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砂锅娘子 > 176|第 176 章

176|第 176 章

作者:女王不在家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热门推荐:、 、 、 、 、 、 、

    83_83660当秦峥来到凤凰城的时候,看到的依然是那个迎风招展的百年凤凰旗。好像无论她来了多少次,这个旗子一直都在那里,巍然不倒。

    她忽而忆起何笑亲自带着她入城的情景,那时候何笑笑得其实很是温煦,甚至那笑中带着一点宠溺的味道,可是那时候的她却总是觉得何笑包藏祸心,对他防备之际。

    如今呢,这个分明一心要娶自己母亲的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此时已近黄昏,凤凰城大门早早地落下,就连护城河上的栈桥板都已经高高吊起,再也不放人通行。

    秦峥见此,越发心中沉重。

    若是之前犹自不信,现在却是已经明白,路放果然是对的。

    那个曾对她那么温煦地笑着的何笑,那个几乎想让她一箭射杀的何笑,此时已经对她摆出了敌对的面孔。

    夕阳之下,秦峥骑马而立,红色的光映衬着她的脸庞,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红色,可是却也将她的身形笼罩在暗色中。

    远远站在城墙上的何笑,遥遥望向护城河的那边,他看不真切,只能看到那个身影单薄而挺拔,倔强而孤傲。

    他苦笑了下,这是他的女儿。

    一个拥有了二十年,却从来不知道那是自己骨血的女儿。

    如果不是因缘巧合,或许他将被隐瞒一辈子。

    良久,他以着匪夷所思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段青。

    “段青,我一直都知道自己输了,输给了一个厨子。”他深吸了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段青说话:“可是我却从来不知道,我竟然输得这么惨。”

    对于一个骄傲的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是比“你心爱的女人带着你的骨肉,却宁愿嫁给别的男人”更惨烈的事。

    而更惨烈的是,他甚至不知道他和她是什么时候有的!

    如果不是那个凤凰城何家的专属胎记,他是无论如何不知道自己竟然——不是童子身的!!

    段青也深吸了口气,她抬首望着已经不再一身金光闪闪的何笑。

    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嘟哝道:“要怪就怪你自己酒量太差……”

    何笑挑眉:“酒量?这和酒量有关系吗?”

    段青听他这么说,面上那愧疚的神情渐渐散去,半响,她忽然迸出一句:“我就没见过酒量这么差的!喝葡萄酒也能醉!更没见过醉酒后还能乱性,酒醒了后什么都不记得的男人!”

    何笑闻听,眸中微动,他忍不住上前,掐住段青的肩膀——虽然他事实上想掐的是她的脖子。

    “你的意思是说——”他咬牙:“是说那一日我们踏雪赏梅的时候,你我——”

    他脸红了下,有点说不下去。

    因为他实在是没印象了。

    段青抬起手,拂开他掐住自己的手:“我能说,我还要生气,怪你酒后乱性,乱性后一抹黑不认账吗?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吗?”

    何笑语塞:“我们真得是在那日雪地里……”

    段青也是恼了,退后一步,道:“当日为你赶马的是哪个金衣卫,你去问问不就是了!我当时也不曾想到,你根本是不知道!”

    何笑想了想:“是王月荣……”不过王月荣潜伏在十里铺十几年,后来因为设陷阱害秦峥,已经被处决了。

    何笑愣了一下,王月荣吗……难不成王月荣一直知道秦峥是自己的女儿?可是他却从未开口说话,他什么意思?心存不满,故意希望他们父女相见不能认?

    不过此时此刻,何笑纵然有万般疑问,也没法去问那个死去的王月荣了。

    段青见他在那里左思右想,不由越发无语了,叹息摇头道:“既然找不到证人了,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你就当那个孩子是一人的吧,左右也是一人养了她十八年。”

    何笑忙摇头:“不不不,我相信,我从来没不信啊,秦峥就是我的亲生女儿,这是没错的!”

    段青仰首望着他:“如果你相信那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你的人要抢走她的儿子,使得她母子分离?有你这样做外公的吗?”

    何笑从来不知道自己当过父亲,如今一下子成为了外公,他有点不适应。

    他想了下适才见过的那个小娃儿,已经被那个小娃儿洒在自己身上的一泡尿,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心底涌起。

    那个小娃儿是他凤凰城的骨血,是他凤凰城的传人。

    他其实已经有了子嗣,可以继承凤凰城了。

    那几个如今抱着小娃儿乐呵呵地逗着的老人家,再也不会逼他了。

    何笑忽然绽开一个笑来,事实上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法笑了。

    他笑叹了一声:“段青,不要想那么许多了,如今我们该做的,难道不是设法让秦峥喊我一声爹?”

    段青眸光一闪,低首道:“怕是难……”

    虽然不过是几次见面,可是段青却看出,秦峥对其养父感情极深。

    而最重要的是,如果秦峥知道真相,她会作何感想?

    她第一件想到的怕并不是何笑是她的亲生父亲,而是为秦一人不值,为秦一人叫屈。

    她把秦一人当做父亲,她会觉得自己的父亲被愚弄了,觉得自己的父亲是最大的悲剧,甚至会进产生痛恨自己和何笑的想法。

    何笑见段青的神色,骤然也明白过来。

    良久后,他抬首又看了眼秦峥的方向。

    夕阳已经彻底被淹没,天色昏暗而低沉。

    秦峥依然倔强地立在那里,仰首望向城门方向。

    距离这么远,何笑看不清楚,也无法猜知此时秦峥的想法。

    何笑低首叹了下,道:“你我是对不住一人……不过女儿,我是一定要认回的。”

    况且,此事已经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渴盼了十几年凤凰城继承人的七大长老,可不是吃素的。

    二十多年来,何笑第一次见到他们走出那个禅房,只为了早一刻看到那个一周岁的小娃儿……

    秦峥凤凰城摆出一副拒客姿态,也就不着急了,干脆站在那里等,只等了片刻功夫,便见那栈桥的木板被一点点放下,少顷,有一个金衣侍卫上前,恭敬地道:“皇后娘娘,城主有请。”

    秦峥和路一龙对视一眼,便要上前,谁知道那金衣侍卫却道:“城主有令,只能大渊的皇后进去。”

    路一龙眸中微怒:“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峥急了一路,此时追到这里,反而不急了,她淡声对那金衣卫道:“我要在这里等一等,稍后自然会和你一起进去。”

    那金衣卫听此,神情未变,只是恭敬地一点首,便回去了。

    那栈桥的木板也被重新收起。

    路一龙不解地问秦峥:“你要等谁?”

    秦峥微蹙眉:“路放就在后面,我想等等他。”

    面对这座古老而繁华的城池,她心头的不安越发浓重。

    以至于她几乎怯懦地想后退。

    路一龙想了想,终于道:“此事很是蹊跷,确实应该等等。”

    秦峥和路一龙等了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大黑。

    路放赶到的时候,风尘仆仆,脸上毫无血色,不过马背上的他依旧背脊挺拔。

    他翻身下马后,秦峥竟然一反往日常态,第一时间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他。

    路放眸光微暗,低哑而温柔地道:“怎么了?”

    秦峥一抱紧他,便忽然想到,他身上有伤,忙放开,低首查看着他身上,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路放摇头,黑眸紧盯着秦峥:“我没事,不过是皮肉伤。”

    流的血固然多,却未曾伤及根本。

    秦峥见他精神还好,其实心中也已经稍安,此时望了望那远处黑黝黝的城墙,忍不住道:“路放,他们抓了绽儿……”

    路放点首,握住秦峥的手,淡定而温和地道:“我知道。”

    秦峥的手微颤了下,终于道:“他们只让我进去,我……”

    路放望向那城墙,坚定地道:“你不需要进去。”

    他回首,冷峻的面容透着隐隐的霸气:“如果他们不把绽儿送出来,我们便攻城。”

    秦峥仰首,望着这个伴随了她这么许久的男人,心头的不安仿佛被什么驱散。

    她轻轻笑了下,点头说:“好,如果他们不把绽儿还给我们,我们便攻城。”

    至于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秦峥忽然不想知道了。

    那些也不重要。

    于是所带将近两千人马就此扎营,一条长河,春江初融,两岸早有杨柳冒芽,更有迎春花绽放。这长河一边是城墙,城墙上灯火通明,而另一边则是就地扎营的路家军精锐,篝火点点。

    两岸人们互相提防地看着对方,又一起将这条河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秦峥进了营帐,和路放一起用过简单的饭食后,便检查了路放的伤势,果然是皮肉伤,并不重,可是他这一路奔波,却也促进了那伤口崩裂,此时刚一脱了铠甲,便见那里溢出血来。

    秦峥心疼地摸着那血衣,忙亲手帮他换了药。

    路放看出秦峥眸中的不舍,笑了下,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都是为了我们的儿子啊。”

    秦峥垂首帮他清理伤口,口中怪道:“你当时竟然还故意说了那些话,害我以为你伤势多重。”

    路放抿唇望着秦峥,黑眸中却极为明亮:“如果我不说那些话,高璋又怎么会轻易说出严嵩的下落。”他停顿了下,又道:“如果我不说那些话,又怎么听得到你的肺腑之言。”

    她说,宁可负天下人,也不会负我所爱。

    尽管心中明白,可是却再也没有什么比得上听她亲口道来。

    秦峥低首,也想起自己所说的话,不由脸上微烫,别过头去,低声道:“我也说了,我不是我爹,不会那般负了自己。所以若是你——”

    秦峥还未曾说完,路放却正色道:“此生此世,我若有半分负你,便让我千刀万剐而死,死后永世不得翻身。”

    秦峥听了这话,却是从未听过的,不由身形微僵。

    路放低叹,伸手拉住她的手,四手相挽,温声道:“秦峥,我知道你的心结,所以我从来不曾怪你半分。即使你永远不会如我爱你那般爱我,我也无悔。只是……我听到你那样说,心里真得很欢喜,你知道吗?”

    秦峥抬头,迎向他的视线,却觉他黑眸中有着让人心颤的炽热。

    她忍不住放开他的手,抬手轻轻捧住他坚毅而泛着柔情的脸颊,她仰首凑过去,轻柔地吻上他的唇:“对不起……我一直很对不起你……”她在他唇边缱绻地辗转,轻柔地低喃:“现在我必须一次一次的告诉你,我真得爱你,从很早的时候就爱你了……”

    说到这里,她微愣了下,唇边挽起一抹苦笑:“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你确实该生我的气……”

    路放抬起有力的大手,覆在她的后脑,迫使她将这个吻加深。他黑眸颜色渐渐变深,喘息也渐渐急促。

    他在唇舌交缠中,低柔而含糊地道:“我的秦峥……你这么笨,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不过,他的声音因为两唇紧紧相贴,抵死交融,却几乎是没发出一般……

    两个人如此激烈地吻了一阵后,终于倒地是秦峥先恢复了理智,拍了拍路放的肩膀:“咳,咱们明日还得打仗,况且你身上有伤。”

    路放因胸口有伤,连搂着她都不能,只好压抑下急促的喘息,粗噶地道:“好。”

    平静下来后,路放垂着眸子,挽着秦峥的手,却是想着该如何和她说起这件事的真相。

    良久,他终于凝重地,试探着开口道:“秦峥,你想过他们为何要劫持绽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