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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穷人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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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邻里虽散去,却都坐在自家门口纳凉聊天,看到苗翠翠带着狗蛋,一大一小义无反顾的离开了顾家,对此执词不一。

    “别看现在理直气壮,过不了多久,铁准回来,母子两人柔柔弱弱的,靠什么养活自己!”

    村里人早就习惯了对苗翠翠的不屑一顾,只因她是寡妇,又受顾家虐待。

    “啧啧,白瞎了这漂亮脸蛋,嘿,没准儿啊,人家有别的门道赚钱呢!城里不是有那种躺着赚钱的活计吗?”

    这人一开口,四周围观的大老爷们都跟着笑起来,就连坐在一旁纳鞋底子的村妇,也都毫不忌讳的咧嘴大笑,看稀罕似的。

    苗翠翠耳朵不聋,对这些非议不以为然,离顾家越远,脚步越是轻快,自由啊,我来了!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兀自得意,和狗蛋两人在山间地头开怀大笑的时候,身后鬼鬼祟祟跟着一个身影。

    不是别人,正是顾母。

    顾母财迷心窍,偷苗翠翠的银子是出于本性,还回去老肉疼了,她能甘心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路跟着苗翠翠,东拐西拐的,加上山路不好走,好几次顾母都差点儿将她给跟丢了,一边暗骂山路的祖宗十八代,一边卯足了力气举步踮着碎步快速跟上。

    往常上山砍柴,挖野菜的活都是苗翠翠的,顾母哪受够这累,别说背着筐干活了,光是跟个人都费劲,浑身像散了架似的。

    那苗翠翠看着瘦小柔弱,走起路来一阵风似的,轻飘飘的,顾母费老大劲才勉勉强强还能看见前面的人影。

    “嘿——”

    苗翠翠忽然吼出的一嗓子将顾母吓了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滚侧崖去,心都要吓得跳出来了。

    “这个贱人,又在耍什么花招?”顾母第一反应是怕自己被发现,顿时止住了脚步,猫着腰,低着头。

    实则她是被滚落入侧崖的石子给吓胆颤了,浑身哆哆嗦嗦,哪里还敢再前行一步。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这里……”

    没想到苗翠翠一嗓子过后,竟是唱起歌儿来,把顾母气的七窍生烟,也来不及生气,抬脚连忙跟上。

    可是顾母终究体力和耐力都不行,加上平日打嘴炮,不干实事惯了,这猛地一赶路,“娇弱”的身子骨哪儿成啊。

    眼看着苗翠翠渐行渐远,顾母有种银子远去的割肉疼痛,硬是用意识拖着身子往前挪。

    累瘫了,顾母眼神儿也不好起来,苗翠翠即将隐没在树林之后,身边却是忽然之间出现了一个身影,高大魁梧,倒像是个男人的身影。

    顾母一惊,浑身打了个激灵,立刻就清醒了,揉揉眼睛再看去,前面哪里还有人!

    这苗翠翠,背着顾家,不会在山里藏了男人吧?不然为什么千方百计的想要分家?

    顾母寻思着,量给她一百个胆子都不敢,约莫是自己看错了,这深山丛林的,加上暮色渐沉,把个树桩子都能看成是个人,也未尝不会。

    比起银子,顾母更惜命,再往前走,只怕天黑也不能下山了。

    于是顾母折返,想着今后有时间一定找顾大文来看个究竟,加快脚程往回赶。

    上山难,下山便容易多了,加上天色渐黑,顾母心里着急,脚下一出溜,整个人划了出去,登时就结结实实坐了一个屁股蹲儿,石子隔得屁股生疼,顾母“哎哟哟”一个劲儿的直叫唤。

    等她再想站起来的时候,左脚脚踝刺心的疼痛传来,让她无处遁从,“哎呦”一声又跌坐了回去,屁股再次经受了石子的洗礼。

    顾母伸手去摸脚踝,这一摸不打紧,心中更是气愤,整个脚踝,肿的跟馍馍一边大,话说她自打嫁到顾家,还从来都没遭到过这样的罪呢!

    “该死的,都是苗翠翠那个臭婊子,生出一堆事端不说,还害的老娘在这儿遭罪!”

    顾母将自己的倒霉尽数编排在了苗翠翠的头上,可眼看天越来越黑,再耽搁下去,只怕她只能和豺狼虎豹相伴了。

    顾母别看在面对苗翠翠的时候张牙舞爪,叫嚣不已,实际胆子小的很,怕这怕那,为了活命,强忍脚踝的痛苦,一跛一跛的往下赶,勉勉强强在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返回了顾家,结果还被顾父从头到脚,结结实实给数落了一通。

    顾母理亏,不敢吭一声,就连脚踝看伤的时候,也闷声不吭,只是一个劲儿的“啪嗒啪嗒”掉眼泪,惹的顾父心软,终于不再提偷窃银两之事。

    山间小屋,烛火幢幢,自窗子上掩映出两人的身影——苗翠翠和顾武。

    苗翠翠背着狗蛋上山,到底是个体力活,休息了片刻才缓过劲儿来,于是张罗着自己和狗蛋的小屋子,顾武则在另外一间烧水做饭。

    守着大山,不愁没饭吃。

    野菜,野味,应有尽有,顾武有的是力气,之前搭建木屋的时候,苗翠翠就发现了。

    顾武看似老实,实则有自己的主意,让苗翠翠无故生出对他的信任,不然也不会当真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将徘徊在心底多日的分家付诸行动。

    狗蛋因为累了,早就躺在床上睡着了,苗翠翠给他掖了掖被角,这才关上小屋子的门,走到小厨房,斜倚着门,看着忙活的顾武。

    两菜一荤,主食是苗翠翠前些日子购置的大米,汤水便是野菜汤,对于一直都吃窝窝头的苗翠翠和狗蛋来说,已经十分丰盛了。

    “没想到你厨艺还挺好,之前是做什么的?”

    苗翠翠更想问的是,没想到你生存能力这么强,越发对他之前的身份感兴趣,却并不好奇,不过是随口一问。

    顾武正在忙活的手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一丝的复杂,随即消逝。

    “既是穷人,自当想办法生存。”

    算是回答了苗翠翠的话。

    苗翠翠撇撇嘴,切,不说拉倒,我还懒得听呢,转身便去房间叫狗蛋起来吃饭。

    看到一桌的饭菜,狗蛋欢呼雀跃,拍着小手,跳着脚:“娘,这是狗蛋吃的最……最多的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