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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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禀万岁,少林寺达摩院首座方慧禅师、武当清虚道长求见。”僧录司左正来报道。

    ‘来的真快’朱厚照放下手里的折子,嘴角勾着嘲讽道:“宣!”

    “贫僧(贫道)少林寺(武当)方慧(清虚)见过皇帝陛下。”二人作揖行了禅礼。

    “两位师傅不必拘礼,来人,赐坐。不知两位师傅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朱厚照明知故问道。

    方慧也不拐弯抹角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陛下容禀,贫僧与道长,是为嵩山派掌门左冷禅一事。”他昨日接到掌门师兄的书信,要其在皇帝面前为左冷禅说情,保下左冷禅。

    “左冷禅?”朱厚照淡淡道,“此人身为掌门,御下不严,纵容门下弟子滥杀朝廷要员刘正风满门,罪不容诛!此事大师休要再提。”

    皇帝态度如此坚决,倒是出乎方慧意料。刘正风不过授了个江西普通参将的职位,却被皇帝说成是朝廷要员,这几字之差,意义却是相隔个十万八千里。

    方慧不得不软言道:“陛下,左掌门虽管教门人不利,但刘正风勾结魔教,正道难容,左掌门身为五岳盟主,对其却有辖权。况且他只是命门人将刘正风带回审问,乃是门下费彬、史登达等人望文生义,滥用职权,擅杀刘正风一家。左掌门知道也甚是愧疚,已经将屠杀刘正风一家的弟子按门规处置,左掌门愿负荆请罪,请陛下法外开恩!”

    朱厚照已经冷下脸来,目光微寒:“敢问大师,是五岳盟主的权利大,还是朝廷的权利大?费彬、史登达等人明知刘正风已被朝廷授予官职,却仍敢痛下杀手,可见嵩山派内从未将朝廷放在眼里过!况且这几人即使罪有应得,也因交与朝廷处置,左冷禅私自将其处死,不是藐视朝廷又是什么?!”朱厚照一路穷追猛打道,“朝廷一直严禁拉帮结派,这五岳盟主又是怎么回事?!”

    皇帝不依不饶,清虚道长起身一揖,“陛下息怒,五岳联盟乃是为了对付魔教妖邪,匡扶正义,并非是犯上作乱,还请陛下明察!”

    “陛下,左掌门虽有罪过,却也是为了正道侠义,恳请陛下从宽处理!”方慧也无话可说的恳求道。

    看着时候差不多了,朱厚照峰回路转道:“既然少林、武当都为左冷禅求情,怎么也不能拂了两位师傅的面子。他左冷禅向负荆请罪就不必了,少林寺为武林泰山北斗,又与嵩山派比邻而居,就由少林寺代为接受左冷禅请罪吧!不过左冷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何处罚交与少林寺戒律堂,按武林的规矩办。身为五岳盟主,连自己的门人都管不好,还妄谈什么清除魔教,匡扶正义。命五岳剑派重选五岳盟主,由少林寺、武当共同主持。”

    朱厚照突然冷笑道,“当然,也是不是不讲理之人,若是五岳剑派还是愿意推选左冷禅为盟主,也不会怪罪。”

    “陛下~~~~这~~~~~”方慧与清虚听的是张口结舌,“此事~~~~~万万不可啊!”

    皇帝如此处置,岂不将少林、武当推到风口浪尖。他人不知内情,定以为是少林、武当从中作梗,压制五岳剑派。况且左冷禅还是五岳盟主,向少林寺负荆请罪,由少林寺戒律堂处置,不是明着打五岳剑派的脸了么?!表面虽有朝廷撑着,背地里五岳剑派必会与少林、武当产生间隙。

    “怎么,给少林、武当脸面,尔等却要拂的面子不成!”朱厚照沉着脸道。他左绕右拐的将事情,绕到皇帝的脸面上,若是二人敢说一个‘不’字,那就是大不敬,就是欺君之罪。五岳剑派本就矛盾重重,朱厚照命重选五岳盟主,却又不取消左冷禅的资格,就是要让几个门派内讧,最好斗的你死我活,同时孤立了少林、武当,自己则可渔翁得利。

    “贫道(贫僧)不敢”皇帝震怒,少林、武当也不敢不依。

    “好”朱厚照展颜道,“那就辛苦两派了!”。

    五岳剑派中,本来属嵩山派实力最强。此次被朱厚照逼得自断臂膀,如‘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等嵩山派第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都被诛杀。嵩山派实力、声望大跌,其他门派必会蠢蠢欲动,欲取而代之。

    事情纷沓接至,礼部又送来了皇后的候选名单,按规矩这事本由太皇太后、皇太后决定,但皇帝在选后一事上的坚持,最后的选定大权便落到了朱厚照手里。

    作为以后相伴一生的伴侣,即使没有爱情,朱厚照还是十分重视的。明朝为防止外戚专权,皇后多从寒门选出。皇后必须心胸宽广,具有一定的政治眼光,气质优雅,高贵大方,最主要的还要有一个老实懂事的娘家,最后朱厚照敲定了中书舍人夏景之女——夏雨烟。

    夏氏年芳十八,贤良淑德,性情随和,喜欢诗词歌赋,其父兄也都是老实诚朴之人。

    正德六年八月,皇帝大婚,大赦天下。

    坤宁宫新房内,一片喜庆,碗口粗的龙凤烛烧得时不时吱吱作响,朱厚照拿起秤杆,轻轻挑开盖头,一阵珠环嘭呛作响,女子眉目低垂,脸飞红霞。

    两人坐在喜床上,先由几位诰命夫人送上象征吉祥如意、多子多福的瓜果点心,喝了合卺酒。朱厚照由内侍引领到耳房换下衮服,穿上便衣。回到新房,新娘已经换下吉服,端坐在龙凤床上等候了。一头乌黑长发,更衬出精致的五官,玲珑的身姿。

    众人皆退,朱厚照紧张的心脏怦怦直跳,在圆桌旁进退两难。这可是两辈子以来的第一次情/事,就是与东方相处的个月,两人最多不过偶尔亲密,从没更加深/入过。

    房内的红烛摇曳,熏香绕绕,映照的夏雨烟恍若神仙妃子,似幻似真。

    朱厚照红着脸来到床前,隐匿于袖袍中的手紧紧握拳,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梓童的闺名叫‘雨烟’吧,可是取至‘绿遍山原满百川,子规声里雨如烟’?”

    夏雨烟美目流转,娇羞的点点头:“让陛下见笑了。”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

    朱厚照没来由心神一荡,胸口一阵燥热,难道是天气太热了?暗自镇定勉强笑道:“皇后无需太过拘束。嗯~~~不如我们聊聊吧!梓童的生辰是哪日?”

    “五月初八”夏雨烟齿如含贝,低低道。

    “哦,那皇后的幸运花是睡莲!花语是‘纯洁的心’。‘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苹。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记得前世自己最好的朋友就是五月八日的生日,虽不知阴历、阳历有多大差别。朱厚照心猿意马,随口胡诌道:“俗话说,面由心生,皇后气质纯真、典雅,朕观之可亲。”

    皇帝俊逸不凡,温文尔雅,令自己好感倍生。被皇帝如此夸赞,夏雨烟心甜如蜜,盈盈一笑道:“多谢陛下夸~~~”这‘讲’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夏雨烟突然闷哼一声,双目一闭,直直的倒向床内。

    “梓童!”朱厚照怵然抬头,只见东方不败正站在自己两米开外,双眼喷火的死死瞪着昏迷的夏雨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