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奸臣之女 > 236、立后与退休

236、立后与退休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徐莹一时被人骗了,当时就暴跳如雷,被李神策“请”回保慈宫休息了。这也代表着在立后事件上,皇太后的发言权被剥夺了。剩下的,就是朝臣之间的较量了。

    “斯文扫地!斯文扫地!”楚椿嘴都气歪了,手抖得跟个帕金森似的指着李神策,“你、你、你、你们、你们……”

    李神策心中已是非常不耐烦了,碍于自己还是丞相,还要捏合一下世家势力,还要硬着头皮听楚椿结巴,听得不耐烦了,他抱起了双臂,把楚椿气得更抖了。终于,气过了头,楚椿说话开始流利了起来:“做人岂能言而无信?这样纵使是把皇太后从昭仁殿里请了出去,又要如何对外说呢?人无信不立,你是丞相,这般儿戏,如何秉政?你真是,有失大臣体!”

    李神策被他闹得头疼:“为着个无知妇人,你与我争吵?我不是圣人,不需听你训诫。这么些人束手无策一、二年,太傅想出好办法了吗?”杞国公家不忿被坑、土鳖偶有打抱不平也就罢了,你跟着添什么乱啊?

    楚椿却自持帝师的身份,虽则心向世家,行事必要“光明正大”才好。他家亲戚、老皇帝的淑妃楚氏生了魏王这个被定性为谋逆的儿子,连着楚家都受了影响,楚椿十分珍惜做帝师的机会,越发不肯出一点格。所以听了由后变妃事件的内情之后,他就找上了李神策来兴师问罪了。

    李神策问他,他也强硬地道:“杞国公家已经技穷,我等再坚持下去,堂堂正正地多好!何苦先许诺再毁诺?还有,你拿池氏许诺,他们……他们会依吗?你不会又想违誓吧?”

    李神策终于确定跟这货没有共同语言:“池氏想怎么做,我岂管得着?我只管我自己就好,”又冷笑,“杞国公家也值得你这般维护?你也说盟誓,这是圣人的婚事,杞国公家就这么定了,这等目无君王的人,也要与他讲理?但凡他肯让圣人在场,这誓我就不会立。”

    “就算他不对,你也不能跟着犯错啊!那、那、那你堂堂大臣,怎么能骗一个寡妇呢?”

    李神策坦然地供出了苗妃:“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另一个寡妇的手笔――杞国公家做了初一,就不要怪周王太妃做了十五!当初周王薨逝,莒国夫人收了长信大长公主的礼物,为其关说,欲以延平郡王之子承嗣,以夺其家,做得可比周王太妃狠多啦。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楚椿气咻咻地道:“那也不行!”

    李神策终于耐性耗尽:“你是大s律么?说什么不行就不行?天子尚不能从心所欲,何况他人?杞国公家怎么作践寡妇、夺人家业都行,让皇太后依礼迁到保慈宫就不行?她不乐意就不可?这天下还不姓徐!你是杞国公家门下走狗么?这么为杞国公家着想。”伸头凑楚椿面前秀了一下鄙薄的表情。

    楚椿气得两眼一翻,撅了过去,李神策抬脚就走,皇后还没选出来呢。

    这边儿朝上选皇后,萧复礼就发了一回言:“娶贤当娶贤,知礼守法之家所出淑女即可。”具体哪个对哪个,他也不知道。要不为什么公主们爱当媒婆呢,这个行业还是有生存空间的。

    本来有徐莹这么个婆婆,还有徐欢这么个品级很高的妾,放普通人家里萧复礼都甭想娶到好媳妇儿的。搁皇帝身上,有些人家也要多考虑一下。但是,放到眼下,大家的顾虑都不是很多,原因也简单:皇太后蠢得要命,又退居北宫,徐欢年纪还小,从萧复礼的态度来看,对后位也构不成威胁。皇后,做起来也不算难。

    各家都有些意动,李神策需要去协调。

    与楚椿有着类似看法的人在世家里不多却也不少,这事如果是郑靖业干的,大家能够很坦然地接受现实,然后骂郑靖业奸滑似鬼。问题是杞国公家当时不信郑靖业,跟郑党作了切割,是与世家作的交易――卖你们一次面子,大家合作对付郑老奸。李神策、韦知勉出了头,这下可捅了马蜂窝。龙生九子还个个不同,何况几姓世家?

    李神策毒舌素来有名,也就楚椿有帝师的身份还特正直,才找到他。其他人冲韦知勉去讨说法了,把韦知勉个老头给累了个够呛。韦知勉正想腾出手来跟亲家卫王联系,把自己的孙女推上后座呢,被连翻的亲朋好友轰炸,忙得嘴上都褪了皮。

    见到李神策来,韦知勉大大地出了一口气,苦笑着道:“这究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皇太后不肯移宫,一个个着急上火来催逼着我们,把皇太后请走了,又来指责了!”

    李神策道:“放着正事不做,纠缠这些枝节做什么?唯今之计,还是早定下皇后为好。”

    韦知勉掀掀眼皮:“只怕还是一场恶仗!当初把引入池氏,为的是让他们顶一顶杞国公,现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哼哼唧唧地,“韩国夫人的女儿,怕不好相与。皇太后离得远了,因这事,不与圣人母子生隙,圣人心里也不乐听皇太后的话了。荣安郡太夫人身份尴尬,唯有郑七,名义上是老师,实则是离得最近的长辈。难哟!”

    李神策道:“那个小娘子我见过,倒也不差。”

    “嚯!”韦知勉火速抬起头,震惊地道:“你?”

    李神策摆摆手:“还是见一见再说吧。”

    “各家难没有淑女了吗?竟如同定下了她一般?!”

    “哦?”

    两人开始了“磋商”。

    ――――――――――――――――――――――――――――――――

    眼下最大的事情就是选后了,各处谈论得最多的也是这个。怀恩作为一个“历事三朝”的资深宦官,对萧复礼有着不小的影响,他自然是看好郑党一系的女孩子,首推池春华。萧复礼终于可以放开了自己考虑老婆问题了,自然是要向身边的人问上那么两句。

    怀恩也就顺水推舟地道:“老奴一直在圣人身边儿,也见不到几个小娘子,无论起,真要说,也就只能说老奴见过的人了。”

    萧复礼道:“不是要看家世吗?”

    怀恩摇头道:“不止呢,说起家世,哪个大臣又差了?还要看家里人好不好,看小娘子好不好,”小小声地道,“宫里事情多,一般小娘子管不好的。皇太后当初由藩王妃做太子妃再做皇后,老奴都是一路看来的,跌跌撞撞惨不忍睹。当时不是老圣人护着,韩国夫人帮着,事情就坏了。”

    萧复礼再问怀恩觉得什么人好,怀恩迟疑着道:“您看韩国夫人的女儿怎么样?在宫里虽见得不多,然而韩国夫人幼时老奴倒是常见到的,总觉得她们母女很像。”

    萧复礼认真地想了想:“可。春华聪慧。”应该能够处理好家庭关系吧?

    怀恩心中一喜,又克制住了自己的表情:“这是大事,圣人不合听老奴这个阉人一番话就定了的,还要问问相公们呢。”

    萧复礼道:“我省得。”

    亲自与丞相们说?萧复礼又有点不好意思,怀恩看他表情,便自告奋勇代跑一趟:“老奴再到韩国夫人那里透个话。”

    萧复礼捏捏手指头:“嗯。”

    且不说萧复礼有些焦急又有些期待,却说郑琰听了怀恩所述,忙道:“不可。”

    怀恩一愣:“有何不可?大娘为后,众望所归呀!”

    郑琰道:“圣人现在需要一个年岁相当的皇后。”

    “哈?”

    “老翁有心了,我先谢过。可是这事儿啊,我不能只为大娘想,还要想一想阿元。”

    “这有什么矛盾么?珠联璧合。”

    “不瞒老翁说,大娘与德妃同庚,德妃在宫里也就是个孩子模样,大娘去了,也是个摆设。不好。对谁都不好。”

    怀恩颇为失望:“夫人总是有道理的,我还是觉得可惜。”

    “只要圣人好了,就没什么好可惜的。”

    “也是,那郑相公那里?”

    “我随老翁入宫一趟吧。”

    怀恩就知道父女俩可能已经商量好了,痛快地答应了:“圣人常念叨您呢。”

    ――――――――――――――――――――――――――――――――

    不知道是不是郑琰的错觉,大正宫里一下子,呃,清爽了不少。随着后宫部分人员迁到了保慈宫,大正宫后半截剩下的人并不多,掖庭更是除了洒扫的,就再没人了。这种清凉似乎也影响到了前殿,更因冬日,平添几分萧索肃杀。

    萧复礼的心情就像这十月初冬,巴凉巴凉的,眼巴巴地问郑琰:“为什么?”开始是有皇太后阻挠,不得不退让,现在为毛啊?其实春华长得很漂亮,性格也讨喜,萧复礼不能说有了特别明确的男女之情吧,起码是有那么一丝丝好感的。现在郑琰兜头浇他一盆冷水,心中未免不是滋味。

    郑琰握着萧复礼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阿元,皇太后迁入保慈宫,这么大的大正宫,需要一个能理事的女主人而不是一个要人照顾的小娘子。”

    萧复礼低下头,喃喃地道:“那也没什么,”忽然抬头大声道,“先生不是女侍中吗?襄佐皇后,天经地义。”

    郑琰手下用力:“阿元,阿元这么亲近我,我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是喜阿元信我,忧则是……天子不可专信一人。我与皇太后有些误会,若是提了春华,又要生事端,你的婚事就要再拖下去了。长此以往,纵使如愿,你们母子也难免之间生隙,你会很通难做――毕竟你是过继来的,有些事亲生儿子做得,你却不能。春华太小,正与德妃同龄,便如你所愿,大臣们看你们,也是觉得你们在过家家,当不得真。阿元明年十四了,是半个大人了,如果娶一年貌相当的皇后,天下人才觉得阿元长大了。这样,也就能亲政了。帘子后面,不需再有人坐着了。”

    萧复礼一怔:“这……我,也不是很急的。国事千头百绪,我一时也看不太懂。”

    “哪位天子是什么事都做的?要大臣何用?”

    “我……怕自己做不好。”本来挺想长大的,朝廷上这么吵,萧复礼很有些无力感,但是一旦真的要接手了,他又有些担心。

    “阿元能这样想很好,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多的百姓,军国大事系于一身,当然要惶恐。知道畏惧,就是明白责任重大,只有常怀畏惧之心,才不会恣意妄为,这样很好。阿元会是个好皇帝的。”

    萧复礼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郑琰见他被歪楼,便不再提池春华了。想想这两个人人的年纪,也不至于会闹出什么绯闻,池春华固然无意,萧复礼这里,恐怕也不是就恋童了。

    萧复礼这里,直到郑琰要告辞,才想起一件事情:“先生是说,要撤帘?请皇太后退居保慈宫不问政事了?”

    郑琰认真地点头:“所以啊,阿元要长大。”

    “皇太后不懂政事,也不多问的。”

    “不须多问,只要问那么一两件,就够了。”

    “……”

    ――――――――――――――――――――――――――――――――

    让萧复礼亲政,也是郑靖业计划的一部分,在自己临退休之前把皇帝拱上前台,然后自己悠然而下,多么地有范儿!

    既然退了,就退得潇洒一点,断不可有什么“交易”的痕迹。现在就只等世家定一个皇后出来,他投个赞成票,帮皇帝娶完媳妇,他就上表请皇太后还政于皇帝,然后自己退休。

    主意打得挺好,可杞国公家有那么容易认输吗?

    答应是否定的!

    保慈宫里传来消息:皇太后绝食!已经一日水米未进,看样子还有继续坚持的趋势。

    李神策一面说:“她且舍不得死,”一面发令,“皇太后病重,思念亲人,让杞国公家入宫侍疾。全家!广集名医,给皇太后看病。”

    郑靖业心说,你这是要皇太后去死啊?他自己却乐得做个好人,萧复礼虽然对徐莹一家不满,心地却宽容,恐不乐见这样的事。不管是皇太后还是李神策,这侵略性略强,圣人能理解能包容,却不会喜欢,到了抉择的时候他们都不会是好的选择对象。

    李神策不在乎一个土鳖皇太后,他狂惯了,干脆暗示了杞国公。杞国公不得不劝说女儿,徐莹当天就开始吃东西了= =!

    李神策出手ko掉了皇太后,自己也遇上了麻烦。

    却说李神策与韦知勉乱七八糟地争执了许久,内中不乏毒舌与利益争执,又有其他世家也有盘算。郑琰则是正式上疏提出了自己女儿年纪还小,不参与竞争,被郑靖业给批准了的。

    众人又忽然与郑靖业亲近了起来,顾氏也希望走顾益纯的关系,让郑靖业首肯、让郑琰帮忙推荐。郑氏父女跟世家之间的恩怨纠葛如同一团乱麻,也不知道是有恩还是有仇了,索性旁观――抓住皇帝才是正经。便提议,各人各有举荐,但是要与萧复礼年岁差不多的小姑娘,到时候一个做皇后,其他为妃。“事涉圣人,岂能由臣下擅自决断?我等又非圣人父母。”

    谁做皇后,让萧复礼决定。各家纷纷提出自己的候选人,未必就是亲女儿、亲孙女一类,也有可能是姻亲家的孩子,却无一例外都是世家之女。这么打破了头的盛况,足证大家对萧复礼的态度了――很看好!打了这货执政时间超过他祖父的主意。

    小姑娘们都准备好了,郑琰家里的门槛都快被小姑娘们的父母长辈踩平了。左邻右舍的李、夏两家虽然没有直系的小姑娘入选,却各有亲戚,不免左右左地串串门。照郑琰说,小姑娘们一水儿的“正妻脸”,标准的淑女扮相,行动都按着教科书来的,要说特色,估摸着,一般不会表现出来。

    所以郑琰才不想沾手这事儿,这要是自己挑儿媳妇,挑得好不好,没得埋怨,而且,她管得着自己媳妇儿,出现不好的苗头的时候可以直接掐了,就可以防止恶化。这是看准皇后,就算萧复礼和钱氏各有所托,她也不能下决定,万一有什么不妥,干涉起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索性放手给萧复礼。

    眼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京城又发生了一起恶性事件――徐莹的大哥、德妃的生母,带着一群人试图群殴李神策。他被李神策坑惨了!虽然出主意的是周王太妃,可那老女人宅家里不出门,周王府的铁甲卫士也不好惹――卫王、萧深友情督练。

    郑琰与徐莹翻脸不假,最后的结果是池春华也退出竞争了。眼下李神策忙着决定新皇后人选,风光得很,一想当初李神策盟誓时的样子,徐大郎就满肚子火气。点起几十号家丁,出门揍李神策去!

    徐大郎的主意很简单,打了就打了,你们能把太后的哥哥怎么样呢?他身上挂着数道护身符,实在难缠得很!

    李神策在大正宫的时候不好揍,只有等他出来了。然而李神策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站那儿等人揍好出气。一看势头不好,打马一拐弯,拐萧正乾家去了。萧正乾家的护卫一身血气,三下五除二就把国舅给抓了。

    人好抓,不好放,更不好审。刚刚坑了人家一把,李神策还被楚椿指责了一回,不少人对徐氏由厌恶转为略同情,审得轻了不行――宰相代表朝廷,不容外戚折辱。审得重了也不行――皇太后的面子,皇帝的面子,还有就是,大家的良心。

    李神策是苦主,必须避嫌,韦知勉不肯生事,卫王出不了主意。萧复礼便问郑靖业:“此事如何是好?”

    郑靖业道:“审吧。”

    萧复礼道:“该问的都问了,审不难,难的是判。”

    卫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池之昔年断案如神,不如让他来判。”

    萧复礼愕然:“还有这等事?”

    “正是,非但公正,更是兼及法理人情。”

    池之正好回京任职,被拉来判一判案。徐大郎看谁都不顺眼,坐椅子上歪头不看人。池之很是腻味:老子平生最瞧不起笨蛋了!

    必须说,池之中二时期讨厌世家,跟世家爹对着干,某些世家习惯还是深入骨髓的,比如那股傲气和小心眼儿。他只确认了一下案发情况,就向萧复礼汇报:“是徐某不忿宰相,故尔相殴。宰相,国之重器,若纵容折辱,是辱及国家,且又冲击王府,气焰嚣张,必罚。然其在八议之列,论而当赎。今请夺徐某之杞国公世子及本官等,以其弟为杞国公世子。徐某交由杞国公管教。”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池之不打也不骂,直接掐人命脉。这么一判,徐家兄弟之间可就要热闹了,徐大、徐二,都不知道要怎么相处了。

    大家还要说池之厚道,没打也没骂。

    ――――――――――――――――――――――――――――――――

    处理完了这段插曲,选后的工作正式开始了。郑琰被萧复礼委托作评委之一,她不敢自专,又因相信钱氏通情达理,便在家中设一赏梅之宴,邀诸小娘子一聚,亦请了钱氏。钱氏因萧复礼纳徐欢兼皇太后移宫之事搬出宫外,又因病着“不好冲了保慈宫的喜气”所以挪到郊外庄园养病,这庄园自然是郑琰提供的。

    钱氏本在昭仁殿,徐莹搬了,她难道也要搬到保慈宫?到时候徐莹三天两头让钱氏劝说萧复礼立徐欢为后,可怎么办呢?无奈之下,钱氏只好请求搬到宫外,当时徐莹正在准备办喜事,心情好,也就答应了。没想到钱氏前脚出宫,后脚就投奔郑琰去了。

    世家自是知道钱氏的来历,小娘子们在钱氏面前表现得也不错。钱氏轻易也不问话,只与郑琰说些家常,又说些田间风物。世家小娘子里但有不耐烦的,就是被淘汰的命了――不说尊敬长辈,就说装大方都不会装,进宫也要被斗死。

    钱氏看了一回,郑琰见她点头,也就顺势结束了会面,邀钱氏到花厅里说话。

    钱氏犹豫地道:“我也看不出什么来,想来世家小娘子都是不错的,只要能对阿元好就行了――夫人给打听打听,家里不要有惹事的亲戚就好,怪丢人的。”

    郑琰笑道:“想如徐大,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看有不好的么?剔出来,剩下的让阿元去选吧。”

    钱氏道:“都好。模样也好,性情也好,行动也好。”

    事情似乎也就这么定了下来,郑琰因对这些世家小娘子并不熟――真心不熟,大家不是一个圈子里的,去年池家还是土鳖呢,大家还是政敌呢,合作也只是因为利益当头,不是因为理念合拍。世家小娘子们比土鳖小娘子斯文许多,也不多逛,更多的人只要听她们的姓氏就觉得她们好了。她们俨然是一道道的符号。

    最后也不是小姑娘们排排站着被挑拣,说是择后,实则如同相亲,比较家世、比较人人素质。然后在一个比较风雅的诸如茶会上,萧复礼隔着屏风偷窥一二――这已经是失礼了,如非这些是内定了非妻即妾,没有剩余,世家也不会答应。

    萧复礼看得眼都直了――卧槽,怎么都是一个样的?长相各有千秋,但是行止委实挺像。最后由选老婆变成选外家,择取顾益纯的曾侄孙女,顾鼎之长女年方十四的顾氏为皇后。不消说,这里面有庆林大长公主的身影。

    徐欢哭着迁出了昭仁殿,搬到了承嘉殿里。徐莹怒在心头,却又憋屈得发不出火来――她已经没什么底牌了。皇帝娶妻举行的仪式与百姓人家不一样,不需要拜高堂,见父母得等到洞完了房。不可或缺的是诏书、是祭告太庙、是一应政治礼仪,也没有什么敬茶的环节。一应跪叩都有司仪在喊,连让皇后多跪一会儿,估计都不成。

    郑靖业适时上表,请求大婚之后,皇太后还政于皇帝。

    李神策都要笑成神经病了,“还政”?皇太后本来就没秉过政好吗?帘子后面是你闺女在拿主意,你闺女跟皇太后掰了,你们就干脆把皇太后弄走?你闺女又成了新皇后的女侍中了好吗?

    萧复礼却不觉得郑靖业有多奸滑,这是郑相公一片爱护之情,先生已经跟自己透过风声了。按照程序,他要“三辞”:“吾当冲龄,尚需慈训。”

    郑靖业道:“圣人业已成婚,中宫有主,成家立业,已非孩童,还请圣人担当天下。”

    如是者三,萧复礼勉为其难地接受了郑靖业所请,又:“添田百倾为皇太后的脂泽田,给二娘加食封三百户。”

    郑靖业则趁势打了退休报告“乞骸骨。”

    举朝皆惊,萧复礼道:“相公为何要弃我而去?是我做得不够好吗?”

    郑靖业道:“臣年老,该让与后来者啊!”

    萧复礼再三拘留,而郑靖业去意已决,不得已,萧复礼请郑琰做说客。郑琰是知道郑靖业的主意的,好声好气地道:“此事我已知晓,阿元,准了吧。听我说,我阿爹说过,他呀,终归是立朝二、三十年的宰相,立得太久了。你又年轻、新秉政,新朝当有新气象,岂能受制于老臣?所谓圣人亲政,不止是太后还政,还有,让天下都知道,新朝开始了。”

    萧复礼垂泪道:“我舍不得相公。”

    郑琰摸摸他的头:“又不是远行,我在熙山为他准备了别业以庆颐养,京中也有宅邸,阿元想见相公了,宣召就是。老胳膊老腿儿,跑不远。”

    萧复礼抹抹眼睛:“先生不会走吧?”

    “我去哪儿啊?长生他们还要在京读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