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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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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追加的筹码很快就送了来,大厅里的散客都在慢慢朝这边聚拢,休息区的大屏幕也适时切换打德/州/扑/克的牌桌上。

    谭熙熙大概是有点热,随手脱掉外套,露出了里面的黑色低领紧身T恤。

    今天说是来球场,所以谭熙熙虽然没准备打,但也穿了浅色运动装,衣服是高端品牌的运动系列,做工质量都不错,但穿在她身上就显得整体圆乎乎的极不起眼。

    外套脱掉后效果大不一样,圆乎乎变成了圆润丰满,诱人性感。

    谭熙熙在外衣里面贴身穿了一件XX牌今年新款的内搭精工T恤,整体很简洁,但领口和腰身的细节方面设计得十分细致妩媚,用小块蕾丝和碎钻装饰,像一件很显身材的黑色晚礼服的上半身,在偶尔需要脱掉外套时完全不会失礼。

    白润得好像奶油一样的胸前用细细的铂金链子挂了一个碧绿水透的翡翠吊坠,这是从泰国回来后,覃坤说只买了结婚对戒,还没给她买钻戒,于是两人抽了个空去珠宝店,谭熙熙没挑钻戒而是挑了这个。

    不知道是不是帕花黛维的习惯使然,谭熙熙对有没有钻戒戴十分无所谓,但翡翠坠子身上却总要挂一个才觉得舒服。

    万飞扬立刻微微挑起眉毛,不吝称赞,“Wow!Legend of the sexy goddess!你早该把那件碍事的外套脱下来。”

    穿条纹衬衫的中年男子没有出声,还是很淡定,但看过来的目光隐隐热烈了许多。

    马天行则用鼻子哼了一声,表示不赞成这个把谭熙熙夸做‘传说的性感女神’的夸张说法,不过也没开口反驳,而是有意无意地又去瞟了两眼自从被淘汰出局后就站在外围瞪大眼睛观战的帕丽斯,心里存了点比较的意思。

    马天行见多识广,因为有钱所以年纪轻轻的就阅过各色美女无数,随之而来的结果就是眼界偏高,对女人的要求颇为苛刻,不但要有天使脸蛋魔鬼身材,还得出身名门,身上有足够的贵气和傲气才能降服得住他。

    帕丽斯几乎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自从帕丽斯去年回国,出现在C市他们这个交际圈子里后,马天行就对她着迷不已,随之展开了热烈的追求攻势,可惜帕丽斯虽然开放,只要是帅哥,她都能与之玩到一起,但最喜欢的还是覃坤。

    马天行一直都瞧不起覃坤,这次更加是又妒又恨,逮着机会就要冷嘲热讽,对覃坤的任何事情都说不好话。

    这时回头别具深意地看了帕丽斯两眼,得到她一个毫不掩饰的加油鼓励,顿时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才是真正上档次的美女。

    在监控室里的Steven吹了声口哨,“看不出,你太太的身材可真有料!”

    吴思榕和覃坤是堂兄弟,没好意思吹堂弟老婆口哨,只默默赞成,心想穿得整整齐齐的时候的确看不出她这么有“内涵”,这倒可以部分解释覃坤为什么非要娶这么个女人。

    Steven转头对覃坤一翘大拇指,“小坤,独具慧眼啊你!”

    覃坤撇撇嘴,他也是不小心看到谭熙熙和人打沙滩排球时穿泳装的样子才发现的。

    钱家峰因为家里做这行生意,所以算是他们中最专业的一个,没有跟着一起起哄,凝神看了一会儿监控屏幕,忽然问覃坤,“她是有意的吧,大厅里空调开得很足,温度并不高,用不着脱衣服,你看那些男的可都穿着外套呢。”

    覃坤嘴角抽抽,“不知道。”他是真吃不准谭熙熙是不是有意的,如果这个时候帕花黛维的思路占据主导地位,那谭熙熙这个忽然脱件衣服的行为就很有可能是她有意为之。

    牌桌上三个男的,只她一个女人,在对战还没有进入白热化,大家都有余暇顾及别的事情的时候露出大片白皙肉感,丰润到让人看了就手痒兼心痒的肌肤确实是个挺能扰乱人心的做法——最主要它还不犯规。

    接下来的牌局有些平淡,牌桌上的四个人都是以稳为主,输赢不大。

    这种时候最能看出每个人的功力。

    筹码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往条纹衬衫面前聚拢,刚才他的筹码有二百五十万,现在已经是五百五十万了。

    马天行有六百万的样子。

    谭熙熙本来和万飞扬差不多,都是一百万左右,但她刚才做了一把大的,赢了近两百万,加上又追加了五百万,所以是不到八百万,只不过玩了一个多小时,又输了将近一百五十万到条纹衬衫那里。

    万飞扬的筹码最少。

    谭熙熙笑微微看他,“下把再输你就要出局了。”

    万飞扬一脸的云淡风轻,谈笑自若,证明他的坐在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消遣而非赌/钱,“没关系,小/赌/怡/情,玩得高兴就好,所以我打牌从来不追加筹码。”

    条纹衬衫很难得地插口,“看来你今天玩得不错。”

    万飞扬含笑点头,“不错,国内爱玩□□的人少,难得遇到你们几位这样有水准的对手。”

    马天行脸色终于舒缓了一点,正想说点什么也谦虚一下,谭熙熙忽然推了二百万的筹码出来,脸带挑衅地看着他。

    马天行一僵,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开始拼命在脑子估算是否能跟。

    旁观的人站了一个多钟头,却没看到什么精彩的对局,本来都有些累了,已经开始有人三三两两地散开,忽然看到谭熙熙下了把大的,顿时嗡嗡声一片,全都兴奋起来。

    监控室里几个人却变了脸色。

    Steven喃喃,“她只有一个A阿,只能和公共牌凑出一个对子!别人只要凑出个两对或者三条就比她大了!”

    吴思榕瞪眼问覃坤,“你老婆想干嘛,又偷鸡?一而再再而三的就唬不住人了。”

    覃坤继续嘴角抽抽,“不知道!”如果是谭熙熙的思路,他还可以猜一猜,如果是帕花黛维的,那他还是别白费劲了。

    钱家峰对谭熙熙的牌路很感兴趣,因此对从覃坤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颇为失望,“喂,那不是你老婆吗?怎么问什么你都是不知道!”

    覃坤面无表情,“女人要有一定的神秘感才会更有吸引力,老婆也不例外。”

    下面荷官已经在催促马天行了,“请六号说话!”

    马天行抬眼看看万飞扬,万飞扬还是老模样,既可以说他云淡风轻也可以说他老谋深算,或者是他反正要输了,所以不用在乎,脸上的表情是一点看不出什么,让人跟本无从揣摩他对谭熙熙忽然下了大/注的想法。。

    马天行暗骂一声,又转眼去看条纹衬衫,本来没抱什么希望,但是忽然发现条纹衬衫微微瞥了下嘴,那神气仿佛是有点不屑,联想到谭熙熙刚才那一把偷鸡,马天行心里灵光一闪,一把将二百万的筹码也推了出去。

    监控室的几个人看得只想捂脸,Steven同情地拍拍覃坤,“你老婆这把帮你输掉了两百万。”

    钱家峰也有点扫兴,“难道我看走眼了,她就是程咬金三斧头?这种打牌方法,时间稍微一长就会被人摸到底儿,输定了。”不死心地又问覃坤,“她到底是高手还是胆子大,这你总知道吧?”

    覃坤继续,“我不知道。”

    那几人差点晕倒,“神秘感也不用强到这种程度吧!”

    下面的牌局继续,经过刚才那一把刺激的,围观的人更加多了起来,吴思琪没能跟着去监控室,一直站在外围看,谭熙熙一百万的大注输掉之后覃坤的二哥吴思琰也闻讯而来,十分惊讶地问吴思琪,“你三哥怎么不管管她?”

    吴思琪刚开始还叫嚣着让覃坤好好管管谭熙熙,这时候却有点不太确定了,“三哥说她愿意玩就玩,而且——她好像牌技还行。”

    吴思琰刚来,前面没看到,只看见谭熙熙输了两百万出去,顿时皱了眉头,“她的底细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她能有什么牌技!最多电脑上玩过两把。你三哥这是怎么了!由着她这样乱来!”一眼看清了谭熙熙面前还剩的几百万筹码,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她买了多少筹码?”

    吴思琪十分机械地答道,“买了两次,第一次五十万,第二次五百万!”

    吴思琰顿时有点火了,“胡闹!你三哥在哪儿呢?我去跟他说!”

    吴思琪摇头,“不知道,刚才还在呢,一转身就不见了,不知和榕哥,Steven两人去哪儿了。”

    吴思琰原本在桌球室和几个朋友玩桌球,闻讯过来看一眼,没想到情况严重,这下也没心情再去玩了,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没找到覃坤,只得又回到吴思琪身边,看覃坤一会儿会不会自己过来。

    他没有大哥吴思琮和覃坤的感情好,不过吴思琰生性圆滑,既然老爸喜欢,大哥喜欢,连他们的母亲万雨岚表面上都从不说覃坤的坏话,那他实在没必要非得出头去做那个恶人,因此这个弟弟的关系维持得还可以,平常相处不像兄弟,倒有点像酒肉朋友,只要不涉及厉害冲突,完全可以嘻嘻哈哈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睦下去。

    今天这是第一次起了要拿出二哥身份管管弟弟的想法,不为别的,只为他们到底是一家人,覃坤忽然娶个家里的小保姆就已经让他们够尴尬的了,这要是再闹出点胡花滥用,好赌无脑的传闻,他们也得跟着一起丢脸。

    牌局还在继续,桌上的公共牌是梅花7,方块七和红桃K,轮到谭熙熙,这一次她思考时间较长,脸色十分郑重的皱眉思索,在荷官催促时伸手示意,申请了一分钟的暂停。

    她这次的底牌很好,根本不需要犹豫,监控室的钱家峰几乎已经彻底对她失望了。

    还以为发现了一个高手呢!谁知道不过是个一上来就大胆冒进的人,偷鸡成功一次后就不停地故技重施,输了一把大的之后又开始瞻前顾后没了底气,这种状态别说是面对条纹衬衫这样的高水准了,就是单独对阵马天行这种还停留在偶尔玩玩水平上的公子哥也是输面较大。

    正在想着覃坤平时一直挺精明的,怎么会娶了这么个不着调的老婆时,忽然见到谭熙熙一抬手,把面前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

    ——她全部All-in了!

    大厅里顿时响起了一阵比她刚才下了一百万大注还持久的嗡嗡议论声。

    吴思琪瞪大眼睛,一把抓住吴思琰的胳膊,“她全All了!!”

    吴思琰也很无语,一把输赢几百万,说实话,偶尔一两次他也玩得起,但一般来说不会干这种事儿,有点太刺激了!连他都嫌刺激的事情,谭熙熙竟然敢做!他弟弟得把这女人宠成了什么样!以前去覃坤那里明明也没觉得他特别喜欢这个小保姆啊!

    马天行这把的牌奇差,是一张梅花2和一张方块4,因此虽然猜测谭熙熙又在偷鸡,想要搏一把,但也不敢轻易跟,犹豫良久,最后还是弃牌。

    条纹衬衫可不这么保守,根据他的经验,他断定自己已经摸清了谭熙熙的牌路——这次一定又在偷鸡,加上他的手里有一张黑桃七,可以和公共牌组成一个三条,赢面很大,因此毫不犹豫地跟着全All了。

    万飞扬的筹码只剩下十几万,自然没有不跟着搏一把的道理,因此轻轻松松地也全部推了出来。

    第四张转牌是梅花4,第五张荷牌是黑桃8。

    条纹衬衫的淡定终于破功,他看到谭熙熙翻出了一张黑桃K,一张方块K,和桌上的底牌凑出了仅次于同花顺和四条的葫芦!

    “嗡——”得一声,外观者们的议论声更大了。

    一把见输赢!

    条纹衬衫和万飞扬出局。

    万飞扬没什么,他每次来都买五十万的筹码,输光就算,纯粹是个娱乐。

    条纹衬衫则是大输,一把几百万就没了,脸色铁青地离开。

    牌桌上只剩下了谭熙熙和马天行。

    谭熙熙没了刚才的郑重,又恢复成了之前和万飞扬一边悠闲谈话一边打牌的状态,只不过说话的对象从万飞扬变成了马天行,不但主动开口,和表现得挺关心,“感觉如何?我觉得你脸色有点不好,是不是累了?”

    马天行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翻白眼冷哼,“多谢关心,我很好。”

    对局开始,下大小盲注,荷官发底牌。

    马天行不是赌徒,玩这些东西其实和万飞扬相同,纯属消遣,今天是玩得最费劲的一次,连着两个多小时神经高度紧张,已经觉得有点吃不消了。但吃不消也要坚持,这时候已经不单单是钱的问题,还有面子问题。

    十分郑重地翻开牌脚看了看,一张红桃A,一张红桃J。

    谭熙熙漫不经心地推出了五十万筹码,马天行也推出五十万。

    荷官发下三张公共牌,梅花J,红桃10,方块A。

    马天行心里有点底了,起码他现在能凑出两个对子。

    谭熙熙笑微微地看着他,“你脸色还是不太好。”

    马天行有了两个对子的底气,也要笑不笑地往椅子里一靠,“你才和覃坤结婚没多久,就总是来关心我的脸色,这不太好吧?况且我只喜欢苗条的女人,不好意思了,你这个类型不是我钟意的——”说着不由又往谭熙熙胸前瞟了一眼,她那领口开得有点大,丰满肉感得让人每看一眼就有上去摸摸试一下手感的冲动,而且是想全身都揉一揉,试试是一种什么样充满弹性的温柔感觉。

    马天行想到这里连忙摇摇头打住忽然发散性很强的思路,隐约觉得自己也未必就像刚才自称的那样只钟意于苗条的女人。

    再之后,他就真的无暇乱想了——只见谭熙熙笑微微地又是一把将面前的筹码全部推了出来。

    马天行觉得自己几乎要崩溃——她又全All了!!!她又全All了!!!

    这女人的打法也太奔放了!

    “你跟吗?”谭熙熙还是笑微微地,只不过这笑容在马天行的眼中变得危险起来,“我的筹码现在比你多,你跟其实是划算的,不过我要提醒你,我牌不错,你跟了会有风险。”

    马天行努力让自己冷静,脑子里飞速开始分析谭熙熙偷鸡的可能性有多大:她第一次偷鸡的时候就是一副很悠然的样子,所以骗过了大家,大赢了一把;紧跟着她又很淡定的想再来一次,结果被条纹衬衫识破了;刚才那把淘汰了条纹衬衫和万飞扬的牌,她打得极其郑重,脸上的表情很认真,而那把她的牌确实极好;现在她又开始笑微微地——

    马天行脑子里灵光一闪,觉自己抓到了重点——谭熙熙下意识的习惯:越偷鸡时越表现得轻松,真有好牌时就会认真!

    “跟了!”马天行也一把将自己面前的筹码推出去。

    谭熙熙脸色一变,挑挑眉,“你真跟?!”

    马天行越发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几乎要笑出来,“当然。”

    第四张转牌是梅花10,第五张荷牌是梅花7。

    监控室里的几个人一起瞪大眼,谭熙熙的底牌可是黑桃10和方块10,和底牌凑出了一个四条!稳赢马天行的两个对子!

    过了半天Steven才转向覃坤,“恭喜,你老婆这把帮你赢了大概有一千万!!”

    覃坤轻轻咳嗽一声,“不是帮我赢的,那是她赢来准备给自己做零花钱用的。”

    谭熙熙则在牌桌上微笑告诉脸色铁青地马天行,“我知道你在研究我的规律,这是大多数人打牌时要练的技巧。”

    马天行几乎要咬牙切齿,就算他再有钱,一千万也不是小数目,输了钱还大大的丢了面子,论谁也无法从容面对,压低声音问,“你前面的那些表现都是故意做出来的,完全是针对我?”

    谭熙熙老实点头,嘴里却说道,“牌场如战场,你可不能说我是特意针对你。”

    她从听见马天行说覃坤坏话的时候起就打算收拾他了,这家伙还自己往枪口上送,玩什么不好,偏偏也要来玩德/州/扑/克,不给他个教训,谭熙熙都觉得愧对自己身上帕花黛维的那一部分。

    她能明显感觉到,她身上的那一部分当时的想法是直接把马天行捆起来扔去丛林里喂野猪!

    当时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念两句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种暴/力事情是违法的,以后可千万要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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