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铁衣志 > 第六十一章 浮生若梦07(外传31)

第六十一章 浮生若梦07(外传31)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5.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求书,找书,请发站内短信给管理员,手机阅读更精彩,手机直接访问 m.bqg8.cc

    “殿下,殿下……”屋外有人轻声呼唤,李玉无精打采地抬起头来,听出来这是小友司马玉秀的声音,嘴里嘟囔着,随口答应了一声,然后“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却瞧见司马玉秀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瞧向自己,胸口还不住地一起一伏,饶是这位少年将军体格相比别的少年要强壮不少,却显然在这会儿也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你这是怎地,”李玉懒洋洋地问道,“眼看着要到吃饭的时候,难不成你又去练武了?”

    “殿下!”司马玉秀皱了皱眉毛道,“你是真忘了还是装作不知道?”

    “什么事?”李玉一奇,直了直身子,也将两撇眉毛拧作一团,不知是真在想事情还是故意做做样子,“我可真想不起来,今天太学师傅不是放我们的假么,莫非还留了功课给我们?”

    “殿下,”司马玉秀已经走进屋内,站在了李玉面前,由上而下看着李玉,过了片刻,轻叹了一声道,“今天是淮安那琼儿姐姐的头七……”

    李玉听了一惊,当即站起身来,睁大了眼睛看着司马玉秀道:“瞧我这糊涂得,真把这事儿给忘了,走走走,咱们去看看淮安去!”

    李玉一边说着,一边拾起随意丢在席上的衣裳,抬手便要穿戴着往屋外去走,却又被司马玉秀伸手给拦了下来。

    “你这是作甚?”李玉奇道,“咱们这几日来一直没有去见淮安,保不准他要颓丧成什么样子,今日李府开门接魂,咱们也正好提些纸钱之类的东西过去,见到了淮安,也好再宽慰他几句……”

    “不用了,”司马玉秀却是淡淡道,“我见你今日一直没动静,刚才自己已经先去瞧过了……”

    “瞧过了?”李玉忙欺近司马玉秀问道,“可见到淮安了,他怎么样?”

    司马玉秀摇摇头道:“只见了李国相,据说淮安自打集贤殿出事那天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内,谁也不见。”

    “谁也不见?连你也不见?”李玉似是不相信。

    “连我也不见。”司马玉秀却是看着李玉轻轻点了点头道。

    “哎,”李玉叹了一声,呆立了片刻,却是又一屁股坐了下来道,“淮安怕是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了……”

    司马玉秀听了,脸上却是有一点不以为然的神情道:“男子汉大丈夫,当志在天下,陈琼虽然可惜,但却毕竟也只是一个女孩儿,淮安若是一直这般小家子气,倒是有点让我瞧他不起了。”

    “玉秀,”李玉听了,脸上却是一黑,沉声道,“你这话说得便有点过分了。”

    “过分?”司马玉秀从来不与李玉顶撞,但这番却似乎憋了一肚子的话,不吐不快,“殿下,我倒是以为,是咱们一直以来太娇惯淮安了。”

    “娇惯淮安?”李玉反问。

    “是啊,”司马玉秀有些忿忿,“淮安在咱们三个人中年纪最小,按理说让他些许也未尝不可,只是他既不爱读圣贤,也不好习武艺,整日里钻营一些奇门遁甲阴谋诡计,甚至机巧百工医蛊巫术之类的旁门左道,太学师傅越让我们远离的东西,他却是越感兴趣,若是一直这般离经叛道,以后如何能成为殿下你的帮手?”

    司马玉秀摊开左手手掌,拿右手的手背不住地敲打着,一桩一桩将李淮安的不是说完,却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正想要再说些什么,不想一抬头便看见了李玉拿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他,他从来没有见过李玉这般来瞧自己,顿时心里有些发毛,但却又觉得自己说得也并没有错,便索性也胸脯一挺,硬着头皮赌气也似地反看向李玉。

    “玉秀……”李玉的声音平静得好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让司马玉秀突然间觉得与自己说话的并不是一个少年,反而像是自己的父亲、兵马大将军司马韬,甚至是,对,甚至是像李玉的父亲说话一般,似乎只有在极高的权位上经历过沧桑的人,才能够用这种口吻来向他说话。

    “玉秀,”只听李玉继续说道,“你不懂淮安……”

    不懂?司马玉秀不服气,他为什么不懂,淮安的乖张浪荡是在整个资阳城内都有名的,也多亏他是国相家的儿子,自小便作为伴读陪在了一个将来最有可能做王的人身边,否则,像李淮安这样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等长成人以后,到时还没有半点功名,便只好出走国相府去自谋生路,那将会落到怎样一种潦倒的境地?

    这一切都是明摆着的,李淮安日日夜夜做给自己看着的,做给所有人看着的,还能有什么不懂?

    李玉却猜到了司马玉秀的心思,淡淡道:“淮安是极聪明的人,晓得若论德行与智慧,我有天子血统,熟读经书礼义,虽因为年幼比不上国内的大儒,但是假以时日,他与我一样,都相信我能成为一个好君主;而要论武勇与韬略,玉秀,在淮安眼中,不消二十年,你必将成为这当世的第一人,对此,我也深信不疑……你说,治国无非是对外能够保境安邦,对内能够德施天下,那淮安对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这……”司马玉秀整日里只晓得操练武艺、熟读兵书,至多去操心过李玉又进步了多少,李淮安则又在那些无用的把戏上荒废了多少时日,哪里去想过这样的问题,顿时被李玉问得哑口无言起来。

    “所以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怕是像我们这般亲近的朋友,也未尝就能够晓得对方的心思,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李淮安。不过……”李玉从案上拾起一盏茶来,嘬了一口继续道,“他说起你我时,是如此相信我们能成大器,所以我也愿意去相信他,如今钻营些常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为的便是以后能够在不可思议的地方帮到你我……”

    “可是,”司马玉秀却越发地糊涂了,“这天下好好的,需要一些什么不可思议的地方呢?”

    “你觉得淮安那陈琼姐姐,死得值得么?”李玉却反问一句。

    司马玉秀一愣,旋即摇头道:“不值得,好好一个女孩子家,却烈得犹过于男人,更何况她想要的还都是错的。”

    李玉听了,苦涩一笑,道:“我也觉得不值得,不过,我并不认为她是错的,我认为,她应该像淮安一样,要懂得藏,懂得忍,懂得静悄悄地去改变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