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婚姻是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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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俊浩将俞水安全地送回老家以后，当日便赶回医院了。
请了将近一个星期的假，回到医院自然是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他忙到根本没有时间回一趟家，也根本没有时间，去想那天突如其来的心痛为何。
只是没想到上班的第二天，他妈妈便突然出现在他的科室里。
“妈……”金俊浩甚至来不及收回眼底的疑惑，便感觉脸颊火辣辣地痛着，耳朵更是嗡嗡地响。
一旁的护士小姐显然被吓到了，关切的眼神落在金俊浩那张好看的脸上，也忍不住一阵同情。
“金医生，你没事吧？要不要叫保安？”护士小姐担忧地问道，看着莫名其妙地打了金俊浩一个耳光的优雅阿姨，也是一脸茫然。
“尹护士，我没事，麻烦你先出去一下。”金俊浩回过神，却是淡然开口支开旁人。
看着脸上布满怒气的夏丽蓉，金俊浩从最初的茫然变得了然。
也是，这么多天没有回家，苏子玉一定又去哭诉了吧。
护士小姐犹豫了两秒，然后出了房门。
“妈，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和她结婚，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结局吗？你们要的婚姻，我已经给了，现在是来怪我没有给她爱情吗？逼着我娶她的时候，你们就……”
“住口。”夏丽蓉愤然的眼神一松，眼泪便啪嗒啪嗒地往下坠落。心里越发的愧疚，也许真的是自己做错了，才会让他们彼此受尽折磨。“你是男人，应该有所担当啊。她成了你的人，不嫁给你，你又要她嫁给谁……”
“妈……”金俊浩显然没有想到他妈妈的情绪会那么激动，看到她掩面痛哭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慌了手脚。而她的话，也让他的心微微一拧。
“罢了，罢了。是我错了，是我太自私了。因为自己很喜欢子玉，硬要你娶她，是我的错啊，可为什么……”夏丽蓉有些泣不成声，那些话终究还是堵在心口，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为什么受苦的是子玉？
“妈，你别这样，我……”金俊浩走近夏丽蓉身旁，轻轻地拍着夏丽蓉的背，帮她顺气。
从未见过夏丽蓉情绪如此失控，心里突然很愧疚。
“这份文件，你签了以后便找人公证吧。不要再去找子玉了，让她好好生活。”夏丽蓉将拿在手里的档案袋塞到金俊浩的怀里，用力地抹了抹眼泪，然后从包里拿出墨镜，挡住她那已然红透的眼眶。
“俊浩，人生没有回头路。你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吧。以后你的事，我再也不会管了。”夏丽蓉丢下这些话，便挺直着背，离开了医院。徒留金俊浩一个人拿着莫名其妙的文件袋，怔愣在原地。
当他打开档案袋时，那大大的几个离婚协议映入眼帘的时候，金俊浩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协议的最后，苏子玉的名字整齐安静地躺在签名处。她的字，和她的一样，小巧精致。
金俊浩回过神时，人已经冲出了医院，顺手拦了一辆车，急急地往家里赶了。
冷清，清冷。
一个星期没有踏进来的家，没有灯光，没有饭香。没有电视嘈杂的声音，也没有苏子玉围着围裙笑着迎上来，帮他接过身上外套的身影。
地板上，甚至蒙上了一层灰尘。
她不在家，而且已经有好几天了。
茶几上，苏子玉一刻不离身的结婚戒指透过夕阳的照射，折射出微光，可在金俊浩眼底，却只觉得刺眼无比。
金俊浩只觉得心头一震，一股怒气突然窜起，想着就因为他这些日子以来对她不闻不问，她就这样默不作声地留下离婚协议，不辞而别，心里的火气便不能消停。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到她的号码，按下了拨出键。
“喂。”电话那头传来她慵懒的声音，带着些许睡意。
“苏子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金俊浩沉着脸，声音夹杂着一丝怒意。
“俊浩……”听到金俊浩的声音，苏子玉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甜甜的喊着他的名字。
金俊浩心一震，余光瞄到桌上的婚戒，语气变得有些冰冷。“苏子玉，你以为婚姻是儿戏吗？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抛弃的是吗？”
原本还有些不清醒的苏子玉听到他的话，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清醒无比。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翻身看着天花板。
“嗯，我不想要了，结婚一点都不好玩。”苏子玉故作轻松地开口，下一秒却紧紧地咬住了下嘴唇，似乎这样就可以减轻胸口的疼痛感。
“你再说一遍？”沉下的声线，握着手机的力度加紧，金俊浩的表情有些怪异。
“我不要了。”麻木地重复了一遍，苏子玉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这一天迟早是会来的，只是她没想到，他会来责怪她。他不是应该谢谢她终于让出了金太太的位置，留给真正属于她的人吗？
“好，既然你把婚姻当儿戏，那么只要我签字了，你就别反悔。”冰冷的语气，字字清晰地从嘴里蹦出。金俊浩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温度。
“我不会反悔的。”摇头再摇头，仿佛这样他就能看到她不会反悔的决心，“祝你幸福。”
“好。”咬牙切齿地冷哼着，将胃里翻腾而上的情绪压抑住，金俊浩没有发现此刻的自己表情有多狰狞。
拿下手机，有些无力地坐会沙发上，金俊浩才发现自己连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下，而他的手心，此刻一阵冰冷。
翌日。医院。
“金医生，我不在的日子有没有想我啊？”医院的走廊里，谭医生一把勾住金俊浩的脖子，也不顾让人那好奇的目光。
“没有，耳根子难得清净。”金俊浩侧身从他的胳膊下钻了出来，然后继续翻看手中的病历。眉头深锁，一刻都未舒展开过。
“唉，你这家伙还真无情。唉，不过这市二医院简直不是人待的，累惨了。下次再有代班这种事，我可打死不去。”谭医生表情一阵委屈，推了推眼镜，一副将要哭出来的神情。
“市二医院？”金俊浩脚步一顿，眼神落在一旁的谭医生身上，眼底浮起一抹复杂的情绪。
“是啊。上次不是跟你说过的吗？这么快就忘了？”谭医生一脸疑惑地看向金俊浩，不知他为何突然停下脚步？
“你在市二医院代班，那有没有碰到什么人？”金俊浩握着病历的手紧了紧，心跳突然有些失速。
“什么人？”
“没什么，随便问问。”金俊浩微微吐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迈开步子，向前走去。嘴角浮现起一抹自嘲。他根本就没有将苏子玉介绍给他们认识，就算谭医生真的在市二医院见过苏子玉，也一定不认识。
“虽然没遇到什么人。可是最近市二医院全院都在流传着一个故事，倒是值得一说。”谭医生见金俊浩愿意理他了，倒是很主动地便开始找话题了。
“我不是很想听。”
“喂。金医生，我都憋了大半个月了，你就听我唠叨一下会死吗？”谭医生嘴一撇，见金俊浩不愿搭理他，委屈全都写在了脸上。
“谭医生，你不用查房吗？”金俊浩的眼神从病历移到谭医生的脸上，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边走边说呗。你说现在的年轻女孩真是的，怀孕了自己也没注意到，然后就胡乱吃药，结果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要了，真不是找罪受吗？”拍了拍金俊浩的肩膀，谭医生同情地叹了口气。
“这不是很常见？”仿佛早已见怪不怪，金俊浩继续翻看着手中的病历，没做任何反应。
“是很常见。主要是那女孩子很可怜。听医院的护士说啊，她住院的那段期间，她丈夫没来看她一眼，还是她婆婆给她签字同意手术的。听说进手术室之前还给丈夫打了电话，结果丈夫还不来。后来手术的时候大出血，那天刚好附近又发生了车祸，伤者都送到了市二医院来，血库告急，那姑娘差点就死在手术台上了。就那样，她那丈夫还不出现，还听护士说，她婆婆给儿子打电话让他来的时候，儿子还发脾气了。这姑娘可真可怜。不过，幸好她有个有钱的老爸。广播找献血的人，可是很大方地出了10万块钱报酬，医院霎时间就沸腾了。啧啧。你都不知道那场面多混乱。听说手术的时候她的心跳都停止了半分钟，那姑娘可是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也幸好是上天保佑吧。不过，嫁给这样的人，这姑娘也是瞎了眼。我可听照顾她的护士说了，那姑娘长得很漂亮，为人也很好。就那样躺在病床上了，也不忘安慰下她婆婆。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尽遇上一些人渣，怎么不让我遇见啊。简直是暴殄天物，太不公平了啊……”谭医生摇头晃脑，讲得津津有味，脸上的表情倒也是很丰富。
“……”金俊浩只是听着，却没做任何评价。对于谭医生这种八卦精神，早已见怪不怪了。
医院的走廊里，谭医生的声音渐渐飘远。他们的背影，也消失在楼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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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俊浩将俞水安全地送回老家以后，当日便赶回医院了。
请了将近一个星期的假，回到医院自然是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他忙到根本没有时间回一趟家，也根本没有时间，去想那天突如其来的心痛为何。
只是没想到上班的第二天，他妈妈便突然出现在他的科室里。
“妈……”金俊浩甚至来不及收回眼底的疑惑，便感觉脸颊火辣辣地痛着，耳朵更是嗡嗡地响。
一旁的护士小姐显然被吓到了，关切的眼神落在金俊浩那张好看的脸上，也忍不住一阵同情。
“金医生，你没事吧？要不要叫保安？”护士小姐担忧地问道，看着莫名其妙地打了金俊浩一个耳光的优雅阿姨，也是一脸茫然。
“尹护士，我没事，麻烦你先出去一下。”金俊浩回过神，却是淡然开口支开旁人。
看着脸上布满怒气的夏丽蓉，金俊浩从最初的茫然变得了然。
也是，这么多天没有回家，苏子玉一定又去哭诉了吧。
护士小姐犹豫了两秒，然后出了房门。
“妈，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和她结婚，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结局吗？你们要的婚姻，我已经给了，现在是来怪我没有给她爱情吗？逼着我娶她的时候，你们就……”
“住口。”夏丽蓉愤然的眼神一松，眼泪便啪嗒啪嗒地往下坠落。心里越发的愧疚，也许真的是自己做错了，才会让他们彼此受尽折磨。“你是男人，应该有所担当啊。她成了你的人，不嫁给你，你又要她嫁给谁……”
“妈……”金俊浩显然没有想到他妈妈的情绪会那么激动，看到她掩面痛哭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慌了手脚。而她的话，也让他的心微微一拧。
“罢了，罢了。是我错了，是我太自私了。因为自己很喜欢子玉，硬要你娶她，是我的错啊，可为什么……”夏丽蓉有些泣不成声，那些话终究还是堵在心口，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为什么受苦的是子玉？
“妈，你别这样，我……”金俊浩走近夏丽蓉身旁，轻轻地拍着夏丽蓉的背，帮她顺气。
从未见过夏丽蓉情绪如此失控，心里突然很愧疚。
“这份文件，你签了以后便找人公证吧。不要再去找子玉了，让她好好生活。”夏丽蓉将拿在手里的档案袋塞到金俊浩的怀里，用力地抹了抹眼泪，然后从包里拿出墨镜，挡住她那已然红透的眼眶。
“俊浩，人生没有回头路。你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吧。以后你的事，我再也不会管了。”夏丽蓉丢下这些话，便挺直着背，离开了医院。徒留金俊浩一个人拿着莫名其妙的文件袋，怔愣在原地。
当他打开档案袋时，那大大的几个离婚协议映入眼帘的时候，金俊浩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协议的最后，苏子玉的名字整齐安静地躺在签名处。她的字，和她的一样，小巧精致。
金俊浩回过神时，人已经冲出了医院，顺手拦了一辆车，急急地往家里赶了。
冷清，清冷。
一个星期没有踏进来的家，没有灯光，没有饭香。没有电视嘈杂的声音，也没有苏子玉围着围裙笑着迎上来，帮他接过身上外套的身影。
地板上，甚至蒙上了一层灰尘。
她不在家，而且已经有好几天了。
茶几上，苏子玉一刻不离身的结婚戒指透过夕阳的照射，折射出微光，可在金俊浩眼底，却只觉得刺眼无比。
金俊浩只觉得心头一震，一股怒气突然窜起，想着就因为他这些日子以来对她不闻不问，她就这样默不作声地留下离婚协议，不辞而别，心里的火气便不能消停。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到她的号码，按下了拨出键。
“喂。”电话那头传来她慵懒的声音，带着些许睡意。
“苏子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金俊浩沉着脸，声音夹杂着一丝怒意。
“俊浩……”听到金俊浩的声音，苏子玉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甜甜的喊着他的名字。
金俊浩心一震，余光瞄到桌上的婚戒，语气变得有些冰冷。“苏子玉，你以为婚姻是儿戏吗？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抛弃的是吗？”
原本还有些不清醒的苏子玉听到他的话，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清醒无比。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翻身看着天花板。
“嗯，我不想要了，结婚一点都不好玩。”苏子玉故作轻松地开口，下一秒却紧紧地咬住了下嘴唇，似乎这样就可以减轻胸口的疼痛感。
“你再说一遍？”沉下的声线，握着手机的力度加紧，金俊浩的表情有些怪异。
“我不要了。”麻木地重复了一遍，苏子玉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这一天迟早是会来的，只是她没想到，他会来责怪她。他不是应该谢谢她终于让出了金太太的位置，留给真正属于她的人吗？
“好，既然你把婚姻当儿戏，那么只要我签字了，你就别反悔。”冰冷的语气，字字清晰地从嘴里蹦出。金俊浩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温度。
“我不会反悔的。”摇头再摇头，仿佛这样他就能看到她不会反悔的决心，“祝你幸福。”
“好。”咬牙切齿地冷哼着，将胃里翻腾而上的情绪压抑住，金俊浩没有发现此刻的自己表情有多狰狞。
拿下手机，有些无力地坐会沙发上，金俊浩才发现自己连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下，而他的手心，此刻一阵冰冷。
翌日。医院。
“金医生，我不在的日子有没有想我啊？”医院的走廊里，谭医生一把勾住金俊浩的脖子，也不顾让人那好奇的目光。
“没有，耳根子难得清净。”金俊浩侧身从他的胳膊下钻了出来，然后继续翻看手中的病历。眉头深锁，一刻都未舒展开过。
“唉，你这家伙还真无情。唉，不过这市二医院简直不是人待的，累惨了。下次再有代班这种事，我可打死不去。”谭医生表情一阵委屈，推了推眼镜，一副将要哭出来的神情。
“市二医院？”金俊浩脚步一顿，眼神落在一旁的谭医生身上，眼底浮起一抹复杂的情绪。
“是啊。上次不是跟你说过的吗？这么快就忘了？”谭医生一脸疑惑地看向金俊浩，不知他为何突然停下脚步？
“你在市二医院代班，那有没有碰到什么人？”金俊浩握着病历的手紧了紧，心跳突然有些失速。
“什么人？”
“没什么，随便问问。”金俊浩微微吐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迈开步子，向前走去。嘴角浮现起一抹自嘲。他根本就没有将苏子玉介绍给他们认识，就算谭医生真的在市二医院见过苏子玉，也一定不认识。
“虽然没遇到什么人。可是最近市二医院全院都在流传着一个故事，倒是值得一说。”谭医生见金俊浩愿意理他了，倒是很主动地便开始找话题了。
“我不是很想听。”
“喂。金医生，我都憋了大半个月了，你就听我唠叨一下会死吗？”谭医生嘴一撇，见金俊浩不愿搭理他，委屈全都写在了脸上。
“谭医生，你不用查房吗？”金俊浩的眼神从病历移到谭医生的脸上，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边走边说呗。你说现在的年轻女孩真是的，怀孕了自己也没注意到，然后就胡乱吃药，结果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要了，真不是找罪受吗？”拍了拍金俊浩的肩膀，谭医生同情地叹了口气。
“这不是很常见？”仿佛早已见怪不怪，金俊浩继续翻看着手中的病历，没做任何反应。
“是很常见。主要是那女孩子很可怜。听医院的护士说啊，她住院的那段期间，她丈夫没来看她一眼，还是她婆婆给她签字同意手术的。听说进手术室之前还给丈夫打了电话，结果丈夫还不来。后来手术的时候大出血，那天刚好附近又发生了车祸，伤者都送到了市二医院来，血库告急，那姑娘差点就死在手术台上了。就那样，她那丈夫还不出现，还听护士说，她婆婆给儿子打电话让他来的时候，儿子还发脾气了。这姑娘可真可怜。不过，幸好她有个有钱的老爸。广播找献血的人，可是很大方地出了10万块钱报酬，医院霎时间就沸腾了。啧啧。你都不知道那场面多混乱。听说手术的时候她的心跳都停止了半分钟，那姑娘可是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也幸好是上天保佑吧。不过，嫁给这样的人，这姑娘也是瞎了眼。我可听照顾她的护士说了，那姑娘长得很漂亮，为人也很好。就那样躺在病床上了，也不忘安慰下她婆婆。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尽遇上一些人渣，怎么不让我遇见啊。简直是暴殄天物，太不公平了啊……”谭医生摇头晃脑，讲得津津有味，脸上的表情倒也是很丰富。
“……”金俊浩只是听着，却没做任何评价。对于谭医生这种八卦精神，早已见怪不怪了。
医院的走廊里，谭医生的声音渐渐飘远。他们的背影，也消失在楼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