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惊世骇俗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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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浅予虽然要在萧氏医院打工，但是每隔几天还是要回永安堂来坐诊的。
这天医馆病患不多，没一会儿就看完了，叶浅予难得清闲，正拿起一本医书来看，想找找有没有跟青霉素有关的一星半点的记载，没想到书刚拿到手里，门外就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嚎，把她吓了一跳，书都掉在了地上。
她顾不得收拾医书，豁然起身就大步向外走去，刚才的叫声及其痛苦，肯定有人不是重伤就是重病！
果然不出所料，叶浅予还没走到门口，永安堂的门口就哗啦啦涌进一大群人来，几个壮年的汉子用木板抬着一个病患放在了地上。
那病患是个青年小伙子，身强力壮，但是额头上的汗水如瀑布一样流下，双手捂住肚子，正在大声**着，显然正在承受着极度的痛苦，要是痛的狠了，就会大声惨叫，吓得人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旁边有一对老夫妻看起来是父母的样子，已经哭得老泪纵横，一进来就要给叶浅予跪下：“叶大小姐，求你救救我儿子吧！我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死了，我们也活不了了！”
叶浅予一看就知道这青年得的是急症，耽误不得，连忙让小学徒把二老扶住站到一边，她自己蹲下身去给青年把脉。
脉一触手，叶浅予的心就是一沉，疾声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旁边的老妇人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说道：“从今天早上我儿就开始腹痛，还发起了高烧，我们庄户人家皮糙肉厚地也没当回事，谁想到会越来越痛，没一会儿我儿就痛成这样了……”
话还没说完，躺着的青年捂着肚子又是一声惨嚎：“好疼，疼死我了！”
他一边叫着一边挣扎，要不是旁边有人按着，他恐怕早已经痛的满地打滚起来了。
叶浅予的心“咯噔”一下子沉到了底，这正好应验了她最糟糕的想法！
也许是叶浅予的表情太过沉重，老妇人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问道：“叶大小姐，您是陵城最好的大夫，您一定能治好我儿子的，对不对？”
叶浅予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如实说的道：“大娘，我不能瞒您，令郎的病是肠痈，十分凶险，我……并无多少把握。”
话老妇人听了这话，身体一软就往地上倒去，老爷子连忙把妻子扶住，含泪看向叶浅予：“大夫，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叶浅予摇摇头：“我只能开一剂大黄牡丹汤，究竟能不能行，就看令郎的运气了！”
大黄牡丹汤是中医流传下来的治疗肠痈的最有效的验方，但是即使如此，治好肠痈的可能性也不足十之一二。
“快，快开！”老爷子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叠声地催促道。
叶浅予就开了方子，立刻让药童抓药煎了来，老妇人捧着药碗亲手给儿子灌了下去，一家人目光切切地盼着奇迹的发生，但是事实还是令他们失望了，青年的症状没有丝毫缓解，随着时间的推移，反倒疼得越发厉害了。
叶浅予摇了摇头，无奈地冲老夫妇道歉：“二位，我治不了令郎的病，还请另请高明吧！”
老妇人一下子坐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老爷子也颤巍巍用袖子抹了抹眼角：“我们一路走来，也曾经去过别的医馆，别的大夫一听是肠痈，根本连门都不让进啊！现在连叶大夫你也没有半办法，难道真的是苍天要绝我满门性命吗？”
青年的惨嚎和老妇人的痛苦声揪的人心里发紧，旁边抬人的几个汉子似乎是本家的亲戚，一家人还算明白事理，纷纷就去搀扶老夫妇起来，准备把青年抬回去。
叶浅予看着肝肠寸断的老人，再看着那青年，年轻方正的一张面庞，一条鲜活的生命，难道就只能这样活生生疼死吗？
眼看着一家人已经重新把人抬起来就要回去了，她忽然想也不想地开口：“等一下，还有一个地方，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你们的儿子，你们愿不愿意去试试？”
老夫妻二人现在哪怕有一丝希望都要试试，当然千肯万肯，叶浅予也毫不迟疑，指挥众人抬上青年就去了萧氏医院。
萧氏医院里有不少病患在排队，但是没有急诊，叶浅予就带着人一路到了门诊室：“请大家让让，让让，这里有个急症病人！”
陵城民风淳朴，当下就都给叶浅予让出了路来。
萧赋也听到了叶浅予的声音，已经从门诊室里走了出来，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叶浅予一把拉住他，拉到了简易担架面前，指着还在喊痛的青年急切地解释道：“萧赋，这人得了肠痈，我无能为力，你看看有没有办法？”
“肠痈？”萧赋的脸色也一下子凝重起来，掏出听诊器听了一下心音，又在青年的身上按压了一番，“麦氏点压痛和反跳痛明显，这是急性阑尾炎！”
叶浅予眼睛一亮：“你能救他？”
老夫妇也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哭着就要给萧赋跪下。
萧赋连忙把人拦住，沉默了片刻，说道：“病人的情况已经很严重，必须马上手术，不然很快就会有生命危险。”
叶浅予吃了一惊：“什么？这就要手术？”
老妇人只听到儿子有救，什么都不顾了，一叠声地催促道：“能救我儿就好，那手术是个什么药？赶紧开了给我儿吃啊！”
叶浅予咬了咬唇，扶住老妇人，严肃地对她说道：“大娘，手术是一种治疗手段，十分严重和复杂，您还是先听萧大夫给您解释一下吧！”
萧赋点点头：“说的太复杂你们可能听不明白，简单点说，就是你们的儿子有一截肠子坏了，所以导致了他现在的病症，要想治好，必须开膛破肚，把那一截坏掉的肠子找出来割掉，彻底去除病灶，他的病才会好起来！”
话音未落，旁边的老妇人顿时惊叫起来：“开膛破肚？老天爷，你究竟是大夫还是屠夫？你，你这是像活活害死我儿，连个全尸都不肯给他留下啊！你们这些黑心缺德的，我，我跟你们拼了！”
她一边喊着一边一头往萧赋的方向撞了过来，居然真的有要拼命的架势。
叶浅予连忙拦住她，温声解释：“大娘，不是您想的那样，这是西洋那边的医术……”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妇人一口啐了回来：“呸！开膛破肚算什么医术，你们这是谋财害命！”
抬着青年的几个壮汉也开始义愤填膺，看起来随时想要动手。
叶浅予还想再劝，却被一只大手猛然拉住向后一扯，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惊讶地抬头，只见萧赋沉稳入山般挡在她面前，声音凛冽：“命是你儿子的，治不治都随你，但是我可是明确地告诉你，除了我，没有第二个大夫能救你儿子！冒一时之险还是让你儿子等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也许是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倒是真的把老妇人和其他人都震慑住了，顿时都消了声，怔怔地看过来。
正在众人愣神的时候，地上忽然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嗓音：“我……我愿意手术！”
居然是那青年自己开口了！刚说完这句话，他又是一声惨叫，显然疼得更厉害了。
老妇人一下子扑到他身边哭道：“儿啊，你可不能答应啊，开膛破肚的人那里还能活下来，他们就是存心想害你啊……”
萧赋冷着脸打断了她：“你想多了，虽然要把肚子剖开，但是切除病灶之后，还是会给他缝合上的。”
老太太哭声一噎，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青年额头上汗如雨下，咬着牙对自己的亲娘说：“娘，所有医馆的大夫都说儿子没救了，反正不做手术也是等死，还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说不定这位大夫能救我一命！”
老太太还是哭天抹泪不肯答应，倒是老爷子咬咬牙，问萧赋：“大夫，请问您当真能把我儿子的病治好吗？”
萧赋淡然回答：“我有八成把握。”
一听只有八成把握，并不是百分之百，老爷子又犹豫了。
有一阵剧痛袭来，青年疼得打起滚来，一边挣扎一边惨叫：“爹！娘！赶紧让我做手术吧！哪怕开膛破肚活不了，儿子也算死个痛快！我实在受不了这折磨了！”
儿子痛苦的喊叫终于让老爷子下定了决心，他拉起衣袖抹了抹眼角，咬着牙闭上了眼：“大夫，我儿子就交给你了！”
萧赋点点头，立刻扬声吩咐：“赵林，准备手术！”
赵林答应一声，带着几个人匆匆往手术室的方向跑去。
萧赋也一边走一边脱下了白大褂，准备换上手术服。
叶浅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犹豫了好几次，终于咬牙开口问道：“萧赋，我，我能跟进去看看吗？”
叶浅予虽然要在萧氏医院打工，但是每隔几天还是要回永安堂来坐诊的。
这天医馆病患不多，没一会儿就看完了，叶浅予难得清闲，正拿起一本医书来看，想找找有没有跟青霉素有关的一星半点的记载，没想到书刚拿到手里，门外就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嚎，把她吓了一跳，书都掉在了地上。
她顾不得收拾医书，豁然起身就大步向外走去，刚才的叫声及其痛苦，肯定有人不是重伤就是重病！
果然不出所料，叶浅予还没走到门口，永安堂的门口就哗啦啦涌进一大群人来，几个壮年的汉子用木板抬着一个病患放在了地上。
那病患是个青年小伙子，身强力壮，但是额头上的汗水如瀑布一样流下，双手捂住肚子，正在大声**着，显然正在承受着极度的痛苦，要是痛的狠了，就会大声惨叫，吓得人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旁边有一对老夫妻看起来是父母的样子，已经哭得老泪纵横，一进来就要给叶浅予跪下：“叶大小姐，求你救救我儿子吧！我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死了，我们也活不了了！”
叶浅予一看就知道这青年得的是急症，耽误不得，连忙让小学徒把二老扶住站到一边，她自己蹲下身去给青年把脉。
脉一触手，叶浅予的心就是一沉，疾声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旁边的老妇人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说道：“从今天早上我儿就开始腹痛，还发起了高烧，我们庄户人家皮糙肉厚地也没当回事，谁想到会越来越痛，没一会儿我儿就痛成这样了……”
话还没说完，躺着的青年捂着肚子又是一声惨嚎：“好疼，疼死我了！”
他一边叫着一边挣扎，要不是旁边有人按着，他恐怕早已经痛的满地打滚起来了。
叶浅予的心“咯噔”一下子沉到了底，这正好应验了她最糟糕的想法！
也许是叶浅予的表情太过沉重，老妇人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问道：“叶大小姐，您是陵城最好的大夫，您一定能治好我儿子的，对不对？”
叶浅予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如实说的道：“大娘，我不能瞒您，令郎的病是肠痈，十分凶险，我……并无多少把握。”
话老妇人听了这话，身体一软就往地上倒去，老爷子连忙把妻子扶住，含泪看向叶浅予：“大夫，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叶浅予摇摇头：“我只能开一剂大黄牡丹汤，究竟能不能行，就看令郎的运气了！”
大黄牡丹汤是中医流传下来的治疗肠痈的最有效的验方，但是即使如此，治好肠痈的可能性也不足十之一二。
“快，快开！”老爷子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叠声地催促道。
叶浅予就开了方子，立刻让药童抓药煎了来，老妇人捧着药碗亲手给儿子灌了下去，一家人目光切切地盼着奇迹的发生，但是事实还是令他们失望了，青年的症状没有丝毫缓解，随着时间的推移，反倒疼得越发厉害了。
叶浅予摇了摇头，无奈地冲老夫妇道歉：“二位，我治不了令郎的病，还请另请高明吧！”
老妇人一下子坐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老爷子也颤巍巍用袖子抹了抹眼角：“我们一路走来，也曾经去过别的医馆，别的大夫一听是肠痈，根本连门都不让进啊！现在连叶大夫你也没有半办法，难道真的是苍天要绝我满门性命吗？”
青年的惨嚎和老妇人的痛苦声揪的人心里发紧，旁边抬人的几个汉子似乎是本家的亲戚，一家人还算明白事理，纷纷就去搀扶老夫妇起来，准备把青年抬回去。
叶浅予看着肝肠寸断的老人，再看着那青年，年轻方正的一张面庞，一条鲜活的生命，难道就只能这样活生生疼死吗？
眼看着一家人已经重新把人抬起来就要回去了，她忽然想也不想地开口：“等一下，还有一个地方，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你们的儿子，你们愿不愿意去试试？”
老夫妻二人现在哪怕有一丝希望都要试试，当然千肯万肯，叶浅予也毫不迟疑，指挥众人抬上青年就去了萧氏医院。
萧氏医院里有不少病患在排队，但是没有急诊，叶浅予就带着人一路到了门诊室：“请大家让让，让让，这里有个急症病人！”
陵城民风淳朴，当下就都给叶浅予让出了路来。
萧赋也听到了叶浅予的声音，已经从门诊室里走了出来，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叶浅予一把拉住他，拉到了简易担架面前，指着还在喊痛的青年急切地解释道：“萧赋，这人得了肠痈，我无能为力，你看看有没有办法？”
“肠痈？”萧赋的脸色也一下子凝重起来，掏出听诊器听了一下心音，又在青年的身上按压了一番，“麦氏点压痛和反跳痛明显，这是急性阑尾炎！”
叶浅予眼睛一亮：“你能救他？”
老夫妇也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哭着就要给萧赋跪下。
萧赋连忙把人拦住，沉默了片刻，说道：“病人的情况已经很严重，必须马上手术，不然很快就会有生命危险。”
叶浅予吃了一惊：“什么？这就要手术？”
老妇人只听到儿子有救，什么都不顾了，一叠声地催促道：“能救我儿就好，那手术是个什么药？赶紧开了给我儿吃啊！”
叶浅予咬了咬唇，扶住老妇人，严肃地对她说道：“大娘，手术是一种治疗手段，十分严重和复杂，您还是先听萧大夫给您解释一下吧！”
萧赋点点头：“说的太复杂你们可能听不明白，简单点说，就是你们的儿子有一截肠子坏了，所以导致了他现在的病症，要想治好，必须开膛破肚，把那一截坏掉的肠子找出来割掉，彻底去除病灶，他的病才会好起来！”
话音未落，旁边的老妇人顿时惊叫起来：“开膛破肚？老天爷，你究竟是大夫还是屠夫？你，你这是像活活害死我儿，连个全尸都不肯给他留下啊！你们这些黑心缺德的，我，我跟你们拼了！”
她一边喊着一边一头往萧赋的方向撞了过来，居然真的有要拼命的架势。
叶浅予连忙拦住她，温声解释：“大娘，不是您想的那样，这是西洋那边的医术……”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妇人一口啐了回来：“呸！开膛破肚算什么医术，你们这是谋财害命！”
抬着青年的几个壮汉也开始义愤填膺，看起来随时想要动手。
叶浅予还想再劝，却被一只大手猛然拉住向后一扯，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惊讶地抬头，只见萧赋沉稳入山般挡在她面前，声音凛冽：“命是你儿子的，治不治都随你，但是我可是明确地告诉你，除了我，没有第二个大夫能救你儿子！冒一时之险还是让你儿子等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也许是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倒是真的把老妇人和其他人都震慑住了，顿时都消了声，怔怔地看过来。
正在众人愣神的时候，地上忽然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嗓音：“我……我愿意手术！”
居然是那青年自己开口了！刚说完这句话，他又是一声惨叫，显然疼得更厉害了。
老妇人一下子扑到他身边哭道：“儿啊，你可不能答应啊，开膛破肚的人那里还能活下来，他们就是存心想害你啊……”
萧赋冷着脸打断了她：“你想多了，虽然要把肚子剖开，但是切除病灶之后，还是会给他缝合上的。”
老太太哭声一噎，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青年额头上汗如雨下，咬着牙对自己的亲娘说：“娘，所有医馆的大夫都说儿子没救了，反正不做手术也是等死，还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说不定这位大夫能救我一命！”
老太太还是哭天抹泪不肯答应，倒是老爷子咬咬牙，问萧赋：“大夫，请问您当真能把我儿子的病治好吗？”
萧赋淡然回答：“我有八成把握。”
一听只有八成把握，并不是百分之百，老爷子又犹豫了。
有一阵剧痛袭来，青年疼得打起滚来，一边挣扎一边惨叫：“爹！娘！赶紧让我做手术吧！哪怕开膛破肚活不了，儿子也算死个痛快！我实在受不了这折磨了！”
儿子痛苦的喊叫终于让老爷子下定了决心，他拉起衣袖抹了抹眼角，咬着牙闭上了眼：“大夫，我儿子就交给你了！”
萧赋点点头，立刻扬声吩咐：“赵林，准备手术！”
赵林答应一声，带着几个人匆匆往手术室的方向跑去。
萧赋也一边走一边脱下了白大褂，准备换上手术服。
叶浅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犹豫了好几次，终于咬牙开口问道：“萧赋，我，我能跟进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