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战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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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一战成名
直觉这事一定跟乔某有关，凌剑飞打饭时俩眼去寻他，乔某却假作没看见他，打了饭就跑了。凌剑飞转眼见有名教官在门口似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心里不由暗赞，乔某太贼了。
往萧天进办公室走着时，凌剑飞心里直叨咕，难道昨晚乔某溜出营地的事被谁看见举报了？可是依据萧天进的性格，他不会隐忍到今天早上，自己到底要不要替乔某隐瞒下去？
到萧天进的办公室门口了，他大喊一声“报告”，却没想到里面传出的竟是王岩的声音，他便有些不知所措了。王岩究竟为何而来，已没有时间让他去揣度了，推门而入，果然办公室里就王岩一人，目光挺严肃地迎着他。
“王叔，怎么这么早？吃了吗？”凌剑飞迎上前，正准备坐下，岂知王岩一句“你先站着”，他方意识到事情绝非乔某擅自溜出营地那般简单。
因父亲的关系，跟王岩相处有些年头，凌剑飞一向随便惯了，遂随口问道：“王叔，今儿怎么了，少见您这么严肃？”
“你如实回答我，昨晚乔某几点回的宿舍？”这个问题绕了个圈子，极易让回答者上当。
“吃过晚饭他就一直呆在宿舍里，聊了会儿天，打了会儿扑克就上床睡了。”凌剑飞因事先打了预防针，对答如流。
“之后呢？”王岩从他的彷如背书般的从容里已经看出端倪。
“我睡得就跟死猪一样，天上地下的事全都不知道了。”由于猜不出事态的严重程度，凌剑飞只能之乎者也。
已经百分百笃信乔某昨晚一定外出了，现在除非凌剑飞说实话，否则是抓不到证据的。王岩遂声厉了许多喝道：“剑飞，你要明白，我一大早赶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
凌剑飞却只能硬扛到底了。
“王叔，我听不明白您要表达些什么。每天训练下来，人都累散了架，站着都能睡着，躺下就跟死了样。乔某除非是铁人，还能半夜里跑出去装神弄鬼。还有，这里看管严密，要问你问那些站岗放哨的，他们是干什么吃的，与我何干，冲我发什么火！”
这就对了，心虚的人就专发他这样的虚火。看他这阵势，想*问出什么来除非把事情的严重性跟他讲透彻，但王岩目前暂且还拿不出，不急，先放一放。
昨晚一战，特务处死二伤五。清茗茶馆的老板和俩小二作为嫌犯被捕，重庆特高课方有一蒙面汉因腿伤遭擒。被范轩杰和王岩两相夹击严厉训斥的宣嘉伦，恼羞成怒之下，连夜对四人动了大刑。茶馆老板和俩小二除了喊冤枉，什么也没说。倒是被抓获的那名日特极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除此，任十八般重刑压身，其他的一字不吐。
业内，宣嘉伦向有刑讯魔王之称，加之被“外来和尚”触了霉头，在他的指挥下，刑讯室的那帮家伙下手极重，能否问出什么名堂还真难说。
从歌乐山回到军令部一厅的王岩一进门便听取了助手小安的汇报。
茶馆掌柜的和俩小二或许真是被冤枉的。从各种渠道获取的信息，清茗茶馆开了有上十年了，小二倒是换过几茬，老板始终还是那个老板。户籍登记，社会关系上均没查出什么问题。那名日特似乎业已经受住了酷刑，目前处于奄奄一息状态，然宣嘉伦现在唯有拿他出气，拷问仍在继续中。
以亡二伤五的代价才抓获的一名日特，不能就这么轻易死在宣嘉伦的手里。王岩马上赶往刑讯室，必须立即阻止宣嘉伦宣泄个人私愤的疯狂举止。
当他来到刑讯室外，向守在门口的卫兵要求进入刑讯室时，却遭到拒绝。宣嘉伦有个习惯，在他亲自审讯期间，严禁他人入内。
卫兵指着隔壁的房间告诉王岩，若想了解审讯情况，进这间屋子即可。
王岩就有些纳闷了，审讯室内的情况在别的屋怎么能看得到的。可当他一迈进屋里时，方恍然大悟。两间屋子当中隔着的一方墙竟是一面透视镜，这就让他有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触了，新技术当真了得。
里面正坐在一张椅子上“观战”的严胜平见他进来，忙起身迎接。王岩指了指透视墙自嘲地笑着问：“第一回见这新玩意，怎么弄的？”
严胜平兴致勃勃地告诉他，这是近两年从美国新引进的。这墙就是一玻璃，这种玻璃被称为镀膜单反玻璃，玻璃的一面镀了一层反光率高、但是能透光的金属膜，从这边看去是一面能透视的镜子，另一边却仍似一堵墙。
频频点着头的王岩不由好奇地问：“具体能起到一些什么作用呢？”
严胜平耐心地解读说：“首先是针对犯人，所谓旁观者清。犯人在重刑之下，一般都会表现出一定程度上的心理活动，而刑讯者处在一种行为过程中，比较容易忽视这种心理反应。这样的情形下，就有赖于观摩者的静态审度和揣摩，以利与施刑者保持良好沟通，掌控整个审讯局面。另外一个重要作用，可起到防贼的效果，内贼，您懂的。”
王岩似乎是懂的，看他的神情。严胜平见了不觉大为奇怪，怎么连小孩都懂的道理他的反应却懵懵懂懂似的，他正欲开口再稍作解释，王岩却挥手阻止了他，心无旁骛地沉浸在个人世界里。
渐渐地，他的脸上露出一种释然的表情，匆匆对严胜平说了句“你让老宣快别打了，出了人命他负不起这个责”，然后快速走出这间带给他好运的屋子。
他终于悟透了陶相可的残字密码！也终于破解了之前迷惑他甚深的青码如何泄密之谜。
他脚下生风地来到高俊的办公室前。继任机要处长尚未履新，办公室暂处于封存状态。
一路跟过来的小安瞧他一脸的亢奋，正想开口问句什么，他却指着门命令他：“给我把门撞开！”
小安担心动静过大，忙说了句“您先别忙，我这就去拿钥匙。”庶务处就隔着几间屋，王岩自嘲地笑了，怎改不了队伍上的作风。
晃着手里的钥匙飞般跑过来的小安把门打开了。王岩走到高俊办公桌后方墙上挂着的那幅八大山人的画前，审视少卿，让小安把画摘下，小安照着做了。王岩一脚踏上高俊生前坐过的那把皮质靠背椅，一手抓牢保险柜门的拉手，轻轻一晃，保险柜果然是松动的。
“小安子，上来搭把手。”他的嗓音是雀跃而振奋的。事后小安跟范轩杰如此形容他，就像跟打了鸡血似的。
两个人毫不费力地挪出保险柜，抬开的刹那，惊得小安大叫一声“天哪，专员您太神了！”
一目了然，隔壁电讯室的一桌一椅一举一动赫然在目！
霎时间，整个军令部一厅沸腾了，根本不给王岩封锁现场的机会，所有闻风而至的各级军官和文职人员把高俊的办公室塞得满满当当，走廊里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
马海波副厅长闻讯亲临现场，见王岩正指挥人朝外轰人，他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以示祝贺，然后劝他，厅里许久没破这样的大案了，只要不涉及毁坏证据，让大伙儿瞧瞧，同乐。
抗战形势吃紧，方方面面都需要一个振奋人心的大好消息以鼓舞军队和民众的士气。
在军令部的授意下，多家报纸特刊出号外，王岩破获高俊日谍案的消息在半日不到的时间内传遍整座重庆山城，各种官方和民间版本将破案英雄王岩吹得神乎其神。摘录几条大报的标题以飨读者：零点零一秒智破日谍案；一闪念将日谍打回原形；神武将军意念除倭，等等等等，把草根侦探王岩捧上了天。
三日后，在军情局孔占全副局长的亲自陪同下，王岩于军统局老板戴笠的官邸受到其隆重的接见。戴笠称他为军中悍将特工奇葩，鼓励他在新的战线上再立新功。这是王岩第一次亲眼目睹这位中华传奇人物、军统实际掌门人的真容。
六日后，王岩获颁中国军事最高长官蒋中正亲授三等云麾勋章。饶有趣味的是，相较戴老板，他这已经是第三次见到这位中国最高统帅了。虽然前两次是在前线直接或间接性目睹，相比戴笠的神秘，这位中国战时最高军事长官的曝光率高太多了。
各种庆功酒会和来自各界的赞誉，令王岩有如踩在云端的感觉，也让他无暇顾及高俊日谍案的善后，统统交给范轩杰去打理了。案子是他在军令部一厅破的，但他的身份是军情局特派督导专员，由军情局督办，军情局好有面子的，范轩杰更有面子。
尤为难得的，是范轩杰在戴笠面前大大地露了回脸。就在前不久，戴笠还专门找了他，要把王岩撤下来，言称非军统人员难堪此重用。若非他与王岩的私人交情坚持下来，案子要破那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此案果真破了么？至少有一个人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此案存在一个极大的纰漏，可被困于偏安一隅的他一时间寻不着这样一个陈述的机会，他的王叔太忙了。（未完待续）
第章一战成名
直觉这事一定跟乔某有关，凌剑飞打饭时俩眼去寻他，乔某却假作没看见他，打了饭就跑了。凌剑飞转眼见有名教官在门口似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心里不由暗赞，乔某太贼了。
往萧天进办公室走着时，凌剑飞心里直叨咕，难道昨晚乔某溜出营地的事被谁看见举报了？可是依据萧天进的性格，他不会隐忍到今天早上，自己到底要不要替乔某隐瞒下去？
到萧天进的办公室门口了，他大喊一声“报告”，却没想到里面传出的竟是王岩的声音，他便有些不知所措了。王岩究竟为何而来，已没有时间让他去揣度了，推门而入，果然办公室里就王岩一人，目光挺严肃地迎着他。
“王叔，怎么这么早？吃了吗？”凌剑飞迎上前，正准备坐下，岂知王岩一句“你先站着”，他方意识到事情绝非乔某擅自溜出营地那般简单。
因父亲的关系，跟王岩相处有些年头，凌剑飞一向随便惯了，遂随口问道：“王叔，今儿怎么了，少见您这么严肃？”
“你如实回答我，昨晚乔某几点回的宿舍？”这个问题绕了个圈子，极易让回答者上当。
“吃过晚饭他就一直呆在宿舍里，聊了会儿天，打了会儿扑克就上床睡了。”凌剑飞因事先打了预防针，对答如流。
“之后呢？”王岩从他的彷如背书般的从容里已经看出端倪。
“我睡得就跟死猪一样，天上地下的事全都不知道了。”由于猜不出事态的严重程度，凌剑飞只能之乎者也。
已经百分百笃信乔某昨晚一定外出了，现在除非凌剑飞说实话，否则是抓不到证据的。王岩遂声厉了许多喝道：“剑飞，你要明白，我一大早赶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
凌剑飞却只能硬扛到底了。
“王叔，我听不明白您要表达些什么。每天训练下来，人都累散了架，站着都能睡着，躺下就跟死了样。乔某除非是铁人，还能半夜里跑出去装神弄鬼。还有，这里看管严密，要问你问那些站岗放哨的，他们是干什么吃的，与我何干，冲我发什么火！”
这就对了，心虚的人就专发他这样的虚火。看他这阵势，想*问出什么来除非把事情的严重性跟他讲透彻，但王岩目前暂且还拿不出，不急，先放一放。
昨晚一战，特务处死二伤五。清茗茶馆的老板和俩小二作为嫌犯被捕，重庆特高课方有一蒙面汉因腿伤遭擒。被范轩杰和王岩两相夹击严厉训斥的宣嘉伦，恼羞成怒之下，连夜对四人动了大刑。茶馆老板和俩小二除了喊冤枉，什么也没说。倒是被抓获的那名日特极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除此，任十八般重刑压身，其他的一字不吐。
业内，宣嘉伦向有刑讯魔王之称，加之被“外来和尚”触了霉头，在他的指挥下，刑讯室的那帮家伙下手极重，能否问出什么名堂还真难说。
从歌乐山回到军令部一厅的王岩一进门便听取了助手小安的汇报。
茶馆掌柜的和俩小二或许真是被冤枉的。从各种渠道获取的信息，清茗茶馆开了有上十年了，小二倒是换过几茬，老板始终还是那个老板。户籍登记，社会关系上均没查出什么问题。那名日特似乎业已经受住了酷刑，目前处于奄奄一息状态，然宣嘉伦现在唯有拿他出气，拷问仍在继续中。
以亡二伤五的代价才抓获的一名日特，不能就这么轻易死在宣嘉伦的手里。王岩马上赶往刑讯室，必须立即阻止宣嘉伦宣泄个人私愤的疯狂举止。
当他来到刑讯室外，向守在门口的卫兵要求进入刑讯室时，却遭到拒绝。宣嘉伦有个习惯，在他亲自审讯期间，严禁他人入内。
卫兵指着隔壁的房间告诉王岩，若想了解审讯情况，进这间屋子即可。
王岩就有些纳闷了，审讯室内的情况在别的屋怎么能看得到的。可当他一迈进屋里时，方恍然大悟。两间屋子当中隔着的一方墙竟是一面透视镜，这就让他有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触了，新技术当真了得。
里面正坐在一张椅子上“观战”的严胜平见他进来，忙起身迎接。王岩指了指透视墙自嘲地笑着问：“第一回见这新玩意，怎么弄的？”
严胜平兴致勃勃地告诉他，这是近两年从美国新引进的。这墙就是一玻璃，这种玻璃被称为镀膜单反玻璃，玻璃的一面镀了一层反光率高、但是能透光的金属膜，从这边看去是一面能透视的镜子，另一边却仍似一堵墙。
频频点着头的王岩不由好奇地问：“具体能起到一些什么作用呢？”
严胜平耐心地解读说：“首先是针对犯人，所谓旁观者清。犯人在重刑之下，一般都会表现出一定程度上的心理活动，而刑讯者处在一种行为过程中，比较容易忽视这种心理反应。这样的情形下，就有赖于观摩者的静态审度和揣摩，以利与施刑者保持良好沟通，掌控整个审讯局面。另外一个重要作用，可起到防贼的效果，内贼，您懂的。”
王岩似乎是懂的，看他的神情。严胜平见了不觉大为奇怪，怎么连小孩都懂的道理他的反应却懵懵懂懂似的，他正欲开口再稍作解释，王岩却挥手阻止了他，心无旁骛地沉浸在个人世界里。
渐渐地，他的脸上露出一种释然的表情，匆匆对严胜平说了句“你让老宣快别打了，出了人命他负不起这个责”，然后快速走出这间带给他好运的屋子。
他终于悟透了陶相可的残字密码！也终于破解了之前迷惑他甚深的青码如何泄密之谜。
他脚下生风地来到高俊的办公室前。继任机要处长尚未履新，办公室暂处于封存状态。
一路跟过来的小安瞧他一脸的亢奋，正想开口问句什么，他却指着门命令他：“给我把门撞开！”
小安担心动静过大，忙说了句“您先别忙，我这就去拿钥匙。”庶务处就隔着几间屋，王岩自嘲地笑了，怎改不了队伍上的作风。
晃着手里的钥匙飞般跑过来的小安把门打开了。王岩走到高俊办公桌后方墙上挂着的那幅八大山人的画前，审视少卿，让小安把画摘下，小安照着做了。王岩一脚踏上高俊生前坐过的那把皮质靠背椅，一手抓牢保险柜门的拉手，轻轻一晃，保险柜果然是松动的。
“小安子，上来搭把手。”他的嗓音是雀跃而振奋的。事后小安跟范轩杰如此形容他，就像跟打了鸡血似的。
两个人毫不费力地挪出保险柜，抬开的刹那，惊得小安大叫一声“天哪，专员您太神了！”
一目了然，隔壁电讯室的一桌一椅一举一动赫然在目！
霎时间，整个军令部一厅沸腾了，根本不给王岩封锁现场的机会，所有闻风而至的各级军官和文职人员把高俊的办公室塞得满满当当，走廊里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
马海波副厅长闻讯亲临现场，见王岩正指挥人朝外轰人，他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以示祝贺，然后劝他，厅里许久没破这样的大案了，只要不涉及毁坏证据，让大伙儿瞧瞧，同乐。
抗战形势吃紧，方方面面都需要一个振奋人心的大好消息以鼓舞军队和民众的士气。
在军令部的授意下，多家报纸特刊出号外，王岩破获高俊日谍案的消息在半日不到的时间内传遍整座重庆山城，各种官方和民间版本将破案英雄王岩吹得神乎其神。摘录几条大报的标题以飨读者：零点零一秒智破日谍案；一闪念将日谍打回原形；神武将军意念除倭，等等等等，把草根侦探王岩捧上了天。
三日后，在军情局孔占全副局长的亲自陪同下，王岩于军统局老板戴笠的官邸受到其隆重的接见。戴笠称他为军中悍将特工奇葩，鼓励他在新的战线上再立新功。这是王岩第一次亲眼目睹这位中华传奇人物、军统实际掌门人的真容。
六日后，王岩获颁中国军事最高长官蒋中正亲授三等云麾勋章。饶有趣味的是，相较戴老板，他这已经是第三次见到这位中国最高统帅了。虽然前两次是在前线直接或间接性目睹，相比戴笠的神秘，这位中国战时最高军事长官的曝光率高太多了。
各种庆功酒会和来自各界的赞誉，令王岩有如踩在云端的感觉，也让他无暇顾及高俊日谍案的善后，统统交给范轩杰去打理了。案子是他在军令部一厅破的，但他的身份是军情局特派督导专员，由军情局督办，军情局好有面子的，范轩杰更有面子。
尤为难得的，是范轩杰在戴笠面前大大地露了回脸。就在前不久，戴笠还专门找了他，要把王岩撤下来，言称非军统人员难堪此重用。若非他与王岩的私人交情坚持下来，案子要破那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此案果真破了么？至少有一个人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此案存在一个极大的纰漏，可被困于偏安一隅的他一时间寻不着这样一个陈述的机会，他的王叔太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