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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朱德发的苦恼(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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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储火玉对视一眼。

    投资书店,丁莹一点儿都不让朱德发知道,这是我们都没有料到的。

    “你看你朱德发,又犯老毛病了。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你不是我什么人,我做什么事没必要都向你汇报。”丁莹冷冷地说。她把账本合起来递给储火玉。

    “耶,”朱德发差点被噎死,“我哪是要你向我汇报?图个商量嘛。毕竟是件大事。再说,你怎么会对这种事感兴趣?你不是一向鄙夷经商的吗?”

    “这种事?”朱德发的话着实令我反感,“朱德发,听你话里的意思,好像对我们的行为很鄙夷似的。你堂堂学生会主席的思想不会这么狭隘接受不了新鲜事物吧?我们书店的经营权可是院长授予的。”

    储火玉走去整理那些被人翻乱了的书籍。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了,起航。我是觉得丁莹改变太大了。原先她对很多事是不屑一顾的。”朱德发忙着解释。

    “丁大小姐的风格是不?”我说。

    “也不是什么风格。”

    “就是风格,”不想丁莹接过话题,“这就是我的风格。任性,率直,多变。”

    “不说了。反正木已成舟。”朱德发悻悻地说。

    “这就对了,你以后多到书店来转转,你学生会搞活动能帮我们推销书籍的多来找找我们,方能弥补你这次的疏忽。”我说。

    “有什么疏忽的?”丁莹瞪我一眼。

    “是疏忽。大大的疏忽。”朱德发放松了面部表情,“这样吧,我请大家吃夜宵去,算是做点弥补,权当庆贺你们书店开张。”

    “这是个好主意。”我说。

    “都累了一天了,还吃什么夜宵?早点休息。”丁莹看了看手表,语气还是那么淡,“都快十点了。”

    “那也行。就下次。”朱德发没有坚持,“我送你回去吧,丁莹。”

    “不必。”丁莹直接回绝。

    “你一个人回去怎么行?一个伴都没有。”

    “不是有郑启航吗?我跟他一起回去。”丁莹说。

    “郑启航?你们?一起回去?”朱德发看看我又看看丁莹。

    “对呀,我们租在一个小区的。”

    “你就让朱德发送,我和储火玉还有点事。”我对丁莹说。

    “你们还有什么事?”丁莹不解。

    “我了解一下经营状况,还要看看补充什么书籍。还有,好多书错了位,得复位。”我说。

    “我们一起做不就得了。”丁莹很不耐烦。也可以说有点烦躁。

    “你们先走。我和储火玉真有事。”

    丁莹很不情愿地出了店门。朱德发向我投来感激的眼神。

    路灯昏暗。朱德发和丁莹并排走在水泥路上,我看见他们的影子在路灯下越来越长。

    “这么留恋,干嘛又要将她从你身边支开?”储火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

    “啊,你说什么?什么支开?”我回过神来。

    “你的眼睛出卖了你。”储火玉的声音很柔和。

    “出卖什么?嗳,你太会推想了。我是在想投资书店这么大的事丁莹干嘛一直瞒着朱德发。”

    “很简答啊,丁莹一点都不爱这个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这样,若即若离。”我说。

    “可我听说他们以前可不是这样。”

    “哪来的听说?他们以前的样子连我都不知道。”

    “丁莹自己跟我说的。”

    “啊。”

    接下来我和储火玉一起将错位的书归位,然后写好了第二天要去书市补充的书籍目录单。

    我在储火玉去女生公寓公共洗浴间洗浴的时间仔细看了看账本。储火玉做的账目一目了然,进账出账数据详实而准确。

    储火玉的字还是那么秀气。

    把账本归位我再次检查上阁楼的木梯子和装在阁楼旁边的拉线开关。储火玉的床铺就铺在阁楼上。

    一想到储火玉每个晚上都要借这个木梯子上上下下,我心里就不舒坦,虽说,储火玉已经在阁楼上住了好几个晚上了。

    我和丁莹曾强烈建议储火玉在外面租房子,可储火玉怎么都不同意。在她看来,住阁楼一举两得,一是可以省去租房子的费用,二是可以守店。

    “虽然偷书的人很少,可要真有人进来破坏,损失还是很大的。有人在这里住总要好好多。”储火玉这么说。

    我不是没有想到让储火玉和丁莹一起住租住房,我来睡阁楼,可那样的话,我和丁莹同住租住房的秘密就要曝光了。到目前为止,储火玉也只知道我和丁莹同住一个小区。

    再说,这么做,好了储火玉,却太亏待丁莹。原本丁莹就是因为习惯了和我同住租住房方才从原来那个住租房搬到我新租的租住房的。

    所以这个想法在我脑海里一闪随即夭折了。

    青春书屋所在的一排店铺是在学生公寓建成后单独做的,楼空都在四米以上,在据顶部一米多的位置置一个阁楼,拿来放一些杂货是再合适不过了。

    所以每个店铺都置了阁楼。

    现在是深秋时分,天气凉,住在阁楼不会有什么不适,等到了炎热的夏天,阁楼自然不能住人,储火玉的居住怎么都要另外想办法了。

    储火玉住阁楼除了上上下下的不安全因素之外,我还有另一个顾虑:会不会有个别大学生半夜来骚扰储火玉。毕竟,储火玉在昌硕坐台的时候,有一些大学生就是冲她去的。

    储火玉自己反倒一点都不担心,她觉得,如果学校都不安全,那这个世界就没有安全之地了。

    但我还是和学生公寓的门卫打了招呼——送了一条他喜欢抽的大前门烟,也请隔壁一家文具店的老板帮忙照应。

    我还在阁楼上储火玉铺被子的内侧放了一根铁棍,以防不测。

    “你不会让我用铁棍跟人家打斗吧?”储火玉获悉的时候这么反问我。

    “有总比没有好。说不定能派上用场。”我这么回应储火玉。

    储火玉端着脸盆从学生公寓电动门那边转过来。脸盆里放着牙刷牙膏和毛巾,还有女孩子的洗脸用品。

    “久等了。”储火玉歉意地说。

    “说什么话。我走了,上下楼梯要担心,还有,门要锁好。”我走出店门。

    “我会的。”

    我往前走去。还没走几步路,便听见储火玉叫我的声音。

    “还有什么事吗?”我看见储火玉站在书店门口,她洗浴时因为急着回书店,洗脚时卷起的裤脚都没有放下来。

    “谢谢你!”储火玉说得很郑重。

    我挥一挥手,“傻姑娘,我们现在是经济共同体,要谢谢自己。走了。”

    我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

    已经十点多了,校园里静谧无声,可是学校每一条林荫小道上几乎都有搂在一起散步的恋人。如果你仔细留意,说不定便能看见在一丛繁茂的紫萝藤后面一对年轻人正在热烈地亲吻。

    我乍了乍舌。大学果真是恋人的天堂。

    走到校门口,我正和门卫打招呼,从外面走进来的朱德发叫我的名字。他拉着我的手不让我出去。

    “你陪我到校园里走走。”朱德发说。

    “已经很晚了。”我委婉拒绝。

    “十五分钟。最多二十分钟。我真有事跟你说。”

    我便和朱德发沿着正西方向的那条路走。这条道路左边是一个人工岛屿,岛屿上有用岩石堆成的假山,右边沿着围墙种了两排水杉,水杉高耸入云,那些针状的叶子火红火红的,树底下铺了厚厚的一层。

    “我看我和丁莹的关系要黄,起航你知道吗?我觉得丁莹现在一点都不爱我了。”朱德发痛苦地说。

    “怎么有这种感觉?她不是让你送她回去了吗?”

    “她是让我送回去了,可一路上她几乎一句话都不说,都是我在讨好她。”

    “用讨好这个词可不太好听。”我说。

    “确实是讨好呀。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么讨好她的。”

    “恋人之间需要讨好吗?你看前面那一对。”我指着左前方通向主教学楼右侧的那条道路说。

    “恋人?”朱德发自嘲地笑了笑,“我们之间哪谈得上恋人这种关系?现在是连同学关系都不如。就是刚刚,我送她上楼她都不同意。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她就叫我回去,还是我坚持,她才答应我送到她住的楼底下。”

    “那说不定是一种体谅。”我说。

    “不不,你别帮丁莹说话了。这种感觉我懂。”

    “但我还是认为总是用讨好的角度去看待感情是不妥的。”我说。

    “哎呀,郑启航,你不懂丁莹。记得有一回我找你帮忙的时候我就跟你提过,我和丁莹身份悬殊太大了。”朱德发极为懊恼。

    “你是跟我说过。”

    “丁莹在我心目中真的就是丁大小姐。我愿意做她的仆人。其实,从某个角度来讲,她大小姐的脾气就是我宠成的。高中三年,哎,不说了,”朱德发对着空中踢出一脚,“我可真是能为她做的都做了。”

    “包括填报这所大学你也是因她而填,对不?”

    “对对,这一点我也跟你说过。我就是因为她而来这所学校的。要知道,按我的成绩我可以读更好的大学。”

    “你为丁莹真的付出了太多。那个时候我之所以主动搬出去住也就是被你的真情打动了。”若说,这世上能像朱德发这么对待感情的,很少有吧。

    “可是,你知道吗?几个月过去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一点都没有进展。不不,哪谈得上进展,原地踏步都没有维持住。但我真的很在乎她,因为总觉得不如她,怕配不上她,我拼了命地努力。”

    “你当上学院的学生会主席也是因为丁莹吧?”一个能当上学院学生会主席的人没有一定的才干是不可能的。

    “那是自然。要说我的学业成绩比你郑启航是逊色一点,但我毫不夸张地说,我是佼佼者。连续两个学期我拿的都是一等奖奖学金。”

    “你基础本就好,而你为了弥补身份或家庭背景的不足,或者说,为了让自己在丁莹面前自信一点,刻苦用心对待,自然非常优秀。”

    “对了,郑启航你真的说得太对了。我觉得你真是我的知己,所以你看,”朱德发把手搭在我肩上,“我一有愁苦就来找你了。”

    “你夸大了。”我觉得有点不自然。

    “没有,一点都没有夸大。要说我们俩,真是不打不相识。你郑启航是兄弟,而且和一般的人不同。”

    “我们还是说说你和丁莹相处的事吧,时间真的晚了。”我潜意识里有点不安。

    “我就是为这事向你请教的。你说我该怎么办?”朱德发很虔诚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