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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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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深看着苏玏觉得为难的样子,有些不高兴,却还是保持着微笑。

    “只是一束花而已,都不愿意收下吗?”

    苏玏避开林深追问的目光,绕过他把茶杯放到了方桌上,再转身接过了林深手里的花。

    “坐吧!我去找瓶子把它们插起来!”苏玏说着就抱着花去了厨房,林深望着他的背影,眼里满是失落。

    两年了,苏玏仍旧是处处回避着他,不管他怎么努力,苏玏永远都在回绝他的心意。林深不明白,明明苏玏时常露出悲伤孤独和落寞的表情,他却怎么也不愿意敞开心扉去接纳别人。

    他暗示过,也明示过,然结局都是一样。他问过苏玏,苏玏也说过并不讨厌他,也并非没有好感,但他就是无法接受他。

    林深喝了一口茶,没看见苏玏从厨房出来,林深有些担心,放下茶杯,起身往厨房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苏玏站在窗边发呆,手里拿着一只玻璃瓶,思绪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林深没有立马靠近,他看着苏玏的侧影,夕阳照耀下,苏玏整个人像是被镀了一层金色。林深遗憾自己今天没有带画板来,不然他又可以完成一幅美丽绝伦的化作了。

    遇到苏玏的第一次,林深就被苏玏吸引了。然后他开始慢慢接近苏玏,发现了他身上的气质还有故事,比他的外貌还要让人着迷。林深对苏玏,可以说是一件钟情,他没有一丝犹豫的,就爱上了苏玏。只是到现在,他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爱情。

    这也算是林深的温柔了,他不想逼迫苏玏,他想得到的是两厢情愿的感情。可时间久了,人也是会累的,在看不到希望的时候,也是会怕的。有的时候,当林深发现自己对苏玏的感情越来越深的时候,越来越不可控的时候,他会忍不住想靠近他,想亲近他。但他知道,如果他这样做了,苏玏就会逃离他,会逃得越来越远。这并不是他想见到的。

    苏玏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林深不愿意看见他如此哀伤的深情,他慢慢走过去,苏玏听到他的脚步声,立刻转过头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深拉过去,一把抱住。

    苏玏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推开林深,手里的玻璃瓶掉在了地上,摔了粉碎。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两个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僵持了一会儿,苏玏慌张地蹲下去,要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林深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碰。

    “别弄了,一会儿我来收拾,你别又伤着了!”

    苏玏忙不迭地抽回自己的手,尴尬地站起来,“那你收拾吧,我去外面了!”苏玏说起来就要走,林深看着他这么急着要避开自己的样子,心里突然一阵火,起身拉住苏玏,搂着他的腰,不让苏玏走。

    “林深,你干什么,放开我!”苏玏立刻挣扎起来,可凭他现在瘦弱的身形,根本就挣脱不开又高又壮的林深。

    “苏玏,我喜欢你!”林深抓住苏玏推拒他的手腕,突然表白。苏玏一下子愣住了,看着林深认真的表情,苏玏开始有些害怕。

    “苏玏,和我交往吧。我没有办法再继续忍受和你做朋友了,我想你做我的恋人,我想照顾你一辈子,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我想抱你,我想吻你。苏玏,和我在一起,好吗?”林深捧着苏玏的脸就要吻下去,苏玏反应过来,立刻大力挣扎起来,他别着头,躲着林深的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苏玏用力挣开林深,一个巴掌就那么扇了过去。

    苏玏打完人,自己都愣住了,他一巴掌是用了十足的力打下去的,林深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林深被打得嘴角出了血,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苏玏。

    “苏玏……你就这么不能接受我吗?”

    苏玏心里虽然愧疚,表情却十分冷漠和疏离。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苏玏,你怎么就这么固执?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接受我?到底是为什么?”林深很不甘心,他捉住苏玏的双肩,质问着他。

    苏玏甩开林深的手,退到一边。

    “林深……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但是……对不起。我不爱你,所以没要办法勉强自己和你在一起!我不想欺骗你,也不想欺骗我自己。”

    林深一脸受伤地看着苏玏,“你不肯接受我,是不是……你心里,其实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些年,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也没有看到你和任何人交往,所以我想不到除了‘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之外,你还有什么理由一而再地拒绝我。”

    苏玏愣了愣,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林深,感情这种事,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都是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原因的。。我说过,我不讨厌你,也很喜欢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高兴能在这个地方认识你。但是这种感情,是不能变为爱情的。我一直以为,我把话跟你说得很明白,你也说过,你喜欢我是你自己的事情,也愿意保持我们的友情。可是刚才,你对我做的事情,已经让它变质了。林深,老实说,我并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但是如果你一定要这样,那我……只能让你离开了。或者,我离开!”

    “你……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如果是的,我发誓,以后都不会再对你做出不敬的事情。”

    苏玏沉默了,然后点了点头。

    “对,我有喜欢的人了,在遇见你之前,我心里,除了他,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不管是以后过去多少年,我爱的人,都只会是他一个。所以,我无法接受你的感情,对不起。”

    “可以告诉我,他是谁吗?就算要我认输,我也该知道,自己输给什么样的人了吧。”

    苏玏摇头,“林深,你和他之间,不存在比较的。对我来说,你们都是很出色很优秀的人,没有谁输谁赢。”

    “我连知道他是谁的权资格都没有吗?哪怕是作为朋友也不行?”林深觉得很受伤,苏玏似乎总是不愿意跟他说更多,这样他觉得很挫败。

    “不是有没有资格的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你走吧,我有些累了,想关店休息了!”

    “因为我刚才差点强迫了你,所以你才急着想赶我走吧。不过也是我活该,不该没忍住。对不起苏玏,我为我刚才的行为感到抱歉,以后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会尊重你!”

    苏玏没再说话,林深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只会让两人的关系变得更糟,虽然才刚来,也很舍不得,最后还是不得不来离开。不过,他很庆幸,苏玏没有说要和他断绝来往,这也算是幸运了吧。

    ……

    林深走后,苏玏就关了书屋,他回到房间里,忽然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之后,想起厨房林深送的那束雏菊。他重新找了一个好看的玻璃瓶,将那些花儿修剪之后,装进了花瓶里。把花搁在桌子上,无意间瞥见了掌心早已经结疤的伤痕,不由自地就轻唤出声。

    “白卲瑀……”当苏玏不自觉喊出这个名字时,他恍然惊醒。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到这三个字还是会不自觉就唤出来,喊出来了,心还是会痛,痛到几乎要麻痹了。

    掌心的伤口早就已经愈合了,也已经不会再疼了,可心上的那道伤口,却是从未治愈过。五年来,一直都在流着血,只要一想到白卲瑀,就会更疼。当初,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离开的,如今就要用十倍乃至百倍的力气才能勉强活下去。如果不是因为想着能在有生之年再见白卲瑀一次,苏玏也许早就撑不下去了。

    他抬头,看见玻璃窗上倒映出的自己,苏玏已经快不认识那是谁了。现在的自己,就散站在白卲瑀面前,也不会被认出来吧。看着看着,苏玏就陷入了回忆里。他想起了他与白卲瑀经历过的种种,当初,如果不是那场绑架事故,自己的眼睛就不会受伤,现在也不用戴上眼睛。也许再过不久,他的眼睛连戴眼镜也没有用了吧。

    当初离开的时候,就想过自己会过得很苦,只是没想到最后会混成这幅样子,每天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每晚都活在想念白卲瑀的痛苦之中。离开白卲瑀的第一年,他从报纸上看到过白卲瑀的情况,知道他抑郁入院的时候,苏玏几乎想过要自杀。

    苏玏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昏黄的光落在屋子里,苏玏看着眼前的景色,眼泪不自觉湿了眼眶。

    他把过往回忆了一遍,就像看了一部老旧电影,故事终于要迎来结局,屋子里的一切都添上了悲伤的色彩,而他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苏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后悔,后悔离开白卲瑀。他忽然就想回去了,想回到白卲瑀的身边,只是他知道,就算他现在回去,白卲瑀的身边也已经没有他的任何位置了。因为白卲瑀说过,只要他离开了,再回去,他再也不会要他了!

    可计算这样,他还是想回去看看,回去看看白卲瑀,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就足够了。这样,他就算要离开这个世界,也可以了无牵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