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七杀简史 > 白线/美国的孩子(1985年8月14日)_多加·帕尔默

白线/美国的孩子(1985年8月14日)_多加·帕尔默

作者:[牙买加]马龙·詹姆斯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多加·帕尔默

    也许有人知道得比我多,但我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说“我只是好奇”,却真的没有其他动机。“你一个人住吗?我只是好奇”,对,那是一个美妙夜晚的开始。没错,我带他回家是我犯傻。为什么带他回家?因为我在那家吵闹的牙买加夜店里,他看着不像牙买加人,开口打招呼说哥们儿,我在停车场给了他更进一步的理由,但我不想去他家,因为圣灵感孕中学的校长会说什么样的淫妇才会做这种事情?带他回家,他立刻长出了八只手,一只手挽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已经伸进我的内裤抠来抠去,他肯定以为阴蒂会像jī巴一样弹出来。真是好玩,带着啤酒味的呼吸只在酒吧里显得性感。我说我改主意了,他抓住我的喉咙开始捏。我抓住他的双手,但他捏得更紧了,嘴里说咱们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对吧?我说没有,宝贝儿,咱只是想去卧室换一身更舒服的衣服。你知道的,就像电影里那样。

    ——吧台在哪儿,我给自己倒一杯。

    ——你哪儿有这个时间啊,小亲亲。

    我走进卫生间,找到了能让我感觉更舒服的东西。我记得我一直走到枪山路的尽头才找到它。店主看着咱问你打算拿它收割什么,男人坐在我买来放在客厅里的一把餐椅上。没问题,我只需要步行一两个街区就能找到另一把餐椅。连带损失而已。他弯下腰,正在脱身上最后的衣物:左右不搭配的袜子。大砍刀划破空气,速度快得险些超出我的控制。刀干净利落地砍断椅背最顶上的横档,然后卡在了椅背上。男人跳了起来,但动作不够快。他做出了男人自以为他们必须做出的反应,他逼近我,推推搡搡嘻嘻哈哈,就好像他觉得女人会害怕。但吓得他魂不附体的不是我这一刀,而是我有能力立刻收刀,然后再次向他砍去,就好像我是李小龙电影里的替身演员。女孩需要爱好,我母亲会这么说。我再次朝他挥刀,大喊他血逼的滚出我家!他说你别急,宝贝儿,别急,我大喊强奸!他血逼的滚出我家。我挥舞大砍刀,假装失手没砍中他,而是打碎了我昂贵的花瓶,当然花瓶并不昂贵,我砸碎它只是为了显示这个疯婆娘是认真的。他开始后退,但还在他妈的磨蹭。至少让我穿上衣服吧?他说,但我继续尖叫,追着他左右挥舞他妈的大砍刀,样子就像在清理野草。他跑出去,一路尖叫着有个狗娘养的疯女人要杀他。天晓得他在和谁说话。不知道我那会儿是不是更像个牙买加人,而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美国疯婆娘。但——

    ——好吧,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知道什么?

    ——我发誓,我得阿兹海默症的表哥拉瑞都比你的注意力更集中。

    ——哦,请原谅。

    ——不,我不原谅。现在你只能听我说个笑话了。

    ——我的天,肯先生,别又是黑鬼笑话。

    ——老天在上,我也没有黑鬼笑话了。是个阿兹海默症笑话。有件事情很好玩,大A患者喜欢拿大C患者开玩笑,好像不记得自己有病就胜人一筹似的。

    ——所以你是大A还是大C?还是大P?大D?我在牙买加的家里人全都是大D。

    ——大D?

    ——糖尿病。

    ——哦,对,P是帕金森?有时候我很希望我有个什么中世纪的疾病,比方说痨病或者血泻。

    ——你得的是什么病?

    ——咱们别这么快就弄得像是在看本周新片,否则我会觉得自己活在我儿媳的电视里。说起来,这一幕应该少一点《春风秋雨》,多一点《格列佛游记》。

    他走

    到门口,拿起帽子和围巾。

    ——走。

    ——什么?去哪儿?小人国?送比萨的很快就来了。

    ——天,我从不吃那鬼东西。他们会把比萨放在楼梯口,直接记我们家的账。咱们快离开这儿,我他妈要闷死了。

    实话实说,我也很想出去。这里的家具全都是奴隶时代的样式,但你知道它们都是几年前制造出来的,这让我心里不太舒服。科尔斯特女士在家里某个地方藏着《维多利亚》杂志的每一期过刊。多半还有《红书》,免得她什么时候想自己做糖霜了。

    ——我们去哪儿?

    ——谁他妈知道呢?不如你带我去布朗克斯吃午饭。所以你是读过斯威夫特的了。

    ——牙买加学生十二岁就要读《格列佛游记》。

    ——我的天。在接下来的四十分钟里,她能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呢?爱好探寻的头脑很想知道答案。咱们走。

    他提到布朗克斯的时候不是开玩笑。出租车开到联合广场,我们下车进地铁,坐五号线往我们来的方向走,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没有提出任何意见。我们坐在门口的三人座位上。我不想抬头看有没有人看我。车厢里也有涂鸦。来到九十六街,车厢里几乎全是白人,多半无处可去的老年男女,不急着回家的学生孩童。110街和125街之间,绝大多数白人下车,只剩下拉丁裔和部分黑人。145街,车厢里几乎全是黑人。所有人都忍不住打量我们。我希望我身穿护士装,希望他不这么像莱尔·瓦格诺。也许黑人会想这个男人肯定有什么特殊之处,所以搞得定一个黑种女性。也许他们在琢磨他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是不是为了嫖妓。过了180街就更糟糕了,我坐在那儿熬时间,等车上盯着我们看的人渐渐变少。

    ——你住在这附近?

    ——不。

    ——只是问问而已。

    ——你知道这个时间坐这条线路去这个地方并不安全,对吧?

    ——你在胡说什么?还不到下午五点。

    ——到布朗克斯就是下午五点了。

    ——所以?

    ——你有电视机吗?

    ——多加,人们在世间害怕什么是他们自己决定的。

    ——住在公园大道的人可以决定自己今天要不要享受一点恐惧,对我们其他人来说,那就意味着不要在五点以后去布朗克斯。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去?

    ——我没有要去,要去的是你,我只是跟着你。

    ——哈,是你跟我说波士顿路上有很好吃的烟熏鸡的,我说我自从1973年就没吃过牙买加菜了。

    ——事情就是这样,每一个白人都有他自己的《黑暗之心》经历。

    ——我不知道我更应该吃惊的是什么,是你如此博览群书,还是我们离第五大道越远,你和我说话的语气就越放肆。

    ——接下来呢,肯先生?你的英语怎么说得这么好?美国人在中学里不读书吗?至于语气,既然雇我是因为搞错了什么,我看你大可以放心,明天你不会再见到我或者我们介绍所的其他人了。

    ——哇,那可会是个天大的错误,他说,不是对我说,而是对他在窗外看着的什么东西说。我扫视车厢,看有没有人在看我们的交谈。

    ——我想我知道你在干什么,我说。

    ——是吗?说来听听。

    ——无论你得的是什么病,显然都让你想寻死。你不必再害怕任何事情,所以你可以为所欲为。

    ——也许。但是,弗洛伊德,也许

    我只是想吃熏猪肉和山药,喝朗姆潘趣酒,他妈的不在乎你他妈的通俗心理学。你他妈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

    两个人抬头看我们。

    ——对不起,我只是听够了我儿子和他老婆的这种屁话。真的没兴趣听,尤其是听我花钱雇的一个人说这些。

    三个男人和两个女人抬头看我们。

    ——好的,谢谢你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妓女,我说。

    ——什么?你在说什么?

    ——大家都听见你说的了。

    ——哦。噢,不。

    他站了起来。我打开手提包,想把整个脑袋都塞进去。

    ——听我说,朋友们……我,呃……知道你们大概在想什么。

    ——你闹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想。你快坐下。

    ——我只想说,这位多加,她是我妻子,不是妓女。

    我知道我在脑海里开始尖叫。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喊出声,但在脑海里我都快叫破喉咙了。

    ——我们已经结婚了,多久来着,亲爱的,四年?我不得不说,每天都像是新婚第一天,宝贝儿,你说对不对?

    我看不出他是想维护我的名誉但失败得一塌糊涂,还是他真的乐在其中。我使劲瞪着尽量不看我们的那些人。一位老妇人捂住嘴,哈哈大笑。我也想笑,想表明我不是这个玩笑的一部分,但就是笑不出来。有趣的是我并不生他的气。他抓着栏杆,随着列车摇晃,像是马上要翩翩起舞。列车在莫里斯公园停下。

    ——我们到站了。

    ——咦,是吗?但这是莫里斯公园啊,我们不是要去枪山路吗?

    ——就是这一站。

    ——车门刚打开,我就冲了出去,没有等他,甚至没有扭头看。我希望他留在车上,一路坐到他妈的枪山路。但我听见背后传来了他的呼吸声。

    ——天哪,太好玩了。

    ——让人尴尬很好玩?

    我站在站台上,等他道歉,因为我看过电影,这时候你应该道歉。

    ——也许你应该问自己,为啥这么容易觉得尴尬。

    ——啥?

    ——我就喜欢你说牙买加话。

    ——你认真的?

    ——哎呀我的天哪,多加。车上的人你一个都不认识,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了,就算再见到,你也不会记得他们的长相,所以为什么要在乎他们想什么呢?

    耶稣我的好基督啊,我最讨厌我说不过别人的时候了。

    ——咱们可以等下一班车。

    ——等个屁。咱们走着去。

    ——你打算走着去。在布朗克斯。

    ——对,我就打算走着去。

    ——你知道哈芬公园每天早晨都会发现尸体吧?

    ——你想跟一个老兵谈尸体?

    ——你知道犯罪和《女警察》里演的不一样对吧?

    ——《女警察》?你上次看电视是什么时候?

    ——我们不能在布朗克斯乱走。

    ——别担心,多加,他们顶多会以为你在帮我买海洛因。

    ——你刚才说了海洛因吗?

    真是太了不起了,咱这个身份大有问题的移民在傍晚时分的布朗克斯街头散步,身边这个奇怪的白人显然脑子不正常,因为他喝多了名叫“我是白人所以我刀枪不入”的烈酒。

    ——你不打算打电话跟家里说一声吗?

    ——去他妈的。我儿媳知道了肯定会拼命皱眉头,光是看这一幕就值得了,尤其是她才做过拉皮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