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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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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已,春子在旅店老板的建议下,来到门槛较低的一些职介所求职,这里有要求相对低得多的、但也辛苦得多的一些纯卖劳动力的职位,如扛包工、送货员等。春子咬咬牙,最终决定在一家快餐店送外卖,每月工钱500元,包吃不包住。为节省开支,春子只得从那家旅店搬出,与另外一个在快餐店打工的湖南小伙合租在附近居民弃之不住的老房子里面,每月的租金一共是60元,他们每人10元。

    但送外卖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易,尤其是像春子这种初来乍到对地形不熟的人。春子常常因为对当地的街巷楼道不熟,每送一个快餐要多跑许多冤枉路,累得满头大汗不说,还常因耽误时间而被责骂。

    可尽管如此,春子还是不厌其烦地去做,因为他有意借此寻找自己的亲人。每送一个外卖到新的顾客家里,春子都要在人家门前停上好一阵,他希望哪天有自己的亲人能把自己认出。有时人家上下打量他,不解地问:“你还有事吗?”春子才死心地离开。

    送外卖显然很辛苦,但更苦的是,春子要时时提防警察会查他的身份证、边境证或暂住证,因为他身份证是假的,所以边境证或暂住证都办不了。一旦被警察查到,他很可能会当作流浪汉送到收容所去。因此,春子一看到有警察过来,他就要慌忙躲起来。

    有一天晚上,春子听说公安联防员要挨家挨户查暂住证,吓得爬上屋顶一夜都不敢下来,因此而受了凉,发烧了好几天。

    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的春子感觉自己快死了,孤独和无助让他伤感万分,他喃喃不停地默念道:

    我知道永逝降临并不悲伤

    松林中安放着我的愿望

    下边有海,远看像水池

    一点点跟着我的是下午的阳光

    人时已尽,人世很长

    我在中间应当休息

    走过的人说树枝低了

    走过的人说树枝在长

    童话诗人顾城的这首《墓床》似乎将春子带到了天国,他在那里看到了他的亲人,他在那里得到了许多亲人的呵护……

    然而那毕竟是梦境,现实的残酷往往让人目瞪口呆。当春子感觉身体好些后赶到快餐店上班,没想到老板竟以他耽误工作、店里已另请他人为由,让他不要再来了。可春子除了震惊之外,除了博得少许同事的同情之外,却无力改变现实。当老板将最后的工钱交到他手中的时候,春子没说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出租屋不多久,那个同住的湖南小伙也回来了。他拍了拍春子的肩,眼里写满了同情。突然,他咧着嘴笑了:“兄弟,别难过,我已经替你报仇了。”

    春子不解地望着他。

    湖南小伙说:“我刚在店里偷偷撒了泡尿在一个快用完了的酱油瓶里,等下要是厨师用它炒了菜,吃出满嘴怪味的顾客非把那黑心老板骂死不可!”

    春子听了不置可否,只用手也拍了拍他的肩。春子不想去责怪他用这种方式是多么的不对,春子知道,这种不道德的方式后面,隐喻了打工仔多少心酸和无奈。

    过了几天,春子又找到了一份替小书店看店的活。这让春子有些喜出望外,尽管工资很低,每月只有400多块钱,但与书相伴于他而言却是一种享受。白天,他张罗着卖书,晚上,他就在书店搭个架子做床,靠在上面美美地翻着书本。

    可惜好景不长。一个月后,老板在清理书本时发现少了许多书,究其原因,是春子白天也看书,致使书本连连被人偷走竟毫不知情。这是一个邻居告诉老板的,说春子拿起书来就入迷,到他店里偷书是轻而易举的事。老板听后便决定盘点店里的图书,果然少了许多。老板起先要春子赔偿损失,后见春子着实可怜,也就作罢。

    就这样,春子一分工钱没领到,白干一个月后被人扫地出门。

    极度沮丧的春子在一家小酒馆喝了点啤酒之后,已是黄昏时刻。他来到汽车轰鸣的大道上,已有些晃晃悠悠的他对眼前一辆辆呼啸而过的车来车往竟熟视无睹。此时,他像是迈上了通往天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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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高峰县城刚下过一场雨,可清新凉爽的空气却丝毫没有降低屋内一对男女身上的热度。

    “将温度再调低一些!”躺在床上的女人指着角落里的一台空调说。

    男人望着身下香汗淋漓的女人,露出极为得意的神情。他停止动作,跃下床去,将掉落在床下的摇控器捡起,把空调温度调到了10度,然后又翻身上床。

    完事后,女人并未如男人所想像的那样露出满足的神情,而是陷入了沉思。男人问:“怎么啦,你不高兴?”

    女人没有回答,侧身背对着男人而睡。男人又问:“你是不是想起了他?”见女人还不回答,便加重语气又问:“你难道还喜欢他?”

    “别烦我好不好!”女人突然坐了起来,对着男人说:“你能不能回去睡?”

    男人愣了好一阵,心中尽管憋气,又不好发作,只得依言穿衣而去。临走时,为表示关心,他对女人说:“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既然你想一个人清静,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男人走后,女人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软弱地扑在床上无声地哭泣着。

    “春子,你在哪里?”女人喃喃自语,“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背叛你。”然后又说:“可是你为何要那样对我,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突然,门铃响了。女人定了定神,略略梳理了一下情绪,走到门前对着门上的猫眼朝外望去,见又是刚才那个男人,便不打算开门,她说:“你还有什么事呀?”

    门外说:“蔡芬,我把手机忘屋里了,开开门让我进去拿。”

    女人确实是蔡芬,她怀着对春子深深的误解,怀着由这误解而产生的深深的怨恨,在一个只有两个人的夜晚,投入了郑金平精心设计的怀抱。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两人多次偷偷在一起享受别样的刺激。

    可在蔡芬心中,这一切进行得并不轻松,尽管从郑金平的嘴里获悉春子原来并不喜欢自己,且从他拿出的照片上看出春子在背叛自己的路上走出很远,但她对春子的那份爱,却并没有因此真正改变过。所以每次与郑金平苟合后,蔡芬总会产生一种强烈的负疚感,春子那可爱的脸庞总会浮现在眼前,让她感觉无地自容。有几次她都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决心从此不再见郑金平,可总是抵挡不住郑金平的执拗。近段时期以来,蔡芬就一直这样矛盾着、煎熬着。

    门铃又响了一次,蔡芬担心邻居们会发现,便开门让郑金平进来。

    郑金平进屋后找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并不急着走,而是借机又费了一番唇舌,述说了一会衷肠,终于使蔡芬的心情平和了许多。

    “我不仅要得到她的身,还要得到她的心!”郑金平一直在心中这样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