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这是报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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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顾谦的车，白慕雅缩了缩自己的身体，轻咳一声，有点冷，这不是天气的冷，而是人虚弱的时候的反应。
白慕雅说了她弟弟的医院地址后便缩在了那儿睡着了。
顾谦侧头看了看，有些不解，但还是开车送她过去了。
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顾谦看看她，轻咳了一声，说道：“丫头，醒醒了。”
白慕雅闻声后恍惚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围，“哦”了一声，“谢谢。”她说了一声以后便放开了安全带推开了车门。
她临下车门前回头看了看顾谦，说道：“不用等我了，你回去吧。”说完她便下了车。
顾谦看着她径直的走进了医院大门，这种医院，本身就是地方的普通小医院，很小的地方。
白慕雅走到她弟弟的病房前，就看到几名医生都在外面等着她了。
天还没冷，白慕雅已经裹着厚外套了，还不住的发抖。
“白小姐。”院长见到她立即迎了上去，“没有想到您会来。”
他又介绍了其他两名医生，是南川瑞华医院的外科医生，还有器官捐赠中心的负责人。
“白小姐，非常感谢您。”对方是一名看着干干净净很稳重的一个人，年纪大概和莫离琛差不多岁数的人，身上还带着消毒药水的味道，这种味道，她很不喜欢。
他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安洛。”
白慕雅看了看他伸出来的手，却没有伸手去握，而是淡淡的看着他，说道：“我同意将我弟弟心脏捐献出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旁边的器官捐献中心的负责人说道：“白小姐，您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我们尽力就是。”
白慕雅深吸了一口气，垂眸笑笑说道说道：“王主任，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能让我见一下那个孩子就好，至少让我知道，我弟弟去哪儿，可以吗？”
王主任闻言有些为难的说道：“白小姐，按照规定，这……这恐怕……”
白慕雅看着他，说道：“王主任，我知道规矩的，如果实在不可以那就算了，但是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的话……”
一旁的安洛看着她，说道：“白小姐，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力替你争取的，规定是规定，总归是有别的办法的。”
白慕雅闻言看向了他。
安洛看着她，微微一笑，柔声说道：“白小姐，你和你弟弟的情况我听王主任已经说过了，很遗憾，现在我们的医术救不了你弟弟了，真的很抱歉。”
白慕雅看着他，眼眸中闪过了泪光，她回头看着病房里那个全身插满了管子的弟弟。
三年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坚持着什么。
器官捐献同意书，是她知道自己弟弟已经没有任何半点希望了以后她最后的选择。
她微微一笑说道：“安医生，我这么留着我弟弟，他是不是很难受啊？”
安洛走到玻璃墙前看着里面，淡淡的轻叹一声，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有一个好姐姐，她一直都没有放弃过他，只是人类的生老病死是谁都逃脱不掉的，没有办法挽留，那就不要再挽留了，勉强或许能挽留一些什么，但是终究还是会没有的。”
白慕雅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垂眸轻笑一声，说道：“这三年来，第一次听到从一个医生口里说出这么感性的话。”
安洛笑笑，说道：“医生是为了救人而存在的，谁都不想放弃任何一个生命，只是有时候，我们也没有办法。”
白慕雅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垂下来了眼眸，眼泪重重的垂落下来，苦笑一声呢喃道：“好……我签字。”
安洛看着她，说道：“谢谢，我替孩子谢谢你，谢谢你弟弟的救命之恩，你放心，不管怎么样，他们一家人绝对不会忘记你弟弟的。”
白慕雅没有说话。
安洛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身后随时待命的人，说道：“快，立即打开手术室。还有联系所有部门，开出绿色通道……”
白慕雅坐在长椅上，像个木头人一般的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切，然后慢慢的人都散了，最后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还有一屋子的各种仪器。
她不知道自己坐在这儿坐了多久，她只知道，她的脑子里一片的空白。
莫离琛一直都站在一旁，夜已经深沉了，走廊的灯光也没有那么明亮，看着还有那么一定昏暗。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指尖的第三根烟抽完，他才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的空位上。
他甚至都没换掉订婚宴上的西装礼服便过来了。
他没有说什么，也同样看着那个空空的房间，陪着她坐在那儿，不说话。
也不知道两个人坐在这儿坐了多久，白慕雅终于喃喃的开口说道：“为什么？”
莫离琛看着她，不言。
白慕雅轻笑一声，又问道：“为什么？”
莫离琛还是没有回答她。
白慕雅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沙哑极了，她靠在那边看着头顶的灯光，喃喃的继续问着，她也不知道是在问身边的莫离琛，还是她自己。
她苦笑一声，说道：“我捐献了我弟弟所有的器官，什么都没留下。刚刚，那个王主任说，我弟弟至少可以救好几个人，他的眼角膜可以让三个人复明。你说他可以救那么多人为什么救不他自己？小时后，我爸爸说，人要存善心，好人自会有好报，可是呢？我爸为什么会死，我弟弟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用了一切方法都救不了他，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自认为我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保护不了我的孩子？为什么？如果说是报应，为什么不报应在我身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弟弟，我的孩子？他们都做错什么了？”
她没有歇斯底里的去控诉，只是靠在那儿平静的说着，她说着，眼泪默默的从眼角滚落下来。
她最后轻笑一声，喃喃的说道：“为什么？我不明白，你……你能告诉我吗？”
莫离琛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说道：“白慕雅，你听着，不要把责任都归在自己的身上，你没有错，明白吗？错的不是你？每个人面对死亡的时候，都是渺小的，我们都不是圣人，或许能用算计用诡计去掌控活着的时候的主动权，但是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没有办法左右一个人的离世。这不是你错，只是他们的生命已经到了终点。白慕雅，你要知道，人这一辈子或许会遇到很多人，但是没有什么人会一直陪着你走下去的，中途他们都会离开你或者是你离开他们，明白吗？”
白慕雅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禁的轻笑出声，喃喃的说道：“说的多轻松啊。我没有你那么铁石心肠，也没有你看的那么开。莫离琛，你知道吗，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当初如果我没有同意你的要求，为了那点钱，是不是那个孩子就不会死？如果没有当初，是不是我和你就不会认识，或许现在……痛苦呢？”
莫离琛看着她，沉默不言。
白慕雅踉跄着站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苍凉的一笑，说道：“不过你说的一句我同意，活着比死了更难……”
她摇晃着身体，径直的朝着外面走去……
只是她的身体太虚弱了，加上一天没有吃喝，她刚走没几步，便晕倒了……
莫离琛见状立即跑过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快步的去找医生……
他看着病床上的白慕雅，手指尖轻轻的划过她的脸颊，医生说她发高烧了。
“白慕雅，你说错了，这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我不信命，但是现在相信了，有些人，都是命中注定的。”他轻叹了一声，无奈的说道：“你相信吗，我也想过普通人的生活，真的。是你让我有了想要有个家的冲动……”
……
白慕雅之后一直昏昏沉沉的，高烧不退。
天越来越冷了。
她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一个人蜷缩在长椅，缩着身体，安静的晒着太阳……
安洛站在二楼走廊里，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瓶，喝了两口水，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儿。
好一会儿，他才径直的朝着楼下走去。
只见他一手抄在裤子口袋中，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条毯子。
他径直的走到白慕雅身边，她似乎并没有察觉。
他小心翼翼的将毯子披在了她的身上。
白慕雅这才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抬眸看向对方，稍稍愣了一下，“安医生？”
安洛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虽然因为生病脸色有些发白，不施粉黛的她，却在阳光下露出了几分神态却能让人心头一动。
他笑笑说道：“我那天经过那个走廊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你，打听了一下，原来你是陈医生的病人，陈医生说你一直都在发高烧，都好几天了？你就这么出来不怕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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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顾谦看看她，轻咳了一声，说道：“丫头，醒醒了。”
白慕雅闻声后恍惚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围，“哦”了一声，“谢谢。”她说了一声以后便放开了安全带推开了车门。
她临下车门前回头看了看顾谦，说道：“不用等我了，你回去吧。”说完她便下了车。
顾谦看着她径直的走进了医院大门，这种医院，本身就是地方的普通小医院，很小的地方。
白慕雅走到她弟弟的病房前，就看到几名医生都在外面等着她了。
天还没冷，白慕雅已经裹着厚外套了，还不住的发抖。
“白小姐。”院长见到她立即迎了上去，“没有想到您会来。”
他又介绍了其他两名医生，是南川瑞华医院的外科医生，还有器官捐赠中心的负责人。
“白小姐，非常感谢您。”对方是一名看着干干净净很稳重的一个人，年纪大概和莫离琛差不多岁数的人，身上还带着消毒药水的味道，这种味道，她很不喜欢。
他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安洛。”
白慕雅看了看他伸出来的手，却没有伸手去握，而是淡淡的看着他，说道：“我同意将我弟弟心脏捐献出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旁边的器官捐献中心的负责人说道：“白小姐，您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我们尽力就是。”
白慕雅深吸了一口气，垂眸笑笑说道说道：“王主任，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能让我见一下那个孩子就好，至少让我知道，我弟弟去哪儿，可以吗？”
王主任闻言有些为难的说道：“白小姐，按照规定，这……这恐怕……”
白慕雅看着他，说道：“王主任，我知道规矩的，如果实在不可以那就算了，但是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的话……”
一旁的安洛看着她，说道：“白小姐，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力替你争取的，规定是规定，总归是有别的办法的。”
白慕雅闻言看向了他。
安洛看着她，微微一笑，柔声说道：“白小姐，你和你弟弟的情况我听王主任已经说过了，很遗憾，现在我们的医术救不了你弟弟了，真的很抱歉。”
白慕雅看着他，眼眸中闪过了泪光，她回头看着病房里那个全身插满了管子的弟弟。
三年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坚持着什么。
器官捐献同意书，是她知道自己弟弟已经没有任何半点希望了以后她最后的选择。
她微微一笑说道：“安医生，我这么留着我弟弟，他是不是很难受啊？”
安洛走到玻璃墙前看着里面，淡淡的轻叹一声，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有一个好姐姐，她一直都没有放弃过他，只是人类的生老病死是谁都逃脱不掉的，没有办法挽留，那就不要再挽留了，勉强或许能挽留一些什么，但是终究还是会没有的。”
白慕雅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垂眸轻笑一声，说道：“这三年来，第一次听到从一个医生口里说出这么感性的话。”
安洛笑笑，说道：“医生是为了救人而存在的，谁都不想放弃任何一个生命，只是有时候，我们也没有办法。”
白慕雅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垂下来了眼眸，眼泪重重的垂落下来，苦笑一声呢喃道：“好……我签字。”
安洛看着她，说道：“谢谢，我替孩子谢谢你，谢谢你弟弟的救命之恩，你放心，不管怎么样，他们一家人绝对不会忘记你弟弟的。”
白慕雅没有说话。
安洛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身后随时待命的人，说道：“快，立即打开手术室。还有联系所有部门，开出绿色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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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琛一直都站在一旁，夜已经深沉了，走廊的灯光也没有那么明亮，看着还有那么一定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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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两个人坐在这儿坐了多久，白慕雅终于喃喃的开口说道：“为什么？”
莫离琛看着她，不言。
白慕雅轻笑一声，又问道：“为什么？”
莫离琛还是没有回答她。
白慕雅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沙哑极了，她靠在那边看着头顶的灯光，喃喃的继续问着，她也不知道是在问身边的莫离琛，还是她自己。
她苦笑一声，说道：“我捐献了我弟弟所有的器官，什么都没留下。刚刚，那个王主任说，我弟弟至少可以救好几个人，他的眼角膜可以让三个人复明。你说他可以救那么多人为什么救不他自己？小时后，我爸爸说，人要存善心，好人自会有好报，可是呢？我爸为什么会死，我弟弟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用了一切方法都救不了他，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自认为我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保护不了我的孩子？为什么？如果说是报应，为什么不报应在我身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弟弟，我的孩子？他们都做错什么了？”
她没有歇斯底里的去控诉，只是靠在那儿平静的说着，她说着，眼泪默默的从眼角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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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雅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禁的轻笑出声，喃喃的说道：“说的多轻松啊。我没有你那么铁石心肠，也没有你看的那么开。莫离琛，你知道吗，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当初如果我没有同意你的要求，为了那点钱，是不是那个孩子就不会死？如果没有当初，是不是我和你就不会认识，或许现在……痛苦呢？”
莫离琛看着她，沉默不言。
白慕雅踉跄着站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苍凉的一笑，说道：“不过你说的一句我同意，活着比死了更难……”
她摇晃着身体，径直的朝着外面走去……
只是她的身体太虚弱了，加上一天没有吃喝，她刚走没几步，便晕倒了……
莫离琛见状立即跑过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快步的去找医生……
他看着病床上的白慕雅，手指尖轻轻的划过她的脸颊，医生说她发高烧了。
“白慕雅，你说错了，这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我不信命，但是现在相信了，有些人，都是命中注定的。”他轻叹了一声，无奈的说道：“你相信吗，我也想过普通人的生活，真的。是你让我有了想要有个家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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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雅之后一直昏昏沉沉的，高烧不退。
天越来越冷了。
她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一个人蜷缩在长椅，缩着身体，安静的晒着太阳……
安洛站在二楼走廊里，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瓶，喝了两口水，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儿。
好一会儿，他才径直的朝着楼下走去。
只见他一手抄在裤子口袋中，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条毯子。
他径直的走到白慕雅身边，她似乎并没有察觉。
他小心翼翼的将毯子披在了她的身上。
白慕雅这才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抬眸看向对方，稍稍愣了一下，“安医生？”
安洛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虽然因为生病脸色有些发白，不施粉黛的她，却在阳光下露出了几分神态却能让人心头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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