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官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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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季琛的神情明显变得局促起来, 他竟然大步地重新迈进了会议室，然后在迷茫的总监一脸疑惑地跟进去后，快速地将会议室的门关了起来。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微妙感觉。
总监：“？”
还待在会议室中刚刚松了一口气的众人：“！”
季琛怎么又回来了？
已经坐下去整理东西的大家又齐刷刷地像是某种笔直的树一般站了起来, 所有的表情全部敛去, 大家都用恭敬的眼神望着季琛。
但如果仔细看的话, 他们的面色再次变白了, 他们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场面十分压抑。
完了！
那股子属于季琛的低气压又来了。
季琛是不是又要过来训话了！
其实刚才那也不算训话，但季琛身上有着很特殊的气质，莫名地会让他们感觉很煎熬。季琛在身边的时候，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变得停滞了, 他们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很痛苦。
大家恭恭敬敬地望着季琛，心惊胆战地等着他继续开口。
能够逼得季琛再回来跟他们讲话，这些话一定很重要！
只是很快, 他们就都像总监一样露出了迷茫震惊的眼神。
因为季琛竟然在对着玻璃整理自己的衣服, 还时不时地摆弄一下，时不时地走动一下，看看正面的自己, 看看侧面的自己，再看看背面的自己。看着看着，他好像还有一些不满意地抿了一下唇。
然后季琛就又开始继续整理衣服了。
他们怎么在季琛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
有点局促紧张, 他们竟然生出来了一些同病相怜之感？！
季琛整理了很久，他们也就屏住呼吸在那里站了很久。等到大家都腰酸背痛, 面上已经快要全无血色之后，季琛终于整理好了。
大家就看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恢复了高冷地——
大步重新迈出了会议室？
不是来说话的, 季琛在进来关上门后仅仅是整理了整理衣服就走了。
“为什么要整理衣服啊，还整理得那么久？”有人忍不住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我一般只有在去见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的时候才会这样。”旁边有人默默补充道，“比如心上人。”
“那为什么要把门关上啊？”
“我一般有这种情况的话，都是心上人可能在周围，然后我怕自己不满意的样子让她看到了。所以会偷偷地溜进一个对方不可能看到的地方，在整理好了衣服后再离开。”那人又默默补充着。
因为会议室里面太安静了，所以这些话语都清晰地传进了会议室中每个人的耳朵。
然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瞬间，大家的表情都变得格外微妙。
“我有了一个让我不敢相信的大胆猜测。”
“我也有，而且我觉得我有充足的理由。”
***
而那边，依旧在一脸懵逼的总监正茫然地跟着季琛往下走。
“走吧。”季琛淡淡地说道。
“走……走哪里？”总监的眼神变得更加迷茫了。
季琛瞥了总监一眼，那墨色的眼睛直接让总监打了一个寒颤，他像是有些不满意地说道，“你刚刚不是说要带我去参观吗，怎么刚说过的话就忘了？”
总监的额头冒出了一些冷汗。
嘤！
那不是您刚刚说的您很忙您没空吗？
但面上，总监还是恭恭敬敬地回道，“我这就带您过去。”
只是，他的心里已经欲哭无泪了。
所以季琛竟然不走了！他还得伺候这个大祖宗！还得忍受着这战战兢兢的煎熬！
嘤！
对方不是很忙吗？怎么突然间就很有空了？
回忆了一遍刚刚发生的那些事，在心里正给自己默默点蜡的总监寻找着季琛会发生如此大变动的原因。
忽地，他的表情中出现了一些凝重和不可置信。
是乔年？！
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季琛听到乔年后发生改变。
而且——
总监的瞳孔缩得更厉害了。
在季琛还没有完全听到乔年的名字，只是在听到‘乔’这个姓后，季琛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这意味着什么？
想到下面之前拟定好的那个拍摄计划，总监的表情突然变得惨白了。
***
上面发生的事情是乔年所不知道的。
在秦知过来后，拍摄的进程终于可以往下推了。之前不怎么搭理乔年和经纪人的工作人员也连连忙忙地迎了上来，他脸上挂着谄媚讨好的笑容，“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您请跟我来。”
一边说着，他还是作势要帮秦知的助理提东西，碍于助理的推脱，工作人员才没有成功。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秦知路过了乔年。
秦知的脚步微微顿住了，他像是有些疑惑地笑着道，“不愧是圈内很有名的时尚杂志，就连工作人员都长得这么好看。”
乔年这才看向了这位现在正当红的小鲜肉。
“啊，不是，秦哥你认错了，这位是乔年，是要和您一起拍封面的那个艺人。”工作人员连忙解释着。
秦知似乎怔了一下，他笑着道歉，“这样啊，我刚刚认错了，真的很抱歉。您不会介意的吧？”
乔年摇了摇头，“不介意。”
“那就好。”再度冲着乔年温和一笑，秦知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继续朝着里面走去了。
乔年的视线追随着秦知的背影，他的眼眸微垂了下。
秦知不可能不认识他的。
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没有代表作的十八线，但他拿走了原本定给秦知的角色，秦知在得到自己的角色被换后他不可能不去查他的资料的。
秦知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借着法子让他不开心。
“你们快跟上啊。”
也就是这个时候，刚刚还特别谄媚的工作人员突然扭过头有些不耐烦地朝着乔年和经纪人吼道。
经纪人见状气了个半死，但他毕竟已经在这个圈子内摸爬滚打了很多年，倒不至于在明知己方势弱的情况下摆脸色。他连忙朝着身边的乔年看去，想要去安抚乔年，但出乎意料地，乔年的表情十分平淡。
乔年很平静地跟了上去。
经纪人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他们很快就走到了工作人员之前说暂时不能进去的休息室。
休息室极大，里面正开着空调，还摆满着水果。
“秦哥，这是我专程给您买的水果。因为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一些过来。”工作人员连忙说道。
“对，你就休息休息吧。”林主编也说道，“反正也不是很着急。”
“那好吧。”秦知先是有意无意地朝着乔年温和一笑，然后便轻轻点了点头，“你们说的也对，只有状态好了才能提高工作效率。”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和公司的合约已经到期了，要找下一家了吗。你现在找到没，找到的话就告诉我，我以后想和你合作的话就可以直接和你的新公司谈了。”林主编忽地开口询问。
“找到了。”秦知淡淡地笑了一下，“是艺星。”
秦知之前笑得特别温和，现在这状似随口回答是流露出的淡笑倒是显得有些刻意。
就像是故意将这件事说成一件小事，说成自己好像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艺星？乔家名下的那个艺星，你去这里了！恭喜啊，艺星对艺人一向很好的，而且有乔家这个靠山在，他们家的资源向来很好，以你现在的身价，你进去一定可以受到力捧的。”林主编有些惊讶地说道，她应该是真的蛮看好秦知的，语气里有很明显的为秦知开心的意味，“你的事业肯定能再上一个台阶。”
听到这话，乔年不由地看了秦知一眼。
在他之前看到的那篇小道消息中，确实提到过秦知要换经纪公司。但乔年完全没有料到秦知竟然会去乔家名下的艺星。
乔年的反应自然也引起了秦知的注意。
他的嘴角忽地极快地往上一扬，他的眉眼处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和炫耀。
秦知继续装作随口闲聊般地提到，“对，就是艺星。我最近很忙也是因为艺星即将拍摄的那部《境》，艺星说可以给我出演男二号的机会，我最近在研读剧本然后参加导演的面试。我刚面试完，发挥得还不错，合同也已经签好了。”
说着说着，秦知再次有意无意地看了乔年一眼。
当他发现乔年的神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后，秦知脸上的笑容变得更灿烂了，他的眼神中飞快地划过了一抹轻视和不屑。
他这话自然是对着乔年说的。
他就是想要告诉乔年，乔年抢走他的男二号根本不会改变什么，他的发展依旧要比对方好很多。
他现在签的可是艺星啊，能够给他无数机会把他捧得更红的艺星，这可不是乔年所在的这个小公司可以比得上的。
“《境》？艺星把男二号给你了啊。哇，看来他们真的特别看好你，艺星特别重视《境》，这部剧大爆是必然的，就连他们公司原本的艺人也一直在抢这里面的角色，但艺星都为了电视剧的质量而不愿意给。你刚进去竟然就能有这样的待遇，未来可期呀！”林主编的声音里带出来了一些惊讶和不可置信。
这样的语气无疑让秦知更加开心了，他竭力控制才没有表露出特别明显的异样。
乔年确实蛮诧异的。
虽然说秦知签到了艺星，但乔年并不准备和乔家走得太亲近，所以对方的这个举动并不会让他们有太大的交集。可对方出演《境》的男二号就不一样了，他们会在一个剧组拍戏，而女主和男二号的戏还是蛮多的。
这件事已经和乔年密切相关了。
“嗯，似乎是蛮看好我的。”秦知满意地看着乔年的神情，乘胜追击，“他们还说希望我能在三个月后乔家大少爷的生日宴上表演一个节目。”
“乔家大少爷？乔时？你竟然被邀请去他的生日宴会了！天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拿到的，我都够不到那个门槛。羡慕你，你到时候可以看到不少大人物了。”林主编的眼神中涌现了一些羡慕，“秦知，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啊。到时候但凡有一个大人物看到了你的潜力，你就能一飞冲天了！”
乔时的生日宴会？
乔年的眼眸抬了一下，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在剧情中，因为原主没有参加乔爷爷的宴会，而且乔家的其他人受到了乔夫人的挑拨，所以原主并没有接到这个邀请。但乔年不同，他参加了，乔夫人的那些举动也没有得逞。
所以在上个周末在他还待在乔家的时候，乔爷爷就跟他说了这件事。还跟他讲，让他那天务必要回去，还让他最近在安排工作行程的时候注意一些，不要到时候因为工作而无法回去。
可现在——
乔年抬眸看着已经掩饰不住内心兴奋的秦知。
秦知到时候竟然也要去吗？
“嗯，我到时候一定会好好表演，然后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秦知维持着温和的神情，但他的眼神却暴露了他的野心。任谁都可以看到他眼睛里的势在必得和盘算。
不过很快，这些情绪就被他压制住了，秦知恢复了正常的神情。
他再度看了乔年一眼，然后满意地微弯着唇角，“好了，你们快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那好，你先好好休息。”林主编轻声应道。
“行，那我一会儿再过来找您，您要是有什么的话也尽管吩咐完。”工作人员在临走前恭敬地说道。
乔年和经纪人也顺势打了个招呼，他们跟着工作人员一起走了出去。
这休息室明显是去给秦知一个人准备的。
在出门后，工作人员的神情立马就变了，他看着乔年道，“乔年，你先去换衣服吧。”
“双人封面不是要一起拍吗？现在秦知还在休息啊。”经纪人有些不满 。
“总得试一下衣服的大小吧，要是不合适了，还能赶紧换。”工作人员敷衍地回答了一下，他随便拉了一个人过来，“带乔年去换衣间吧，把他的衣服给他。”
乔年跟了上去，刚看到工作人员拿过来的衣服后，乔年的眉头微皱了一下。
他在来之前有看过《he》的资料，工作人员拿出来的是一件前年的过季款。
“他们怎么能这样做！年年，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去给跟他们理论一下。”经纪人的面色更难看了。
“算了，他们总会有理由的。”乔年摇了摇头。
“可是——”
“有合同。”在经纪人有些愤愤不平的时候，乔年轻声说了一句。
这三个字把经纪人的火浇灭了，他颓废地重复着，“对，有合同。”
他们已经签了合同了，如果不想赔钱，就只能配合对方的工作。
但也就是这个时候，经纪人听到了乔年的一句话。
“所以，以后要站得高一点。”
“什么？”经纪人怔了一下。
“只有这样，才能不再发生今天的情况。”也才能将一切讨回来。
乔年轻轻地补充道，还没等经纪人反应过来，乔年便冲他弯了弯眉眼。
“我去换衣服了。”乔年拿着衣服走进了换衣间。
经纪人被这抹笑容惊艳到了。
他愣愣地看着乔年的背影，他怎么感觉乔年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就好像终于看透了什么。
乔年的心态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
今天这种情况他并不陌生，他在前世毁容后经历过无数次，比这更糟糕的也数不胜数。
秦知他们也没有做出会真正伤害到他的举动，所以乔年其实没有很在意。
乔年的眼眸垂了垂。
没有很在意，换个角度，也就是其实有点儿在意。
不一样了。
如果是前世的他的话，他早就习惯了这些，他的内心不会产生任何起伏。
好像已经被磨平了棱角一般。
但现在，他会有那么一点点不开心。
乔年在来到那个世界后就一直在犹豫。
他的内心很矛盾，这好像是为了证实那虚无缥缈的真实感一样，乔年并不想和在小说中有很多剧情的人有接触。
他不想与男主和女主有太多瓜葛，他有点想离这个小说里的一切远远的。只要他还待在娱乐圈，只要他往上走，他就会和男女主有很多羁绊，他就可能成为男女主的竞争对手。所以，哪怕他前世的梦想是有机会可以重来，是他可以登上娱乐圈最高的那个位置，但穿书后的乔年却很佛系，从未主动争取过资源。
他偶尔在想，也许永远当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透明，能够生活不愁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乔年现在发现他好像错了。
乔年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通过今天的这件事，他发现他并不开心。
他其实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他是想让自己开心的。
或许那个回他信的人说的是对的。
他重来一次还再不追求自己开心的话，就太浪费这个机会了。
乔年安静地坐在一边等待着拍摄，他的眉眼微弯了一下，惊艳了所有不经意看到他的人。
他得去追求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了。
乔年这一等就又等了很久，秦知过了很长时间才出来，在出来后，秦知化妆穿衣服又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他们终于等到正式拍摄了。
当看到乔年和他的经纪人孤零零地站到一边后，秦知的笑容变得更加温和了，他笑着跟林主编请来的摄影师打了个招呼。
这名摄影师能够被林主编主动请过来，还以笑脸相迎，就足以证明他的地位。
这是在圈内很有名的一位摄影师，拿过很多大奖。《he》能够把他请过来，也是靠着人情花了大价钱的。但即使是这样，这位摄影师也很少会帮他们拍照，每次请他出动都得费大口舌。
这位摄影师脾气不好，林主编一早就提醒过秦知，让他务必谨慎，尽量顺着摄影师来。
“嗯。”摄影师扫了秦知一眼，然后敷衍地应了一声，继续低头调试他的设备了，“那拍吧，拍完我还要去做别的事呢。”
秦知的笑容僵了僵，他站到了属于他的位置。
“乔年，来拍摄了，你站这里，姿势是这样的。”有人喊了乔年一下，然后指导着。
“这里？怎么这么后面啊？能拍进去吗？而且为什么只是背影？”还没等乔年开口，经纪人已经十分不悦地问道。
这是一个很大的拍摄场地，但乔年的位置却很靠后，和秦知差了有十几米。
而且那个人在指导动作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是露正脸的动作，全是背影和侧影。
要是拍出来了，这哪里是什么双人封面？
这分明就是在让乔年给秦知作配！
这要是发布了，网友们都会觉得乔年的咖位远远落秦知一大截的。
“这是安排，我们杂志这期的主打风格就是这样的，是一种背影的空洞和失落感。”工作人员解释着。
经济人的眉头皱了皱。
对方明显是在强词夺理！但他根本就说不过去。
乔年这里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秦知看到后眉毛微扬了一下，这自然是他和林主编一起安排的。
他就是想让乔年认清自己的地位，让乔年知道他只能给自己作配。
秦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
谁让乔年抢他的角色。
如果不是他运气好接下了《境》的男二号，这份耻辱他可能永远都洗不掉了。
只是很快，秦知就怔住了。
“咦？那是谁，让他站在最前面吧，他更适合这里！”刚刚还一脸冷淡的摄影师突然变了神情，他有些兴奋地说道，他的眼睛好像都能放光了，“快快快！我现在特别有灵感，我可以多给你们拍几个小时，直到我们都满意了！”
秦知的瞳孔微缩了一下。
先不说摄影师面对他和乔年时截然不同的态度，对方的这句话直接让他怔住了。
这位摄影大师竟然让他和乔年换位置！
这不就是在打他的脸吗？
秦知能够明显感觉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变了。
“这不太好吧。”林主编也有些尴尬，但她是站在秦知这边的，自然不能让这件事顺利进行下去。
肉眼可见地，摄影师猛地皱了一下眉头，他的语气有些冷了，“明显是他更适合站在这里，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听到这话，秦知的面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更白了，要是真的换了，他颜面何在。他连忙略带哀求地看向林主编，林主编那边也同样不太好受，但她还是决定咬着牙挺自己的朋友。她向秦知投去了一个安抚的视线。
“不行的，两个人这样的站位是公司上层一致的决定，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这样啊，我这个人不喜欢勉强，你们换个——”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摄影师问道，“你们杂志最近是不是被长青收购了？”
听到这话，秦知和林主编都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还是有点儿敬畏季琛的。
不过也对，季琛是什么任务，自然是没有人敢得罪的。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一道很冷的声音。
“公司高层一致决定？”这问话好像掺着冰渣似的，直接让全场的所有人打了个寒颤。
林主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还以为这句话是摄影师问的，所以点头应道，“对，这是公司高层一直——”
只是，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她的神情有些惊恐起来。
因为有人刚刚和她一起开口了！
那个人的声音她很熟悉，正是她的顶头上司他们的总监！
而此时此刻，这位总监正用一种惶恐至极的语气道，“不是，不是，公司高层没做过这决定！我们并不知道这件事的！”
一边说着，他还疯狂地摇着头。为了表达自己着急和真的不知情，他的语气和摇头的动作都极快。
林主编哪里看到过自己的上司如此卑微过，她完全愣住了。
但是将她的视线移到总监身边的人后，她就只觉得如坠冰窟。
季琛！
季琛竟然来了？
怎么可能，季琛这样的大人物不是很忙的吗，他怎么会下来？
而且他好像很生气！
“哦？”季琛意味不明地看着总监。
“我们真的不知情，如果我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提议要带您下来的啊。这一看就是工作大失误，我怎么可能会让您来看这样的工作情况。”总监满头大汗地解释着。
他自然是知道的，但他肯定不能明说。
他现在无比庆幸他之前的那料定了季琛不会答应的客套话。
但很快，总监额间的汗珠就落得更厉害了，因为他感觉季琛的眼神很冷，他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季琛已经看透一切的感觉。
就在他满头大汗的时候，他发现季琛的视线在林主编和秦知身上流转了下，然后别有深意地继续问道，“那她口中的高层一致决定？”
“林肖云！你好大的胆子！”总监立马领悟了季琛的意思，“你是将公司看成你的一言堂了吗？什么时候你的决定就是公司的一致决定了，你之前是不是也经常这样做，我之前一直特别器重你，我从来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最近停职一下吧，我决定要查一下你之前的工作。”
肯定是要开除的。
总监很清楚林主编做过不少不合公司规定的事，这些事说小特别小，但要是说大的话也可以特别大。
但究竟到做到什么地步，还是要看季琛。
林主编自然也听明白了这些话的背后含义，她的面色惨白到了极致。
她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到这样的地步！
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严重！就算这是工作大失误，但也不至于到这样的地步啊！
林主编有意为自己解释，但在和季琛的眼神对上的时候，她却一脸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完全说不出话来。
季琛的眼神很可怕，阴沉沉的，酝酿着很多阴暗的情绪。
林主编吞咽了吞咽自己的口水。
就如同是她碰到了对方的逆鳞一般！可是，怎么可能？她明明只是犯了一个在工作上不算太大的错误而已啊！
不仅仅是她。
在场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怔住了，一股难言的恐惧和害怕紧紧地笼罩着他们，他们都害怕自己被殃及，都害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他们也同样迷茫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季琛怎么会这么生气？
明明对方是出了名的喜行不言于色，任何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传闻中，他一直信赖的秘书转投到对家时，季琛都是面无表情的。
他从来没有这种情绪外露过！
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季琛投给自己意味不明的探究视线，就在他们心惊胆战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一道轻咳声。
什么人啊？这个时候还不静悄悄的，还敢咳出声？！
这可是会害惨他们的啊！
在场的人循着声音望去，一眼看到了乔年。
只是很快，他们的表情就变了。
因为周围的空气立马回升了，瞬间从寒冰腊月回到了春暖花开，然后他们就看着季琛飞快地走了过去，旋即轻声地开口问了一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就跟他从未表达过愤怒一样，现在也是季琛从未拥有过的温柔！
“不要，得先拍完，晚上就得进组了，以后的时间就不好挤出来了。而且我没事，就是喉咙有一点不舒服，现在已经好了。”乔年回道。
他站得远，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不对。
乔年在之前就跟季琛见过两次面了，上一次他们还在乔家尬聊了很久，所以他回答得很自然。
而这样的举动无疑在告诉众人一点，乔年和季琛是认识的！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可以说得通了！
他们都惊疑不定地看着乔年。
谁说乔年没靠山没背景的，这背景都足以让他在娱乐圈横着走了！
“真没事？”季琛说着，他将自己的手背放在乔年的额头上感受了一下，当发现没有烫后，他轻轻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季琛就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在乔年有些迷茫的眼神下飞快地放下了自己的手，然后有些逃避式地说道，“那就赶紧拍吧。”
周围的人见状这才回过了神，他们连忙动了起来，他们立马重新拿出来了服装，然后布置了起来。
不约而同地，大家都特别自然而然地把乔年和秦知的位置换了。
一个个都公事公办，效率极高地赶紧干活。
虽然乔年说自己没事，但这绝对不能耽误他去医院啊！不然季琛不得撕了他们。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大家都依旧战战兢兢的。
他们都感觉到了，刚才的那件事还没有完，季琛看向他们的眼神依旧带着打量和思索，他看向秦知的眼神依旧很阴沉。林主编都落到那样的下场了，秦知这个罪魁祸首怎么可能一点儿都没有。
无非是——
他们看向乔年的眼神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和凝重了。
季琛不想在乔年面前这样做罢了，他不想给乔年留下一个冷血无情的印象，不想让乔年看到自己的手段。
这点从他刚刚没有自己直接开口，而是诱导着总监对林主编责罚就可以看出来了。
等到乔年离开了，这件事就要重算了。
***
还傻站原地反应着发生之事的林主编瞳孔再度缩了缩，她现在正在没人的角落里，她的角度比较刁钻。
所以她刚好可以看到季琛在习惯性地转动大拇指上的戒指后微怔了一下，季琛有些小心翼翼地摩挲了摩挲自己的手掌，然后，刚刚一直很冰冷的他忽地就嘴角极快地勾了下。
季琛像是顺便变了一个人一般。
他刹那的笑特别温柔，特别温馨，还有着说不出的自得和紧张，出乎意料得很甜。
林主编苦笑了一下。
怪不得，她真的犯了天大的事，她真的碰到对方的逆鳞了。
那是季琛刚刚摸过乔年额头的手掌。
***
在某种可怕的存在下，大家拍摄的效率非常之高。
很快，所有的照片都拍完了。
除了乔年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心惊胆战的。
而无疑，其中面色最难看的当属秦知了。也幸亏他和乔年的位置已经调整了，他不用露正面，不然拍摄进度可能要被拖得很慢。
秦知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他的背后已经布满了汗水，他在疯狂地想着自己该怎么办。
完蛋了，他竟然把季琛得罪了！
乔年怎么不早说自己的靠山是季琛啊，要是早知道是季琛这样的大人物的话，他哪里敢去招惹乔年。
现在——
秦知抬头看着正在准备离开的乔年，乔年已经换成之前的衣服了，他正在跟总监打招呼说着离开的事。
看着看着，秦知的瞳孔突然微缩了一下。
“等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那位在圈内很有名的摄影师突然叫住了乔年，“我一个是设计师的朋友最近一直苦恼着一件事，我觉得你可能会帮到他，可以给我一下你或者你经纪人的联系方式吗？”
这摄影师在圈内是什么地位。
他的朋友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啊！
请乔年帮忙，还要通过经纪人，这绝对是去送资源的啊！
在场的人表情都变了变。
秦知的眼睛已经睁大了，他的眼睛里已经隐隐间透露出了些许血色。
乔年竟然还拿到了资源！
事情已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提议林主编把乔年请过来是想要羞辱乔年，但现在当众大丢脸的人是他，得罪了季琛的也是他，他给乔年做了配，他还把帮自己的朋友害了，但他想要教训的乔年竟然得到了赏识，还拿到了资源？！
***
而乔年并没有关注秦知那边的情况。
听到摄影师这话的乔年也微怔了下，但当他拿手机给完联系方式后，他的视线却落在了通知栏。
他微信上有两个好友在刚刚给他发了消息。
一个是和他莫名其妙成为好友的s。
s：有一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还有一个是越杰。
冰冷的雨：年年，你可以来我的下一部剧里当一下客串吗？
乔年眼眸微垂了下，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回复对方的时候，所以就暂时没有管这件事。
而是先关了手机，继续说完了一些告别的客套话。
乔年朝着外面走去了。
***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秦知那里依旧很不好受。
但很快，他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正在苦思冥想自己未来的秦知有些烦躁地打开了消息。
但当看清对方发过来什么后，他先是一怔，但他的手很快就微颤了起来。
一：已经都准备好了，官博一官宣，我们就发通稿宣传，记得在今晚12点之前把尾款打过来。
对。
他想起来了，他刚刚托人帮他宣传一件事。
他的处境还没有变得特别糟糕。
刚刚太慌乱了他都忘了他已经拿到一个很重要的资源了，他还有机会，他已经拿了《境》这个肯定会大爆的剧的男二号了，而且约也已经签了。
一直紧绷着秦知终于吐出了一口气。
他回了一个‘好’字。
他在来《he》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艺星的通知，他们说《境》会在今天下午6点官宣主演。
当时秦知也特别好奇来着，他们连定妆照都没怕，他完全不知道《境》为什么会这么急着要官宣演员。
但当时的秦知却当机立断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最近一直为了乔年抢了他男二号的事情发愁，如果是别人就也罢了，偏偏是咖位和粉丝和他差了不知多少倍的乔年。
现在外面已经开始流传着他不如乔年的消息了。
所以秦知为了这件事就发了一个通稿，大致意思就是他其实是主动放弃《游戏》男二号的，当时他在接触到《游戏》后也收到了《境》的剧本。在斟酌犹豫了很久后，他觉得《境》的男二号更适合他，更具有挑战性，所以放弃了出演《游戏》的机会演了《境》。
不是他不如乔年，是他主动让出来的。
秦知深吸了一口气，他的面色终于好看了一些。
他还有《境》的男二号，《游戏》和《境》是差不多制作的剧，他其实也没有差乔年太多。
秦知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他像是在等待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盯着屏幕，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终于，6点到了，官博也按时官宣了。
当看到自己的名字后，秦知的脸色终于出现了血色。
但也很快，他的手机就砸到了地上。
恍惚间，他想到了自己刚刚在乔年面前炫耀自己拿到《境》男二号的画面。
他这才发现他刚刚的那些炫耀有多么得可笑。
他在自己名字的面前看到了乔年！
官宣是按番位来的，他是男二号，排在他前面的只能是主角。
秦知的身体都在颤抖。
乔年担任了《境》的主角。
这直接让他以档期冲突而放弃《游戏》男二号的通稿被打脸了，肯定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嘲他自己买通稿自己立牌坊了。
要是真的档期冲了，乔年怎么可能会接下两部剧。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
秦知的面色一片灰暗。
他真的要给乔年当配角了，在他的主业演员的这条路上！
他仅有的一个资源还被对方完完全全地碾压了。
他输得一败涂地！
***
与此同时的是，一条热搜以不可阻挡之势飞快地蹿到了第一名。
整个网络都好像爆炸了一般，热度和讨论度在飞增着。
#乔年？反串女主？！#
“震惊！大家看到《境》的官宣了吗，乔年竟然担任了《境》的主角，还是女主！”
因为季琛的神情明显变得局促起来, 他竟然大步地重新迈进了会议室，然后在迷茫的总监一脸疑惑地跟进去后，快速地将会议室的门关了起来。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微妙感觉。
总监：“？”
还待在会议室中刚刚松了一口气的众人：“！”
季琛怎么又回来了？
已经坐下去整理东西的大家又齐刷刷地像是某种笔直的树一般站了起来, 所有的表情全部敛去, 大家都用恭敬的眼神望着季琛。
但如果仔细看的话, 他们的面色再次变白了, 他们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场面十分压抑。
完了！
那股子属于季琛的低气压又来了。
季琛是不是又要过来训话了！
其实刚才那也不算训话，但季琛身上有着很特殊的气质，莫名地会让他们感觉很煎熬。季琛在身边的时候，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变得停滞了, 他们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很痛苦。
大家恭恭敬敬地望着季琛，心惊胆战地等着他继续开口。
能够逼得季琛再回来跟他们讲话，这些话一定很重要！
只是很快, 他们就都像总监一样露出了迷茫震惊的眼神。
因为季琛竟然在对着玻璃整理自己的衣服, 还时不时地摆弄一下，时不时地走动一下，看看正面的自己, 看看侧面的自己，再看看背面的自己。看着看着，他好像还有一些不满意地抿了一下唇。
然后季琛就又开始继续整理衣服了。
他们怎么在季琛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
有点局促紧张, 他们竟然生出来了一些同病相怜之感？！
季琛整理了很久，他们也就屏住呼吸在那里站了很久。等到大家都腰酸背痛, 面上已经快要全无血色之后，季琛终于整理好了。
大家就看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恢复了高冷地——
大步重新迈出了会议室？
不是来说话的, 季琛在进来关上门后仅仅是整理了整理衣服就走了。
“为什么要整理衣服啊，还整理得那么久？”有人忍不住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我一般只有在去见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的时候才会这样。”旁边有人默默补充道，“比如心上人。”
“那为什么要把门关上啊？”
“我一般有这种情况的话，都是心上人可能在周围，然后我怕自己不满意的样子让她看到了。所以会偷偷地溜进一个对方不可能看到的地方，在整理好了衣服后再离开。”那人又默默补充着。
因为会议室里面太安静了，所以这些话语都清晰地传进了会议室中每个人的耳朵。
然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瞬间，大家的表情都变得格外微妙。
“我有了一个让我不敢相信的大胆猜测。”
“我也有，而且我觉得我有充足的理由。”
***
而那边，依旧在一脸懵逼的总监正茫然地跟着季琛往下走。
“走吧。”季琛淡淡地说道。
“走……走哪里？”总监的眼神变得更加迷茫了。
季琛瞥了总监一眼，那墨色的眼睛直接让总监打了一个寒颤，他像是有些不满意地说道，“你刚刚不是说要带我去参观吗，怎么刚说过的话就忘了？”
总监的额头冒出了一些冷汗。
嘤！
那不是您刚刚说的您很忙您没空吗？
但面上，总监还是恭恭敬敬地回道，“我这就带您过去。”
只是，他的心里已经欲哭无泪了。
所以季琛竟然不走了！他还得伺候这个大祖宗！还得忍受着这战战兢兢的煎熬！
嘤！
对方不是很忙吗？怎么突然间就很有空了？
回忆了一遍刚刚发生的那些事，在心里正给自己默默点蜡的总监寻找着季琛会发生如此大变动的原因。
忽地，他的表情中出现了一些凝重和不可置信。
是乔年？！
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季琛听到乔年后发生改变。
而且——
总监的瞳孔缩得更厉害了。
在季琛还没有完全听到乔年的名字，只是在听到‘乔’这个姓后，季琛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这意味着什么？
想到下面之前拟定好的那个拍摄计划，总监的表情突然变得惨白了。
***
上面发生的事情是乔年所不知道的。
在秦知过来后，拍摄的进程终于可以往下推了。之前不怎么搭理乔年和经纪人的工作人员也连连忙忙地迎了上来，他脸上挂着谄媚讨好的笑容，“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您请跟我来。”
一边说着，他还是作势要帮秦知的助理提东西，碍于助理的推脱，工作人员才没有成功。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秦知路过了乔年。
秦知的脚步微微顿住了，他像是有些疑惑地笑着道，“不愧是圈内很有名的时尚杂志，就连工作人员都长得这么好看。”
乔年这才看向了这位现在正当红的小鲜肉。
“啊，不是，秦哥你认错了，这位是乔年，是要和您一起拍封面的那个艺人。”工作人员连忙解释着。
秦知似乎怔了一下，他笑着道歉，“这样啊，我刚刚认错了，真的很抱歉。您不会介意的吧？”
乔年摇了摇头，“不介意。”
“那就好。”再度冲着乔年温和一笑，秦知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继续朝着里面走去了。
乔年的视线追随着秦知的背影，他的眼眸微垂了下。
秦知不可能不认识他的。
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没有代表作的十八线，但他拿走了原本定给秦知的角色，秦知在得到自己的角色被换后他不可能不去查他的资料的。
秦知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借着法子让他不开心。
“你们快跟上啊。”
也就是这个时候，刚刚还特别谄媚的工作人员突然扭过头有些不耐烦地朝着乔年和经纪人吼道。
经纪人见状气了个半死，但他毕竟已经在这个圈子内摸爬滚打了很多年，倒不至于在明知己方势弱的情况下摆脸色。他连忙朝着身边的乔年看去，想要去安抚乔年，但出乎意料地，乔年的表情十分平淡。
乔年很平静地跟了上去。
经纪人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他们很快就走到了工作人员之前说暂时不能进去的休息室。
休息室极大，里面正开着空调，还摆满着水果。
“秦哥，这是我专程给您买的水果。因为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一些过来。”工作人员连忙说道。
“对，你就休息休息吧。”林主编也说道，“反正也不是很着急。”
“那好吧。”秦知先是有意无意地朝着乔年温和一笑，然后便轻轻点了点头，“你们说的也对，只有状态好了才能提高工作效率。”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和公司的合约已经到期了，要找下一家了吗。你现在找到没，找到的话就告诉我，我以后想和你合作的话就可以直接和你的新公司谈了。”林主编忽地开口询问。
“找到了。”秦知淡淡地笑了一下，“是艺星。”
秦知之前笑得特别温和，现在这状似随口回答是流露出的淡笑倒是显得有些刻意。
就像是故意将这件事说成一件小事，说成自己好像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艺星？乔家名下的那个艺星，你去这里了！恭喜啊，艺星对艺人一向很好的，而且有乔家这个靠山在，他们家的资源向来很好，以你现在的身价，你进去一定可以受到力捧的。”林主编有些惊讶地说道，她应该是真的蛮看好秦知的，语气里有很明显的为秦知开心的意味，“你的事业肯定能再上一个台阶。”
听到这话，乔年不由地看了秦知一眼。
在他之前看到的那篇小道消息中，确实提到过秦知要换经纪公司。但乔年完全没有料到秦知竟然会去乔家名下的艺星。
乔年的反应自然也引起了秦知的注意。
他的嘴角忽地极快地往上一扬，他的眉眼处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和炫耀。
秦知继续装作随口闲聊般地提到，“对，就是艺星。我最近很忙也是因为艺星即将拍摄的那部《境》，艺星说可以给我出演男二号的机会，我最近在研读剧本然后参加导演的面试。我刚面试完，发挥得还不错，合同也已经签好了。”
说着说着，秦知再次有意无意地看了乔年一眼。
当他发现乔年的神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后，秦知脸上的笑容变得更灿烂了，他的眼神中飞快地划过了一抹轻视和不屑。
他这话自然是对着乔年说的。
他就是想要告诉乔年，乔年抢走他的男二号根本不会改变什么，他的发展依旧要比对方好很多。
他现在签的可是艺星啊，能够给他无数机会把他捧得更红的艺星，这可不是乔年所在的这个小公司可以比得上的。
“《境》？艺星把男二号给你了啊。哇，看来他们真的特别看好你，艺星特别重视《境》，这部剧大爆是必然的，就连他们公司原本的艺人也一直在抢这里面的角色，但艺星都为了电视剧的质量而不愿意给。你刚进去竟然就能有这样的待遇，未来可期呀！”林主编的声音里带出来了一些惊讶和不可置信。
这样的语气无疑让秦知更加开心了，他竭力控制才没有表露出特别明显的异样。
乔年确实蛮诧异的。
虽然说秦知签到了艺星，但乔年并不准备和乔家走得太亲近，所以对方的这个举动并不会让他们有太大的交集。可对方出演《境》的男二号就不一样了，他们会在一个剧组拍戏，而女主和男二号的戏还是蛮多的。
这件事已经和乔年密切相关了。
“嗯，似乎是蛮看好我的。”秦知满意地看着乔年的神情，乘胜追击，“他们还说希望我能在三个月后乔家大少爷的生日宴上表演一个节目。”
“乔家大少爷？乔时？你竟然被邀请去他的生日宴会了！天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拿到的，我都够不到那个门槛。羡慕你，你到时候可以看到不少大人物了。”林主编的眼神中涌现了一些羡慕，“秦知，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啊。到时候但凡有一个大人物看到了你的潜力，你就能一飞冲天了！”
乔时的生日宴会？
乔年的眼眸抬了一下，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在剧情中，因为原主没有参加乔爷爷的宴会，而且乔家的其他人受到了乔夫人的挑拨，所以原主并没有接到这个邀请。但乔年不同，他参加了，乔夫人的那些举动也没有得逞。
所以在上个周末在他还待在乔家的时候，乔爷爷就跟他说了这件事。还跟他讲，让他那天务必要回去，还让他最近在安排工作行程的时候注意一些，不要到时候因为工作而无法回去。
可现在——
乔年抬眸看着已经掩饰不住内心兴奋的秦知。
秦知到时候竟然也要去吗？
“嗯，我到时候一定会好好表演，然后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秦知维持着温和的神情，但他的眼神却暴露了他的野心。任谁都可以看到他眼睛里的势在必得和盘算。
不过很快，这些情绪就被他压制住了，秦知恢复了正常的神情。
他再度看了乔年一眼，然后满意地微弯着唇角，“好了，你们快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那好，你先好好休息。”林主编轻声应道。
“行，那我一会儿再过来找您，您要是有什么的话也尽管吩咐完。”工作人员在临走前恭敬地说道。
乔年和经纪人也顺势打了个招呼，他们跟着工作人员一起走了出去。
这休息室明显是去给秦知一个人准备的。
在出门后，工作人员的神情立马就变了，他看着乔年道，“乔年，你先去换衣服吧。”
“双人封面不是要一起拍吗？现在秦知还在休息啊。”经纪人有些不满 。
“总得试一下衣服的大小吧，要是不合适了，还能赶紧换。”工作人员敷衍地回答了一下，他随便拉了一个人过来，“带乔年去换衣间吧，把他的衣服给他。”
乔年跟了上去，刚看到工作人员拿过来的衣服后，乔年的眉头微皱了一下。
他在来之前有看过《he》的资料，工作人员拿出来的是一件前年的过季款。
“他们怎么能这样做！年年，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去给跟他们理论一下。”经纪人的面色更难看了。
“算了，他们总会有理由的。”乔年摇了摇头。
“可是——”
“有合同。”在经纪人有些愤愤不平的时候，乔年轻声说了一句。
这三个字把经纪人的火浇灭了，他颓废地重复着，“对，有合同。”
他们已经签了合同了，如果不想赔钱，就只能配合对方的工作。
但也就是这个时候，经纪人听到了乔年的一句话。
“所以，以后要站得高一点。”
“什么？”经纪人怔了一下。
“只有这样，才能不再发生今天的情况。”也才能将一切讨回来。
乔年轻轻地补充道，还没等经纪人反应过来，乔年便冲他弯了弯眉眼。
“我去换衣服了。”乔年拿着衣服走进了换衣间。
经纪人被这抹笑容惊艳到了。
他愣愣地看着乔年的背影，他怎么感觉乔年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就好像终于看透了什么。
乔年的心态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
今天这种情况他并不陌生，他在前世毁容后经历过无数次，比这更糟糕的也数不胜数。
秦知他们也没有做出会真正伤害到他的举动，所以乔年其实没有很在意。
乔年的眼眸垂了垂。
没有很在意，换个角度，也就是其实有点儿在意。
不一样了。
如果是前世的他的话，他早就习惯了这些，他的内心不会产生任何起伏。
好像已经被磨平了棱角一般。
但现在，他会有那么一点点不开心。
乔年在来到那个世界后就一直在犹豫。
他的内心很矛盾，这好像是为了证实那虚无缥缈的真实感一样，乔年并不想和在小说中有很多剧情的人有接触。
他不想与男主和女主有太多瓜葛，他有点想离这个小说里的一切远远的。只要他还待在娱乐圈，只要他往上走，他就会和男女主有很多羁绊，他就可能成为男女主的竞争对手。所以，哪怕他前世的梦想是有机会可以重来，是他可以登上娱乐圈最高的那个位置，但穿书后的乔年却很佛系，从未主动争取过资源。
他偶尔在想，也许永远当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透明，能够生活不愁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乔年现在发现他好像错了。
乔年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通过今天的这件事，他发现他并不开心。
他其实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他是想让自己开心的。
或许那个回他信的人说的是对的。
他重来一次还再不追求自己开心的话，就太浪费这个机会了。
乔年安静地坐在一边等待着拍摄，他的眉眼微弯了一下，惊艳了所有不经意看到他的人。
他得去追求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了。
乔年这一等就又等了很久，秦知过了很长时间才出来，在出来后，秦知化妆穿衣服又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他们终于等到正式拍摄了。
当看到乔年和他的经纪人孤零零地站到一边后，秦知的笑容变得更加温和了，他笑着跟林主编请来的摄影师打了个招呼。
这名摄影师能够被林主编主动请过来，还以笑脸相迎，就足以证明他的地位。
这是在圈内很有名的一位摄影师，拿过很多大奖。《he》能够把他请过来，也是靠着人情花了大价钱的。但即使是这样，这位摄影师也很少会帮他们拍照，每次请他出动都得费大口舌。
这位摄影师脾气不好，林主编一早就提醒过秦知，让他务必谨慎，尽量顺着摄影师来。
“嗯。”摄影师扫了秦知一眼，然后敷衍地应了一声，继续低头调试他的设备了，“那拍吧，拍完我还要去做别的事呢。”
秦知的笑容僵了僵，他站到了属于他的位置。
“乔年，来拍摄了，你站这里，姿势是这样的。”有人喊了乔年一下，然后指导着。
“这里？怎么这么后面啊？能拍进去吗？而且为什么只是背影？”还没等乔年开口，经纪人已经十分不悦地问道。
这是一个很大的拍摄场地，但乔年的位置却很靠后，和秦知差了有十几米。
而且那个人在指导动作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是露正脸的动作，全是背影和侧影。
要是拍出来了，这哪里是什么双人封面？
这分明就是在让乔年给秦知作配！
这要是发布了，网友们都会觉得乔年的咖位远远落秦知一大截的。
“这是安排，我们杂志这期的主打风格就是这样的，是一种背影的空洞和失落感。”工作人员解释着。
经济人的眉头皱了皱。
对方明显是在强词夺理！但他根本就说不过去。
乔年这里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秦知看到后眉毛微扬了一下，这自然是他和林主编一起安排的。
他就是想让乔年认清自己的地位，让乔年知道他只能给自己作配。
秦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
谁让乔年抢他的角色。
如果不是他运气好接下了《境》的男二号，这份耻辱他可能永远都洗不掉了。
只是很快，秦知就怔住了。
“咦？那是谁，让他站在最前面吧，他更适合这里！”刚刚还一脸冷淡的摄影师突然变了神情，他有些兴奋地说道，他的眼睛好像都能放光了，“快快快！我现在特别有灵感，我可以多给你们拍几个小时，直到我们都满意了！”
秦知的瞳孔微缩了一下。
先不说摄影师面对他和乔年时截然不同的态度，对方的这句话直接让他怔住了。
这位摄影大师竟然让他和乔年换位置！
这不就是在打他的脸吗？
秦知能够明显感觉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变了。
“这不太好吧。”林主编也有些尴尬，但她是站在秦知这边的，自然不能让这件事顺利进行下去。
肉眼可见地，摄影师猛地皱了一下眉头，他的语气有些冷了，“明显是他更适合站在这里，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听到这话，秦知的面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更白了，要是真的换了，他颜面何在。他连忙略带哀求地看向林主编，林主编那边也同样不太好受，但她还是决定咬着牙挺自己的朋友。她向秦知投去了一个安抚的视线。
“不行的，两个人这样的站位是公司上层一致的决定，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这样啊，我这个人不喜欢勉强，你们换个——”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摄影师问道，“你们杂志最近是不是被长青收购了？”
听到这话，秦知和林主编都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还是有点儿敬畏季琛的。
不过也对，季琛是什么任务，自然是没有人敢得罪的。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一道很冷的声音。
“公司高层一致决定？”这问话好像掺着冰渣似的，直接让全场的所有人打了个寒颤。
林主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还以为这句话是摄影师问的，所以点头应道，“对，这是公司高层一直——”
只是，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她的神情有些惊恐起来。
因为有人刚刚和她一起开口了！
那个人的声音她很熟悉，正是她的顶头上司他们的总监！
而此时此刻，这位总监正用一种惶恐至极的语气道，“不是，不是，公司高层没做过这决定！我们并不知道这件事的！”
一边说着，他还疯狂地摇着头。为了表达自己着急和真的不知情，他的语气和摇头的动作都极快。
林主编哪里看到过自己的上司如此卑微过，她完全愣住了。
但是将她的视线移到总监身边的人后，她就只觉得如坠冰窟。
季琛！
季琛竟然来了？
怎么可能，季琛这样的大人物不是很忙的吗，他怎么会下来？
而且他好像很生气！
“哦？”季琛意味不明地看着总监。
“我们真的不知情，如果我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提议要带您下来的啊。这一看就是工作大失误，我怎么可能会让您来看这样的工作情况。”总监满头大汗地解释着。
他自然是知道的，但他肯定不能明说。
他现在无比庆幸他之前的那料定了季琛不会答应的客套话。
但很快，总监额间的汗珠就落得更厉害了，因为他感觉季琛的眼神很冷，他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季琛已经看透一切的感觉。
就在他满头大汗的时候，他发现季琛的视线在林主编和秦知身上流转了下，然后别有深意地继续问道，“那她口中的高层一致决定？”
“林肖云！你好大的胆子！”总监立马领悟了季琛的意思，“你是将公司看成你的一言堂了吗？什么时候你的决定就是公司的一致决定了，你之前是不是也经常这样做，我之前一直特别器重你，我从来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最近停职一下吧，我决定要查一下你之前的工作。”
肯定是要开除的。
总监很清楚林主编做过不少不合公司规定的事，这些事说小特别小，但要是说大的话也可以特别大。
但究竟到做到什么地步，还是要看季琛。
林主编自然也听明白了这些话的背后含义，她的面色惨白到了极致。
她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到这样的地步！
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严重！就算这是工作大失误，但也不至于到这样的地步啊！
林主编有意为自己解释，但在和季琛的眼神对上的时候，她却一脸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完全说不出话来。
季琛的眼神很可怕，阴沉沉的，酝酿着很多阴暗的情绪。
林主编吞咽了吞咽自己的口水。
就如同是她碰到了对方的逆鳞一般！可是，怎么可能？她明明只是犯了一个在工作上不算太大的错误而已啊！
不仅仅是她。
在场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怔住了，一股难言的恐惧和害怕紧紧地笼罩着他们，他们都害怕自己被殃及，都害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他们也同样迷茫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季琛怎么会这么生气？
明明对方是出了名的喜行不言于色，任何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传闻中，他一直信赖的秘书转投到对家时，季琛都是面无表情的。
他从来没有这种情绪外露过！
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季琛投给自己意味不明的探究视线，就在他们心惊胆战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一道轻咳声。
什么人啊？这个时候还不静悄悄的，还敢咳出声？！
这可是会害惨他们的啊！
在场的人循着声音望去，一眼看到了乔年。
只是很快，他们的表情就变了。
因为周围的空气立马回升了，瞬间从寒冰腊月回到了春暖花开，然后他们就看着季琛飞快地走了过去，旋即轻声地开口问了一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就跟他从未表达过愤怒一样，现在也是季琛从未拥有过的温柔！
“不要，得先拍完，晚上就得进组了，以后的时间就不好挤出来了。而且我没事，就是喉咙有一点不舒服，现在已经好了。”乔年回道。
他站得远，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不对。
乔年在之前就跟季琛见过两次面了，上一次他们还在乔家尬聊了很久，所以他回答得很自然。
而这样的举动无疑在告诉众人一点，乔年和季琛是认识的！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可以说得通了！
他们都惊疑不定地看着乔年。
谁说乔年没靠山没背景的，这背景都足以让他在娱乐圈横着走了！
“真没事？”季琛说着，他将自己的手背放在乔年的额头上感受了一下，当发现没有烫后，他轻轻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季琛就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在乔年有些迷茫的眼神下飞快地放下了自己的手，然后有些逃避式地说道，“那就赶紧拍吧。”
周围的人见状这才回过了神，他们连忙动了起来，他们立马重新拿出来了服装，然后布置了起来。
不约而同地，大家都特别自然而然地把乔年和秦知的位置换了。
一个个都公事公办，效率极高地赶紧干活。
虽然乔年说自己没事，但这绝对不能耽误他去医院啊！不然季琛不得撕了他们。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大家都依旧战战兢兢的。
他们都感觉到了，刚才的那件事还没有完，季琛看向他们的眼神依旧带着打量和思索，他看向秦知的眼神依旧很阴沉。林主编都落到那样的下场了，秦知这个罪魁祸首怎么可能一点儿都没有。
无非是——
他们看向乔年的眼神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和凝重了。
季琛不想在乔年面前这样做罢了，他不想给乔年留下一个冷血无情的印象，不想让乔年看到自己的手段。
这点从他刚刚没有自己直接开口，而是诱导着总监对林主编责罚就可以看出来了。
等到乔年离开了，这件事就要重算了。
***
还傻站原地反应着发生之事的林主编瞳孔再度缩了缩，她现在正在没人的角落里，她的角度比较刁钻。
所以她刚好可以看到季琛在习惯性地转动大拇指上的戒指后微怔了一下，季琛有些小心翼翼地摩挲了摩挲自己的手掌，然后，刚刚一直很冰冷的他忽地就嘴角极快地勾了下。
季琛像是顺便变了一个人一般。
他刹那的笑特别温柔，特别温馨，还有着说不出的自得和紧张，出乎意料得很甜。
林主编苦笑了一下。
怪不得，她真的犯了天大的事，她真的碰到对方的逆鳞了。
那是季琛刚刚摸过乔年额头的手掌。
***
在某种可怕的存在下，大家拍摄的效率非常之高。
很快，所有的照片都拍完了。
除了乔年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心惊胆战的。
而无疑，其中面色最难看的当属秦知了。也幸亏他和乔年的位置已经调整了，他不用露正面，不然拍摄进度可能要被拖得很慢。
秦知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他的背后已经布满了汗水，他在疯狂地想着自己该怎么办。
完蛋了，他竟然把季琛得罪了！
乔年怎么不早说自己的靠山是季琛啊，要是早知道是季琛这样的大人物的话，他哪里敢去招惹乔年。
现在——
秦知抬头看着正在准备离开的乔年，乔年已经换成之前的衣服了，他正在跟总监打招呼说着离开的事。
看着看着，秦知的瞳孔突然微缩了一下。
“等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那位在圈内很有名的摄影师突然叫住了乔年，“我一个是设计师的朋友最近一直苦恼着一件事，我觉得你可能会帮到他，可以给我一下你或者你经纪人的联系方式吗？”
这摄影师在圈内是什么地位。
他的朋友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啊！
请乔年帮忙，还要通过经纪人，这绝对是去送资源的啊！
在场的人表情都变了变。
秦知的眼睛已经睁大了，他的眼睛里已经隐隐间透露出了些许血色。
乔年竟然还拿到了资源！
事情已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提议林主编把乔年请过来是想要羞辱乔年，但现在当众大丢脸的人是他，得罪了季琛的也是他，他给乔年做了配，他还把帮自己的朋友害了，但他想要教训的乔年竟然得到了赏识，还拿到了资源？！
***
而乔年并没有关注秦知那边的情况。
听到摄影师这话的乔年也微怔了下，但当他拿手机给完联系方式后，他的视线却落在了通知栏。
他微信上有两个好友在刚刚给他发了消息。
一个是和他莫名其妙成为好友的s。
s：有一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还有一个是越杰。
冰冷的雨：年年，你可以来我的下一部剧里当一下客串吗？
乔年眼眸微垂了下，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回复对方的时候，所以就暂时没有管这件事。
而是先关了手机，继续说完了一些告别的客套话。
乔年朝着外面走去了。
***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秦知那里依旧很不好受。
但很快，他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正在苦思冥想自己未来的秦知有些烦躁地打开了消息。
但当看清对方发过来什么后，他先是一怔，但他的手很快就微颤了起来。
一：已经都准备好了，官博一官宣，我们就发通稿宣传，记得在今晚12点之前把尾款打过来。
对。
他想起来了，他刚刚托人帮他宣传一件事。
他的处境还没有变得特别糟糕。
刚刚太慌乱了他都忘了他已经拿到一个很重要的资源了，他还有机会，他已经拿了《境》这个肯定会大爆的剧的男二号了，而且约也已经签了。
一直紧绷着秦知终于吐出了一口气。
他回了一个‘好’字。
他在来《he》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艺星的通知，他们说《境》会在今天下午6点官宣主演。
当时秦知也特别好奇来着，他们连定妆照都没怕，他完全不知道《境》为什么会这么急着要官宣演员。
但当时的秦知却当机立断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最近一直为了乔年抢了他男二号的事情发愁，如果是别人就也罢了，偏偏是咖位和粉丝和他差了不知多少倍的乔年。
现在外面已经开始流传着他不如乔年的消息了。
所以秦知为了这件事就发了一个通稿，大致意思就是他其实是主动放弃《游戏》男二号的，当时他在接触到《游戏》后也收到了《境》的剧本。在斟酌犹豫了很久后，他觉得《境》的男二号更适合他，更具有挑战性，所以放弃了出演《游戏》的机会演了《境》。
不是他不如乔年，是他主动让出来的。
秦知深吸了一口气，他的面色终于好看了一些。
他还有《境》的男二号，《游戏》和《境》是差不多制作的剧，他其实也没有差乔年太多。
秦知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他像是在等待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盯着屏幕，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终于，6点到了，官博也按时官宣了。
当看到自己的名字后，秦知的脸色终于出现了血色。
但也很快，他的手机就砸到了地上。
恍惚间，他想到了自己刚刚在乔年面前炫耀自己拿到《境》男二号的画面。
他这才发现他刚刚的那些炫耀有多么得可笑。
他在自己名字的面前看到了乔年！
官宣是按番位来的，他是男二号，排在他前面的只能是主角。
秦知的身体都在颤抖。
乔年担任了《境》的主角。
这直接让他以档期冲突而放弃《游戏》男二号的通稿被打脸了，肯定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嘲他自己买通稿自己立牌坊了。
要是真的档期冲了，乔年怎么可能会接下两部剧。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
秦知的面色一片灰暗。
他真的要给乔年当配角了，在他的主业演员的这条路上！
他仅有的一个资源还被对方完完全全地碾压了。
他输得一败涂地！
***
与此同时的是，一条热搜以不可阻挡之势飞快地蹿到了第一名。
整个网络都好像爆炸了一般，热度和讨论度在飞增着。
#乔年？反串女主？！#
“震惊！大家看到《境》的官宣了吗，乔年竟然担任了《境》的主角，还是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