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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佳音绝情痛煞之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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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音似抓住救命稻草,求助地看向陈鞘:“张书林受伤,我想在梅园住几天陪他,你帮我和王婆说一声好不好?”

    “阿音……”

    “麻烦你。”

    “好……好罢。”陈鞘无法拒绝佳音受惊后祈求的眼神,他颇含幽怨地瞥一眼陈之祺,无奈摇头。

    佳音的神色渐渐缓和,如释重负摆脱什么苦恼一般,拉着张书林往房里走:“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她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陈之祺。

    眼睁睁地看着房门在面前关闭,陈之祺一动不动似凝固的石雕。风吹起他的白袍衣摆凌乱不定,便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凄然无措。

    良久,陈鞘道:“大哥,我们走吧。”

    终究是要离开,他职责身份所在,不得不走。可是,胸口处空荡荡的,一颗心留下来在梅园,依依不舍。陈之祺喟叹一声,半晌才挪动沉重的脚步,被一群侍卫环护着逶迤而去。

    佳音愿意留在梅园,张书林自然求之不得,在生活用度上越发地照顾,唯恐她受半点委屈。

    因有丫环服侍,佳音说是陪张书林养伤,其实自己比他还闲散。她一直遗憾自己的繁体字写的不大熟练,趁此机会便向张书林请教,每日,两个人练字闲谈散步,格外逍遥。

    几天下来,两个人对彼此越发了解,佳音才发觉张书林极其博学,他不仅通晓诗书字画,于人情世故也自有一番见解,尤其佳音无论说什么胡话,张书林都能触类旁通,找到合理的解释,且比佳音更能看透世态起伏,潮起潮落。

    张书林亦师亦友,处事超脱,十分善解人意,佳音在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心态比从前更加平和,对他,也日生敬意。

    住了三天,张书林见佳音惦记婚介所的生意,便主动提出来陪她回京。佳音颇感歉意,道:“我是陪你养伤的,反而劳动你车马颠簸,实在不应该。”

    “一点小伤在手,我能走能动的并无大碍,横竖在梅园住着也无所事事,且我也惦记学堂里的孩子们,原本早就想回去,恰逢你们来了才耽误了几天。”

    张书林的微笑如春日暖阳一般温暖和煦,很快抚平佳音心里的不自在,她点点头:“也好,我并没什么行李,等你收整妥当,咱们就上路。”

    有壮仆和丫环们打点,张书林的行李很快就收拾妥当。张书林来的时候是骑马,回去带伤,马是不能骑了。

    梅园有自备的马车,十分宽敞舒适,佳音和张书林同坐里面,地方仍旧绰绰有余,壮仆驾着马车,在梅园众仆的目送下启程回京。

    佳音注意到送行的人里面没有管家,便问张书林:“梅园的管家怎么不出来送你,好歹你也是个少爷呀?”

    张书林不动声色道:“他年老身弱,已不宜打理梅园事务,前两日告假回乡养老去了。”

    佳音虽满心狐疑,但也不好多问,笑了笑,再没说话。

    张书林看出佳音神色不自在,遂解释道:“其实梅园是我外祖父的产业,从前,我母亲便是在这里长大,她出阁后和父亲常常和带着我回来散心,后来,他们双双去世,我舅舅一直留着几个仆人负责洒扫梅园,不愿使之荒废,也是纪念我母亲的意思。”

    触及别人的伤心事,是佳音所不愿做的,忙安慰:“其实,我也是孤儿……”她幽幽叹口气,不知该如何说下去,穿越前她尚有父亲,虽然父女间不大亲昵,但现在,连想念都是一种奢侈了。

    张书林凝眸怜惜地看着发呆的佳音,温声道:“阿音,若不嫌弃,让我做你的亲人,可好?”

    佳音低声道:“其实,我一直都明白,多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爱护,我都记在心里,片刻不敢忘记。”

    张书林唇角微微扬起:“阿音,回到京城,你千万别给我说媒了,若不然害我天天心惊胆战,连做梦都是噩梦。”

    佳音没想到张书林也有顽劣的一面,当即愣住,待回过神不禁大叫:“我好心好意给你做媒,你居然说是噩梦,哼,不识好人心!”

    见佳音重回笑颜,张书林暗自松一口气。

    但愿,回京的路永远也走不完,就这样,与她近在咫尺,看顾她笑脸潋滟俏语娇啧,不晓人间忧愁,便是一生一世。

    然而,路,终究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马车在“成人之媒”婚介所停住,佳音和张书林下车依依告别,叮嘱他好生养伤,才转身进门。

    张婆见着佳音十分高兴,拉着她进静室,问:“你去哪里了?这两日天天都有人问你回来没有。”

    香草端来茶,佳音喝了几口,不在意地说道:“我出城了,谁来找过我?”

    “是前几日和你来的那两位陈公子,却也奇了,他们偏偏不是一起来问你的行踪。”

    佳音心里咯噔一下,勉强笑了笑:“张妈妈,要是那两位陈公子再来找我,麻烦你推挡一下。”

    “怎么了,我见那两位陈公子很关心你的样子,发生什么事?”

    “没,没什么,我就是不想见他们。”

    佳音沉默半刻,突然道:“张妈妈,你说要是有一个人杀了别人的父母,还能心安理得,他是不是罪不可恕,令人发指?”她听到陈之祺害死张书林的父母,的确受到不小的震动,因此才找藉口留在梅园不肯跟一起他回来,而且一连想了两日都不能释怀,几乎成了心病。

    张婆唬了一跳:“是谁杀人?”

    “我随便问问。”佳音叹口气:“把账本拿来我看看吧。”

    张婆忙喊香草,一面道:“这个香草十分勤快能干,我不在的时候婚介所都是她在操心。只可怜是个孤儿,跟着兄嫂过活,听说她嫂嫂是个厉害的,要把她卖给人做妾,这几日香草过来都是红肿着眼圈,唉……”

    见香草拿账本进来,张婆便不说了。

    佳音特意留意一下,果然见香草眉宇紧皱,忧心忡忡的样子。

    佳音翻开账本,仔细看一遍,指着一处帐目问张婆:“这里十五两银子是买烛火的,怎需要这么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