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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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8章:入王宫

    后来叶湛对叶悬渊的态度,李云都看在眼里。

    “你不怕他将来狠你吗?”李云问叶湛道。

    “总比他丢了性命好。”叶湛眼里不知带何事出现了一抹沧桑。

    年纪轻轻居然有了几丝白发。

    李云踢叶湛把白发一根一根扯下来。

    “若以后,他对你有二心,那我就会杀了他。”李云仔仔细细为叶湛梳理着发冠。

    “若以后他有二心,那也是……我的报应。”叶湛的意思很明显了,叶湛不想伤害叶悬渊。

    叶悬渊继承了叶湛的聪慧,从小便是聪颖万分。

    有人心生忌惮,叶悬渊都存在对于某些人来说始终是个威胁。

    因为叶湛对李云的重视。

    又因为小时候的叶悬渊对父亲的那种敬仰,所以叶悬渊小时候有些固执的认为,只要有一天自己成为了李云那样的人,父亲就会喜欢自己了。

    叶悬渊十岁那年,叶湛问李云:“你说我若是把他送离皇宫,能不能护他一生安宁?”

    李云紧靠着叶悬渊站在皇宫的高楼上。

    “跟着你的心走吧,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李云本不想插手他们父子,奈何不想看到叶湛整日为了叶悬渊胆战心惊。

    叶悬渊那些年和李云在江上结交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天道子。

    叶悬渊离开后,叶湛没去见过他一次。

    直到后来叶悬渊回过一次皇城,入了一次宫,他才偷偷的在角落,望了一会儿。

    孩子长大了,愈发长得像他。

    叶悬渊十六岁的时候忽然回京,叶湛不知道为何,李云也不知道。

    “他说他要去边塞。”叶湛语气了带了几丝颓然和虚浮。

    近年叶湛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应该说是从张贵妃死后,叶湛的身子就开始走下坡路。

    李云眼里难免露出一丝心疼:“他想让你多看他一眼。”

    “我知道,可是我怕……”叶湛欲言又止。

    李云知道叶悬渊在怕什么,怕叶悬渊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了。

    “玉不琢,不成器。叶湛,他本身就是一块玉,注定不会被埋没。”

    叶湛还是让叶悬渊去了,天下人都以为是叶湛把叶悬渊贬出去的,只有李云知道,这所有的都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保护与期盼。

    果然,李云眼光从来都不会有错,叶悬渊一战成名,在年轻人的眼中,叶悬渊成为了新一代的战神。

    边塞又不稳定了,可是李云却从来不关心北塞的事,全权交给了柯易寒。

    柯易寒不负所望,不费一兵一卒,便让北启又与陈国签订了很多盟约。大多数当然都是对两国都有利的。

    李云就想在皇城陪着叶湛,李世栗也因此常常入宫,和小公主叶羽成了闺中密友。

    李云很少管李未源,所谓慈母多败儿这个说法其实不是没有道理的。

    后来李未源死后,李夫人责骂李云说,不喜欢她为何当初要娶她,不想管儿子为何当初要生下。

    李云为了叶湛,毁掉了自己的儿子。

    甚至在后来,叶湛卧病在床,李云日日守在叶湛身旁,同叶湛讲外面的新年有多热闹,外面又出了哪些有趣的事。

    叶湛说:“等我病好了,我便陪你再去走走当年走过的那些地方。”

    李云握着叶湛的手,点了点头,柔声道:“一定要好起来,你该看着子俊迈之他们娶妻生子。”

    可是……叶湛还是没等到那一天。

    在叶湛驾崩的那个夜晚,只有李云在叶湛的房中。叶湛没再让任何人进去。

    “我想再见他一面。”叶湛眼珠已经不再澄澈,而是带上了几丝灰白死寂。

    “他在赶回来的路上。”李云望着这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中年人,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轻雨,我走了,你该怎么办呀。”叶湛唤着李云的字,满满都是不舍,眼珠不停的往下滚落。

    叶湛何尝不知,自己对李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我不……不知道。”李云语不成句,嘴角已经抽动了起来,语气里带上了哭腔。

    李云从来没有哭过,从有记忆以来,即使骨头被人折断,血肉被人撕扯没从未掉过一颗眼泪。

    这时,叶湛眼里好像闪过了一丝精光,脸上带上了几丝红润。

    他坐起身来,摸了摸李云的头:“这么大个人了,像小孩子一样撒娇,像什么样?”

    李云好多年没看到叶湛这般有神采过了,可愈发这样,李云心愈沉。

    “轻雨,再陪我过几招吧。”叶湛带了几分恳求。

    “好。”李云应道。

    最后叶湛拿出了当年两人第一次上战场时用的剑:“我都没告诉你,我一直收着。”叶湛笑道。

    两人执着当年的剑,就在这大殿中,舞起了剑。

    “不行了不行了,我不如你。”叶湛累了,放下剑,坐在殿中阶梯上。

    李云用汗巾为叶湛拭去额间的汗珠:“那我们便歇会儿。”

    “轻雨……若是子俊不适合坐那个位置,你便坐上去吧。”现在的叶湛就像是一个孩子,盯着李云,满是赤诚与贪恋。

    “你是天下,最好的君王。”李云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叶湛觉得自己这一身,也就可以用这句话来总结了,他选择了做一个最好的君王。然后失去了……那些不舍的。

    “轻雨,你坐下,让我靠靠,我又有些乏了。”叶湛扯了扯李云的衣角。

    李云轻轻坐了下来,叶湛轻轻把自己头放在了李云的大腿上:“轻雨,我可以去见她了……”

    叶湛靠着李云缓缓闭上了眼睛,从此,再也没睁开。

    李云低头看着那张苍白的脸,手反复摸搓着叶湛的头发。

    最后终于把叶湛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胸膛,抱着他嚎啕大哭。

    后来李云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基本不会理会那些想要巴结他的人。

    可是他对自己的妻儿却是愈发亲近。

    只有李夫人知道,李云和她同床共枕之时,叫着的却是先帝的名字。

    李未源的死,让李云措手不及,那个叫自己爹爹的小肉团子……还是被人砍下了头颅,瞪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来的一切,李长足……李世栗的事,让李云最后一丝温柔都差点无处寄托了。

    叶湛很喜欢李世栗,当初夸她聪明伶俐,和别的女子不同。

    所以李云和很喜欢李世栗。

    李云现在只守着李世栗,踩着叶湛和他一同打下的江上。守着那个他与叶湛亲手创建,名字叫蜂的组织。

    可是……叶辰居然连蜂也不想留给他了。叶辰想要拿回叶湛留给他的东西。

    那是他和叶湛的,叶辰他凭什么?

    叶湛都不曾舍得让自己受委屈,叶辰他凭什么?

    他们兄弟两凭什么要把叶湛和自己的东西夺走?

    是容他们玷污的吗?

    就算毁了,也不会交给别人……

    叶湛,你的儿子,要把你从我身上刮下来,我不想答应。

    我打下的江上,只能你叶湛能做。

    ………

    柯易寒始终不明白李云对武帝怀着怎么的感情,不明白为何那么多事情都过去了,现在将军……却选择了,这条路。

    将军这分明不是想做王……而是想,毁了陈国。

    将军交代自己的事情不好办,开始选择的无释和莲心在这时候,却成为了一种威胁因素。

    四两在柯易寒身边这么多年,柯易寒的细微变化,四两都能感受得到。

    “公子,可是有什么变故?”夜里,四两试探的问道。

    柯易寒沉默了好一会儿,四两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可片刻后,柯易寒忽然出声道:“四两,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都别抛下我可好?”

    四两心咚咚咚的跳动了起来,公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别抛下他?

    “就算死也不会抛下公子的,四两舍不得。”四两眼里的神色只有自己能懂。

    或许……将军对武帝,就如自己对四两吧。

    若是有一天,有人想要吧四两从自己身边夺走,那他……会杀人的。

    ……

    “师父,你觉不觉得柯凉最近怪怪的呀。”莲心托腮对着正在打坐的无释道。

    “并无异样。”无释开口回道。

    莲心蹙起了眉头,看起来确实是没什么变化,但是总觉得他又像是有哪里和先前不一样了。

    或许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那师父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进北启王宫呀。”这半个月都过去了,会不会这一趟白走了?

    “不知。”无释一动不动,看起来丝毫没有莲心的焦急。

    莲心懊恼了片刻,自己确实心急了,应该和师父学学,做事情处变不惊,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莲心难得念起了无释教她的清心咒。

    无释闭着眼睛,其实并没有念咒。

    自己给书局的信怕是到了叶悬渊手里,而叶悬渊定会告诉皇帝。

    皇帝是不是做了什么?

    莲心的直觉无释向来很相信,因为在过去的日子里,莲心数次靠着细微的观察和直觉,让二人躲过了致命危机。

    果然第二日一大早,就人来报,说是让柯易寒进宫。

    无释和莲心肯定是跟着一起去了,接待他们的人并不多,带路的人也很少。连走都路都是较为偏僻,几乎没见到宫人的地方。

    看来这次见面,着实是比较机密。

    宫人带着四人去了一处偏殿。

    “几位在此稍等片刻,王上早朝完后就回来见你们。”说完,宫人退了下去。

    “好强。”莲心看着宫人离开的背影,感叹了一句。

    这个宫人的内力绝对比她强上了不少,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师父给自己的感觉一般。

    “若是事情有变,仅管逃走。”无释逼音成线,在莲心耳边道。

    莲心也是郑重的点点头,事情确实没那么简单。

    四两也是极为紧张,还好带了无释,不然若真的有人想动手,他和公子都逃不掉。

    加上公子昨晚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他有点惴惴不安。

    四人坐在殿里等着,连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

    大约一个时辰后,莲心的屁股都坐痛了,在一旁磨皮擦痒。

    “哈哈哈,让各位久等了。”

    一声大笑传来,笑声彰显着声音主人的魁梧与年轻。

    四人皆是随着声音看过去,这一看,莲心就愣住了,连一旁都无释都有些讶然。

    只见柯易寒先是蹙了一下眉头,然后马上舒展来来,站起身来,鞠躬迎接道:“二王殿下。”

    咦?不是北启的王?不是说好了是北启的王上来见吗?

    莲心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的操作,朝堂上的事情真复杂,还是跟着师父云游四海的好。

    二王一走进来,目光第一眼自然是落到了柯易寒身上,柯易寒常年在北启与他们打交道,见过的次数自然不少。

    可是刚才听说,他身边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和尚,二王瞬间就提起了兴趣。

    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来此一看,果然是他们。

    莲心看了眼二王,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下意识靠无释紧了些。

    二王鲁赤笑了笑:“姑娘好像在害怕我。”

    这人不是那日无释和莲心在街上遇到抢簪子的那个人还是谁?

    这人那日怕就是故意的,北启王宫礼啥没有?何必要去一个小摊上和她抢一根簪子?

    除了是故意的莲心想不出任何别的原因。

    鲁赤也不在意莲心没有理会,转而和柯易寒谈起了正事。

    他和小姑娘,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柯公子别来无恙,王兄刚才身子有些乏了,让我替他来见柯公子,公子有何事尽管与我说来便是。”

    鲁赤和北启王鲁伊达的关系就如同叶辰与叶悬渊一般。

    所以鲁赤说的话是可信的,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堂堂北启王,为何要来见一个谋士?

    柯易寒无法上朝堂朝见,所以北启王也不会主动来,让二王鲁赤来再好不过。

    既然现在要谈正事,无释和莲心等人也不适合待在这里了。

    四两带着二人出了偏殿,里面只剩下了柯易寒和鲁赤二人。

    莲心这就更不懂这是叫她和师父来是来干什么的了。

    无聊期间,莲心问四两道:“你对你家公子好像不一般呀?”

    四两一愣,她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