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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gary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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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ary哥呢,gary哥自己怎么说?"良久的沉默之后,安娜终于开口。

    "我们之前就和gary聊过了。"钟国说:"其实,gary从很久以前,就觉得综艺不适合自己,他也说过,想要专心的去做音乐。现在lessang的吉成俊也从《无限挑战》退下来很久了,gary说,他会听从一切安排。"

    刘在石长舒了一口气,"ru

    ingman到现在为止,已经快要八年了。大家一起走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但是,就像赵孝镇部长所说,这首先,还是一个节目。一个节目,就要有他生存再去的理由才可以。当有一天节目存在的理由也没有了的时候,不只是某个成员会离开,这个节目也会成为过去式。既然我们是做艺能的,艺能的本质,是为了给大家带来快乐,观众看到这个节目的时候,不再觉得快乐,那么,这个节目也就不应该再继续存在了。一个优秀的综艺节目,是为了观众而存在,而不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心愿而存在。Gary还有他所钟爱的音乐,他不曾介怀的话,我们要做的,就只能是尽全力让这个节目慢慢的好起来。"

    在石没有挽留,或许是他已经挽留过了,gary'下车';的这件事情,也许他们知道的更早更早,真如在石哥和钟国哥所说,gary也有他自己的选择。

    可是,ru

    ingman现在所面临的危机,真的是更换成员可以解决的吗?

    安娜不知道,所有人心里也许都没底了。他们曾经在整个亚洲都有着超高的人气,也许正是因为曾经太过辉煌,现在反而有些过于落寞了。

    不知道为何,安娜心里有些一些不好的预感,这些感觉,是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当她听到gary离开的一瞬间,脑海里,竟然能想象到ru

    ingman最后一期录制的样子。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其数已尽。

    一个成功的节目,会因为固定成员的离开而动荡不安,稳定的结构分崩离析。而如果因为某些成员离开而引起的话题性导致收视率上升,那么这样做,无异于杀鸡取卵。一瞬间的回光返照而已。

    安娜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安娜不知道,她也追究不得,毕竟她只是一个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的小小FD。长久以来,她沉沦在自己的悲伤和忐忑里,难以自拔,以至于终于回首去看看自己最初的梦想的时候,梦想却已经变了样子。

    安娜觉得心里很空,这三年多以来,她从一开始觉得自己得到了一切,到现在感觉真是一无所有。空荡荡的眼神,无意间迎上光洙的目光,他的脸上,满是关切,安娜挤出了一个笑容,低下头,不再说话。

    会议后面讨论些什么,安娜没有听进去,匆匆散了会,大家四散而去。

    光洙追了上来,拍拍安娜的肩膀,"走吧,一起吃饭。"

    "好。"安娜点点头。

    安静的小餐馆,因为外面阴沉的天,所以没有多少人来就餐,光洙点了一瓶烧酒,自斟自饮起来。安娜知道,他心里肯定也郁闷。对于光洙来讲,ru

    ingman的意义应该更不一样吧,毕竟来这个节目之前,他还只是一个鲜有人知的脸长的有些奇怪的模特和龙套演员,而现在,成了不仅是在国内,甚至在亚洲都很有名气的明星。这中间是怎样一种心境的转变,别人没法体会。

    "又喝酒,一会儿我可不开车送你。"安娜大口塞着米饭和牛骨汤,心里暖和一点。

    "你不送我,我就酒驾,这样也就和ru

    ingman说再见了。"光洙开完笑说。

    "瞎说什么呢。刚喝了一口酒就胡言乱语了。"安娜说"怕了你了,喝吧,把你安全送回家。"

    "刚才开会看你一直发呆,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因为gary哥?"

    "是,也不全是。"安娜说:"光洙哥,gary哥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有要离开的想法的?"

    "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从在石哥和钟国哥的话里听出来,gary哥自己应该也早就已经想要离开的念头了。"

    光洙想了想,"嗯...大概是决定和智孝姐姐在一起的时候吧。"

    安娜恍然大悟,"看来,确实是很久之前了。"

    "他有他的想法,gary哥,有他自己的固执。这一次收视率危机,赵部长和苗PD原本还在犹豫,是让gary哥,还是让智孝姐姐或者石震哥离开。Gary哥知道后,就自己主动和在石哥谈了谈想要离开的念头。所以也就这样了。"

    安娜有些无奈的笑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ru

    ingman这一次,真的遇到难关了。"

    光洙微微一笑,"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是谁也不忍心说出来。毕竟对这个节目放了太多的感情。当我们凌晨四五点钟到达曼谷机场的时候,到达香港的时候,成百上千的粉丝的欢呼声,真是让人终生难忘。我们是付出了很多,但是其实ru

    ingman给了我们更多。"

    "ru

    ingman要是没有了,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生活还是照样继续。就期待着下一个节目里,大家能再见呗。"光洙笑着说,但是好像觉得哪里不对,他看着安娜,"安娜,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

    "什么?"安娜略微惊讶。

    "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消极,什么事情都相信一定能做到的样子。为什么变得有些悲观了呢?"

    安娜苦涩的笑了笑,"也许是这两年来,我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了。终于回来ru

    ingman,以为一切又会好起来,可是发现,ru

    ingman不知何时也已经开始支离破碎了。不管是哪一个,我都没有保护好。爱我的,我爱的,都不见了,或者慢慢消失了。"

    "你怎么知道,也许你还有很多,只是你一直没有发现。"

    "也许吧..."安娜耸耸肩膀,不再说话,饭凉的很快,安娜索性把米饭全部放到牛骨汤里,大口的吃着。

    小饭馆一角的小小电视机上,播放着娱乐新闻,第一条,就是关于gary从ru

    ingman即将下车的消息。

    "动作还真快。"光洙扬扬嘴角。

    而下一条,就是朴灿烈回归EXO的消息。安娜回头看了一眼电视机,上面是朴灿烈有些消瘦的面庞,安娜愣了一下,回过头来,继续吃饭。光洙看着安娜的反应,没有做声。

    将李光洙送到他家楼下,安娜从车上下来。

    "下午要去哪?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奉献出自己宝贵的时间带你去玩。"光洙笑着说。

    安娜瞥了他一眼,说:"不用了,你在家好好睡觉吧。你带我玩?还是得我开车,我可不要做免费的司机。"

    "这么小气。"

    安娜笑了笑,转过身挥挥手,"走了。"

    "你要去哪啊?"

    "有个地方得去一趟。"

    坐上地铁,回到自己家里,没有进屋,而是开上安迪买给自己的那辆小车,前往一个安娜觉得必须得去看一看的地方。

    摸索着不是那么清晰的记忆,饶过林间小路,远远的离开的喧嚣,良久,一座安静的院落呈现在眼前,大门半掩着,院落里的积雪上,没有一个脚印。

    推开虚掩着的房门,硕大的空间里,死寂一片。

    猫儿做的很干净,没有鲜血,没有伤痕。一切,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楼梯平台上,那副巨大的彩色照片,这个叫做朴侑拉的女子,虽然从未蒙面,却在安娜的人生中,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没有她,安娜从来不敢想象自己会经历如此惊心动魄的人生。正是她十多年前因为善良救下了获加一命,才有后来的种种。

    人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永远无法预知,接下来发生的,是好,还是更坏。

    这是获加回到韩国后生活的地方,他就像一匹活在古堡里被诅咒的孤狼,悲伤,可怜,也残忍。

    安娜抬起脚步,角落里,什么东西在闪着光,安娜的目光被吸引,走过去,慢慢拾起,冰冷异常,是一颗染着血的子弹。

    又是一阵脚步声突然出现在门前,安娜吓了一跳,转过身,竟是朴灿烈出现在眼前。

    安娜把子弹握在掌心,站起身来,两人目光交汇,安静而立。良久,默契的露出的微微的笑容。

    "没想到你在这儿。"他说。

    "没想到你来这儿。"她说。

    "明天我会回到EXO,明天晚上,是回归后的庆祝演唱会。"

    "明天我会去ru

    ingman工作组上班,是我重新回去的第一天正是上班。"

    "绕了这么大一圈,好像回到了原点。"

    "这一大圈,我们丢了很多东西,也都变了样子。"

    "是啊,都变了。"

    "宝妍怎么样了?"

    "伤了腿骨,需要养一段时间,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你怎么样?"

    "一切都好。"

    "我前几天去了伯父和伯母的墓前,还有朴允仟的墓前。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希望我代替我父亲对他们做的忏悔,他们能够听到。"

    "他们,会听到的...."

    朴灿烈扬了扬嘴角,他站在阶梯前,看着那副巨大的照片,"小时候,我和允仟哥闯了祸,被父亲和伯父惩罚,有时候关在小黑屋里不准我们吃饭,侑拉姐姐就会偷偷的给我们送饭吃。我们在外面玩耍受伤,她就给我们涂药膏。那个时候,我年纪小,只觉得她漂亮,人又好,所以很喜欢她。允仟哥年龄大些,应该已经对'爱情';懵懵懂懂了吧。"

    "灿烈,你相信报应吗?"

    "经历了这么多,看来应该是有的吧。"

    "猫儿已经把获加安葬在德国了,我想,这也算是一个好的终结。他活着的时候,命运对他太残忍了一些,一直恨着的人生,也太累了。"

    朴灿烈沉默了良久,他背对着安娜,轻声的问,"安娜,你爱他吗?"

    微微的震惊过后,安娜心里却好像突然轻松了一般,扬了扬嘴角,"他死了,却留下了更多的疑问。我还想不通。也不知道该怎样去想通。"

    "安娜,你变了。"

    "我们都变了....灿烈,你今天来这里,证明你的心里,也难以放下。"安娜坐到客厅中央的沙发上,若有所思,她的思绪,被带到另外一个平行的空间里,以获加的姿态,品味着在这个没有色彩的房子里的孤独。那么苦涩,那么难以下咽。

    "安娜你知道吗?那天,他的枪口对准着你,你闭上眼睛。我想要跑到你前面的时候,看到他扣动扳机的手指却慢慢停了下来,他的表情,格外的安心,直到死,都还是那个样子。"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觉得你应该知道。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三个人之间,我,好像成了那个局外人。"

    "灿烈,经历了这么多,我终于明白了安迪说的那句话,我和他,都是一样的人,我们都留着一样的血,贪婪狠辣,肮脏不堪。虽然我做不到像安迪和获加那样,让讨厌的人永远消失,但是,冥冥之中,我已经变成了那样的人。"安娜看着灿烈,"你,不该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了,从刚一开始,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拼尽全力,想要飞去你那个世界,可是啊,那个世界太高太远,以至于我摔得头破血流,满身伤口,跌落到更深的深渊,在那里,连我的影子也被没收,我一无所有。于是,我们的世界,变得更远,更远。你不是局外人,只是你没有体会过身处深渊中的感觉而已。而我们,恰巧都有意无意的待在了里面,无法挣脱。"

    "拉住我的手,我把你从深渊里带离,不好吗?"

    安娜微微扬起嘴角,她看着朴灿烈,"别这么急着下决定了,我们都好好考虑清楚,我还能不能拉住你的手,你又有没有信心能够带我远离现在的处境,否则,如果又只是飞到半空你便松手,我就真的粉身碎骨了。"

    朴灿烈皱起眉头,他哑口无言。

    他,也在迟疑了,是啊,现在这样的时候,他也需要深思熟虑了,他们的决定不管是怎样,都经不起再一次的半途而废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甚至连他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安娜不知道自己沉溺在了什么样的情绪之中,恍然,迷茫,愧疚,还有悲伤。她欠获加的,永远都还不清了,获加用死亡,将这些债变成了永远的烂账。追究不得,偿还不得。

    "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北京的时候,去吃的那家路边小吃。小的时候,我和他经常会去那家吃东西,我还不会说中文,他也只会简单的几句,手脚并用着,比划着,点些东西来吃。老板娘人很好,看着我们是外国人又是小孩子,从来没有占我们便宜,反而多给我们很多。那个时候,我们常说,等我们长大了,就接手父亲的事业,由我们两个来打拼。知道他们一家出事的时候,知道他死去的时候,这种心思瞬间荡然无存。父亲有意无意教我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的时候,也一点兴趣都没有了,久而久之,越来越叛逆,喜欢上了音乐,这个在父亲看来根本不入流的职业。我们之间,缺失的这十几年的时光,怎么也补不回来了。如果我早一点知道,早一点知道父亲做下的那些罪恶,或许,结果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朴安庆先生,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那些罪恶,毕竟与你无关。你不用这样自责。"

    "我确实已经无法将这个容貌彻底改变,性格也彻底改变的人,与那时和我一起玩耍闯祸的哥哥联系到一起。可越是这样,这份罪恶就越沉重。究竟是怎样的痛苦,能让一个人从里到外,面目全非。"

    安娜无法回答,她也无数次的去试图想象,在德国的那些年里,一个没有背景,年纪轻轻,容貌全毁的男孩,是如何一步步的走到今天这样的境地。连金宇城也开始忌惮。他隐藏的威胁,安娜不敢想。

    她走到书房门前,门也是虚掩着,打开,里面一些机密的东西大概已经被猫儿销毁,还剩下一些厚重的书籍,有一个木质匣子安静的放在书桌中央,好像是在等待着某人来开启。

    "德国的那十几年注定会成为秘密,但是我想知道,在这里的这短短三年的时间,他又是怎样生活的。没有生气,连衣物都是那样少,他从来没有打算在这里长留,反而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他也知道,自己已经不属于这里。"安娜喃喃自语一般,小声的说着。身后跟进来的朴灿烈,微微叹了一口气。

    安娜打开木匣,里面是一封信。字迹显得那么无力,甚至笔迹有些不稳。这完全出乎安娜的意料。她甚至怀疑,这不是获加写下的字。在她的印象里,获加还是那个转眼间可以制服拿着武器的敌人的强者,强者的字迹,不是这样的状态。

    '安娜,如果你来看到这封信。证明我没有来得及让你死在我的手上。你现在是恨我还是和以前一样那样怕我?我确实是一只没有灵魂的怪物,从你每次见到我的时候,本能流露出的防备与惊恐,我就知道,怪物永远都只能是怪物,不会有任何改变。现在,怪物还要最后对你说一些事情。第一,就是即使我不在了,也不要再去寻找郑安迪。第二,不要再去好奇我的其他事情,不然,我已经交待猫儿,一定杀了你。';

    信件很短,没有任何矫情的,依旧没有任何脆弱。却又硬生生的将那堵墙维护的更加坚固,庄严而沉重,让人无法不去仰视,无法不去敬畏。他把自己包裹在一个坚硬的壳里,直到这个壳快要碎裂的时候,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出痕迹。

    "他不想让你去找安迪,是怕你有危险....死之前..."朴灿烈无奈的笑了,他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袭来,他一直以为自己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郑安娜,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对于安娜的喜欢,是那么的幼稚,那么的脆弱。

    安娜的眼泪啪嗒掉在之上,晕开了文字。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他依旧算准了安娜之后的行动。他有把安娜当成报复的工具吗?肯定是有的,但是这途中,没有灵魂的额怪物却让久违的情感失了控,慢慢了,他自己也无法掌握了。怪物有了情感,就不在是真正的怪物,不着边际的模样,无法再回到最初的阴暗巢穴,也没有办法融入光明的人类生活,不管哪里,都不再能容得下他...

    桌角的火柴,安娜拿出一根,擦亮点燃,慢慢的看着那张信纸燃烧殆尽。她爱上获加了吗?她,还是否认着。

    最起码在获加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答案一直都确认是否定的。

    爱,怎么可能如此快速的从一个人的身上转移呢?她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只是获加的死,对于安娜来讲实在太过于深刻。该怎样才能抚平这些刻下的印记,真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我们,走吧。"安娜说。

    "安娜...."

    安娜迈开脚步,向门外走去,朴灿烈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地方,也转身离开。

    他用他的方式,给这件事情,在安娜和朴灿烈心里画上一个休止符。获加,如那种酒一样,入口之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将浓郁的酒香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他如狂风暴雨一般的登录到安娜的生命之中,又若即若离的游走在边缘,若有似无的徘徊着,最终,他以决绝的离去,让安娜察觉,他走过的地方,已经一片狼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生机盎然的景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