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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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皇甫岂摆手，拒绝道：“本王一人回去即可。”
顾武有些沉着脸：“殿下金体贵重，可还是小心为上。”
皇甫岂不理会顾武的话外应，朝苗翠翠笑道：“铺面和玉佩一事望夫人不要介怀，顾武本就是受本王之托才入了京，这些就当本王报酬了。”
苗翠翠一时无言，赶忙回道：“妾身谢过殿下。”
皇甫岂笑笑便要离去，顾武赶紧跟上想要再劝，只听皇甫岂沉声道：“本王的话可是不管用了？顾将军不必再送。”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京城百姓的风光本王还得抓紧机会细细看过。大好时光难得，这敬亭绿雪也难得啊。”
顾武立在门边，看着皇甫岂身影渐行渐远，叹息一声，跪下朗声道：臣恭送殿下。
虽然每天赖在家中陪着媳妇儿子的日子很美好，但既然诏令已下，顾武也只能重新收起心思准备起上朝的事宜。
其实先皇在位时，朝中只有五品以上的文官才有资格上朝进宫面圣，武官是不需要朝见的。但近年来皇帝为了平均朝中势力，削弱文官在朝中独大的形式，特下了诏令让五品以上武官也要跟着朝拜。这政策看起来公正无害，但其实就苦了许多武臣将军。常年在外征战的将军武士哪里懂得这朝中形式，刚开始上朝秉着在军中的脾气就开始直言不讳的怼人，经常弄得朝中百官甚至是皇上都下不来台。
这种尴尬的情形多了，其他文官就不乐意了，三天两头的就上折子向皇上告状。皇帝实在被烦得不行，某天借由军饷一事想武官们发了通脾气，本以为这些愣头子会有所顿悟，不曾想他们倒来了硬脾气，至此上朝除非必要，绝不开口发言。这下弄得皇上尴尬不已，但也无从解决，只能由这他们去。所以朝中“文武百官，只见文官”的情形从那时出现便也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皇甫岂怕顾武第一次上朝不懂这些，特意嘱咐顾武朝见时不到必要千万不要主动开口，但又怕架不住皇帝心血来潮向顾武问话。为此皇甫岂又特意派人给顾武送了份稿子让他背诵，上面写明了皇上会提的一些问题以及他该如何应答的回话，这弄得顾武是苦笑不得，但也为了以防万一，老老实实的背下了稿子。
朝见一事先不说其他，但确实是个苦力活。宫门是卯时开启，丑时文武百官就必须候在午门外等候。为此顾武在午夜便起了床，苗翠翠也跟着起床服侍他穿好朝服、配好令牌，亲自送顾武出了院门。
“你且回房睡睡，我等下了朝给你和狗蛋带早膳回来。”顾武拥住苗翠翠，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便转身上了轿子。
苗翠翠应下，拢拢外衣立在门边看着轿子越行越远，直至看不清了才轻叹一声关门回了府。
刚好卯时末顾武到达了午门外，那里已站了不少大臣。顾武也不认识什么熟人便自动找了个角落等着，他眼睛暗暗环顾一圈，默默将人与皇甫岂给他看的花名册对号。等了一会，楼鼓敲响，原本零零散散的站着大臣们开始排队，文官武官分开为两个阵营站着，顾武等人都差不多排完了才默默跟着某些晚到的武官站到最后几个位置。
等宫门打开，大臣们陆陆续续的进殿朝见。文官们开始接二连三的进言，武官一列倒是高度默契的保持集体沉默。皇帝也算勤政务实，文官发言难免有些啰嗦赘余，但他还是耐心一一听完，碰着具有采纳性的建议还会命人记下以备后用。顾武听着听着有些无聊，思绪不免有些飘忽，一下想着明日酒楼装修进度，一下想着等会该帮狗蛋他们带什么早膳，想了半会又转而担心顾全的行踪。
“顾将军，顾将军。”
顾武思绪飘忽，突然感到腰间被后面的大臣怼了怼，才猛然惊醒。这一回神便看见满朝文武官眼神都偷偷瞄着自己，皇帝端着坐在高位看不清声色，顾武背后一下出满了冷汗。
在朝会走神可是死罪！顾武赶忙出列高声应下：臣在。
“朕唤了顾将军三声，顾将军可才应答。顾将军可是在思虑什么？且说来与朕听听。”
皇上的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喜怒，但这问话却让顾武心中不免有些下沉。他倒不怕什么，但他是七皇子推举之人,如若回答不慎不仅会牵连到皇甫岂更可能连累到苗翠翠他们。
顾武有些恼火刚刚的不小心。真是安逸日子过久了，竟如此松懈。
顾武思索片刻正欲开口回答，就听见旁边起了响起了道温润男声：“早已耳闻顾将军早些年跟随七殿下在军中打兵打仗的事迹，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
顾武抬眼望了一眼，只见一身着云鹤绯袍的文官出了列躬身朝皇上道：“皇上，顾将军怕是常年在边疆作战不懂朝中礼仪，一时见着圣容心中难免忐忑，有些反应不及。”
这人为什么帮自己解围？顾武心中疑惑，但也来不及细想，只能赶紧顺着台阶下：“臣本就一介武夫未见过什么世面，幸得皇上提拔才有此显贵。今日得见皇上龙颜心中一时紧张才闹得如此笑话，还望皇上见谅。”
皇上淡淡应了一声，又随口朝顾武提了几问，顾武背着皇甫岂给他的稿子半真半假的回答才堪堪撑到下朝。
等皇上退了朝，大臣们三三两两的结伴走出殿门。顾武耳力极好，他走在最后听着大臣们小声的纷纷议论。
“这顾将军是何许人也？从未听过名号怎突然就多了这么号人。”
“他可是七殿下的亲信，不过据说已是战死沙场，这怎又冒出一个？”
“怕不是假冒的？”
顾武慢吞吞跟在后面，听着讨论越来越离谱，心中暗笑不已，看来这天下也算太平，不然这官员怎会一天天无事可做倒扯起他人家常。
“顾将军，顾将军，且等等在下。”
听到有人叫着自己，顾武本不想理会，但转耳一听，这声又像是刚刚在朝上帮自己解围的那位文官，顾武只得停下脚步回身等他追上。
“刚刚多谢。”顾武朝来人拱了拱手。
文官微微一笑，也回道：“不必介怀，举手之劳而已。”
顾武见此人举止洒脱，不见一丝大臣矫揉做派，嘴角不由带了点笑：“敢问这位同僚怎么称呼？”
“孙文。”文官拱手，朝顾武笑道。
顾武瞳孔微缩，此人是上次他和皇甫岂在名册中提到的中书舍人。
顾武心思下沉，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与他并肩一同走出宫外。
出了宫门顾武准备向孙文辞别，但还未来及的开口，便听孙文邀请道：“顾将军可是要回府上？若是不急，不如同在下一起去醉云间品品那儿的佳酿？”
听着孙文的邀请，顾武心中犹豫不定。
顾武本想推掉邀约快些回府，因为他出门前便答应苗翠翠给她和狗蛋带早饭，现在只怕他们已经在家中等着自己了。但眼前这人身份实在可疑，他既不属于皇甫岂的人也不是长公主的党派，既然保持中立，为何先前要在朝中替自己解围？现在邀约自己又是何意？
顾武沉默不语，毫不客气的打量着孙文，表示着自己的怀疑。
孙文不知是真傻还是别有用意，见着顾武狐疑的瞧着自己却仍是满脸笑意，对着顾武笑呵呵：“听闻醉云间的蜜柑酿最是香醇，倒上一坛再兑上君子竹，那可真是香飘十里，仙人闻之欲醉。此等人间绝酿，顾将军何不赏与在下去那一品？”
顾武心中叹息，暗自诽腹，到底是文官，喝个酒都说得那么文绉绉。
顾武看着孙文这么盛情邀请，加上他确实对孙文的身份好奇，想了想便准备开口应下，话到嘴边突然又转了个弯：“孙大人这么盛情邀请，顾某却之不恭。只是这刚下早朝，你我身着朝服倒也不太方便，不如先各自回府换了便服，待晚些再去醉云间一聚？”
孙文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朝服，哈哈大笑：“确实是顾将军想得周到，那到时在下便在醉云间等着顾将军了。”
顾某微微一笑当做回应，两人拱手告别定好时间。
顾武见着孙文离开也转身上轿进了朱雀大街，在轿内他脱下朝服露出便装在街上买了几份苗翠翠和狗蛋平常爱吃的糕点膳食，悠悠荡荡在街上逛了几圈，将孙文与自己有约一事传给皇甫岂的暗线，才匆匆忙忙的回了住宅。
顾武这边急匆匆的赶着回来，苗翠翠在院子里等的也有些坐立不安。她见着顾武回来就赶忙迎了上去，接过顾武手中小食嗔道：“怎去的这么久？我还担心你遇到了什么事。”
顾武知道苗翠翠心中不安，低头吻了吻苗翠翠脸颊，笑道：“路上遇上了几位同僚就跟着聊了会天。快让狗蛋起床，我带了他爱吃的蜜枣糕。”（未完待续）
“不必，”皇甫岂摆手，拒绝道：“本王一人回去即可。”
顾武有些沉着脸：“殿下金体贵重，可还是小心为上。”
皇甫岂不理会顾武的话外应，朝苗翠翠笑道：“铺面和玉佩一事望夫人不要介怀，顾武本就是受本王之托才入了京，这些就当本王报酬了。”
苗翠翠一时无言，赶忙回道：“妾身谢过殿下。”
皇甫岂笑笑便要离去，顾武赶紧跟上想要再劝，只听皇甫岂沉声道：“本王的话可是不管用了？顾将军不必再送。”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京城百姓的风光本王还得抓紧机会细细看过。大好时光难得，这敬亭绿雪也难得啊。”
顾武立在门边，看着皇甫岂身影渐行渐远，叹息一声，跪下朗声道：臣恭送殿下。
虽然每天赖在家中陪着媳妇儿子的日子很美好，但既然诏令已下，顾武也只能重新收起心思准备起上朝的事宜。
其实先皇在位时，朝中只有五品以上的文官才有资格上朝进宫面圣，武官是不需要朝见的。但近年来皇帝为了平均朝中势力，削弱文官在朝中独大的形式，特下了诏令让五品以上武官也要跟着朝拜。这政策看起来公正无害，但其实就苦了许多武臣将军。常年在外征战的将军武士哪里懂得这朝中形式，刚开始上朝秉着在军中的脾气就开始直言不讳的怼人，经常弄得朝中百官甚至是皇上都下不来台。
这种尴尬的情形多了，其他文官就不乐意了，三天两头的就上折子向皇上告状。皇帝实在被烦得不行，某天借由军饷一事想武官们发了通脾气，本以为这些愣头子会有所顿悟，不曾想他们倒来了硬脾气，至此上朝除非必要，绝不开口发言。这下弄得皇上尴尬不已，但也无从解决，只能由这他们去。所以朝中“文武百官，只见文官”的情形从那时出现便也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皇甫岂怕顾武第一次上朝不懂这些，特意嘱咐顾武朝见时不到必要千万不要主动开口，但又怕架不住皇帝心血来潮向顾武问话。为此皇甫岂又特意派人给顾武送了份稿子让他背诵，上面写明了皇上会提的一些问题以及他该如何应答的回话，这弄得顾武是苦笑不得，但也为了以防万一，老老实实的背下了稿子。
朝见一事先不说其他，但确实是个苦力活。宫门是卯时开启，丑时文武百官就必须候在午门外等候。为此顾武在午夜便起了床，苗翠翠也跟着起床服侍他穿好朝服、配好令牌，亲自送顾武出了院门。
“你且回房睡睡，我等下了朝给你和狗蛋带早膳回来。”顾武拥住苗翠翠，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便转身上了轿子。
苗翠翠应下，拢拢外衣立在门边看着轿子越行越远，直至看不清了才轻叹一声关门回了府。
刚好卯时末顾武到达了午门外，那里已站了不少大臣。顾武也不认识什么熟人便自动找了个角落等着，他眼睛暗暗环顾一圈，默默将人与皇甫岂给他看的花名册对号。等了一会，楼鼓敲响，原本零零散散的站着大臣们开始排队，文官武官分开为两个阵营站着，顾武等人都差不多排完了才默默跟着某些晚到的武官站到最后几个位置。
等宫门打开，大臣们陆陆续续的进殿朝见。文官们开始接二连三的进言，武官一列倒是高度默契的保持集体沉默。皇帝也算勤政务实，文官发言难免有些啰嗦赘余，但他还是耐心一一听完，碰着具有采纳性的建议还会命人记下以备后用。顾武听着听着有些无聊，思绪不免有些飘忽，一下想着明日酒楼装修进度，一下想着等会该帮狗蛋他们带什么早膳，想了半会又转而担心顾全的行踪。
“顾将军，顾将军。”
顾武思绪飘忽，突然感到腰间被后面的大臣怼了怼，才猛然惊醒。这一回神便看见满朝文武官眼神都偷偷瞄着自己，皇帝端着坐在高位看不清声色，顾武背后一下出满了冷汗。
在朝会走神可是死罪！顾武赶忙出列高声应下：臣在。
“朕唤了顾将军三声，顾将军可才应答。顾将军可是在思虑什么？且说来与朕听听。”
皇上的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喜怒，但这问话却让顾武心中不免有些下沉。他倒不怕什么，但他是七皇子推举之人,如若回答不慎不仅会牵连到皇甫岂更可能连累到苗翠翠他们。
顾武有些恼火刚刚的不小心。真是安逸日子过久了，竟如此松懈。
顾武思索片刻正欲开口回答，就听见旁边起了响起了道温润男声：“早已耳闻顾将军早些年跟随七殿下在军中打兵打仗的事迹，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
顾武抬眼望了一眼，只见一身着云鹤绯袍的文官出了列躬身朝皇上道：“皇上，顾将军怕是常年在边疆作战不懂朝中礼仪，一时见着圣容心中难免忐忑，有些反应不及。”
这人为什么帮自己解围？顾武心中疑惑，但也来不及细想，只能赶紧顺着台阶下：“臣本就一介武夫未见过什么世面，幸得皇上提拔才有此显贵。今日得见皇上龙颜心中一时紧张才闹得如此笑话，还望皇上见谅。”
皇上淡淡应了一声，又随口朝顾武提了几问，顾武背着皇甫岂给他的稿子半真半假的回答才堪堪撑到下朝。
等皇上退了朝，大臣们三三两两的结伴走出殿门。顾武耳力极好，他走在最后听着大臣们小声的纷纷议论。
“这顾将军是何许人也？从未听过名号怎突然就多了这么号人。”
“他可是七殿下的亲信，不过据说已是战死沙场，这怎又冒出一个？”
“怕不是假冒的？”
顾武慢吞吞跟在后面，听着讨论越来越离谱，心中暗笑不已，看来这天下也算太平，不然这官员怎会一天天无事可做倒扯起他人家常。
“顾将军，顾将军，且等等在下。”
听到有人叫着自己，顾武本不想理会，但转耳一听，这声又像是刚刚在朝上帮自己解围的那位文官，顾武只得停下脚步回身等他追上。
“刚刚多谢。”顾武朝来人拱了拱手。
文官微微一笑，也回道：“不必介怀，举手之劳而已。”
顾武见此人举止洒脱，不见一丝大臣矫揉做派，嘴角不由带了点笑：“敢问这位同僚怎么称呼？”
“孙文。”文官拱手，朝顾武笑道。
顾武瞳孔微缩，此人是上次他和皇甫岂在名册中提到的中书舍人。
顾武心思下沉，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与他并肩一同走出宫外。
出了宫门顾武准备向孙文辞别，但还未来及的开口，便听孙文邀请道：“顾将军可是要回府上？若是不急，不如同在下一起去醉云间品品那儿的佳酿？”
听着孙文的邀请，顾武心中犹豫不定。
顾武本想推掉邀约快些回府，因为他出门前便答应苗翠翠给她和狗蛋带早饭，现在只怕他们已经在家中等着自己了。但眼前这人身份实在可疑，他既不属于皇甫岂的人也不是长公主的党派，既然保持中立，为何先前要在朝中替自己解围？现在邀约自己又是何意？
顾武沉默不语，毫不客气的打量着孙文，表示着自己的怀疑。
孙文不知是真傻还是别有用意，见着顾武狐疑的瞧着自己却仍是满脸笑意，对着顾武笑呵呵：“听闻醉云间的蜜柑酿最是香醇，倒上一坛再兑上君子竹，那可真是香飘十里，仙人闻之欲醉。此等人间绝酿，顾将军何不赏与在下去那一品？”
顾武心中叹息，暗自诽腹，到底是文官，喝个酒都说得那么文绉绉。
顾武看着孙文这么盛情邀请，加上他确实对孙文的身份好奇，想了想便准备开口应下，话到嘴边突然又转了个弯：“孙大人这么盛情邀请，顾某却之不恭。只是这刚下早朝，你我身着朝服倒也不太方便，不如先各自回府换了便服，待晚些再去醉云间一聚？”
孙文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朝服，哈哈大笑：“确实是顾将军想得周到，那到时在下便在醉云间等着顾将军了。”
顾某微微一笑当做回应，两人拱手告别定好时间。
顾武见着孙文离开也转身上轿进了朱雀大街，在轿内他脱下朝服露出便装在街上买了几份苗翠翠和狗蛋平常爱吃的糕点膳食，悠悠荡荡在街上逛了几圈，将孙文与自己有约一事传给皇甫岂的暗线，才匆匆忙忙的回了住宅。
顾武这边急匆匆的赶着回来，苗翠翠在院子里等的也有些坐立不安。她见着顾武回来就赶忙迎了上去，接过顾武手中小食嗔道：“怎去的这么久？我还担心你遇到了什么事。”
顾武知道苗翠翠心中不安，低头吻了吻苗翠翠脸颊，笑道：“路上遇上了几位同僚就跟着聊了会天。快让狗蛋起床，我带了他爱吃的蜜枣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