从开始出兵,他就不曾赞成,现在又成骑虎难下之势,只要燕军平定了契丹,自己就离溃败不远了。关中军的战力,万不能同燕军相比,对方可是在无数次战斗中磨练出来的。

    “将军,眼下退守瀛州,还可巩固局面……”恒元还要再讲,却被薛万彻一阵大笑打断了。

    “将军?”恒元迷惑的看着他。

    “我薛万彻戎马一生,不是大胜,就是大败,断没有窝窝囊囊的道理。”他抚了抚已经斑白的头发,嘿嘿笑道:“六万大军攻城不下,就退守待援?传出去是个天大的笑话!况且……”他突然叹了口气,道:“要退回去,怕是再也攻不上来了。”

    恒元恨恨道:“其实本不该出兵的!都是太……”

    “住嘴!”薛万彻直起身子,目光冷了下来,“你敢斥君不成?”

    恒元呆了呆,无力的摇摇头,只是发出一声长叹。

    “咱们也不是全无机会,只要赶到燕王之前攻下莫县,起码可立于不败之地。”薛万彻捻着胡须思忖着,忽然道:“恒元,你说幽州的援兵何事能到?”

    “怕是快了。”恒元忧虑的道:“现在我军阵线过于分散,虽说牵制了燕军,却也难于周转,若是被燕王一点突破的话……”说到此处,他不禁又摇了摇头。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薛万彻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身来,道:“传令下去,咱们要连夜攻城!”

    恒元一愣,刚要答话,突然帐外一阵纷乱,一人慌慌张张,直接挑帘冲进大帐!恒元刷的拔出剑,朝那人胸前一比,喝道:“禀报都不会了?触犯军规,不怕我一剑斩了你!”

    进来的是一名斥侯,他呆呆的望着雪亮的剑锋,竟一时忘了说话。

    “说,到底怎么了?”

    “启禀将军。”那斥侯这才扑通跪倒,道:“将军,有一支骑兵,约莫三千人左右,正朝我军大营杀来!”

    “什么?”薛万彻面色一变,急道:“还有多远?”

    “马上……马上就到!”那斥侯面色惨白,似受了极端的惊吓。“他们就跟在我身后!”

    恒元迅速挑帘出了大帐,隐隐听到西方传来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声响,而且越来越近,似乎已然感到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果然是骑兵!将军!”恒元猛然回过头来。

    “别慌!”薛万彻已然迈步跟了出来,矫健的步伐和他苍老的面容极不相称。“鸣锣!结阵!”

    命令迅速被传达下去,营地先是一阵慌乱,继而被压制下去。许多士兵刚从战场上下来,还不及脱下战袍,便又匆忙迎敌了。

    “敌人袭营!关寨门!”

    “准备强弓!”

    “敌人从西边来了,结好阵势!快!快!”

    不得不说,薛万彻的应对极为准确迅速,然而,幽州骑兵来的太快了!即便已然被斥侯发现,却也难于争取多少准备的时间。这支黑色的骑兵,根本就在和时间赛跑!

    寨门关闭起来,一名士兵抱着碗口粗细的木桩死死顶在门后。他刚刚喘了口气,突然看到前方有一点流光闪动,仿佛一抹掠过大地的霞光。几乎在同一时刻,一阵巨大的爆裂声震动了耳膜,木屑纷飞,坚硬的冰渣般划破他的面颊。他惊骇的望着门口,竟顾不上擦拭脸上的鲜血。

    一只粗大的箭钉在寨门的横梁上,巨大的冲力使得长箭从中间折断了,箭头连同前端的箭杆深深刺入,在合抱粗的木桩对面露出了一点精亮的尖锋,还再微微闪着寒光。

    一只,又一只!巨箭接二连三地没入寨门,爆发着恐怖的音响。终于,随着又一只长箭的冲击,简陋却又坚固的寨门终于轰然崩塌,朝两边倒下,变成一堆散落无章的木柴。那士兵似被吓呆了,愣楞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直到一把雪亮的马刀割下他的头颅。

    薛礼一马当先,率队杀入关中大营。手中一柄战刀闪电般耀眼,每一次挥动都要带起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前方敌军刚刚组成的阵形瞬间便被冲得七零八落,四散溃败,就像一群受惊的老鼠。偶有几个悍勇无畏的战士,也无法阻拦这奔腾的铁骑,顷刻就被战刀砍翻。骑兵所过之处是一条血红的道路,只留下一片枕藉的尸体,和仆地哀号的伤员。

    片刻功夫,三千铁骑在关中大营中杀了个对穿,薛礼在大笑声中拨转马头,又反杀了回来。首当其中的敌军一阵大乱,人人都被这支骑兵的气势所慑,几欲转身逃走。

    突然,咚咚咚的战鼓声响了,如禅音棒喝,惊醒了关中的士兵。这好似来自灵魂深处的鼓点,点燃了每个关中士兵的血液,力量和勇气又在一瞬间回归。他们结成密集的阵形朝前缓缓推进,依托人数的优势和骑兵相抗。

    薛礼猛然抬头,见一块高地上,立起一座红漆大鼓,一名白发苍然的老将身着雪亮的战甲,双手握了鼓捶,正在奋力击鼓。花白的长髯也在随着鼓声抖动。

    咚咚咚咚,鼓声愈加的急促高昂,在鼓声中,关中军已然排成一条密集的阵线压迫而来。薛礼远远看着,突的大笑一声,把手一挥,三千铁骑散成扇面状,硬碰硬的同关中军交错在一起。

    素质的差异毕竟不能用意志完全弥补,更何况,这三千骑兵的战意比关中士兵更加高昂。两军刚一接触,关中前锋立刻失守,幽州铁骑就像只铲子般插了进去,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顾况杀得有些手软,在他看来,杀契丹人是迫不得已的,而这些关中士兵毕竟是自己的同胞,都是大唐的子民,和自己流淌着同样的血液。每次挥刀的一瞬,他都不由得一阵辛酸。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底线正在一步步的后退,或许过不了多久,曾经只喜欢在原野中跃马吟诗的少年就会锻炼的心肠似铁吧?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一根不知从哪里来的长枪陡然伸到顾况面前!顾况跨下战马正在飞驰,两下一凑,快如电光石火,顾况只来得及晃了下身子。

    “噗”的一声,枪尖自顾况胸前划过,破开铠甲,斜着划出一道伤口,一直延续到肩头。顾况只觉得胸前一热,脑袋嗡的一下,反手一刀,将这个偷袭亦或无意的敌军砍翻。

    一刀杀了敌人,顾况这才觉得痛。一股火辣辣的剧痛从胸口蔓延到手臂,战刀一个没拿好,当啷一声掉落在地,顷刻就甩在身后。他咬着牙撕下战袍,胡乱的将伤口一裹,然后一个海底捞月的姿势从地上抄起一柄不知谁遗落的战刀,用左手紧紧握住。手一挥,刀光闪过,一名敌军翻滚着在他身侧倒下。他用右手缓缓整了整盔甲,轻轻吐了口气。胸前渗出的鲜血提醒他,刚才的错误绝不能犯第二次。

    一会儿工夫,迎出来的关中军被铁骑冲散,由于薛礼采用扇形冲击,使得对方死伤极多,自己这边也有了一定的损失。薛礼手一挥,再次变阵,组成突击的阵形朝中军高地上杀去。薛万彻见他们冲来,毫不惊慌,只是将战鼓敲的更加激昂了。

    薛礼第一个冲了上来,却见敌军早已组成了防御的阵形,步兵将长枪竖起,如田地里晃动的高梁。薛礼懊恼的冷哼一声,不得以拨转战马,从一侧掠过,率队朝另一侧杀去。

    战马飞驰,薛礼已然绕过中央守军,到了另外一侧。偏头一看,这些守军反应极快,早把阵形布好,令自己得不到半点孔隙。

    其实,这样的防御还不能让薛礼惧怕,可他绝不愿让自己亲手训练的部队消耗在这样的攻击中。毕竟,从数量上说,燕军还处于劣势,硬拼不是个好的选择。

    薛礼猛一抬头,冰寒的目光直射向高地上的薛万彻。薛万彻正巧扭过头来,毫不退让的对上他的目光。薛礼一怔,“嘿”的低笑一声,死在佩服对手的强硬和老当益壮,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伸手摘下背上的震天弓。

    “嗡!”随着一声震颤,一只大箭闪电般射向薛万彻,在黄昏的掩护下,像一只暗影中潜行的幽灵。薛万彻一声大喝,手中鼓锤击出,化成一片虚影,快的已然看不出形迹。“嘡”的一响,那只大箭已被猛然磕开,朝空中激射而去,消失无踪了。

    “嗯?”薛礼眉毛一挑,似乎十分的惊讶。他没有想到,薛万彻垂暮之年已然有这样的勇武,自己征战南北,遇到的战将之中,以这老翁武艺最高。顾况也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师父的震天弓无往不利,从来没有这样给人轻易拨开。

    “好!若将军年轻之时,薛礼不敢言胜!”薛礼平静的说着,随手又扯出两支箭。那清朗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薛万彻耳中,这乱军纷然,万马齐嘶,竟也压他不过。

    “嘿嘿,击鼓!”薛万彻抹去额头的汗珠,爽朗的大笑着。一名赤着臂膀的汉子接过鼓锤,咚咚咚的敲击起来。而薛万彻却抄起一杆黑黝黝的镔铁枪,傲然立在当场。白发在晚风中飘飞,被最后一抹霞光映照,闪烁着近乎透明的金光。

    又是“嗤嗤”几声,两支长箭瞬间便到了面前,来势比方才更急。薛万彻手中长枪化作一条乌黑的蛟龙,陡然朝飞矢卷了过去,在几声清脆的交击声中,薛礼的震天弓再次徒劳无功。

    薛万彻连挡三箭,豪气大盛。尽管手臂已经隐隐发麻,胸前也有些气血翻腾,可他强压了下去,挺直腰杆大笑道:“薛礼!震天弓名不虚传,却奈何我不得!”

    薛礼没有说话,只是牵了牵嘴角,眼神似乎露出一丝笑意。薛万彻一怔,这才发现,适才漫天的鼓声突然消失不闻了。他猛然回头,却看见那名击鼓壮汉被一只大箭自胸口射穿,死死钉在粗大的鼓架之上。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鼓面被一只突如其来的流矢穿透,发出“噗”的一声怪响。那只羽箭去势已竭,挂在鼓面上随风晃荡,看着颇为扎眼。

    “好你个薛礼”薛万彻咬着牙,面颊上更显出几分冷厉的棱角。他把铁枪朝地上一戳,回身道:“备马!”

    薛礼已然在高地下驰了一圈,畅行无阻,这三千骑兵反似要包围那一万中军,这让薛万彻感到深深的耻辱。他亲自点了一千骑兵,自坡上顺势而下,直奔朝薛礼冲去。恒元劝阻不住,又不敢贸然出击,只得接替老将军指挥全军。

    薛万彻的举动貌似不智,实则藏了深意。燕军仗了马快,来去如风,己方人数再多,也难于给其实质的打击。只有以骑兵对骑兵,才有可能把对方拖住,一旦薛礼那边慢了下来,就可依仗兵力的优势将其分割合围。

    薛礼和薛万彻并没有正面交锋,准确的说,他没料到薛万彻会只带一千骑兵杀出来。燕军正要从关中大营的一角穿出去,突然就被薛万彻拦腰斩断!

    关中缺马,更缺优良的战马。这次攻打幽州调动六万府兵,骑兵却不过几千人。而这一千骑兵,本是南衙禁军的一支护卫将军薛万彻的嫡系亲卫。正是因此,也是非常精良。他们在军中养精蓄锐多时,又占了自上而下的地形优势,冲击起来颇有几分威势。

    顾况随军往复冲杀多次,且身上又带了伤,早已不能跟上薛礼的身影,渐渐落到了队中。他正策马飞奔,忽听左边一阵纷乱的马蹄声,好似倾泻的雨点,心头不由一惊。侧目一看,一个千人骑兵队正带了一股烟尘,自高地上滚滚而来。

    为首的是一名白发将军,他身披亮甲,后缀火红的披风,手中挥舞一杆黝黑的长枪,口中连连大喝,怒目圆睁。一眨眼的功夫,那老将军已然冲到面前,身侧的战友举刀一拦,“嘡”的一声,战刀被这杆大枪轻易的格飞,那将军顺势一抖,就把这名幽州战士挑落马下。

    顾况大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方这几下快似闪电,偏偏又挥洒写意,举重若轻,犹如面对不会反抗的木偶一般。眼见那老将朝自己一枪刺来,只得运足臂力,朝外一磕,同时猛拨马缰,借着回旋化解了大半力量。

    饶是如此,顾况仍觉得手臂发麻,胸前的伤口似又绷开,再次有鲜血渗出。马头已然带了过来,他便一夹马腹,朝反方向奔去。薛万彻一枪无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目光,二马错开,两人越离越远了。

    薛万彻这一击,成功的将幽州铁骑截为两段,前者在薛礼的带领下驰出敌阵,自然无事,而后者则不大妙了。这千余名骑兵突然断了驱驰的方向,骤然减速,边上的步兵看出便宜,纷纷上前攻杀。骑兵若是不能冲击起来,便发挥不了优势,尽管他们个个训练有素,却难以抵挡敌军数倍于几的优势。

    顾况刚好反向窜到了队尾,他见形势不妙,突然高声喝道:“兄弟们,跟着我冲!”一纵马,将两个挡路的步兵踢开,顾况已经朝关中大营中间冲去。

    这一千骑兵正在马打盘旋,应付蜂拥而上的步兵,见有人带头朝反向杀去,精神一振,却又稍稍犹豫了一下。他们倒不是怕死,而是怕违背薛将军的意图。顾况见没人跟上,急得大叫道:“我是顾况!都跟我来!违令者斩!”

    这话起了作用。顾况年龄虽轻,军衔却高于那些骑兵,本就有资格领导。况且坚守渝关时,顾况曾一箭立威,射杀契丹战士,也是很多人亲眼看到的。众人有了领导,一改群龙无首的局面,再次凝成一支犀利的铁军,一路势如破竹,杀的敌军纷纷躲避。关中军重兵集结在前方,力图阻断燕军,虽然达到了目的,却顾此失彼,被率军从反向突围而去了。

    一支骑兵便成了两支,分别位于关中军的两翼,反而更加头痛。薛万彻看军中混乱不堪,调度不利,眉毛顿时拧成了疙瘩。他正待继续发号施令,指挥迎敌,却听莫县城门“哐”的打开了,无数士兵如潮水般涌出,高挑的大旗上隐隐是个“燕”字。

    “撤兵!后退二十里!”薛万彻咬着牙,额头上青筋跳动。他清楚得很,好容易积累而来的士气,已然在这一战中输的干干净净。

    关中军徐徐后撤,扔下了空荡荡的营盘,一阵风穿过,一只倾斜的旗帜无力的摆动着。顾况怔怔的看了片刻,才醒悟道:“师父,怎么不追?”

    “在军中叫我薛将军”薛礼意外的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提醒了一声。他把目光远远投向败退的敌兵,看见殿后的部队整齐有序,毫无破绽,不禁由衷赞叹道:“好一个薛万彻,果然厉害得紧!”

    <div class="adread"><script>show_read();</script></div>

    <div align="center"><script src="/Ads/txtend.js"></script></div>

    </div>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qg8.cc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