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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谁能料到法国的贵族比明末的文官更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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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逐渐西落,虽然奥尔良城近在眼前,夜晚行军却是万万不能,于是贝尔蒂埃便让军队在一处河流边结下营帐。

    玛丽踩在草地上,翘着优美的玉颈去看弗朗斯的身影,最终在河边找到他了。

    弗朗斯坐在草坡上,凝神看着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河面,脑海反复进行模拟演讲。

    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弗朗斯回头看去,玛丽灿若玫瑰的脸蛋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笑意盈盈。

    弗朗斯被她的笑脸所触动,这几天的灰暗情绪稍稍散开,笑着说道:“正想去找你借纸笔写一些东西呢。”

    玛丽双手拢住衣裙,在他身边坐下,动人的腰臀曲线让弗朗斯微微失神。

    注意到弗朗斯呆滞的眼神,玛丽心头得意,娇躯倚靠在他身边,红唇轻启:“我的身材美吗?”

    弗朗斯回过神,玩笑说道:“不美,好烂的身材。”

    玛丽捂嘴轻笑,圆润的肩膀轻轻摇晃。

    弗朗斯脸红了,所幸在夕阳下不太明显。

    他转头继续注视河面,竭力让自己不去看身旁佳人,说道:“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种问题,身上有纸笔吗?”

    “有啊。”玛丽微笑,让身后的侍女官拿出一根笔和一个小本子。

    玛丽翻开书本,翻到一页空白的地方,递给弗朗斯。

    书和笔都有精美的花朵图案,应该是玛丽的私人用品。

    弗朗斯想起大家都说玛丽写字很难看,就笑着作势要看前面的页纸,说道:“我倒要看看你都写了些什么精妙文字。”

    “哎呀,别看。”这回换玛丽脸红了,轻轻伸着腰往弗朗斯身边凑近,两只嫩手紧紧盖住小书本的空白页。

    玛丽红着脸,在夕阳的映照下更显娇嫩,轻嗔说道:“你快写吧。”

    弗朗斯闻着玛丽身上的花香,心绪逐渐平静,提笔开写。玛丽贴着他的手臂,静静看着。

    弗朗斯提笔飞快,这一手法文字母写得称不上多漂亮,但也还端正,玛丽看的并不费力。

    弗朗斯洋洋洒洒写了一页,翻了一页继续写。玛丽看到这些内容,表情逐渐诧异,说道:“进攻意大利?可是我们没有宣战诏书啊,巴黎会议的市民代表必定会勒令我们停战,然后召回巴黎的。”

    “别去管那些,这是我让军队向我们效忠的秘技,也不用担心巴黎会议的十二道金牌。我当袁崇焕,巴黎就会苛虐我并把我送上断头台,但我只要当左良玉,巴黎就会同意我的一切行动,并且还要给我发军饷。”弗朗斯继续写着,对玛丽的担忧不以为然。

    玛丽眨眨眼睛,不太懂他说的十二道金牌和那两个汉语人名是什么意思,接着说道:“但是意大利没有挑起边境摩擦,也没入侵法国,我们用什么借口呢?”

    弗朗斯轻轻一笑:“还要借口?法国高卢人打意大利罗马人还要借口吗?他们在城墙上讲道理:我意大利无罪;我们在城下摆火炮:我高卢蛮夷也。”

    玛丽沉默半晌,打算狠狠地切割法国王后的身份,撇清蛮夷嫌疑,弱弱地说道:“我是神圣罗马的哈布斯堡公主,不是高卢人。”

    弗朗斯无所谓地摇摇手,说道:“我故乡山东半岛渤海湾都比你的神圣罗马更正统,而且你是奥地利人,日耳曼民族,当年就是日耳曼蛮子灭亡的西罗马,你来当领兵大将进攻罗马可太合适了。”

    玛丽:“……”

    无论用哪个身份都逃不过蛮夷的名号了。

    玛丽无语了一阵子,随后疑惑问道:“山、山东半岛在哪?”

    又是汉语词汇,她一时还不会念。

    弗朗斯微笑道:“以后我画一份世界地图,指给你看。”

    玛丽想了一下,笑着说道:“法兰西和奥地利都是蛮夷,看来只有你是文明人喽。”

    弗朗斯歪着脑袋对她眨眨眼,说道:“那当然,山东孔孟之乡听过吧,就你们那伏尔泰经常提的孔子,他是我老乡。当然他老人家的后代衍圣公有点窝囊,不过后代行为不上升祖宗。我山东人就是文明的代表嘛,你这个小蛮夷,可不得仰仗我吗?”

    玛丽咯咯娇笑,一排洁白漂亮的贝齿在红唇中隐现。这对笑不露齿的淑女来说有点不雅,玛丽意识到后赶紧将脸埋在弗朗斯的肩窝,身子颤动,依然笑个不停。

    ……

    夜晚很快降临,玛丽进了自己的车驾中半躺着睡觉,弗朗斯和达武等人搬来行军椅,坐在车驾边上不远处,低声说着话。

    无论明天在奥尔良城区的演讲成功与否,他们都必须要考虑最坏的情况,即军队哗变甚至造反。

    贝尔蒂埃提议明天先让一些瑞士卫兵乔装成百姓,在城中设置路障阻挡乱兵,众人可分开逃走。

    出逃后在埃松省区会和,悄悄回到凡尔赛,联系上国王,国王毕竟依然有效忠于他的军队,到那时再作计较。

    若是真的发生最坏的情况,必须要保住大家的命,逃出生天。

    缪拉和乌迪诺最强壮,自告奋勇,与弗朗斯一起保护王后安全。众人已经默认弗朗斯就是王后的恋人,而且王后可是一面活旗帜,哪怕纯粹考虑利益,也必须要保护她的生命。

    就在众人商议逃亡路线时,丽莎公主和朗巴勒王妃从车驾中下来,为了不吵醒王后,两人踮着脚小心走在草地上,径直往几人坐的地方走来。

    苏尔特用手肘戳戳弗朗斯,弗朗斯回头望去。

    丽莎公主加快脚步,率先来到众人面前,焦急地低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军队是否已经有了不臣之心?”

    弗朗斯微笑说道:“连你也看出来了?”

    朗巴勒王妃也到了,低声道:“除了王后,谁看不出来?波利公爵夫人急得要命却毫无办法,勒布伦夫人到现在还带着瑞士卫兵四处找能用的渡船。”

    乌迪诺低声对她们说道:“我们在商议万一军队造反,该如何保护王后撤离。”

    丽莎公主一听到造反这个词,小脸刷的一下白了,颤抖着声音说道:“才出狼群,又入虎口?”

    “没这么夸张。”弗朗斯安慰,“明天我会发表安定军心的演讲,王后必须在场,所以你们明天最好待在城外,不然万一兵变,人太多不好逃啊。”

    “逃?”丽莎公主愕然看着他,“王后一直说你是救世主,结果救世主的策略就是逃跑?”

    弗朗斯无奈笑道:“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能料到你们法国的贵族比我家大明的文官更坑,把军队搞成这个样子。”

    苏尔特点头:“眼前这情形,就算有狗洞也只能钻了。”

    丽莎公主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突然一把扯住弗朗斯的肩膀,焦急说道:“不行,你答应过要保护王后和她的孩子的,一定不能让王后陷入生命危险!”

    缪拉安慰道:“放心,明天我们只会带少量的瑞士卫兵,人少行动更快,乱起来之后不会费多大力气就能逃出去。”

    朗巴勒王妃忧愁的目光看向王后车驾,这一关九重劫难,玛丽能安全渡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