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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第一百一十七章 捕风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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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苏哲,”梅长苏行了个半礼,不温不淡地道,“是个行走商人。”

    “我啊,只能算半个商人。我做的买卖呀,通常情况下,没有回头客。”月影淡然一笑道。

    “杀人的买卖?”梅长苏冷笑一声。

    “杀人?”月影往后一仰,惊呼道,“苏公子,你说什么呀,别说杀人了,我连只鸡都没杀过。”

    “说笑罢了,月公子莫要在意。”梅长苏冷冷地道,“只是苏某想不出,什么买卖只做一次。”

    月影笑眯眯地说:“我是媒人。我牵的阴缘啊,没有一对闹腾的。”

    媒婆?怎么可能,这人身上有很重的杀气。

    与眼力无关,本能告诉他,身侧的男子不是普通人。

    “我配的是阴婚!”月影认真地强调。

    “……”梅长苏、黎纲、陈坤愕然。阴婚?

    果然没有一对会闹腾,梅长苏暗忖,同时也攥紧了手:还是不对,这人……

    “面来喽!公子,让您久等了。”徐旺一声招呼,将炖肉面搁在月影案头,转身又道,“苏公子,您的两个书童在楼下歇着,掌柜会照看着,您勿要担心。”

    “小二哥,付家的事情无趣了,换个趣事说吧。”梅长苏抿唇道。

    “呦,苏公子,这几日江湖上还真有一件大趣事。”徐旺眉飞色舞地道,“是与琅琊阁有关的趣事!”

    “噗嗤。”月影忍不住笑出了声,“去年江湖首富去琅琊阁问了云姑娘的姻缘,结果成了江湖趣闻。今年难道又是如此?这回问的又是谁家的美人儿?是曲如意?顾曦月?还是楚娉娉?”

    “公子您,您怎么知道是与曲姑娘有关啊?”徐旺哈腰道,“该不会,您一早知晓,却等着看小的笑话吧。”

    “在榜的十位美人,一位是公主,一位是郡主,一位是万花谷的少谷主,一位去年刚问过,一位上月才定下姻缘,还有两位是娼妓。”月影呼哧呼哧地吃着面,“剩下的美人儿只有她们三位了。”

    “公子您厉害,被您说对了,这回传出趣闻的是曲姑娘。”徐旺神秘兮兮地道,“但不是有人去琅琊阁问曲姑娘的婚事,而是曲姑娘和她哥哥去琅琊阁向琅琊阁阁主求亲。”

    “哈,这也行?”梅长苏配合地笑道,“曲家兄妹能肯定琅琊阁阁主未有婚娶吗?”

    “小的不知道琅琊阁阁主是否婚娶,但小的肯定琅琊阁阁主头大得很。”徐旺喜笑颜开,“沈铎铖是抬着银票去琅琊阁问事儿的,这曲家兄妹则是抬着铜钱去了琅琊阁。”

    “铜钱?”梅长苏与月影齐声惊呼。早先得到过消息的陈坤也惊诧地道:“抬铜钱去琅琊阁?”

    “对啊。”徐旺笑道,“曲家兄妹抬上琅琊阁的均是铜钱,价值约五千两白银!”

    “一两白银一千文,这五千两,曲家要花多少人力把铜钱抬上琅琊阁啊?”黎纲喃喃地道,“而且要攒够五千两的铜钱,得花多少时间……”

    “曲家没花多少人力。”徐旺笑道,“曲家兄妹从阜阳出发前往琅琊阁,每到一处就对人扬说,要用价值五千两白银的铜钱去琅琊阁求亲。一路行过,自然有人跟着去凑热闹。曲家兄妹管了这群人的膳食住所,而这些人则帮忙抬了铜钱。”

    “哈哈!”月影笑道,“曲姑娘好手段,就算琅琊阁消息再灵通,应对这样的局面亦是束手无策吧。”

    “你怎么断定这主意是曲姑娘出的?”梅长苏惊讶地问。

    月影搁了箸,道:“公子榜上的公子,品性皆为仁智义礼信俱全。”

    “嗯,在理。”梅长苏饮了一口茶,悠然一笑,“小二哥,那后来怎么样了?”

    “曲家兄妹称:如果琅琊阁阁主是男,妹妹嫁;琅琊阁阁主为女,哥哥娶;如果琅琊阁阁主已经婚娶或已有婚约,那就在琅琊山下搭花楼,由妹妹抛绣球招亲。这话儿传到琅琊阁,琅琊阁阁主立即派人在山下搭了花楼,曲家兄妹到了琅琊山,见到花楼就……”徐旺说到这里忽然打住,媚笑着,“公子,我先将空碗收了,给您添点热茶吧。”

    “……”月影笑了笑,将一些碎银子往案头一放,“曲家姑娘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

    “曲姑娘命人打开银箱,箱内的铜钱竟被串成了一个个小球。”徐旺收了空碗,亦把碎银放入怀中,悠然道,“曲姑娘对琅琊阁派出的人说,在琅琊山下抛绣球要有所不同。旁人一球定姻缘,她要多抛几次,谁抢到的铜钱球越多,她就嫁给谁。”

    “……”真想看看蔺晨那时的脸色,梅长苏忍着笑暗忖。

    “这也行?”月影诧异地道。

    “这话有人问过曲姑娘。曲姑娘说,也没人规定不行吧,要不那个谁,去把礼典律法拿出来,让本姑娘瞧瞧,哪里写了绣球只能抛一次。”

    “……”这回梅长苏再没忍住,笑出声来,他可以想象蔺晨连夜翻找礼典律法的模样。

    “公子,您别说,曲姑娘说出这话的第二天,琅琊阁阁主就遣人送来一册礼典,上面清楚地写着抛绣球是属于撞天婚的一种,属天定姻缘,因此只能抛一次。”

    “曲姑娘又说了什么话把人堵回去了?”梅长苏朝黎纲使了眼色,让黎纲奉上白银。

    “曲姑娘直接把礼典律法丢了回去,说‘别人抛的绣球是绸布和丝线做的,我的绣球是用丝线串的铜钱球,不一样。’”

    “……”月影跟着笑出了声,“这理由,真实在!”

    “琅琊阁派出的人也有一张伶牙俐嘴,当下与曲姑娘辩了起来,据说是辩了许多礼数上的问题。曲姑娘辩不过,就拖着琅琊阁的人跑到看热闹的人群里,直接问‘你们是要我抛一个绣球呢,还是抛一堆铜钱球?’结果所有的人都说要铜钱球。琅琊阁的人无奈之下,只好抱着礼典律法回了琅琊山。”

    “我猜呀,那琅琊阁阁主一定是男的。”月影哈哈笑道,“不然啊,一定是把曲姑娘叫上山,两人舌战三日三夜。”

    “我想也是。”梅长苏附和道。

    “两位公子,小的不知道琅琊阁阁主是男是女,但曲姑娘后来被请上了山,约莫一日一夜后,又下了山,琅琊阁阁主亦派人拆了花楼。又过了一日,曲家兄妹留下数十箱铜钱做的绣球,启程回了阜阳。”徐旺窃笑道,“又过了几日,曲姑娘与琅琊阁阁主的密谈传了开来,据说是琅琊阁阁主答应帮曲姑娘寻个如意郎君,且这个人一定是琅琊榜上的人物。”

    “琅琊榜上的?公子榜?”月影好奇地问。

    “也可能是高手榜上的,或者是富豪榜、帮派榜上的少当家。”梅长苏思忖了下,笑道,“琅琊阁阁主还真会诓人,我看,这曲姑娘早晚会杀回琅琊山讨要说法。”

    “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对了,曲家兄妹同去琅琊山,那曲吉祥呢?”月影狐疑地问。

    “曲吉祥身体不好,没有上山,在琅琊山的那几日都在山下的村落歇着。”徐旺答道。

    “孪生兄妹,总有一个身体会差些。”月影轻轻叹了一声,“亦罢亦罢,江湖传闻罢了,哪有什么可信度。”

    语毕,月影起身,甩了下手,笑道:“雨停了,苏公子,月影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梅长苏拱手行了半礼。

    “公子,这人有点奇怪,我去跟着看看。”待月影消失在楼梯处,陈坤凑近梅长苏低声道。

    “小心,他的杀气很重。”梅长苏嘱咐着,“跟不上就随他去,莫要强求。”

    “是!”陈坤应了一声,快步走至一处窗格,轻巧地推开,张望了一番后,翻身而出。

    “这,这……”徐旺望着眼前一幕,不安地道,“公子,您这是……”

    “别多事,去把你家掌柜叫来。”黎纲起身道。

    “是!”

    少刻,吴宇便匆匆赶上来,一看陈坤不在,心知情况有变,忙道:“公子,什么事情?”

    “刚刚离开的那个人,有什么奇怪之处吗?”梅长苏问。

    “这人……”吴宇想了想,“看他的扮相像是贵公子,可举手投足却又没个公子样;身上有杀气,却又看不出凶相;且,公子,您不觉得他更像……”

    “更像什么?”梅长苏已猜到了八分,但不能肯定,遂问道。

    “男妓。”吴宇低声道。

    “所以他只吃软食。”梅长苏点头,“可是一个男妓的身上怎么会有杀气?还有,他的眼力似乎不好。这样的人怎么能杀人?厮杀中能自保就不错了。”

    “公子,如果他真的是男妓,就能在床上杀人。”吴宇悄声道。

    “……不。”梅长苏否定地摇头,“他身上没有血腥味,倒像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上位者。”

    男妓,有杀气,上位者。

    到底是什么人,会同时拥有这三种特征?

    “宗主!”一声叫唤,把梅长苏从冥想中拉回。

    “陈坤?”梅长苏失笑地道,“你这是跟了多远跟丢的呀?”

    “宗主,那人是4崦说耐纺俊!背吕ぱ沟蜕舻馈

    “啊,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黎纲忙问。

    “我在中途碰到了季布,季布说的。”陈坤黑着脸道,“璧秀山庄在今日也得到了4崦私虢蟮亟绲南费裟熬醯4崦耸浅遄潘侨サ摹!

    “如果这事与4崦擞泄兀恰泵烦に绽湫σ簧盎辜堑4崦怂屠吹陌字铰穑磕鞘窃谒到竺肆疃4崦硕允前字娇瘴摹!

    “宗主的意思是,付家灭门案是4崦烁颐堑南侣硗俊背吕の省

    “4崦瞬换嵴攵园锱尚猩比说穆蚵簟!泵烦に杖嘧攀种福氐馈

    “……”黎纲、陈坤。

    “陈坤,你跟了几条街跟丢的呀?”梅长苏斜了一眼陈坤,戏谑道,“过三条街了吗?”

    “只过了两条街。”陈坤尴尬地说。

    “嗯,还好。”梅长苏点头道,“不算丢人。”

    “……”陈坤。

    “当年你追蔺晨,仅追了半条街就被他甩了。从这点来看,蔺晨的轻功远在月影之上。”梅长苏认真地道,“然,蔺晨是我江左盟的人,所以江左盟赢了4崦恕!

    “啊!”黎纲与陈坤同时失口叫道,能这么算?

    “为了庆祝江左盟与4崦说谝怀环娴氖だ吕ぃ褚乖谔每诎谏霞缸狼旌厍旌亍!泵烦に招Φ馈

    “这,这……”陈坤茫然,“宗主,您这是?”

    梅长苏搓着指尖冷然地道:“4崦死戳艘慌耍颐切枭璺峄帷!

    “宗主,您刚才不是说‘4崦瞬换嵴攵园锱尚猩比说穆蚵簟穑俊崩韪俸傻氐溃澳俏裁此腔够崂匆慌耍俊

    “他们不会针对帮派行杀人的买卖,但会接下所有在江左的买卖。”梅长苏淡淡地道,“这就是4崦送纺炕岢鱿衷诮蟮脑颉!

    “……”黎纲、陈坤。

    “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蔺晨都不知道4崦说耐纺拷惺裁疵郑静加质谴雍未Φ弥模俊背吕ひ苫蟮匚省

    梅长苏看向陈坤,皱眉道:“是欧阳庄主说的。”

    “季布在来城里的路上,被欧阳庄主的手下追上,向季布描述了4崦送纺康奶卣鳌j粝隆

    “来人是怎么描述4崦送纺康模俊泵烦に瘴省

    “银发、爱穿花衣、喜吃软食,举止形态异于一般男性。”陈坤垂首道,“属下知错,不该自行揣测。”

    “吴宇,去拿笔墨纸砚,要画纸。”梅长苏比了个手势,制止了陈坤的话。待吴宇匆匆下楼后,他正色道:“黎纲、陈坤,你们记住,‘知错’这种话,不可轻易说出口。”

    “……”陈坤抬首,面露不解。

    “除非是重大失职,否则绝对不可以在下属面前说自己的不是。”梅长苏温和地看向陈坤,“哪怕是做错事,也仅能在我面前说自身的失职。然,无论对错,只要令下,下属就必须服从。”

    “这,可以吗?”陈坤不确定地道,“属下总有顾虑不周的地方,这……”

    “有不同意见可以提。但令行就需禁止,是我对你们的要求,也是你们对下属的要求。”梅长苏看着眼前的两人,沉声道。

    “是!”黎纲、陈坤对视一眼,抱拳行礼。

    这时候,吴宇带着梅长苏所需物品回到二楼,梅长苏令他搁下托盘后就斥退了他。

    心中酝酿一番,提笔落画,小半个时辰后,月影的画像就出现在黎纲和陈坤面前。

    与通缉令的人头像不同,梅长苏笔下的月影是个半身像,虽说是简单的勾画,却栩栩如生。

    陈坤被眼前的画震住了,宗主和月影不过打了个照面,就能观察得如此细致。而黎纲却知道,宗主今日的阅人功夫,都是在天茗阁练下的。

    “拿去给吴宇和徐旺看看,若是无差,找人多画几张,传至江左各堂口。对了,拿一张给欧阳庄主。”墨迹半干后,梅长苏将画像递给了陈坤,“这人……”

    梅长苏迟疑了一下:“仅凭欧阳庄主一面之词,仅凭你我揣测,不能将他认定为4崦送纺俊5愕奈涔ξ仪宄掠澳芩Φ裟悖湮涔Α辽偾峁途跣远疾徊睢hヌ每诓椴椋巳私虢蠛笥忻挥性谔每谧龉羌恰h粲校淅蠢瓒喾角笾ぃ蝗粑蓿蛐璋抵胁榉谩g屑牵灰虿菥撸

    “是!”陈坤抱拳道。

    “兵法上说‘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江左盟与4崦嗽缤硪徽剑钗换剐璐蚱鹁瘢形鸫笠猓

    “是!”黎纲、陈坤齐声道。

    “陈堂主,今、明、后三天,于安浦堂口设下晚宴,宴请安浦城盟下弟子。”

    “宗主,您……”陈坤思忖一番后,躬身问,“您是要让4崦说娜酥溃驮诎财致穑俊

    “对!”梅长苏颔首笑道,“由黎纲和南宫泽出面周旋,你与我隐于幕后。”

    “宗主,还是让黎舵主留在您身边吧。”虽说很高兴能得到梅长苏的信任与赏识,但陈坤在犹豫一下后,道,“由属下与南宫堂主出面招待盟下弟子及闻迅赶来的江湖朋友。”

    “黎纲是左舵主,代表着我的门面,而你是天机堂堂主,更多的时候需与我一样隐身幕后。”梅长苏笑着道,“想想蔺晨他是怎么做的,再想想刚刚我们从小二口中听到了什么?”

    “……”陈坤。

    “这事不怪你,也不能怪盟下的兄弟。”梅长苏敛下双眸,揉着手,“接触到最原始的信息,才能知道哪些消息是我们要的。”

    “宗主请放心,属下日后一定多跑茶馆、食肆。”陈坤气恼地道。

    “这就气到了啊。”梅长苏哈哈笑道,“前年你与蔺晨处过一段时间,这点应该知道,怎么就没长记性呢?”

    “……”陈坤顿感尴尬,张口结舌,只好垂头不语。好在他本就黑,就算红了脸,旁人也看不出。

    “别恼了,今晚你我换个装束,混在他们中间。”梅长苏黠笑道,“我扮个病弱秀才,你扮个打柴人。”

    “扮什么都没关系,但您得让属下贴身跟着。”陈坤嚷道。

    “好。”梅长苏揉着鼻子,淡淡地道,“再寻几个人,把晏大夫、茯苓和清儿送回廊州……”

    “……是。”陈坤应道。

    “还有一件事,黎舵主,陈堂主,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梅长苏挣扎了一番,道,“你们说,今日宴请需叫上几个花娘来助兴吗?”

    “……”黎纲、陈坤对视一眼,哑然。

    “依我以往的脾性,断然不会往这处想。可是场面上的事情,岂能不做?”梅长苏喃喃地道,“江左盟不是少林武当,没有出家人需恪守的清规。我要怎么做,才能上得了台面又不损颜面?”

    饶是黎纲和陈坤年岁长于梅长苏,他们也给不了梅长苏答案。但他们更加相信,以梅长苏的智计和做派,在其带领下,江左盟终有一天会成为天下第一大帮。

    只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太让人心疼。

    “宗主,属下先去找人把画像画了。”陈坤躬身道。

    “嗯。”梅长苏点了点头,“黎纲,让吴宇去把堂口附近的客栈包下来。今日堂口宴请,定有酒醉的人,届时把他们安排到客栈里过夜。”

    “那宗主您今晚住什么地方?要不让吴宇给我们腾个房间?”黎纲问。

    “不,我们住堂口。”梅长苏无奈地道。

    “是!”

    “但愿晏大夫不会生气。”梅长苏小声嘀咕。

    事实证明,梅长苏的预感很准确。

    晏大夫得知事情始末后不仅生气,且大发雷霆。

    自知理亏的梅长苏只好领着黎纲和陈坤挨了半个时辰的训。

    谁让他在打了几个喷嚏后,自作聪明地添衣捂汗,结果换来一身痱子不说,还弄成了中暑。

    幸好,晏大夫同蔺晨一样,每日入睡前的号脉从不落下,不然关闭门户睡上一夜,轻度中暑将变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念叨了半个时辰,晏平山叹气道:“我明知道蔺晨在给我下套,怎么还是……梅宗主,你要砸,就砸蔺晨的招牌,别砸我的招牌行不?”

    语毕,抄起案头的空碗,一甩衣袖,旋身走人。

    “宗主,您先歇着吧。”黎纲垂首道。

    “好!”梅长苏苦笑,蔺晨让他贴身带着茯苓,本意是让茯苓时时照顾他,今日若不是他将茯苓斥离,也不会闹这一出。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噼里啪啦地打在院子里的芭蕉上。

    月影是吗?

    有意放走相思的4崦送纺炕崾撬穑

    十五年前,他不过十三四岁。

    何德何能做上4崦说耐纺浚

    又凭什么号令4崦耍

    而这样的人,又为何是个男妓?

    难道……梅长苏一阵恶寒,翻身而起。

    雨一直在下。

    雨夜中,有人翻上屋脊,越过墙头,没入黑暗。

    在他身后,一座院落顷刻间燃起熊熊大火。

    本已寂静的街头再次喧哗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