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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和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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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真正到了那一天的时候,音弥没有一点准备。

    慌乱来自于早上温牧凉打过来的一个电话,他保利基本上就差傅凌止在合同上签字了,一签字,保利就以三千亿的狗血价格卖给了温牧凉。

    音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闪了所有神经,三千亿,傅凌止的保利,傅家的保利,那么大的一个商业帝国就没了。

    直到听到消息的这一刻,音弥不得不承认,她后悔了。她没想过玩这么大的,她也没想过温牧凉会玩得这么认真,她更没想过,傅凌止竟然听

    之任之,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只是想逼一逼傅凌止,让他出五年前为什么放弃救小年的真相,因为她知道,傅凌止这样的人不逼迫一下始终

    会无动于衷,可她料不到,一逼就成了这个样子。h

    覆水难收,音弥六神无主了。这个家就像个装了感应器的牢笼,任何关乎他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她一惊一乍的。

    她帮着阿姨做好早餐,九点整,傅凌止做完运动下楼,音弥递过去一杯咖啡,他接过,坐在餐桌边。

    音弥一边端盘子一边细细的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虽然一脸疲惫可精神还算抖擞,从他接近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她心想,保利都

    快没了或者正在没了,他还能在她面前这般安然无恙,音弥心里炸开了锅。

    这些天,她旁敲侧击,不止十次问到他关于公司的事情,她自从上次之后就没去上班了,但还没辞职,身为保利的员工,关心它的动向和发展

    这个理由足够正常。

    可每次傅凌止都像是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然后摇摇头,薄唇微微抿着,很自然地,没事。

    音弥不死心,她在他身侧坐下来,递过去沙拉酱,装作不经意地“电视上的新闻都在播保利的事,傅凌止,保利真的出事了吗?”

    傅凌止的手顿了顿,不动声色端起咖啡一口饮尽,然后一脸如常“新闻都喜欢听风就是雨,哪里会有什么事。”

    “但是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任何猜测都是有依据的。保利真的没事吗?”

    傅凌止蹙眉“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儿。”

    音弥火大的不行,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锐利怒气冲冲“我就问你一句,你老老实实回答一下会怎样!为了你那点破面子还是破尊严?保

    利马上就要拱手让人了,你还若无其事地坐在这里同我没事,没事!现在你应该好好想想办法怎么挽回!保利是你爸爸妈妈一辈子的心血,

    尤其是你妈妈,你心里过意得去吗?”

    她着骂着却红了眼眶,明明错的是自己,明明始作俑者是自己,可她却对他反咬一口,还这么理直气壮地教训他。

    她很难过,可是没资格难过。事到如今,她一点都不想再隐瞒了,身上背负的东西太重,压得她几乎窒息。

    泪眼朦胧中凝望他,却见他一脸安静地看着自己,浓眉微微蹙着,神情有些紧绷,一双如墨一般流动的眸子里氤氲着雾气,那里面有什么她看

    不分明,因此也就无从猜测他的心思。

    她瘫软地坐下来,一脸颓唐和绝望,面色渐渐归于平静,她看他一眼,晌午的日光正对着她的耳廓,在她的半边脸上划下一道暗影,半边明媚,半边忧伤。

    “傅凌止,是我,一切都是我搞的鬼。我进保利是为了和温牧凉合作,一同盗取保利内部信息,温牧凉做外应,一步一步击垮保利的合作,背地里与和保利正在合作的公司达成共识,一起对付保利,条件就是代维作为他们的靠山。保利和世宏谈合同关于定价的时候,是代维故意放出风声,抬高价位,再让世宏唱了那么一出戏,实际上保利买进世宏材料的价位不是最低价位,其中的谋取的暴利都让代维和世宏暗地里分了。就连你和我在希尔顿酒店那晚上,也是我叫温牧凉安排狗仔队偷拍然后p照片泄露给各大报社电视台的,目的就是让保利内部乱起来,但是温牧凉比我想的复杂多了,他比我聪明很多,他利用了我和他的夫妻关系,还有我和你的关系大做文章。导致了现在这个结果。另外,你书房里关于保利六位董事的详细资料也是我偷的,我误打误撞,没想到密码真的是1919,温牧凉有了那份文件做要挟更是如虎添翼吧,听他给你的价位是三千亿,保利,三千亿,傅凌止,事到如今还不是绝境。只要你答应我,只要你亲口和我,无论你什么我都会相信,然后我会把五年前我们离婚时你送给我的保利百分之三的股权还给你,有了这个百分之三,温牧凉是没有戏的。他不会得逞了,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对小年见死不救?他是个四岁多的孩子,你是他爸爸,尽管不是亲生的,共同相处那么多年,我不相信你是那种残忍无情的人。告诉我为什么,我做这么多求的不过是一个为什么。”

    她掩面,深深哀泣,她最初的执着和最后的勇气都是因为小年。她心里有执念,她不肯罢休,这是任何一个母亲都会有的偏执。

    傅凌止从她刚刚坦白开始就再没动过,能分辨的出来的大概只有他逐渐暗沉的面色和越来越具有压迫感的眼神。似乎这一切他早就知道一样,又似乎这一切他根本就不在意一样,他的面无表情让音弥心下一颤,然后是无力。她原是想象着他震惊的表情,然后再质问她,责骂她,可傅凌止似乎一直很擅长出人意料。

    似乎叹了口气,音弥看见他站起来,稍稍侧身,他的侧面轮廓硬朗而冷清,他的声音很沉,如同他的表情一样,死寂一般的平静“阿弥,我早就对你过不止一次,你要做什么或者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准,对不起你的我会补偿,剥夺了你的我会还,你想要的我会给,这些我不你也清楚,你还很清楚,独独除了那一件。起来我们两个人真可笑,一个死都不给,一个死都要讨,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