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成功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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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号响起，队员出操，一切正常。
只有李云勇心里明白，教导队正面临着生死危机，内部有分裂的可能，必须尽快和党组织取得联系！而唯一的通道，就是那只口琴。通过吹奏乐曲发出联络信号那么久了，怎么党组织就没有回应呢？还有，电台通过乐曲发布秘密指令，让他破坏防空洞的柴油发电机组，又让自己去反复交涉，到底是何用意？
在5公里越野的返程路上，李云勇一边搀扶着远远落后、几乎累瘫的林敬永穿行在竹林间，一边脑子里胡思乱想。
林敬永似乎累坏了，手无力地搭在李云勇腰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着。
突然，李云勇觉得自己的腰部被人在有节奏的按压,那是莫尔斯电码的手法！他心里猛然一动，用既警觉又热切的目光看着身边的的林敬永。
林敬永也一面用热切的目光回应着他，手指继续有节奏按压，这个外面根本看不出端倪的微小举动，如同一缕缕甘泉，汩汩注入李云勇焦虑得几乎干涸的心田。
“红虎同志！‘玉兰’派我前来联络。”李云勇用心记下并译出了林敬永发过来的电码。
“林参谋，柴油机是不是缺油了？”李云勇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是，是缺水了。”林敬永回答。
“岛上有的是水。”李云勇随口说道。
“不行！岛上的水不干净，必须从外面运进来。”林敬永边走边说。
暗号全部对上！
“林同志！总算把你盼来了!”李云勇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低声颤抖着说，眼眶中充满泪花。
“‘红虎’，不要停，继续走，长话短说！”林敬永低声说道。
“现在教导队思想极为混乱，很多人想要袭击国民党军政高官，为在皖南事变中牺牲的战友报仇，干部战士情绪都很大，‘玉兰’交代的任务要夭折。”李云勇急切汇报。
“那要组织怎么做？”林敬永故意说得咬牙切齿。远处的封教官通过望远镜看上去，似乎林李两人发生了争执。
“我需要叶挺军长的亲笔指令。”李云勇说道，“有人坚称是项英政委指令，让教导队全体投降，再潜伏待命，乘机给国民党军政高官致命一击，为牺牲的战友报仇。这些言论在教导队中已经产生共鸣，现在队员情绪已是一堆干柴，只要一点火星，就会燃起大火。要尽快得到叶军长指示，否则的话，教导队很有可能失控，组织上交付的任务会功亏一篑。”
“此人是谁？如果控制不住，组织上授权，你可以当机立断。”说这些话时，林敬永面部扭曲着，显得很狰狞。
“他们这是怎么了？海涛，你过去看看！”封教官通过望远镜注意到了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马上警觉起来。
“此人是项政委的炊事员，深受政委的信任。一位老红军，我们一起度过三年南方游击战，对党的忠诚不容怀疑。也许当时情急之下，项政委真的作了这样的安排，但现在形势有变化，必须稳定军心，现在政委、参谋长都牺牲了，我必须得到军长的亲笔授权，才能继续得到队员们的信任。”李云勇急切地说道，在封教官看来，似乎是在絮絮叨叨地埋怨。
“好！我会尽全力。有人过来，我们快到终点时，我会主动向你发起攻击，你要摔晕我，这样，我才有出岛借口。”林敬永急切说道。
两人加快了脚步。到了终点，迎接两人的，是教导队员和武装特务同事射来的冷漠鄙夷目光。
“你这个共匪头子！”林敬永突然猛地甩开李云勇，泼口大骂：“要你充什么好人，老子就喜欢慢慢地走，要你搀扶做什么？显得你很有本事是不是？”
教导队员都愣住了：平日里儒雅谦和的林参谋，此时头发散乱，满脸通红，太阳穴上青筋直跳，完全是一副暴怒的样子。
刚赶过来的海涛，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
还是李云勇最先反应过来，他也变了脸色，黑着脸争辩道：“林参谋，人家好心好意帮你，你下次不接受就是了，怎么能这么出口伤人呢？”
“出口伤人？”林敬永将背上背包一甩，像一条疯狗一样，张着双手，直接扑向李云勇：“老子不仅要出口，还要出手……”
“咣”地一声，李云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林敬永去重重摔在地上，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林参谋！林参谋！！”海涛连忙过去，跪在林敬永身边，连声高喊：“快来人啊！林参谋受伤了。”
“唰！”武装特务都全站了起来。一起盯着李云勇。
“哗！”教导队员也全站了起来。如果武装特务想对自己的队长采取什么行动，队员们会奋不顾身上前营救。
“全都给我坐下！”“飞刀华”口中叼着烟卷，走了过来，对着武装特务训斥道，“干什么？姓林的是个贱货，能力不行，还嘴巴那么贱！连三脚猫工夫都没有，竟敢跟我师叔动手！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么不经摔打，还算什么军人！全都给我坐下，中午加餐，我请客。”
“李队长，我都看到了，是林参谋不对！可能是觉得太伤自尊了，一时没控制住，既出口又出手伤人，结果呢，把自己整到医院去了，真是自取其辱。整个过程，我和华教官都能为你作证。”面对着李云勇和“飞刀华”，封教官无奈地说道，“但林参谋毕竟是周主任的人，又是王参谋长的联络员，就这么一下子被摔得进医院了，我总得给两位长官有个交代吧？”
“要什么交代！就是那个姓林的犯贱！”“飞刀华”说道，“我师叔只用了一招‘借花献佛’，让姓林的去医院躺几天冷静一下。如果换做我，早就一招‘腾笼换鸟’，让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下半辈子就躺在床上别想起来！”
“师叔？你们原来认识？”封教官看着眼前似乎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大感惊讶。
“不打不相识！我们是在息烽反省院比武时认识的，竟然都是‘王门’弟子。”李云勇憨厚一笑，“不要让封教官为难了，毕竟是我伤了人家，怎么处理我都认。”
“这样好不好？”封教官拍了拍后脑勺，说道，“就委屈李队长禁闭几天。这些天李队长带队训练辛苦了，正好休息一下。禁闭室吗，就在我二楼，有什么事情，也好及时沟通。这样一来，我也好给周主任和王参谋长有个交代。”
“行！我去教导队交代一下，然后将铺盖搬过来。”李云勇爽快答应道，“不过，华教官，我不在教导队的这几天，你可不能让你手下欺负我们。”
“师叔放心，我定会约束部下，不会主动挑衅，以后和贵军还要并肩作战呢。”“飞刀华”说道，“况且，师叔的那些部下，个个如狼似虎，是好被人欺负的吗？”
闻听此言，三人同时哈哈大笑。
”队长，队长，怎么样？没什么事吧？他们没为难你吧？”看到李云勇从封教官那里出来，队员们纷纷围过去，关切地问。
“哪能有什么事。”李云勇大大咧咧地说道，“就是封教官要和我商量下一步训练计划，让我过去住几天，贵水，过来帮我搬一下铺盖。”
当李云勇和陈贵水在队员恋恋不舍的目送下，走向训练场边的三层小楼时，在小楼转角僻静处，李云勇停住了脚步，面对陈贵水，庄重地说道：“陈贵水同志，我现在以新四军教导队队长和党支部书记双重身份跟你讲话，请你务必记住我的每一句话内容，并每条落实到实处。”
“队长你说吧。”陈贵水举着铺盖，挡着旁边的视线，瓮声瓮气地说道。
“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一定要严格约束部队，除了训练，绝不能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不能讨论为牺牲战友复仇、解救军长等话题，更不能付之行动！否则的话，教导队要成为国家和民族的罪人。听明白了没有！”李云勇字字千钧。
“明白了。如果‘伙头王’和张五娃有什么举动，我就推说，等队长回来再说，不然全龙无首，不会成功。”陈贵水说道。
李云勇满意地拍了拍陈贵水：“你是张飞，粗中有细，心中有是非，教导队有你在，我就放心了。把铺盖给我，转过这个角落，我就到了。”
目送陈贵水的身影渐渐远去，李云勇才抱着铺盖，一步一步地上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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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李云勇心里明白，教导队正面临着生死危机，内部有分裂的可能，必须尽快和党组织取得联系！而唯一的通道，就是那只口琴。通过吹奏乐曲发出联络信号那么久了，怎么党组织就没有回应呢？还有，电台通过乐曲发布秘密指令，让他破坏防空洞的柴油发电机组，又让自己去反复交涉，到底是何用意？
在5公里越野的返程路上，李云勇一边搀扶着远远落后、几乎累瘫的林敬永穿行在竹林间，一边脑子里胡思乱想。
林敬永似乎累坏了，手无力地搭在李云勇腰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着。
突然，李云勇觉得自己的腰部被人在有节奏的按压,那是莫尔斯电码的手法！他心里猛然一动，用既警觉又热切的目光看着身边的的林敬永。
林敬永也一面用热切的目光回应着他，手指继续有节奏按压，这个外面根本看不出端倪的微小举动，如同一缕缕甘泉，汩汩注入李云勇焦虑得几乎干涸的心田。
“红虎同志！‘玉兰’派我前来联络。”李云勇用心记下并译出了林敬永发过来的电码。
“林参谋，柴油机是不是缺油了？”李云勇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是，是缺水了。”林敬永回答。
“岛上有的是水。”李云勇随口说道。
“不行！岛上的水不干净，必须从外面运进来。”林敬永边走边说。
暗号全部对上！
“林同志！总算把你盼来了!”李云勇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低声颤抖着说，眼眶中充满泪花。
“‘红虎’，不要停，继续走，长话短说！”林敬永低声说道。
“现在教导队思想极为混乱，很多人想要袭击国民党军政高官，为在皖南事变中牺牲的战友报仇，干部战士情绪都很大，‘玉兰’交代的任务要夭折。”李云勇急切汇报。
“那要组织怎么做？”林敬永故意说得咬牙切齿。远处的封教官通过望远镜看上去，似乎林李两人发生了争执。
“我需要叶挺军长的亲笔指令。”李云勇说道，“有人坚称是项英政委指令，让教导队全体投降，再潜伏待命，乘机给国民党军政高官致命一击，为牺牲的战友报仇。这些言论在教导队中已经产生共鸣，现在队员情绪已是一堆干柴，只要一点火星，就会燃起大火。要尽快得到叶军长指示，否则的话，教导队很有可能失控，组织上交付的任务会功亏一篑。”
“此人是谁？如果控制不住，组织上授权，你可以当机立断。”说这些话时，林敬永面部扭曲着，显得很狰狞。
“他们这是怎么了？海涛，你过去看看！”封教官通过望远镜注意到了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马上警觉起来。
“此人是项政委的炊事员，深受政委的信任。一位老红军，我们一起度过三年南方游击战，对党的忠诚不容怀疑。也许当时情急之下，项政委真的作了这样的安排，但现在形势有变化，必须稳定军心，现在政委、参谋长都牺牲了，我必须得到军长的亲笔授权，才能继续得到队员们的信任。”李云勇急切地说道，在封教官看来，似乎是在絮絮叨叨地埋怨。
“好！我会尽全力。有人过来，我们快到终点时，我会主动向你发起攻击，你要摔晕我，这样，我才有出岛借口。”林敬永急切说道。
两人加快了脚步。到了终点，迎接两人的，是教导队员和武装特务同事射来的冷漠鄙夷目光。
“你这个共匪头子！”林敬永突然猛地甩开李云勇，泼口大骂：“要你充什么好人，老子就喜欢慢慢地走，要你搀扶做什么？显得你很有本事是不是？”
教导队员都愣住了：平日里儒雅谦和的林参谋，此时头发散乱，满脸通红，太阳穴上青筋直跳，完全是一副暴怒的样子。
刚赶过来的海涛，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
还是李云勇最先反应过来，他也变了脸色，黑着脸争辩道：“林参谋，人家好心好意帮你，你下次不接受就是了，怎么能这么出口伤人呢？”
“出口伤人？”林敬永将背上背包一甩，像一条疯狗一样，张着双手，直接扑向李云勇：“老子不仅要出口，还要出手……”
“咣”地一声，李云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林敬永去重重摔在地上，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林参谋！林参谋！！”海涛连忙过去，跪在林敬永身边，连声高喊：“快来人啊！林参谋受伤了。”
“唰！”武装特务都全站了起来。一起盯着李云勇。
“哗！”教导队员也全站了起来。如果武装特务想对自己的队长采取什么行动，队员们会奋不顾身上前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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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队长，我都看到了，是林参谋不对！可能是觉得太伤自尊了，一时没控制住，既出口又出手伤人，结果呢，把自己整到医院去了，真是自取其辱。整个过程，我和华教官都能为你作证。”面对着李云勇和“飞刀华”，封教官无奈地说道，“但林参谋毕竟是周主任的人，又是王参谋长的联络员，就这么一下子被摔得进医院了，我总得给两位长官有个交代吧？”
“要什么交代！就是那个姓林的犯贱！”“飞刀华”说道，“我师叔只用了一招‘借花献佛’，让姓林的去医院躺几天冷静一下。如果换做我，早就一招‘腾笼换鸟’，让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下半辈子就躺在床上别想起来！”
“师叔？你们原来认识？”封教官看着眼前似乎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大感惊讶。
“不打不相识！我们是在息烽反省院比武时认识的，竟然都是‘王门’弟子。”李云勇憨厚一笑，“不要让封教官为难了，毕竟是我伤了人家，怎么处理我都认。”
“这样好不好？”封教官拍了拍后脑勺，说道，“就委屈李队长禁闭几天。这些天李队长带队训练辛苦了，正好休息一下。禁闭室吗，就在我二楼，有什么事情，也好及时沟通。这样一来，我也好给周主任和王参谋长有个交代。”
“行！我去教导队交代一下，然后将铺盖搬过来。”李云勇爽快答应道，“不过，华教官，我不在教导队的这几天，你可不能让你手下欺负我们。”
“师叔放心，我定会约束部下，不会主动挑衅，以后和贵军还要并肩作战呢。”“飞刀华”说道，“况且，师叔的那些部下，个个如狼似虎，是好被人欺负的吗？”
闻听此言，三人同时哈哈大笑。
”队长，队长，怎么样？没什么事吧？他们没为难你吧？”看到李云勇从封教官那里出来，队员们纷纷围过去，关切地问。
“哪能有什么事。”李云勇大大咧咧地说道，“就是封教官要和我商量下一步训练计划，让我过去住几天，贵水，过来帮我搬一下铺盖。”
当李云勇和陈贵水在队员恋恋不舍的目送下，走向训练场边的三层小楼时，在小楼转角僻静处，李云勇停住了脚步，面对陈贵水，庄重地说道：“陈贵水同志，我现在以新四军教导队队长和党支部书记双重身份跟你讲话，请你务必记住我的每一句话内容，并每条落实到实处。”
“队长你说吧。”陈贵水举着铺盖，挡着旁边的视线，瓮声瓮气地说道。
“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一定要严格约束部队，除了训练，绝不能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不能讨论为牺牲战友复仇、解救军长等话题，更不能付之行动！否则的话，教导队要成为国家和民族的罪人。听明白了没有！”李云勇字字千钧。
“明白了。如果‘伙头王’和张五娃有什么举动，我就推说，等队长回来再说，不然全龙无首，不会成功。”陈贵水说道。
李云勇满意地拍了拍陈贵水：“你是张飞，粗中有细，心中有是非，教导队有你在，我就放心了。把铺盖给我，转过这个角落，我就到了。”
目送陈贵水的身影渐渐远去，李云勇才抱着铺盖，一步一步地上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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