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同名的女孩与大势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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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颉痛恨自己没有按照惠特尼的吩咐伪装一下，当他迎着灰蒙蒙的天空，走出冰冷的地铁站，来到帝势学院大门口的时候，不幸的被人认出。
记者们就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将他团团围住，长枪短炮对准了他的脸，有些甚至指着他的鼻子，就像张牙舞爪的怪兽。
“苏，你对这次评选有信心吗？我们采访过拉里，他对信心满满，认为自己一定会战胜你，对此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苏颉心中暗忖，他根本弄不清楚情况。在男孩朴素的想法中，自信只是一种没有任何意义的心理暗示，当他将《朱诺》发给了评委会之后，胜负就不由他决定了。
他无法再次修改那本已完美的剧本，更不可能偷偷摸进马丁的办公室，在拉里的剧本上划上一个大大的红色的叉——他非常想这样干。
“你知道的，并不一定最优秀的就一定取得最后的胜利，只能说一切都要看评委会的口味。”
苏颉这样回答，兼具了华裔特有的低调与谦和，就像一块温润的玉，淡淡的嵌入人心。但显然，这不是记者们想要的答案，他们更需要苏颉像拉里一样发出骄傲的胜利宣言，就像一只疯狂的高卢雄鸡，也只有这样，才能方便他们胡编乱造。
“苏，那你怎么看赌约，你认为你和拉里谁将离开帝势艺术学院。”
苏颉翻了翻白眼，这个问题和上一个基本相同，只是换了一个方式表述而已。
“一切都还在未知之中，很多时候我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不是吗？”苏颉微笑着问答，他尽量将那只因为不耐烦而颤栗的手放在身后，脸上堆砌出一脸让人难以抗拒的笑容——这通常能够击退恐怖的风暴。
无冕之王们不会这样轻描淡写的放过苏颉，他们不断抛出各种问题，各种方面、旁敲侧击，甚至是刁钻古怪的，妄图从苏颉的口中挖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但苏颉谨守原则，闭口不言。他抿着嘴，从头到尾的微笑。
“让一让！各位让一让！”
一个清丽的女声在嘈杂的声音中格外突出，顺着声音望去，苏颉几乎一眼看到了那个被记者们挤在最后的女孩。
她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白皙而完美的脸部线条，还有一双仅次于安妮的会说话的眼睛。苏颉下意识的将这名女孩和安妮做了个对比，惊讶的发现两人在外貌上竟然各有千秋。
“没带胸牌，不是记者。”这是苏颉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是挤开簇拥在他身前的记者们，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女孩的身边。
“请问，有事找我吗？”苏颉敏锐的感觉到这名女孩的到来是因为自己，当然，她也可能是被拥挤的人群无意中卷入，但苏颉不愿相信这个理由。
“是的。”女孩面颊微红，羞涩的低下了脑袋。正当苏颉认为她是一名与安妮性格相仿的女孩时，她突然又抬起了头，羞涩的红润变魔术似得消失不见，代之以干练和冷静。那一瞬间，苏颉甚至分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我是斯科塞斯先生的秘书朱诺-麦高芙，斯科塞斯先生让我来接你。”麦高芙对着这个写出朱诺的大男孩露出了爽朗的笑脸。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面对所有男孩，麦高芙都不假辞色。
但显然，苏颉是个例外。
“朱诺？麦高芙？”苏颉惊讶的站在原地，嘴里嚼念着这个名字，“那是我的女主角的名字。”
“是的，但我从二十四年之前就被这样命名，从这个角度来说，您盗用了我的名字。”麦高芙俏皮的眨了眨那双灵动的眼睛，她看起来就像一只可爱的精灵。
一时间闪光灯骤起——还有比一名美丽女孩和一个当红男孩之间的绯闻更让人心动的事情吗？就现在的情况，记者们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编撰出一个又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
至于那是否是真的，谁又会在乎。愿意花钱购买报纸观看花边新闻的观众，从不在乎绯闻是否是真的。
闪光灯的余韵惊起了苏颉的思绪，他脸上的惊愕消失，代之以温润的微笑，“我想现在我们应该想办法离开这里。”
麦高芙拖着尖尖的下巴，露出思考的模样，“这是一个艰难的任务。”她说，“但我们会完成它的。”
“是的，我们会完成的。”苏颉附和了一声。
马丁-斯科塞斯早已经不在自己的办公室，但我想，如果电影制作系的会议厅是他的领地，老头一定会抄起放在桌上的烟灰缸，扔向那个正在主位上大放厥词的秃子——马丁对于烟草并没有多少嗜好，他不会介意牺牲一件没有任何功用的装饰品，以谋求心灵的快感。
“嗨！马丁！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好莱坞待傻了，居然看好这样的作品。这里是纽约！是纽约！”秃子激动的加高了自己的声调，那仅有的几根头发迎着气流高高飘扬。
“这里是帝势艺术学院，是美国的主流文化中心，我们宣扬的东西必须符合大众价值观，但你看看这个剧本都说了一些什么？高调的宣传少女怀孕——该死的，朱诺麦高芙居然生下了那个孩子，他应该被扔到马桶里溺死！”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无论是马丁还是评委会的其他成为，都一脸震惊的望着这个秃子——克里森-赫夫纳，帝势学院电影制作系的系主任，一个看脸上皱纹大概超过六十岁的犹太老头。
他有着犹太人特有的偏执与倔强，却没有与之相配的才华。也许在二十年前，三十年前，他曾经是一名小有名气的导演或制作人，但现在的他却默默无闻。
帝势艺术学院有人知道电影制作系的系主任是谁吗？好像没有，学生们只有在请假或休学的时候才会想到这个拗口的名字，而外人，只知道电影制作系有个叫马丁-斯科塞斯的好莱坞大导演坐镇。
于是不仅因为赫夫纳和休斯-贝尔的关系，更因为他本就存在的嫉妒心，这个犹太老头在评委会的例行会议上对朱诺进行了无情的批判——那就是一出充满了负面能量，并且会腐蚀美国人灵魂的电影。
好吧，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过剧本，乃至于无法理解苏颉想要通过这个故事表达的本意。
“咳咳。”一个男人咳嗽了一声，“我认为这是一部不错的电影，是的，还算不错，也许是目前为止最好的一部。”男人小心翼翼的发出自己的声音，生怕触怒坐在主位上主持回忆的赫夫纳。
有了第一个开口的评委，这群大多头发花白，皱纹深邃的老头一个接着一个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这是一部优秀的电影，远胜过拉里的小城故事。”
“不，还是小城故事更稳妥一些，那五百万是投资，不是施舍，商人们不会做可能赔本的声音，我们的活动也需要继续办下去，就至少让休斯-贝尔看到盈利。”
“我支持朱诺，没有任何理由……”
“小城故事更加符合美国人的口味，看看，主流的爱情，平凡之中的波澜壮阔，观众们会爱上它的。”
“观众会更加喜欢朱诺，看看这个天才编剧笔下的女主角，从开始的古怪机灵，并有些小冲动，到后来的成长……这是一部优秀的电影，我发誓！”
……
争论不休，议论不止，偌大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着种种并不和谐的声音。也许没有滥骂和种族歧视，但老头们之间的争执却充满了火药味，看那一个个青筋迸出的模样，明显恨不得将对方撕成碎片。
他们就像一群非洲草原上为了争夺领地，大大出手的狮子，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搏斗。
“停！停下来！都别给我吵了！”赫夫纳的一声暴喝终于将这逐渐脱轨的争执平息了下来，但也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量，他瘫坐在靠背椅上，粗喘着气，胸口伴随着气息的搅动一起一伏。
也许他应该减肥了，对于一名犹太人来说，过渡肥胖是一个危险信号。
“马丁，说说你的意见吧，我知道你支持朱诺，但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赫夫纳的视线牢牢的锁定在马丁的身上，他看着这个始终保持安静的老头，心中有无数的念头和想法闪过。
“你一定要尽量阻止那个叫苏颉的华裔取得最后的胜利！”赫夫纳还记得休斯-贝尔在电话里的这个略显严肃的声音。但朱诺确实优秀，那个华裔上交的展现拍摄技巧的短片也无可挑剔，虽然他是电影制作系的系主任，但纽约之星的评委会主席却是马丁-斯科塞斯这个食古不化的假话。
“如果我说服苏颉自负盈亏怎么样。”马丁优雅的抿了一口咖啡，平淡的说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赫夫纳其实已经明白了马丁的意思，但他不相信那个叫苏颉的小子会有这样的决心，五百万对于那些腰缠万贯的富豪来说并不算什么大的数目，但对于苏颉——不言而喻了。
马丁放下盛着咖啡的瓷杯，黑色液体在白色的瓷杯边缘震荡了一圈，最终没有渗出。老头两手手掌交叉在一起，支起了自己的身体。
“如果我们代表纽约之星评委会将五百万美元贷款给他拍摄朱诺，我们只收取利息，一切盈亏都算他自己的，如何？”马丁平静的说，一双仿佛看透世事的眼睛扫过了赫夫纳的脸。
“你认为他有能力承担这样的债务吗？”赫夫纳声色俱厉，他不喜欢这个剧本，就像不喜欢华裔和黑人一样。你永远不要指望一名保守的种族歧视者能够用正常的眼光看事情，他们总是带着有色眼镜，总是喜欢依照肤色来判断喜恶。
“当然。”马丁笑了笑，“这是他的资料。”
他推出了自己身边的一个文件袋，然后自顾自的说：“他拥有杰拉德律师事务所一半的股权，我想五百万美对于这个年轻人来说，算不了什么。”
如果苏颉听到了马丁说的话，一定会暴跳如雷的指着老头的鼻子，用最恶毒的音调大声的说：“那是股份，不是现金。”
好吧，苏颉不可能听到这些，能够听到的只有会议室里的老头们。
赫夫纳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颓然，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大势已去。
“好吧，举手投票表决吧，同意马丁的提案的请举手。”
黑压压的一片手掌高举了起来，面对着原本站在同一阵线的战友的倒戈，赫夫纳只能无奈的宣布通过决议，并且秘书拟定了一份合同交给马丁。
“你去和他谈，告诉他如果不答应就自己滚出帝势学院！”赫夫纳恶狠狠的说道，转过身子，他悄悄给休斯-贝尔发去了一条短信：大势已去。
苏颉痛恨自己没有按照惠特尼的吩咐伪装一下，当他迎着灰蒙蒙的天空，走出冰冷的地铁站，来到帝势学院大门口的时候，不幸的被人认出。
记者们就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将他团团围住，长枪短炮对准了他的脸，有些甚至指着他的鼻子，就像张牙舞爪的怪兽。
“苏，你对这次评选有信心吗？我们采访过拉里，他对信心满满，认为自己一定会战胜你，对此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苏颉心中暗忖，他根本弄不清楚情况。在男孩朴素的想法中，自信只是一种没有任何意义的心理暗示，当他将《朱诺》发给了评委会之后，胜负就不由他决定了。
他无法再次修改那本已完美的剧本，更不可能偷偷摸进马丁的办公室，在拉里的剧本上划上一个大大的红色的叉——他非常想这样干。
“你知道的，并不一定最优秀的就一定取得最后的胜利，只能说一切都要看评委会的口味。”
苏颉这样回答，兼具了华裔特有的低调与谦和，就像一块温润的玉，淡淡的嵌入人心。但显然，这不是记者们想要的答案，他们更需要苏颉像拉里一样发出骄傲的胜利宣言，就像一只疯狂的高卢雄鸡，也只有这样，才能方便他们胡编乱造。
“苏，那你怎么看赌约，你认为你和拉里谁将离开帝势艺术学院。”
苏颉翻了翻白眼，这个问题和上一个基本相同，只是换了一个方式表述而已。
“一切都还在未知之中，很多时候我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不是吗？”苏颉微笑着问答，他尽量将那只因为不耐烦而颤栗的手放在身后，脸上堆砌出一脸让人难以抗拒的笑容——这通常能够击退恐怖的风暴。
无冕之王们不会这样轻描淡写的放过苏颉，他们不断抛出各种问题，各种方面、旁敲侧击，甚至是刁钻古怪的，妄图从苏颉的口中挖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但苏颉谨守原则，闭口不言。他抿着嘴，从头到尾的微笑。
“让一让！各位让一让！”
一个清丽的女声在嘈杂的声音中格外突出，顺着声音望去，苏颉几乎一眼看到了那个被记者们挤在最后的女孩。
她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白皙而完美的脸部线条，还有一双仅次于安妮的会说话的眼睛。苏颉下意识的将这名女孩和安妮做了个对比，惊讶的发现两人在外貌上竟然各有千秋。
“没带胸牌，不是记者。”这是苏颉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是挤开簇拥在他身前的记者们，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女孩的身边。
“请问，有事找我吗？”苏颉敏锐的感觉到这名女孩的到来是因为自己，当然，她也可能是被拥挤的人群无意中卷入，但苏颉不愿相信这个理由。
“是的。”女孩面颊微红，羞涩的低下了脑袋。正当苏颉认为她是一名与安妮性格相仿的女孩时，她突然又抬起了头，羞涩的红润变魔术似得消失不见，代之以干练和冷静。那一瞬间，苏颉甚至分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我是斯科塞斯先生的秘书朱诺-麦高芙，斯科塞斯先生让我来接你。”麦高芙对着这个写出朱诺的大男孩露出了爽朗的笑脸。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面对所有男孩，麦高芙都不假辞色。
但显然，苏颉是个例外。
“朱诺？麦高芙？”苏颉惊讶的站在原地，嘴里嚼念着这个名字，“那是我的女主角的名字。”
“是的，但我从二十四年之前就被这样命名，从这个角度来说，您盗用了我的名字。”麦高芙俏皮的眨了眨那双灵动的眼睛，她看起来就像一只可爱的精灵。
一时间闪光灯骤起——还有比一名美丽女孩和一个当红男孩之间的绯闻更让人心动的事情吗？就现在的情况，记者们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编撰出一个又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
至于那是否是真的，谁又会在乎。愿意花钱购买报纸观看花边新闻的观众，从不在乎绯闻是否是真的。
闪光灯的余韵惊起了苏颉的思绪，他脸上的惊愕消失，代之以温润的微笑，“我想现在我们应该想办法离开这里。”
麦高芙拖着尖尖的下巴，露出思考的模样，“这是一个艰难的任务。”她说，“但我们会完成它的。”
“是的，我们会完成的。”苏颉附和了一声。
马丁-斯科塞斯早已经不在自己的办公室，但我想，如果电影制作系的会议厅是他的领地，老头一定会抄起放在桌上的烟灰缸，扔向那个正在主位上大放厥词的秃子——马丁对于烟草并没有多少嗜好，他不会介意牺牲一件没有任何功用的装饰品，以谋求心灵的快感。
“嗨！马丁！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好莱坞待傻了，居然看好这样的作品。这里是纽约！是纽约！”秃子激动的加高了自己的声调，那仅有的几根头发迎着气流高高飘扬。
“这里是帝势艺术学院，是美国的主流文化中心，我们宣扬的东西必须符合大众价值观，但你看看这个剧本都说了一些什么？高调的宣传少女怀孕——该死的，朱诺麦高芙居然生下了那个孩子，他应该被扔到马桶里溺死！”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无论是马丁还是评委会的其他成为，都一脸震惊的望着这个秃子——克里森-赫夫纳，帝势学院电影制作系的系主任，一个看脸上皱纹大概超过六十岁的犹太老头。
他有着犹太人特有的偏执与倔强，却没有与之相配的才华。也许在二十年前，三十年前，他曾经是一名小有名气的导演或制作人，但现在的他却默默无闻。
帝势艺术学院有人知道电影制作系的系主任是谁吗？好像没有，学生们只有在请假或休学的时候才会想到这个拗口的名字，而外人，只知道电影制作系有个叫马丁-斯科塞斯的好莱坞大导演坐镇。
于是不仅因为赫夫纳和休斯-贝尔的关系，更因为他本就存在的嫉妒心，这个犹太老头在评委会的例行会议上对朱诺进行了无情的批判——那就是一出充满了负面能量，并且会腐蚀美国人灵魂的电影。
好吧，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过剧本，乃至于无法理解苏颉想要通过这个故事表达的本意。
“咳咳。”一个男人咳嗽了一声，“我认为这是一部不错的电影，是的，还算不错，也许是目前为止最好的一部。”男人小心翼翼的发出自己的声音，生怕触怒坐在主位上主持回忆的赫夫纳。
有了第一个开口的评委，这群大多头发花白，皱纹深邃的老头一个接着一个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这是一部优秀的电影，远胜过拉里的小城故事。”
“不，还是小城故事更稳妥一些，那五百万是投资，不是施舍，商人们不会做可能赔本的声音，我们的活动也需要继续办下去，就至少让休斯-贝尔看到盈利。”
“我支持朱诺，没有任何理由……”
“小城故事更加符合美国人的口味，看看，主流的爱情，平凡之中的波澜壮阔，观众们会爱上它的。”
“观众会更加喜欢朱诺，看看这个天才编剧笔下的女主角，从开始的古怪机灵，并有些小冲动，到后来的成长……这是一部优秀的电影，我发誓！”
……
争论不休，议论不止，偌大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着种种并不和谐的声音。也许没有滥骂和种族歧视，但老头们之间的争执却充满了火药味，看那一个个青筋迸出的模样，明显恨不得将对方撕成碎片。
他们就像一群非洲草原上为了争夺领地，大大出手的狮子，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搏斗。
“停！停下来！都别给我吵了！”赫夫纳的一声暴喝终于将这逐渐脱轨的争执平息了下来，但也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量，他瘫坐在靠背椅上，粗喘着气，胸口伴随着气息的搅动一起一伏。
也许他应该减肥了，对于一名犹太人来说，过渡肥胖是一个危险信号。
“马丁，说说你的意见吧，我知道你支持朱诺，但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赫夫纳的视线牢牢的锁定在马丁的身上，他看着这个始终保持安静的老头，心中有无数的念头和想法闪过。
“你一定要尽量阻止那个叫苏颉的华裔取得最后的胜利！”赫夫纳还记得休斯-贝尔在电话里的这个略显严肃的声音。但朱诺确实优秀，那个华裔上交的展现拍摄技巧的短片也无可挑剔，虽然他是电影制作系的系主任，但纽约之星的评委会主席却是马丁-斯科塞斯这个食古不化的假话。
“如果我说服苏颉自负盈亏怎么样。”马丁优雅的抿了一口咖啡，平淡的说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赫夫纳其实已经明白了马丁的意思，但他不相信那个叫苏颉的小子会有这样的决心，五百万对于那些腰缠万贯的富豪来说并不算什么大的数目，但对于苏颉——不言而喻了。
马丁放下盛着咖啡的瓷杯，黑色液体在白色的瓷杯边缘震荡了一圈，最终没有渗出。老头两手手掌交叉在一起，支起了自己的身体。
“如果我们代表纽约之星评委会将五百万美元贷款给他拍摄朱诺，我们只收取利息，一切盈亏都算他自己的，如何？”马丁平静的说，一双仿佛看透世事的眼睛扫过了赫夫纳的脸。
“你认为他有能力承担这样的债务吗？”赫夫纳声色俱厉，他不喜欢这个剧本，就像不喜欢华裔和黑人一样。你永远不要指望一名保守的种族歧视者能够用正常的眼光看事情，他们总是带着有色眼镜，总是喜欢依照肤色来判断喜恶。
“当然。”马丁笑了笑，“这是他的资料。”
他推出了自己身边的一个文件袋，然后自顾自的说：“他拥有杰拉德律师事务所一半的股权，我想五百万美对于这个年轻人来说，算不了什么。”
如果苏颉听到了马丁说的话，一定会暴跳如雷的指着老头的鼻子，用最恶毒的音调大声的说：“那是股份，不是现金。”
好吧，苏颉不可能听到这些，能够听到的只有会议室里的老头们。
赫夫纳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颓然，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大势已去。
“好吧，举手投票表决吧，同意马丁的提案的请举手。”
黑压压的一片手掌高举了起来，面对着原本站在同一阵线的战友的倒戈，赫夫纳只能无奈的宣布通过决议，并且秘书拟定了一份合同交给马丁。
“你去和他谈，告诉他如果不答应就自己滚出帝势学院！”赫夫纳恶狠狠的说道，转过身子，他悄悄给休斯-贝尔发去了一条短信：大势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